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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幸福,还要什么幸福帽,尔等各自回去干正事吧。
Y先生语录
流沙河
澳洲某地生态失衡,野兔和青蛙遂超量繁殖,成灾为害。政府引进狼和蛇作天吃了七八年,还是吃不光,仍然成灾为害。
Y先生致函云:“建议贵国政府,引进成都人,多开火锅店。保证五年内野兔和青蛙吃光绝种。”
澳政府回函云:“妙极。谢谢。但是成都人五年后必须全部离境,以免吃成新的生态失衡。”
昔年红卫兵,今朝总经理,别墅落成,来求墨宝。Y先生欣然写一副对联。上联:“革命无罪。发财无罪。思前想后,一贯无罪。”那位总经理不但不尴尬,反而哈哈大笑。随即裱了,挂在正厅。又派人来敬赠礼品,价值不菲。
Y先生厚着脸收下礼品,说:“他用他的富贵宽容,反衬我的穷酸刻薄。”
Y先生参观郊外垃圾场,叹曰:“现代大城市像一只饿狗,昼夜狂吞暴食,吃多了不消化,臭屎堆成山丘。刨开看,但见金属、塑料、玻璃、纸张、纤维、炉烬等等。做肥料要不得,还不如真狗屎!”
Y先生浏览报纸广告版,忽然抬头告诉文联首长:“你们文艺工作很有成绩。
“首长谦虚地说:“这两三年多次举办汇演啦歌奖啦舞赛啦美展啦诗会啦什么的,累得够呛。谈不上成绩,有点苦劳吧。”
Y先生说:“我是说这个。你看,好多征婚启事都说爱好文艺!”
Y先生说:“有一种理想,兑现了说那是符合规律,落空了说这是违背常识。
有一种赌博,赢肥了说那是正义必胜,输惨了说这是冒险必败。有一种表现,刑庭上说那是坚贞不屈,会场上说这是死不认错。有一种德性,战场上说那是灵活机智,官场上说这是世故圆滑。”
王先生设家宴,邀Y先生聚首猥谈。李先生来作陪。
王先生说:“如果眉毛生在食指,出差就可以免带牙刷了。”
李先生说:“如果鼻孔翻起朝天,下雨就可以用来插伞了。”
这时侯正在喂奶的王大嫂插嘴说:“如果奶奶长在背上,娃娃就可以背着吃奶了。”
Y先生总结说:“如果查出电话号码,我们就可以提醒上帝了。”然后回头忠告王大嫂说:“不要脸的人现在到处都有。谨防被人背后偷吃!”
Y先生出差到Y市,路遇老友,睽隔已十二年。老友惊呼:“比起那时,你老多子!变得好快,真他妈的眼睛一眨,母鸡变鸭!”接着是一串响脆的哈哈。
Y先生问老友在哪里上班。
老友答在本市物价局任局长。
Y先生说:“变得再快,还是赶不上你管的那个。”
爱的沉思
碧蕨国语屑
生活是一部精深的书,而爱情则是其中最精彩而又最艰涩的一页,别人的注疏不了自我的理解。
“不即不离,若即若离”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也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人在寂寞的时候接近异性,便会很容易地发生爱情。尽管眼前人还不是意中人,但也因心中事而升华为意中人,因此不能一概目之为寻求解脱或寻找刺激。
当经过你身旁的姑娘都望你一眼的时候,请不要自鸣得意,那不是对你的高谈阔论的倾倒或赞许,而是有礼貌地表示她们的轻蔑和厌恶。
用爱情的标尺去测度,机智是最佳性格;用事业的砝码去衡量,稳重是最优品质。我们应该两栖,既能漫游于爱情之海,又能高攀于事业之峰。
爱情的河流都是没有航标的,生活的道路都是没有界碑的。
引起感官的骚动是性欲,引起心灵的振荡是爱情。
谅解是一种美德,它催化友谊,也净化爱情。
爱情的自私是崇高的,自私的爱情是卑鄙的。
只带来生理快感的夫妇生活,是爱情的坟墓。
爱情都是心照不宣的,我们应该追求含蓄、深沉的风格。因为形式的直露、浅率,易显出内容的贫弱、苍白。
爱情意味着权利,婚姻意味着义务。
爱的故事
《情人世界》
阿盛
人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使愚人变为智者,可以使懦夫变为勇士,能使浪子变成大丈夫。
爸在二十岁以前,从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根据祖母的说法,在当年,几乎全镇的人都认为他这一生不会有什么出息,而且他会成为职业流氓,简直就像太阳会升落一样肯定。但是根据爸自己的解释,这纯粹是祖母言过其辞。不过,祖母连爸七岁那年偷了什么水果、被什么人追回家,都记得丝毫不乱,从不颠倒,所以,我当然是相信祖母的话。
爸到二伯公家里玩,空着手从大门进去,然后背着一书包的枣子从后门溜走。
二伯公在家里找他吃中饭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他正在学校门口卖枣子给同学。那时候,爸九岁。
爸和猴山叔抓了十多只大田鼠和十多只蟾蜍,装在铁丝笼里,带到新营菜市场放生;结果,经过一场大混乱之后,总共有三个菜摊子被推垮,有一家杂货店被挤破了三个玻璃瓶,另外,肉案的老板娘弄坏了一把切肉刀,因为她拿刀丢地上的田鼠。那天,祖父和祖母没下田,整天都在家里招呼客人,讲了一天的好话,又和猴山叔家商量赔款,我家那幢祖厝这才没有被掀掉屋瓦拆掉墙。这是爸十一岁那个冬至前一天的事。
爸有天生的好歌喉,唱歌比赛经常是第一,他又能学许多种动物的叫声,如果不面对着看,根本分不清真假。他在小学毕业典礼那天,上台唱了一首日本民谣,唱得连铁石心肠的坂井校长都流泪,师生们哭成一团。爸看看效果不错,于是自作主张,把这首歌重复唱了一遍,大家哭得更伤心。典礼结束后,他跑到校长背后,学狼狗叫,吓得校长太太摔了一跤,为了这,爸差一点没有拿到毕业证书。
毕业后,爸在糖厂当助理文书员,两年后调去一个工人小组当副领班。每个星期有一个晚上要轮班巡视蔗园,以防有人偷甘蔗。第一次出这差,爸带着铜锣躲在蔗园里,一直睡到阳光普照,才被领班叫醒,身边的甘蔗渣跟他的体重相差不了多少。他只好答应过几天去领班家免费修理竹篱笆。
台湾光复那一年,爸二十岁,由于分派在他手下的工人刚好都是“全台湾最懒惰的人”,所以他还在干副领班。没事的时候,他骑着脚踏车在街上逛。到处找人抬杠,惹是生非。就为了这,跟一个人吵,一直吵到那人家门口,爸骂那人说话没信用,是龟儿子,那人气得大叫:“我是你舅子!”根据后来的事实证明,上天明鉴,那人果然成了我大舅。事情说来很简单,爸和大舅在屋外吵得不可开交,妈出来了,就这么着。
没有人能说明爱情到底是什么形态,怎么来的;也没有人知道爱情的力量会大到什么地步,因为人类感情本身就奥妙无穷。爸变了,他的改变,许多人都认定那是镇史上罕见的奇事。他不再恶作剧,不再打架,连斗蟋蟀都不玩了,努力工作,拼命加班,他手下的工人也都变成全台湾最勤劳的人。
没多久,爸升为领班,并且开始巴结大舅,他一到外祖父家,马上分派糖果给每一个小孩,和每一个大人聊天,称赞外祖父家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猫狗在内。
他写信给妈,妈认的字不多,不过,怪的是,爸的信她总有办法全看懂了,至于怎么看懂的,妈自己也交代不清,反正爸如果约她下午六点在中山公园见面,她不会在七点跑去上帝庙就是了。事实上,妈从来没将爸的信拿给任何人看,她当年之所以全看得懂,我们只能说,女人对于爱情以及有关爱情的物事,有着超乎人类的本能的领悟力,那是上天赐给女人的独特能力。
爸和妈当年的前三次约会,说了些什么,因为史无明文,无从考证,不过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一直到第四次,爸和妈才谈到一个事实,爸二十岁,妈二十二岁,这下子,问题来了,妈好伤心,对爸说此生无缘,回家以后,再不赴约会了,整整一个月,不和爸联络,在那一个月里,爸手下的那些工人又回复了老样子。
爸把问题提出来,祖母说:女大男小不太好;祖父说:八字合就行;大叔说:无所谓;大姑说:怕什么?去去去!爸是去了,硬把妈叫出来,那一次,到底他有没有以草代香指天誓地,由于年代久远,很难肯定,我们后生也不敢多问,不过,妈被说动了倒是铁证如山,因为约会又继续了。
约会是继续了,可是问题仍然存在,爸异想天开,跑去镇公所找户籍资料管理员,很大方地要求改出生年份,户籍员大吃一惊,直说世界上哪有这种事,要改,拿证据来,爸当然拿不出来,祖母明明才生下他二十年。
爸和妈去大道公庙烧香,爸抽了一支上好上好的签,妈抽的那支签坏透了,根据了解,妈娘家的人都相信风水命相这类事,尤其是外祖父。妈当时听了庙祝的解说以后,拿过签纸就撕。我们当然可以理解是什么力量使得一个虔诚信神的人不相信神签,只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些后生实在是无法去猜想爸当年是如何的感动了。
爸去找算命先生,八字一合,大大不吉,女大男小,一犯冲;水性火性相克,二犯冲;天运不符,命中带煞,三犯冲。爸立刻跑去告诉妈,八字合过了,大吉大利。
既然大吉大利,祖父和祖母这才答应派人提亲。外祖父这下子才知道,妈几个月来常去“学裁缝”都是胡诌的,再一听爸二十岁,一口拒绝了。
爸和妈见面的机会少了,那时节,可以肯定的是,当儿女的没现在这么自由,也不可能吹声口哨或者打个电话,就能把人调出来,说来令人感动,人间万事皆可解,唯有情字无解人,知道妈在那阵子是怎么设法和爸见面的人,如今提起来都还会鼻酸,所以不提也罢。
大舅、妈和爸商量了又商量,没有结果。秋天过了,冬天也过了,然后春神降临人间,春来了,树木添了绿叶,爸和妈都添了一岁,到妈家里去的媒人也添了几位。春天是个结婚季,妈推掉了这个,赖掉了那个;爸也一样,春天是个相思季,相思的滋味,最是难消受,如果祖母没记错,那么,爸在短短几个月内瘦了六公斤,必然是真的。
整个春季,爸没离开新营一步,还经常派人到妈家,媒婆带回来的消息,使得祖母开始担心爸会不会发疯,到妈家说媒的人太多了,逼得爸采取最后行动,他到外祖父家去,分派好了糖果,寒暄完毕,直接找外祖父谈,并且吵了起来,吵架的详细内容,当年在场的人如今已记忆不清,次数倒是妈记得很明白,总共六次,最后的一次,据爸自己说,最精彩,简直可以媲美关公战吕布,可惜,我当然是没亲自见到,所以无法详述。第六次吵过了以后,爸认为此生跟妈是无缘了,因为外祖父严厉警告爸,如果再进门就要用扫帚赶出去。
事情演变的最终结果,当然是大家都知道了的,可是其中的过程,知道的人就不多了,爸和妈去找另外一算命先生,关键就在这里,感谢上苍的差遣,如果没有这个算命先生,如今不可能有我在这儿为这段爱情故事做见证。
这个算命先生是外祖父的弟弟,算来是我的叔公。他和爸妈谈了许久许久,一次又一次地长谈。
然后,他找上外祖父,正确的统计是,他在外祖父家消磨了两个白天和一个晚上,从“古早古早”引起话题,并且为他嫂子批了流年,然后上天入地地谈,时而高声时而细诉,据妈说,当时她躲在一旁,听得几次掉下眼泪。为了爸和妈,叔公不惜跟他哥哥争吵、商量、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