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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要用茶水招待他啊?
摇摇头,一阵无力,小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是因为猜不到,而是他们的心思太多变,等你猜到了这个,他们还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呢。
“他是谁?”高长恭定定看我,人仍旧坐在那里,没有要站来起来的迹象。可是他的样子有点冷,好像能冻好几块寒冰。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让圣人坐着等别人一整夜都会很不爽,何况是还没熬到圣人地位的他。
我睡一整晚都觉得挺累的,别说他这么坐了一整晚。虽然不是我非得让他坐着等我,可这件毕竟因我而起,我大度地原谅他的小脾气,并且觉得很是愧疚。
于是,我飞快地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生气了?”
他脸色不霁,放下茶碗点头:“是。”
我垂着头,用着生平最诚恳的态度认错:“我不是有意要睡到这么晚,也不是故意让你等我……以后我一定在院落里养上一只公鸡,让它喊我起身。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啊,困不困,那我把床榻借给你,你赶快去休……”
“小昀!”
“啊?”
他戳了戳我的眉心,眼中溢着似笑非笑:“说了这么多,也不给我留些说话的机会,我不困。”
我疑惑:“……那你还生气做什么?”
吱呀一声轻响,惊走蹲踞在枝头的小鸟。
高长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已将视线移向声源。
沈易换了一身暗色的衣服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阿姐,他只是想问你——我是谁……”
看着沈易晃晃悠悠出了院门,我愣了须臾,浑身一阵不自在,原来都是我想偏了!
…… ^ ^ ……
沈易外出后,高长恭就被他的暗卫喊走,匆匆忙忙,好像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我黯然好一会儿,因为不太大的小院落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吃过饭,我打算拎着那袋钱再去找慕容羿一趟,他没时间找我,可我有的是时间去找他,我就不信去得次数多了,我连一次都见不到他。
长平街晚上热闹,白日也很热闹,屋舍连绵,小铺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然而偏偏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我竟能一眼就认出高长恭来,又是在正街上,确实是大吃一惊。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不久前因暗卫禀告要处理急事离开我家的男子,此时此刻正与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站在酒楼前相谈甚欢。
看到他的视线无意识地转过来,胸口一紧,我迅速扒着墙角躲了起来。
身前是一个摆着红红绿绿胭脂盒的小摊子,我对这些物品原本就不太热衷,可现在我无比惋惜地希望自己可以被它们吸引,那样我就没有时间抬起一眼,自然也就不会看到那个让我变得都不像我的人。
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我有很多话都没有对他说,我想说我一路的经历,我是如何救了沈易,如何跟踪封家小姐,如何收拾慕容羿……可他竟然有事忙碌。我知道他本来就很忙,有急事要处理我可以理解,可万万没想到他走掉后就来这里同别人约会……
我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酸酸的,委屈得甚至有点想哭。
默默地走了半响的神,伤心半响,等我探出头去酒楼前找人时,哪里还有高长恭的半个影子,而与他在一起的姑娘拖着一海棠红的裙裾,正施施然然向街头走去。
我承认自己真想追上去揍她一顿,但这不是文明的办法,我也不一定能打过她,吃亏可就不好了。
看了她几眼,总觉得那个背影非常眼熟,想到方才她纤手挽起丝绢掩在唇边,又脉脉含情注视高长恭的侧脸,我瞬间顿悟,她不就是歌舞坊的相思么!
高长恭为什么会与她见面,他们是初识还是旧识呢……想着想着,没由来又是一阵心烦。
终于到了慕容羿府,毫无例外失望而归。仆从告知我慕容羿不在,外出会客去了,并让我晚些时候再来。
瞪着门匾上低调而奢华的“慕容府”三个字,我非常想找来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划上几笔。
不过很可惜,我没有剑,只有一把短刀,而那把短刀也被我糊里糊涂的当掉换了手里这半袋子的钱。
我扯了扯裙摆,叹气,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修文一边更新,谢谢支持~~
☆、第八章 尘封(下)
银辉满地,蛙叫蝉鸣,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脸上有阵阵酥酥地痒。翻了个身,痒意未减丝毫,我又伸手抓了抓。
耳边的鼻息声蓦地有一阵紧促,脑子似乎还神奇地跟着转了转,真像是有人在闷笑。
人……闷笑……
惊诧、疑惑一并袭来,猛地我就睁开了眼。
油灯未燃,室内掺着些许薄弱的月光,除了那双明亮的眸子外,这个人的一整张脸都显得清冷而虚幻。我愣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睡觉的榻上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啊?!
他正侧躺在身旁,手掌包裹着我的手,眉心皱了皱才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长恭?”
我疑惑地看着他,伸去手想要摸摸脸看是不是幻觉,突然被他掐了一下:“嗯,我帮你用证实……是真的。”
抱着手藏到后背:“你用这么大力干嘛啊?”随即坐起来压住他的胳膊瞪他,“不行,你别动,我要掐回去!”
高长恭愣了一下,却没有要躲开的动作:“真是胡搅蛮缠。”
“我多么善解人意,你才胡搅蛮缠呢!”
“……”
他穿的还是那身月白的衣服,布料柔滑,手从他的肩膀移到小臂,又移到手背,最终还是没忍心下手,偷偷叹了口,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他气定悠闲地看着我道:“不久,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把扣住他:“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你为什么在我榻上?你怎么进来的啊?”
“从大门进来的……”
我反驳,指出他话中的漏洞:“不可能,我明明上了门闩,沈易还检查一次呢!”
高长恭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下,迅速抽走手臂,我一个不妨,重重趴在了他身上。他却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甚至带着些许委屈的表情对我道:“是沈易将我放进来的……可你也至这么狠心要把我压死吧?”
明明是他把我撂倒,又把黑锅丢给我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无赖的人啊!
“你……你胡说八道!”我赶紧撑着床要爬起来,他却倏然收紧圈在腰间的手臂:“别动,给我抱一下。”
我愣住了,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嗓音低沉柔和,呼吸悠远而绵长,拥着我的手臂温暖有力,瞬间便隔绝了一切外物。我就伏在他身上,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震着我的,如同琴瑟和鸣般协调。
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在心底缓缓发酵,终于积攒够了升空,又化作五彩斑斓的碎片,一片一片从天上落下来,将我和他紧紧包围在一起。
然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同他的不一样起来,一下快过一下。这样近的距离他一定可以察觉到,我羞恼地挣扎,一边努力挣脱他,一边欲盖弥彰道:“凭什么啊,你说抱,我就让你抱,那我多没面子!”
“方才不好好的,怎么就……”他好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你想怎样才算有面子?”
我正奋力掰开他围在腰间的手,奈何没有他的力气大,于是轻吼:“你先松手!”
他没动作,随口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我的声音有点高,话都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然个什么后,当然是把你轰出去!你去找那个娇滴滴的相思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话毕,当下我就愣住了。
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相思呢,我确实很介意他身边有别的姑娘,可这些都是我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他是齐国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而我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除了喜欢他以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没有任何立场介意他身边的女子。
满月莹空,室内都染上朦胧的皎洁,不知何时高长恭已经松开了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似要从眼底直接看进心底,看得我莫名发慌。
我一骨碌爬起来,缩进墙角,不知他在想什么,可能在想如何对我说相思的事情,也可能在想如何骗我。这些都是我极不愿意听到的话,会将我的所有的坚强都打碎,我小心地戒备起来,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接受他的话。
高长恭也坐了起来,唇边挂上一抹笑,令我胆战心惊,他说:“那你先告诉我——相思是谁?”
“你——”我气绝,将脸对着墙壁,不再看他。
“不过,听你的语气,相思应该是个姑娘……容我想想,这几日我都见过些什么人。”
用余光偷偷去看他,他正凝眉思考,好像真的见过无数个姑娘,这一刻偏偏想不起来。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见几个姑娘呢,就算后院养了六七八九个都在正常不过了!
我觉得眼睛有点酸,不争气的揉了揉,可偏偏还是酸。
我多么希望能像女侠那样非常厉害,有一身顶顶好的武功,然后我就拎长剑去找所有出现在他周围的女子。我不会杀人,也没杀人的胆量,不过是用剑光和锋利的刃吓唬吓唬她们,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将她们都赶走,再也不出现!
可我很清楚,在做这般缺德事之前,其实是需要一个身份的,也就是能够名正言顺收拾她们的身份,我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太可能有。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回神时,下巴正被他轻轻一带,我的脸正好面对着他的。
他说:“你说的相思应该是歌舞坊的姑娘,我与她总共见过两次面,一次在三日前,一次是今日在那座酒楼前。深究起来,第一次见面未说话,第二次说的话大概不超过五句。”
他停了停,道:“你说,原本就是陌生人,我去找她做什么?”
说的真是有理有据,毫无破绽,我弱弱地问:“据我所知,你不是昨天才到幽州的么……”
“说了这么多,还未打消你的疑虑。”他靠着床帏,一手撑头,慢慢道,“我确实是三日前抵达的幽州,本未打算挑明身份,后来遇上些麻烦,不得已暴露的,因此昨晚才会有歌舞坊的接风宴。”
他跟相思真的不熟,可既然不熟,相思为什么还含情脉脉地看他呢,我相信他,却不代表也相信相思。没想到我的沉默,却让他招供出很多其他的事情。
“一直给我制造麻烦的人,其实你也认识,就是去岁在长安绑架你的黑衣人,这几日我都在应付他,他家业在此,做事格外顾虑,倒是给了我不少机会。此外,昨日前去酒楼,便是见他。”
这下,我不仅抛开相思的问题,甚至都开始不淡定了:“他也在幽州?那他有没有认出我啊……”
“你觉得呢?”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说完就觉得一阵心惊,那人虽然是蒙着脸来绑架我的,可我没蒙脸啊,除非他是瞎子,不然不可能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