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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的阴霾。
胡三稍稍一愣,呵呵一笑,拿起酒壶,把丁文长不及放下的酒杯斟满,笑道:“是我不小心,丁兄弟莫怪,我这就给你满上。”
酒已经不是原来那杯了。当下是喝还是不喝?丁文长向郑晟睿望去,心中知道,无论喝不喝,他与皇帝直接的结,恐怕永远都解不开。
“怎么了?”胡三殷殷期盼着。
丁文长无奈地笑了笑,一仰头,酒杯空了,他一口饮下了呛辣的烈酒。顷刻间,他的喉咙似火烧一般,胃中升腾起热辣辣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他朝胡三望去,又看看了郑晟睿面前的空酒杯。
以他的经验,这酒必定是胡三自己带来的,原因很简单,酒太烈,不是有钱人爱喝的,酒楼绝不会进卖不出去的货色。以前胡三总是说,京城的酒都是给娘们喝的。为了迁就他,他才找了些烈酒送他。他这么做,因为宋舞霞尊胡三为兄长。可皇帝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迁就胡三,除非——
丁文长朝胡三望去,只是他傻乎乎的笑着,兴致很高,就像有喜事一般。丁文长想问清楚,但碍于郑晟睿在场,也不好开口。
郑晟睿在一旁冷眼打量着丁文长。他知丁文长大概已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他任由胡三为自己斟上白酒,紧紧捏着杯沿。如果这是丁文长的脖子,他一定把它捏碎他有太多杀他的理由,千刀万剐都无法让他一泄心头之恨。
在胡三眼中,丁文长和郑晟睿喝过酒了,就算是好朋友了。他洋洋得意地拍了拍丁文长的肩膀,又想去拍郑晟睿的,但最终还是讪讪地收回了,笑着说:“好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后就该相互帮衬着。我走了之后,我家妹子,还有我的女儿,再加上那个丑娘们,你们可要帮我照看着。我知道丁兄弟实在,皇上也是好人,交托给你们准没错……”
“状元爷这是要去哪里?”丁文长顺势询问。
胡三高兴地连饮三杯,大声说:“老子以为这辈子都是山贼了,没想到还有保家卫国的一天。皇上,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
“胡爱卿有心为朕出力,朕当然求之不得。”郑晟睿打断了胡三。
丁文长有些失望。满朝都知皇帝想一统天下,可没人确切地知道他想从哪里开始。或者,有人知道,只是消息尚未散播出去。
其实冯继凯等人心中清楚,以眼下的兵力,能打下南吴就算不错了,一统天下简直是白日做梦。此次宋维德称病不出,一来固然是因为宋家一向是反战派,二来,估计也是把此事当笑话看。朝堂之上,大多数人心中敞亮,可自从金公公死后,敢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更何况这种忤逆皇帝之意的话。
近期,郑晟睿一直在调兵遣将,每日上朝议的都是这事,可真正愿意领兵打这场仗做前锋的,大概只剩下眼前的二愣子胡三。
之前,宋舞霞与丁文长分别对胡三说也说过,劝也劝过,奈何胡三听闻打仗,建功立业什么的,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异常。虽然宋舞霞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用新研制的火炮让胡三多一份保命的机会,但丁文长一直想着再劝劝胡三,只不过一直没时间与他单独喝酒。
眼前,看皇帝如此“委曲求全”,居然与胡三在酒楼喝烈酒,除了胡三性格单纯,较容易控制,应该也是这段日子的调兵遣将十分不顺利,让他退而求其次,不得不重用胡三。
郑晟睿虽然成功打断了胡三,阻止他说出不该说的话,但见丁文长若有所思,心中气愤异常。这种感觉就像是不愿被人看到的秘密一下子暴晒在烈日下,还被自己的仇人指着鼻子嘲笑。同时,胡三一口一个“丁兄弟”也让郑晟睿颇不是滋味。
“胡爱卿,听你刚刚说起孝和,她的身体好些了吗?”郑晟睿故意问,眼睛有意无意瞟过丁文长。
胡三抓了抓头,茫然地看看丁文长,答道:“你说妹子啊,她一直在丁兄弟家呢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丁文长不知郑晟睿意图,只能小心纠正:“状元爷此话差矣。松柏居原本虽是家父所建,不过自元宵灯会后就不再是丁家的产业。”
闻言,郑晟睿冷冷一笑,而胡三只觉得稀里糊涂的,挠着头嚷嚷:“哎呀,反正,我就知道妹子在那什么松柏居住着,大家都不能去打扰什么的。”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快走了,总要和妹子说一声的。丁兄弟,你能带我去见妹子的吧?”
“这……”丁文长一脸难色,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郑晟睿。此刻他已然明白了皇帝的意图,回道:“这事恐怕要和太后娘娘说。”
郑晟睿表情一窒,正欲开口,胡三又抢着嚷嚷:“怎么又和太后有关?丁兄弟,你能把自己的儿子送进那什么松柏居,一定也能带我去见妹子的吧?”
郑晟睿轻笑,对着丁文长说:“丁大人固然是一番好意,只是世人恐怕都与胡爱卿想得一样。松柏居是你丁家的,自然由得你自出自入。”
“皇上这话,在下实在担待不起。”说着,丁文长起身立在一旁,一脸惶恐。
郑晟睿冷哼。若不是丁文长把宋舞霞藏在松柏居,宋修文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拦着他进出秋水阁的。对于宋舞霞,在他想来,一个女人,得到了她的身体,还怕得不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她既然把他的情意视为草芥,几次三番糊弄、欺骗他,他自不会轻易放过她。当然,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先得到她的人。
胡三莫名其妙地看着郑晟睿与丁文长之间的炙人气息,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与丁文长比较亲近,遂对着他说:“丁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皇上也没说什么啊”
“是”丁文长点头附和胡三,一字一句说:“皇上只是担心孝和郡主。作为郡主的未婚夫,在下十分感激皇上的心意。只是郡主住在松柏居养病也是情非得已,更是获得太后许可的。如今懿安长公主亦在那里住着,还有不少太后娘娘的侍从,随时向娘娘回禀她们的近况。”
这番绵中带骨的话,郑晟睿很想回一句:不用拿那个老太婆压我最终他还是忍下了,淡淡地说道:“朕只是担心孝和的身体。说起来,你们的婚期也近了。如果她连松柏居都离不了,以后,恐怕……”他对着丁文长笑了笑,好似在说:她还能一辈子住在松柏居不回昌平王府?还有你们的婚礼,办不办得成还是未知之数。
平日里,丁文长一向信奉“和气生财”,从不会得罪人,更不会用言语刺激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皇帝的无耻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宋舞霞对皇帝的害怕他能深刻地感受。一时间,他的胸口似堵了一口气,想也没想便说:“多谢皇上关心,既是太后娘娘赐婚,在下与郡主的婚事自然是美满良缘。以后定然会两情相悦,相携相伴一生,任谁都无法拆散我们。”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424章 套话
第424章 套话
在郑晟睿眼中,丁文长就是一攀附太后与长公主的小人,他的父亲靠着拍他父皇的马屁换来丁家的富贵。他怎么都没料到,丁文长居然会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好似在向他宣战。瞬间,他的表情凝固,瞳孔放大,两只眼睛似能够喷出火一般。
可是就算他再生气又如何?他微服身处酒楼,旁边还有一个胡三,最让他咬牙切齿的,丁文长还有扼住他咽喉的筹码。他唯一能做只剩瞪着低头凝立的他,看着他巍然不动,稳稳站着。
即便迟钝如胡三,也马上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看看丁文长,又看看郑晟睿,仔细想想他们的对话,不明白,索性绕回自己的话题,说道:“大家都是亲戚,又是好兄弟,相互间就该有个照应,不是吗?”他舔着脸“嘿嘿”笑着,一心想着,只要丁文长和皇帝答应了,他出门打仗,就算自己有个万一,家里的女人们也有人照顾。
丁文长与郑晟睿何尝不明白胡三的心思。只是在他们看来,只有胡三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表面上,雁翎、雀翎是丁文长的“前妻”与胡三生的。即便两人都修养极好,也断不会称兄道弟。
皇帝一径打量着丁文长,等着他的答案。此刻丁文长也意识到,之前对皇帝说的话有些过了。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对胡三说:“状元爷放心,只要是在下的分内事,在下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胡三眨眨眼睛,显然是没听懂,不满地嘟囔:“丁兄弟,你说话怎么也变得娘里娘气的,是吧?皇上。”
他这么说也是想缓和气氛,可丁文长是郑晟睿的眼中钉。他瞥了一眼丁文长,顺着胡三的话头承诺,只要他打几个胜战回来,他一定让他的家人在京城过得风风光光,舒舒服服的。
丁文长在一旁默默听着,捡了一个空挡,寻了借口告辞,把自己的随从留在了酒楼门口,约胡三晚上相见。
入夜,丁文长刚把回事的管事送走,胡三扛着一个酒坛子就来了。还未入门,他就嚷嚷着问:“丁兄弟,白天你一口一个状元爷,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兄弟呢”
“怎么会”丁文长一边吩咐下人送下酒菜过来,一边把胡三让进了屋子。
胡三也不客气,把酒坛子放下,挑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问道:“丁兄弟,你是不是怪我,没和你说一声,就拉你去见皇帝?”问完,也不给丁文长回答的机会,大声抱怨:“我知道,你和我那妹子一样,都不喜欢皇帝,可是你要知道,他可是皇帝,比那些乡长、里长大多了。你说我没骨气也好,窝囊也好,为了我的雁儿、雀儿,我只能巴结他。不过今天的事,他也真是不地道,说什么只要我打了胜仗什么的,那如果我要是吃了败仗呢?打架哪有一准赢的……”
丁文长听着胡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直至他说完了,他才笑道:“原来胡兄弟早已听明白了皇上的话,看来很多事你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当我是兄弟的,就别和我绕弯弯”
“那好,我就直说了。”丁文长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今日皇上所言,都是说你打了胜仗,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败了呢?”
“败了不就败了打不了碗大一个疤,反正妹子有你照应。而我是为了皇帝丧命的,他总不至于亏待我的雁儿、雀儿吧?”胡三回得理所当然。
丁文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哥,不是我说丧气话,按以往的情形,你若是吃了败仗,就算保住了一条命,回了京城,也会受军法处置。至于你的家人,男的充军塞外,女的沦为官ji。”这话虽说得有些重了,但若是将领失职,确会祸及家人。
胡三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许久才喃喃着说:“难道长公主那恶婆娘没有骗我?妹子也不是吓唬我的?”
“长公主?”丁文长诧异。他并不知道胡三上长公主府“学习深造”的事。
“是啊”胡…头,“那时候她还说‘富贵险中求’什么的。”
“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都是教我如何打仗,如何让手下服服帖帖的。”胡三说着,低下了头,避开了丁文长的目光,一副心虚的表情。
丁文长马上知道,长公主一定对胡三说了什么,同时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