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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弄不懂了。如果如罗伯特所说,奥莉维亚躺在卧室床上跟他视频,那么她需要可以移动的东西。但据罗伯特所言,除了她的手提电脑外——吉尔声称她根本就没用的那台——房子里没有其他适用的设备。
吉尔还没有说完。他把头从一边转到另一边,先看着这个,然后看看那个,一副扬扬自得的表情。“不过……在过去几个月里,布鲁克斯夫人的电脑拨出了几通打给一个Hotmail账号的电话,那个IP地址像是在——”他顿了顿,以示强调,“伊朗。”
贝基一边听一边匆匆地做着笔记,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汤姆瞧见了她的表情,所以无须多问。
“通常情况下,我们接下来就要联系网络服务商,填完所需的文件资料后,让他们告诉我们接电话人的准确地址。但依我之见,老实说,要从一个伊朗网络服务商那里得到消息的希望不大。”
“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个IP地址在伊朗,对吗,吉尔?”他问,“最后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
吉尔梳理得完美的眉毛几乎要穿透天花板了。“我十分肯定,道格拉斯侦缉总督察,我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最后一次和那个Hotmail账号联系就在两周前。”吉尔查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准确地说,是十五天前。”
汤姆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铅笔,夹在指间转动。有没有可能奥莉维亚只是要和她的伊朗情人私奔,仅此而已呢?但感觉不像那么回事。
为什么罗伯特要在和她视频的时间上撒谎?吉尔说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周三——尽管不是通过奥莉维亚的手提电脑。罗伯特说直到周五她肯定都在他们的房子里——但听上去也不像是真话。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抱歉,吉尔,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汤姆说,“你的解释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让人费解的只是这个该死的布鲁克斯家庭和他们真假难辨的状况。还有没有什么情况?”
“还有一点。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我们知道直到周三,罗伯特·布鲁克斯都在同他妻子的邮箱地址视频通话。我们追查到了接收那些视频的设备所在地,结果显示接收端在法国。”
贝基一脸困惑。“她都没有护照,究竟是怎么去那里的?”
“她可能没有去。”
贝基身子往椅子里陷了陷,做了个鬼脸。“嗯?”她问。
“我们相当确定那个IP地址是假的。她肯定是在网上买的,这么做轻而易举。但如果想要查出真正的IP地址,恐怕就得再做一些文书工作了。”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绕地球转一圈来布迷魂阵,彻底迷惑我们?”汤姆问。他的哥哥干的就是这种特别的技术,并发了大财,这不是他碰到的第一起用这种方式掩盖地址的案子。
“用FaceTime不能做得天衣无缝。信号不够强,视频会不清晰。我们可以从供应商那里得到她真正的详细地址,而她的丈夫则办不到——我猜这正是她的目的所在。这么做要花时间,也许要两三天,就像我刚才说的,还要做一大堆讨厌的文书工作。”
吉尔沉默了片刻,目光热切地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但我能不能请二位注意,仅凭罗伯特·布鲁克斯在FaceTime上联系他妻子的邮箱地址不能说明什么,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电话那端的是奥莉维亚。这只是罗伯特的一面之词。任何知道她邮箱地址和密码的人都能接罗伯特的视频邀请。说到这点,他自编自演都有可能,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即便我们查到了地址,也根本保证不了我们能在那头找到奥莉维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汤姆想。所以我们只知道罗伯特说周五和奥莉维亚视频过是假话,并不知道过去两周他有没有和她通过话——有可能都是事先设计好的。那是我们认为她实际上还活着的唯一证据。也许贝基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但如果罗伯特已经谋杀了她,那孩子们究竟在哪里?
17
罗伯特躺在床上,头靠在四个枕头上,一整晚都没睡。他需要睡眠,但思绪根本停不下来。他现在真希望没有报警,但这么做似乎是对的。如果他没有把奥莉维亚失踪一事报警,那他看上去一定像是有罪。但奇怪的是,报警似乎并没有消除已经包围着他的嫌疑。这是他需要处理的。
已经到了不得不向警方提供更多信息的时候——比他愿意的更多——但也许没有其他选择。不管怎么样,他们迟早都会查到,那么,如果他主动交代而不是让他们自己去查,可能会为他赢得几分。
奥莉维亚,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次要的,没有人能取代丹纳什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他已经那么尽力地去赢得她的爱了。她说她爱他,但他能感觉到那些话是多么空洞。她不明白他的感受,不明白他的心是如何充满渴望地狂跳着,想往她身体里注入一些感情,让她变回多年前那个令他一见倾心、爱笑、无忧无虑的女孩。在罗伯特看来,无论奥莉维亚在哪里,都好像有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使得她周围的人都变成背景墙。他只能看到她。但回到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他得让她离不开自己,让他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让她没有他就无法生活。他一再地向她证明了这点,但她依然躲在自己的壳里,他从来都不确定她用以保护自己的盔甲究竟是为了防止他进入,还是为了掩饰底下裂开的伤口。
他的目光在他们的卧室里逡巡,在梳妆台上略一顿,想象着奥莉维亚坐在那里梳头的样子。他们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他就确保楼上能为他们提供套间——一间足以装下一张舒适的沙发,一间更衣室,和一个豪华独立浴室的卧室。他想给奥莉维亚被宠溺的感觉。卧室主要是用乳白色和灰色装饰的,带着几缕用以突出的紫红色,看上去像是为一家非常昂贵的杂志拍摄的图片。但不知为何,始终没能营造出他一直追求的那种亲密的隐蔽氛围。想起对他们共同生活的最初愿景,他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刺痛。
抛却他们的生活原本可能会怎样的所有感伤,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愤怒和在安格尔西岛发现的一切上。他探身朝向扔下的外套,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两手捏着。照片钉在埃文斯夫人布告板上的一堆快照里,她看到了他看到它时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埃文斯夫人?”他问道,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就在上周。当时你妻子正从房门出来,刚好我们的一个常客在抓拍这栋房子。她每次都会送我几张。可惜奥莉维亚不是正面对着镜头,她实在是个大美人,对不对?你喜欢这张照片吗,布鲁克斯先生?”
罗伯特恨不得把照片从墙上扯下来撕得粉碎,但那么做没有好处,他可能会需要它。
“谢谢你,埃文斯夫人。我喜欢。你还有我妻子的其他照片吗?”
她没有,这是唯一的一张。
他瞪着照片,然而无论思路朝哪个方向行进,都只一次一次地进入死胡同。
背靠着床头,他能看到马路对面的情形。他一直注视着警察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所有的邻居,告诉他们奥莉维亚失踪的消息。他知道邻居们都会怎么想。
最后警察走到了正对面伊迪丝·普雷斯顿家的房子,罗伯特知道她有一大堆要说的,不管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原以为她会邀请警察进去,请他坐下,长篇大论一番她对布鲁克斯一家的看法,所以当看到她从前门走出来,对警察开门见山时,他很是吃惊。
罗伯特坐起来了一些。她在说什么?她抓住警察的袖子,把他拉到了客厅窗子前——也许是在演示一直以来她是站在哪里透过窗帘往外看的。接着她指了指,首先是马路,接着是车道,然后用手指做起好笑的动作:直着、弯曲,直着、弯曲。那是什么意思?
警察掏出笔记本,显然是让她把所说的一切重复一遍,因为她又做了一遍那个手势。
普雷斯顿夫人又和警察聊了五分钟,没有再做手势,最后警察习惯性地抓着无线电设备沿着车道往前走去。
那个臭婊子到底说了什么?
罗伯特确信那是什么罪证,一段记忆在心底烦扰着他。昨晚他去车上拿手提箱的时候,普雷斯顿夫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还说了些什么,只是他没有认真听。那真的就在昨天吗?她说了什么他没有认真听?
他不清楚。他脑子累极了,不仅是因为缺少睡眠,还因为思虑过度。
罗伯特挪动双腿,从床上下来。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朝妻子的五斗柜走去,开始胡乱地拉开抽屉,到处翻找,并没有真正指望能找到什么。他的耐心只维持了两分钟,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号,克制了好几个小时的怒火砰地爆发,他把每一个抽屉都从柜子上扯了下来,一个一个地扔到地上。他又走到衣柜前,将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在地板上扔成一堆。他拼尽全力踢它们,那些柔软的织物没有反抗他。最后,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臂抱住曲着的双腿,头枕在膝盖上,终于不再克制自己,开始深深啜泣,试图抛开心头所有的愧疚,但没有成功。
18
新闻报道带来的反馈信息比贝基预料的要多,但大部分都是浪费时间。许多人打电话来说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出现在他们的街道或小镇上,当问及任何细节时,要么孩子们的年龄不符,要么种族不符。但这个特殊的家庭要想长时间躲开人们的注意相当困难,也许最终事实会证明这仍是一条有价值的探寻渠道。
要是有人有这几个孩子的照片就好了。他们从孩子们的派对着手查照片,但一无所获,直到周一返校,这项工作也无甚进展。他们当前找到的最好的照片就是比利贴着墙壁在做倒立,一脸傻相地做着鬼脸。
尽管问题成堆,贝基还是很高兴能负责这项调查,这对她来说是在小组树立声誉的大好机会,她下定决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把和彼得的那段丑事告诉汤姆不容易,却是正确的。她想让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件事,而不是从以前的同事和在某个全国性会议或其他地方认识的高级警官那里听到谣言。那件事带来的痛苦已经开始消退,一种宽慰感开始取代她心中的孤寂和自我憎恶感。
他们的恋情当时感觉是那么美好,但当汤姆提到她和彼得厮守终生的可能性时,她觉得相当恶心。他将不可避免地从偶像的基座上跌落下来,然后她会怎么看他呢?当他不再是悄悄巡行在伦敦警察厅走廊上的那个有权有势、性感的人物,而变成把内裤丢在浴室地板上,每天晚上看电视时张着嘴呼呼大睡的男人时,他们有足够的感情基础让这段关系天长地久吗?
很高兴有更好的事情去考虑,她把思绪拉回当下。这件案子就是她的关注点。
她听到一声轻咳,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员正站在她办公桌旁。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抱歉,尼克。我刚才走神了。我想试着去揣摩奥莉维亚·布鲁克斯在想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是护照的事,长官。布鲁克斯先生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