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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派还没有来齐,如果现在就将我拖出去处刑,完全不会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我的一只脚上套着锁链,被死死扣在床上,无论我怎样扭动身体,能触及的最远的距离,也只是床头边上的那副碗筷而已——饭菜倒还算挺丰盛,鸡蛋还是糖心的,乍看之下我像是一个将被祭奠的祭品,祭的就是夏南胤这个邪神。
我仰面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满面愁容,觉得自己人品未免实在是太差,如果真的有机会能穿越回去,我一定天天做好事不留名,认认真真的积点德。
只可惜,哎,前路渺茫。
我觉得自己有点丧失斗志了,像条咸鱼一样瘫死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放空。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我忽然听见角落中似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身体瞬间警醒起来,我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连带锁链哗啦啦的响起来,将那细微的动静给遮盖住了,我心里害怕,生怕是齐葛士中途反悔放了什么毒蛇蝎蚁来咬我,伸手想摸点东西防身,却发现我身边什么也没有。
真是日了狗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却见眼前火光一闪,一张脸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尖叫起来,好在先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然肯定得被这一下给吓死。
陆雀举着一个小火折子,伸手挥了挥空气中的微尘,向我走近几步,勾起一个标准欠打的笑容,幸灾乐祸道:“哎哟喂,三娘女侠,你也有混的这么惨的一天啊。”
我一见是他,皱着眉往周围望了望,天知道这个江南大盗是从哪条缝溜进来的,还真是无孔不入,他上辈子应该是只蟑螂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以你现在的状况,看见本大爷英俊神武的出现在此难道不应该激动的尖叫然后抱紧我的大腿求我救你出去吗?”陆雀说着,挤眉弄眼的凑了过来,用脚踢了踢床边的锁链:“这种垃圾,哥一眨眼就能解开。”
我斜眼望着他:“谁让你来救我的?”
“……敢情你在小黑屋里过的还挺享受的是不?不想逃出去?”陆雀翻了个白眼:“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你就别倔着一张脸了,来,夸哥哥几句,说好听一点,我就不计前嫌救你出去。”
“……”我移开目光,不想看那个智障。
“喂喂喂,你是真不想出去还是怎样,你不说话是吧,不说话哥就走了啊,我和你说你别后悔!”陆雀觉得脸面挂不住,抬腿作出一副准备撤退的样子,走了几步回头见我还是毫无反应,神情有些尴尬,“我真的走了啊!到时你快死的时候别哭着叫我!”
我心情极差,脱口而出:“要滚快滚。”
陆雀大概也看出我神情不对,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也不撒疯了,乖乖折回来,往床边坐下,问我:“你真不走?”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你先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没谁。”陆雀说:“三娘,我没有必要骗你,上次在雷鸣岛,你为了暮剑山庄甚至敢和白毛怪作对,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我呸了一口,打断他:“你怎么说话?会不会聊天?谁他妈是汉子了??”
“……女侠,上次我欠你个人情,这次我救你出去,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就这样而已。”
“暮剑山庄现在怎样了?”我接着问道:“齐葛士既然敢易容成暮凌义,就代表他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被暮凌义本尊拆穿,这样看来,暮凌义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被狈族的人控制起来了吧?那暮婉薇呢?”
陆雀沉默了,我一见这话唠沉默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忍不住拿胳膊肘怼他:“你说话啊!”
“……几日前,齐葛士易容成世子,去了一趟暮剑山庄,当时我并不在庄内,等我赶回去的时候,整个暮剑山庄……已经是座空城了。”
我蹭的站起来,被铁链一扯,差点摔倒,好在陆雀及时将我扶住。
“你说什么?!”我扯住他的衣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叫是一座空城?!”
“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暮婉薇是我亲妹,你吼我有个屁用!?”
“……”我被陆雀反过来一吼,顿时也冷静了不少。我重新坐回床上,伸手扶住嗡鸣的大脑。
“……抱歉三娘,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冲你发火。”陆雀也冷静了一些,他将火折子往床上一插,低头准备去解铁链,被我拦住。
“这事有蹊跷,你让我想想。”我努力整理思路:“只要没看见尸体,就还有希望,齐葛士要易容成暮凌义,便不会这么快让他死,我相信只要那个妹控不死,就一定会竭力保护暮婉薇的安全,所以……”
我眼睛一亮,“以齐葛士多疑的作风,暮凌义他们……很有可能就被困在这血雨楼之内。”
“此话当真?!”
“我也是猜的。”我说:“不过有个地方你可以去探探,是齐葛士关押苏玩的地方,那片区域很有可能也关着别的武林人士……”
我努力回忆着之前齐葛士带我去见苏玩的那条路,好像是,从我现在的这层楼,再往上五层?右手边?
我尽量将记忆还原了一遍,和陆雀大概描述了一下,末了还不忘叮嘱他道:“还有,你要小心一点,血雨楼内机关重重,别到时暮凌义没找到,你自己就先嗝屁了……”
陆雀给了我一个白眼:“哥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盗过比这凶险千倍的墓穴,想让哥交代在这里,也得看看白毛怪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揶揄他:“是啊,别的不说,跑路的功夫全天下我就服你陆雀。”
“好男不和女斗。”他撇撇嘴,“那你呢,你真不打算和我出去?”
“不。”我摇头:“出去没有任何意义,我来血雨楼,早便做好了有来无回的准备。”
陆雀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当真打算……由着齐葛士将你当众处死?就算你想这样将世子引出来,但可能性太小,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然而再小的希望,在走投入路的绝望前,都会是无比大的机会。
翌日。
直到我被五花大绑捆到高高的十字木架上,下面堆满密密麻麻的柴火,事情仍是洠в腥魏巫
齐葛士丧心病狂,虽说我早知道会被公开处刑,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想将我活活烧死。
此地应该是血雨楼的祭台,齐葛士想举行的“蝉蜕”仪式,应该也是要在这里进行。我第一次一个人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以一个俯视众生的角度看着下面层层叠的人群。果然江湖上各大门派几乎都派了人来,这对朝廷的同仇敌忾,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除去我之前见过的双刀门,在座承的上名字的还有西山的副掌门向琳琅、唐门左长老唐羽、慕容世家二公子慕容灼、江源双煞、甚至还有平常几乎隐世的长歌门。可惜这不是顶礼膜拜,而是众人围观一个妖女的受死。
我放眼向远处望去,可惜只能看见漆黑寒冷的山体,血雨楼微弱的冷色灯火在黑暗中负隅顽抗,磷灯连扑火的飞蛾也吸引不了,仍是一片凄凄。
我最后敛起目光,心想难道真的求生无望,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不想死。
我忽然有点后悔,如此孤注一掷走这一步,如果输了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如果昨天,我能听陆雀所言,暂且与他逃走……
可惜,没有如果。
易容成暮凌义的齐葛士离我最近,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输了,他没来。”
我头脑有点发懵,“……要不,再等等?”
对方冷笑一声。
“点火。”
一声令下,十几支火把齐齐扔到柴堆上。
热浪袭來,裙角燃烧声噼里啪啦。我在晃动的,愈演愈烈的火光里望向齐葛士的脸,他眼中尽是嘲笑。
是在嘲笑我自食恶果,还是嘲笑我不自量力?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猜猜黑心的柿子到底来不来英雄救美?
☆、舍命堂堂
倏忽,不知是何处风起,凌厉而霸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风声伏倒,竟然熄灭了下去,底下人声鼎沸。
远远一个白色人影掠近來,速度迅如闪电。鼎沸人声传出惊讶嘘声,刀枪列阵高呼抓人,那人却是毫不顾忌,笔直的借着众人肩膀点上邢台,黑炎伞先他一步飞至,锋利伞面利落地切断缠绕在我身上的铁链。
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铁链断裂时带来的冲击太过强劲,我差点以为是自己被烟雾熏晕了产生的错觉。
底下吼声四起:“是沛南王府世子!快抓住他们!”
夏南胤短暂在火堆上停了片刻,单手圈过我的腰,面对蜂拥而上的人们,冷着脸从袖中抽出那柄杀人的七宝罗扇,哗啦一下打开。
齐葛士神色一凛,高声道:“小心暗器!”
然而夏南胤的第一波暗器已从扇骨中射了出去,杀在最前的一排的人齐齐中箭,他借着短暂的缓冲,带着我腾空而起,往后落到一片空地上。
“活着就这么委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死?”
他低头睨了我一眼,冷声质问,声音中倒是少了平常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真切的恶毒来,能让夏南胤这种人动怒开口骂人,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是在乎我的。
我定了定心神,脸色一变,黑炎伞在手中打了个转,伞尖一晃,锋利尖端直直抵住夏南胤的心窝。
周遭窃语四起,夏南胤凝眸不语。
“怎么回事?她不是和王府一伙的吗?”
“不知道啊,难道生了什么变故?”
“先按兵不动,怕是他们的奸计……”
在一片乱哄哄的议论声中,我却觉得感官无比的清明,黑炎伞只消再往前移动一毫米,便能刺入夏南胤的心脏,而他不退也不躲,端着一贯淡定自如的神情,平静的与我对视。
“你要杀我?”夏南胤幽幽开口,一双丹凤眸在明灭的火光中显得尤为深邃,身后柴火堆越烧越旺,噼里啪啦激起火星,他墨一般的长发缠着热浪扬动,像不屈的旗幡。
“我已与齐葛士说好,只要联手解决了你,我就有回去的机会。”
他盯着我的脸,慢条斯理地勾起唇角,眸底藏点意味不明的浅笑:“是么。”
在那须臾的刹那中,我大脑里几乎已经过遍了所有的可能,夏南胤的意思晦涩不明,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些能让我安心的东西,只是他掩藏的毫无破绽。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热,我额角淌下汗来,滴在握剑的手背上。
“我劝你,如果真的想杀我。”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只有这一个机会。”
是啊,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然而对着这张无比讨厌的脸,我为什么就像石化了一样下不去手?
我咬着牙关,捏剑的手掌用力过度崩的骨节森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第一次觉得时间竟是如此的煎熬与漫长。
像是不满我和夏南胤长久无结果的拉锯,围观人群中已有人按捺不住,长弓架起,拉满弓弦,突然一声嗡嗡弦响划破热浪,势如破竹朝这边飞射而来。
我正和夏南胤对峙,无暇抽身,分不清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更不知道它的目标是我还是夏南胤。没等我作出反应,就见眼前夏南胤脸色一变,是少有的狠绝,像睡醒的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