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土地贫瘠、半是荒凉的灌木丛林地里见过它们。你在略含盐分的红树沼泽地里见过它们。真?
的,它们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但是你从来没有在你马上就要看见的地方见过它们!女士们先生们,小伙子们姑娘们,我就不再啰嗦了,我非常高兴非常荣幸地向你们推出:派,帕特尔印度—加拿大跨太平洋海上马戏团?!!!瞿!瞿!瞿!瞿!瞿!瞿!〃
我对理查德·帕克造成了影响。就在第一声哨声响起的时候,他蜷缩起身体,咆哮起来。哈!要''是他愿意的话,让他跳到水里去吧!让他试试看吧!
〃瞿!瞿!瞿!瞿!瞿!瞿!〃
他咆哮着,爪子在空中抓着。但是他没有跳。也许当他饿得发疯渴得发疯的时候,他会不怕大海,但是现在我相信他一定害怕。
〃瞿!瞿!瞿!瞿!瞿!瞿!〃
他后退回去,跌进了船底。第一次训练课结束了。这次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停止吹哨子,重重地坐在小筏子上,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因此我有了:
七号方案:让他活着。
第58章
我拿出了求生指南。书页仍然是湿的。我小心翼翼地翻着。指南是一位英国皇家海军中校写的。里面有大量关于沉船后如何在海上生存的有用的信息。其中包括一些求生忠告,例如:
●一定要认真阅读指南。
●不要喝尿。不要喝海水。也不要喝鸟血。
●不要吃水母。也不要吃带刺的鱼,或长着和鹦鹉一样的尖嘴的鱼,或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的鱼。
●按压鱼的眼睛能使它们无法动弹。
●身体可能是战斗英雄。如果失事者受了伤,要当心出于好心却没有根据的医治方法。无知是最糟糕的医生,而休息和睡眠是最好的护士。
●每小时最少把双脚抬起五分钟。
●一定要避免不必要的劳累。但是不思考的大脑往往会衰退,因此一定要保持大脑不断地思考,可以思考任何出现在心里的可以稍微分散注意力的事情。纸牌游戏、〃二十问〃和〃我用一双小眼睛看见了……〃都是极好的简单的休息方式。集体唱歌是另一种一定能振奋精神的方式。极力推荐绕毛线的活动。
●绿色海水比蓝色海水浅。
●当心远处像山一样的云。寻找绿色。最终惟一能对陆地作出出色判断的是脚。
●不要去游泳。这是浪费精力。而且救生船漂流的速度比你游泳的速度快。
●更不用提海生动物所带来的危险了。如果你热,就把衣服打湿。
●不要穿着衣服小便。为了暂时的温暖而得尿疹,不值得。
●躲在荫蔽处。曝晒能比干渴或饥饿更快地杀死你。
●只要不通过出汗丧失过多的水分,身体就可以在不喝水的情况下存活14天。如果你感到渴,就吮吸纽扣。
●海龟很好抓,是很好的食物。海龟血是一种美味、营养、不含盐的饮料;海龟肉口味鲜美,也容易填饱肚子;海龟油有很多用途;失事者会发现海龟蛋是真正的美味。小心海龟嘴和爪子。
●不要让自己泄气。可以胆怯,但不可以被打败。记住:最重要的是精神。如果你有生存的愿望,你就能生存下去。祝你好运!
还有几句简短含糊的话,浓缩了航海艺术和航海科学。我从中学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在五英尺高处能看到地平线就在两英
里半远处。
关于不要喝尿的叮嘱很没有必要。没有一个小时候叫排泄哩的人会在喝一杯尿的时候被逮个正着,即使他是独自一人在太平洋中央的救生艇上。美食建议则让我证实了英国人的确不懂得食物这个词的含义。除此之外,指南是一本关于如何避免被海水腌制的有趣的小册子。只有一个重要话题没有提到:与救生艇上的较大的宠物建立老大与老小的关系。
我得为理查德·帕克设计一套训练方案。我得让他明白,我是地位最高的老虎,他的地盘仅仅局限于船板上,船尾坐板和舷边坐板,一直到中间的横坐板。我得让他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那就是油布顶上和船头,以中间坐板处的中立区为界,是我的地盘,对他是绝对的禁地。
我得很快就开始捕鱼。不用很长时间,理查德·帕克就会把动物尸体吃完。在动物园里,成年狮子和老虎平均每天要吃十磅肉。
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我得找到一个方法,为自己遮蔽阳光和风雨。理查德·帕克总是待在油布下面,那是很有道理的。一直在外面,暴露在日晒、风吹、雨淋、海浪拍打之中,这很让人疲劳,不仅身体疲劳,精神也疲劳。我不是刚刚读过曝晒会迅速致
人于死地吗?我得设计一个顶篷。
我得再用一根缆绳把小筏子系在救生艇上,以防第一根缆绳断掉,或者变松。
我得改进小筏子。目前它能经得起风浪,但几乎不能住人。在我搬到救生艇上的永久住舱之前,我得把小筏子变成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例如,我得找到一种办法,让自己在上面能保持干燥。因为总是湿漉漉的,我全身的皮肤都又皱又肿。这个情况必须改变。我还得找到一个在小筏子上储藏东西的方法。
我得停止对被船只救起抱太大的希望。我不应该依靠外来的帮助。生存得从我开始。根据我的经验,失事者最糟糕的错误就是抱的希望太大,做的事情却太少。生存从注意近在手边的东西和需要立即去做的事情开始。带着盲目的希望往外看就等于虚度生命。
有很多我得做的事情。
我朝船外面空荡荡的地平线望去。水那么多。而我却独自一人。独自一人。
热泪涌出了眼眶。我把脸埋进交叉的双臂里,抽泣起来。我的处境显然毫无希望。
第59章
无论孤独与否,无论迷失与否,我都又渴又饿。我拉了拉缆绳。有些紧。我刚松手,缆绳就滑了出来,救生艇和小筏子之间的距离拉大了。这么说,救生艇比小筏子漂得快,在拖着小筏子走。我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却没有想什么。我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理查德·帕克的动作上。
看上去他在油布下面。
我拉住缆绳;让自己靠到船头旁边。我抬起胳膊;去抓舷边。就在我蹲在那儿,准备对锁柜发动突然袭击的时候,几个浪头让我思考起来。我注意到小筏子靠拢后,救生艇改变了方向,不再是与海浪的方向垂直,而是用舷侧对着海浪了,而且船开始左右摇晃,晃得胃里很不舒服。产生这一变化的原因很清楚:小筏子被放出去的时候,起到了和海锚相同的作用,它拉着救生艇,让救生艇改变方向,用船头对着海浪。你知道,海浪的方向与变化不大的风的方向通常是相互垂直的。因此,如果船被风向前推,却又被海锚拉住了,它就会改变方向,直到对风形成最小的阻力一也就是说,直到它与风的方向一致,与海浪的方向垂直,这样它就会前后颠簸,这比左右摇晃舒服多了。小筏子靠拢救生艇以后,拉力消失了,没有力量能够操纵救生艇的方向,让它顶着风。于是它横了过来,并且摇晃起来。
这个在你看来也许很小的细节后来却救了我的命,而且让理查德·帕克后悔不已。
好像是在证实我刚悟出的道理似的,我听见他吼了起来。那是一种愁闷的吼声,声音中带着难以名状的病痛与不安的腔调。也许他是个游泳健将,但他不是个好水手。
我还有机会。
为了不使我对控制他的能力感到骄傲,我在那一刻受到了对我所面临的情况的轻声但却不祥的瞀告。仿佛理查德·帕克是生命的一个磁极,他的生命力如此超凡,使其他的生命形式都无法忍受。我正准备爬上船头,突然听见轻轻的嗞的一声拍打声。我看见一个小东西落进我旁边的水里。
是一只蟑螂。它在水上浮了一两秒钟,就被水下的一张嘴吞了下去。又一只蟑瑯落进了水里。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大约有十只蟑螂从船头两边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里。所有蟑螂都被鱼吃了。
最后一种其他的生命形式正在弃船离开。
我小心地越过船舷看去。我第一眼看见的,是船头坐板上面的油布的一道褶缝里躺着的一只大蟑螂,也许是这个蟑蝉家族的族长。我看着它,感到异常好奇。当它认定时候已到时,便展开翅膀,飞到空中,发出一声微弱的撞击声,绕着救生艇飞了几圈,似乎是在查看是否确实一只都没有留下;然后改变方向,飞出船外,朝死亡飞去。
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五天之内,猩猩、斑马、鬣狗、老鼠和蟑螂都被消灭了。除了吃剩的动物尸体上也许还生活着细菌和小虫子,船上除了理查德·帕克和我已经没有其他生命了。这可不是个让人感到安慰的想法。
我抬起身子,屏住呼吸,打开了锁柜盖子。我故意不朝油布下面看,害怕看一眼会像叫一声一样吸引理查德·帕克的注意力。盖子靠在油布上的时候,我才敢让自己考虑油布那边是什么。
一阵气味钻进我的鼻子,是带麝香气的尿味,非常刺鼻,动物园里每只猫科动物的笼子里都会有这种味儿。老虎的地盘观念很强,它们是用尿液来标出地盘边界的。这气味虽然恶臭,但却是个好消息:气味全部来自油布下面。理查德·帕克似乎只要求拥有船板。这就有了希望。如果我能把油布变成我的地盘,也许我们可以和睦相处。
我屏住呼吸,低下头,侧向一边,朝盖子那边看去。船板上晃
动着雨水,大约有四英寸深一那是理查德·帕克自己的淡水池。他正在做我处在他的位置一定会做的事:乘凉。天开始变得热得要命。他趴在船板上,背对着我,后腿分开,笔直地向后伸,后脚朝上,肚子和大腿内侧直接贴着船板。这个姿势看上去很傻,但显然很舒服。
我接着为生存忙碌。我打开一盒急用口粮吃了个饱,吃掉了大约三分之一盒。只吃这么少就可以让肚子感觉饱了,真令人惊奇。我正准备喝挂在肩膀上的接雨器袋子里的水;这时我看见了带刻度的喝水用的烧杯。如果我不能去洗个澡,至少我可以喝一小口吧?我自己的水不会永远都喝不完的。我拿起一只烧杯;身体向前倾,把锁柜盖子放下一点点,刚好够我探过身子,颤颤巍巍地把烧杯伸进帕克水池里距离他的后脚四英尺的地方。他脚上朝上的肉垫和潮湿的毛看上去就像被海草包围的沙漠小岛。
我舀回了足足500毫升。水有些变色了。里面漂浮着斑斑污点。我有没有担心会咽下某种可怕的细菌——我甚至没有想到这个。我心里只想着我渴。我非常满意地把烧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大自然充满了平衡,因此,当我几乎立刻就想小便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我尿在了烧杯里。小便的量和我刚才大口喝下去的水刚好一样多,似乎一分钟并没有过去;我还在想着理查德·帕克的雨水。我犹豫了片刻。我很想再把烧杯里的东西倒进嘴里。我抵制住了诱惑。但这太难了。让嘲笑见鬼去吧,我的尿看上去很鲜美!我还没有脱水,因此尿液的颜色是淡的。它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杯苹果汁。而且它肯定是新鲜的,而我主要饮用的罐装水是否新鲜却没有保证。但是我听从了自己明智的判断,把尿液洒在了油布上和锁柜盖子上,划出我的地盘。
我从理查德·帕克那里又偷了两烧杯水,但这次没有小便。我感到自己就像一株花盆里的植物一样刚被浇了水。
现在是改善我的处境的时候了。我把注意力转向锁柜里的东西和它们所包含的许多希望。
我又拿出一根绳子,用它把小筏子系在救生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