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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求您救救大小姐”绿桑突然跪在了宋舞霞面前。
房间的众人全都愣住了。绿桑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平日里她与宋绣屏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绿桑”绿荷最先醒悟,上前欲扶起她,动作间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一反常态,绿桑用力推开了绿荷,对着宋舞霞重复了一句:“奴婢求郡主……大小姐,她不能……”
“绿桑”绿荷大声喝止,高声大叫:“你不要忘了……”
“我没有忘,我什么都没有忘记”绿桑隐忍而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每说一个字她的表情便坚定一分,整个人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绝然。
绿荷因她的态度而骇然。她看着绿桑的眼睛,一步步往后,满脸不可置信。“咚”一声,小丫鬟手中的木桶被撞倒了,热水溅了她一身。她却似失去了知觉一般,只是死死地瞪着绿桑。
宋舞霞一直知道绿桑与绿荷之间有心结,但当下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转头看看一脸茫然的宋绣屏,她低声对翠羽说:“你去替她把一下脉。”
“小姐”赵嬷嬷对着宋舞霞摇头,紧紧抓住了翠羽的手腕,沉声说:“小姐,您不能蹚这趟浑水”
“没事,只是把脉而已”
宋舞霞的话音刚落,宋绣屏抓住被角大嚷了起来:“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按住她”宋舞霞对着绿藻下令,因为她看到了床上刺目的红色。
翠羽同样看到了已经被濡湿的床单。她轻轻掰开了赵嬷嬷的手,慢慢上前搭住了宋绣屏的右手腕。见此情形,赵嬷嬷满脸担忧,遣退了屋内的其他小丫鬟,默默关上了房门。
大概是挣扎得累了,宋绣屏任由绿藻按着,房间中静得只能听到灯芯的“噗噗”声,以及众人极力压抑的呼吸声。
翠羽心无旁骛地把着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呯”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是天雷的闷哼。
“轰”突来的响雷震得每个人心惊肉跳。
“小姐,恐怕等不及大夫了。奴婢想为大小姐施针。”翠羽回头看着宋舞霞,等待着指示。
“我不要施针,我要等大夫,我要等御医”宋绣屏的声音十分虚弱,却带着万分的坚定。
“小姐,既然大小姐想等御医,不如我们再等等。”赵嬷嬷的态度同样十分坚定。
翠羽看看宋舞霞,又看看赵嬷嬷,转头对着床上的宋绣屏,正色说:“大小姐,如果奴婢再不替您施针,恐怕您一世都不会有子嗣。”
“你这是危言耸听……”
“住嘴”宋舞霞喝止了宋绣屏。她拉开翠羽和绿藻,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说:“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无论是我,还是翠羽都不会害你,因为没有必要。现在,如果你相信翠羽的诊断,如果你还想着你的荣华富贵,那么就让翠羽替你施针。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不相信她,哪怕只有一丝的怀疑,我们现在就走,再也不会多管你的闲事。”
宋绣屏愣愣地看着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宋舞霞也在看着她,缓慢而郑重地告诫她,同时也是告诫自己:“人生总会面对很多的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只在你的一念间,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决定,它会影响你一辈子,甚至影响你身边的人。”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230章 崩溃
第230章 崩溃
“轰”,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呯”闪电划过天空,震颤着每个人的心脏。
宋绣屏看着近在咫尺的宋舞霞。雷电把屋里的一切染上了一层青白色。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宋舞霞,仿佛她是头上长角的恶魔,眼中满是恐惧与不信任。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宋舞霞转身欲走。不是她狠心,而是她要保护翠羽。无论能不能救人,只要翠羽在她身上施了针,只要宋绣屏对她们有一丝的不信任,那么事后“救治”就可能变成“谋害”,翠羽很可能因此丢了性命。如果疯妇的出现与绿柳斋的失火是为了除去单嬷嬷,谁又能保证宋绣屏的现状不是为了陷害翠羽。
赵嬷嬷见宋舞霞态度坚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用眼神催促着翠羽,跟着主子往外走。三人才刚走了两步,一直跪在地上的绿桑突然站了起来。不同于往日,永远低着头的她突然抬头看着宋舞霞,清晰而坚定地说:“郡主,是奴婢在大小姐的参茶中下了药……”
“绿桑,你疯了”绿荷大叫。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绿桑的身上。
绿桑并没理会旁人,她径直看着宋舞霞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郡主,无花散是奴婢下的,如今奴婢后悔了……”
“你确定是无花散?”翠羽质问绿桑。
从宋绣屏的脉象上看,翠羽只知道她吃下了极厉害的绝育药,而且用药过量了。一般性这种药都是正室给小妾服用,或者ji院的老鸨给ji女服用。一次少量,连续几天就能让女人永远不育。在形形色色的绝育药中,无花散是最霸道的,也是对身体伤害最大的。
绿桑依旧镇定而从容地看着宋舞霞,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回答:“因为药是我下的。”
每个人都相信,她不是下药的人,可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何要承认这种足以处死她的罪名。
翠羽担心地看了一眼虚弱的宋绣屏,低声陈述:“小姐,如果真是无花散……奴婢只怕……若大夫再不来,恐有性命之虞……” 除了床上的宋绣屏,站在宋舞霞周围的几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门外依然雷声不断,屋内却沉默异常。
“小姐”
翠羽与赵嬷嬷同时唤了一声,一个在点头,一个在摇头。
绿桑看着三人,越过她们走向宋绣屏,跪在了床边。“大小姐,请让翠羽给您施针吧”她的语气已近乎哀求。
绿荷疾步上前,拽着绿桑的胳膊,压着声音说:“你看清楚,她不是……”
“绿荷”许久没说话的绿藻突然打断了绿荷的话。
绿荷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绿桑,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不顾一切地叫嚷:“即便你一心求死,难道你不顾远在徐州的父母兄妹了吗?”
绿桑没有答话,一个一个掰开绿荷的手指,甩开她的手。见宋舞霞主仆三人只是看着她,转而对宋绣屏说:“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府外给您请大夫。”
“等一下”翠羽叫住了她,回身对宋舞霞行了一个礼,避开赵嬷嬷谴责的目光,坚定地说:“小姐,这是奴婢自己的选择,奴婢不能见死不救。”
“不行”赵嬷嬷拽住了她,望着宋舞霞,想让她阻止翠羽。
一连串的变故,几个丫鬟奇怪的举止,宋舞霞有些犹豫。在宋绣屏选择不相信她的时候,她已然决定转身而去,可如今,翠羽说她有性命之虞,毕竟人命关天。可是若翠羽救了宋绣屏,万一她真的失去生育能力,进宫的事化为泡影,以她的性格,会不做出更极端的事?将来会不会养虎为患?
“轰”又一个闷雷震得众人心脏漏跳了一拍,不约而同往窗外望去。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雷声的余韵中,宋绣屏的呻吟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膜。
宋舞霞心软了,对着翠羽点点头,“嬷嬷,让翠羽去吧”
翠羽上前走了两步,停下了。“已经太迟……轰”她的话语被雷声淹没了。闪电的强光下,每个人都看到了失去意识的宋绣屏,以及床单上不断蔓延的红色。
打开药箱,翠羽熟练地取出银针,面无表情地插入了宋绣屏身上的穴道。随着她的动作,宋绣屏的气息越来越弱,房间中充斥着血腥味。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先回屋吧”赵嬷嬷试图拉走宋舞霞。
宋舞霞摇摇头,见翠羽的动作告一段落,急切地问:“太迟了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有事吧?”此刻的她满心懊恼与自责。
“小姐,奴婢只能尽力保住大小姐的心脉。以后……恐怕需要三五年的时间调理,而且即便她的身子康复了,只怕……”她摇摇头,言下之意很明显,宋绣屏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嘭”一声,绿桑跌坐在了地上,绿荷与绿藻也是脸色煞白,六神无主。
说实话,赵嬷嬷对事态的变化也有些意外。虽不是大夫,但她对这些后宅用的“药物”还是十分了解的。据她所知,它们的用途多为在不知不觉让女人无法生育。如果药量控制得宜,受害人根本不会发现。像宋绣屏这般危及性命的,即便是药性霸道的无花散,也需要过量服食。而她之前闻过的参茶,应该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才是。
“轰”又是一个雷声。床上的宋绣屏悠悠转醒,看到了翠羽手中的银针。“你干什么?绿藻,绿藻你在哪里?”她惊恐地叫嚷着,仿佛翠羽是伤害她的人。
看到她的本能反应,宋舞霞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转身问绿藻:“你什么时候去通知夫人的?大夫大概什么时间到?”
绿藻怯怯地看了一眼宋绣屏,低头回答:“回郡主,半个时辰前奴婢就让小丫头去请夫人了,至于大夫,奴婢也不知道。”
秋水阁到清晖堂,一来一回哪用得着半个时辰苏四娘不关心继女,难道宋修文也不在乎女儿吗?宋舞霞很想命令翠羽离开,任宋绣屏自生自灭,可她又开不了那个口。
“叩叩叩”随着轻轻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郡主,李嬷嬷让奴婢禀告郡主,两位小小姐被雷电吓醒了,正哭闹着找郡主。”
宋舞霞知道雀翎一向胆小,非常怕打雷。她转头望了一眼窗外,隐约中,对面的厢房已经点起了灯火。这是叫走翠羽的好机会,可应该这么做吗?
床上,宋绣屏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慎戒地看着翠羽。
“嬷嬷,你先去照看一下雁儿和雀儿。”宋舞霞实在狠不下心,可她又真的不想管宋绣屏的事,紧接着又说:“再找两个小丫鬟去清晖堂把大哥,大嫂请来。”
赵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慢慢转身,往门口而去。
“呯”又是一个闪电。
绿桑失神地看着赵嬷嬷的背影,她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焦距。用双手撑着地,她慢慢爬了起来,死死瞪着赵嬷嬷的后背,仿佛正看着另一个人。
“轰”响雷震得每个人耳朵嗡嗡直响。
赵嬷嬷已随着敲门的小丫鬟消失在了门口,可绿桑却依然望着大门,然后迈开了脚步。
“绿桑”绿荷欲拽住她,却被狠狠推开了。
转眼间,绿桑已经跑了出去。绿荷紧接着追了上去。宋舞霞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上去。卧室中只剩下了再次晕过去的宋绣屏,以及翠羽和绿藻了。
远远的,秋水阁的院门口出现了微弱的灯光,隐约中传来了说话声。
瓢泼大雨下,绿桑呆呆站着,任由雨水淋湿了全身,对绿荷的呼唤置若罔闻。
又一个闪电划过天空。一闪而过的强光下,苏四娘在仆人的簇拥下正往廊下疾走。
绿桑像疯了一般冲过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高声质问,狂风大雨中,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无比的伤痛与绝望。
“绿桑,你不能对夫人无礼”绿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