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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露的霞光,才是璀璨多彩的。
生命中不是只有快乐,也不是只有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相互衬托的。
快乐是一抹微云,痛苦是压城的乌云,这不同的云彩,在你生命的天边重叠着,在“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就给你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一个生命到了“只是近黄昏”的时节,落霞也许会使人留恋,惆怅。但人类的生命是永不止息的。地球不停地绕着太阳公转。
东方不亮西方亮,我窗前的晚霞,正向美国东岸的慰冰湖上走去……
现代的孩子
现代的孩子吃精制食物,娇弱的胃口让他们无法接受颐养劳动体魄的粗蔬杂粮
现代的孩子居住在高楼里,远离童年的游戏,远离儿童天然的集体主义。
现代的孩子出门必须乘车,闲置起造物主为行走而赋予人类的双足。
现代的孩子懂得哪种级别的官高,哪种牌子产品好;不懂什么是蒲公英,什么是布谷鸟。
现代的孩子每天能看到汽车,看到钱;看不到日出与日落,看不到地平线。
现代的孩子天天听机械的声音,听人类叫卖的声音;听不到鸟儿的啼叫,林子的籁响。
现代的孩子跟着大人从一个家庭走到另一个家庭,看不见蚂蚁的家庭、蜜蜂的家庭。
现代的孩子从成人世界学到各种道理,无法在自然世界中获得各种启示。
现代的孩子仿佛天天都过年,因而他们已法尝到真正过年时的甜蜜。
现代的孩子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因而他们无法理解『简朴』和『珍惜』的涵义。
现代的孩子过多地享用和获取,他们的性格中将缺少坚毅与创造力。
现代的孩子缺少意外,缺少恐惧和冒险,他们将来回忆的将是失去色彩的童年。
乡居笔记
《山西文学》
周同宾
乡间闲居,有闻必录;鸡零狗碎,不成文章。一文友看后,说,如果抻抻展展,添枝加叶,几乎每一则都可做成小说,起码弄它几千字呢。我不善此道,只稍加挑选,标以题目,就原样儿送到读者面前。
疙瘩全村一百个男人,只疙瘩最“猴”,靠一部拖拉机拉货,拉发了家。楼房最高。家具最新。彩电最大。吃肉最多。他抽的一包烟钱,够别人抽半年旱烟。就是他,把全村男人都比成了笨蛋。
全村一百个女人,只疙瘩女人最俏。朝脸上抹的油儿、膏儿、粉儿,就有十几种。各样布料的褂儿、裤儿、裙儿,一天一换。单花裤头儿,竟有十八件。就是她,把全村女人都比成了丑八怪。
疙瘩两口子,像变成了一个秤砣,沉沉地坠在男男女女的心上。
忽一日,薄暮时分,疙瘩驾车归来,到村头,上石桥,一块桥板一仄歪,连人带车翻进河里,车压死了人。
疙瘩女人大哭。“我的天哪!”“我的人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全村人都去吊孝,往年吊孝烧火纸,如今时兴放鞭炮。疙瘩家门前,鞭炮声砰砰啪啪,直响一天。鞭炮声中,众人心上的秤砣没了。
掉牙庞老太七十三岁,仍不掉牙;虽然身上多处有病,牙倒齐齐全全,没一颗动摇,还能吃炒豆子。这不是福,是祸。那满嘴利牙不仅能嚼碎炒豆子,还会咬断后代的根。这不,媳妇进门六年,一直不开怀,孙子连影儿也没有。牙齿和孙子,就有这种必然联系。村人都这样说,古来就认这个理儿。比如老榆树下的汪老太,刚刚六十岁,满嘴牙全部掉光,不是早就孙儿孙女一大群了吗?儿子、媳妇都关注老人的牙。儿子说:“草驴老了还掉牙哩……”媳妇说:“老东西咋不一跟头摔到门槛上,摔掉几个门牙哩?”老人更恨自己,因为她更盼孙子;盼得越切,恨得越狠。二十岁守着儿子熬寡,为的啥?就为了留下一条根,绵绵不绝的根。正是自己,把这条根生生咬断了。
秋风凉时,老人病倒。躺床上,仍想着孙子;想孙子,就恨自己,常把牙咬得吱吱响,仿佛决心咬掉一颗两颗。那天,儿子回来,见老人倒在床前,已昏迷。拖上床,老人强睁开眼,挣扎着指指自己的嘴,门牙掉了三颗,血在流,又指指床前,牙在地上,还有一摊血。她闭上眼,就死了。
赖七赖七,粗眉大眼,身高背阔;长得挺帅,却游手好闲,常偷鸡摸狗,扰得四邻不安。村人便都恨他。年过三十,仍光棍儿一条。悄悄地,竟爱上吴石头的闺女。
一来二去,那闺女竟也爱了他,但强调,只有痛改前非,才跟他。赖七就翻然悔悟了。从此,村中寸草不丢,夜不闭户。楝花开时,和吴石头闺女正式订婚。
楝树刚结籽儿,吴石头一只羊被盗。村人便都怀疑赖七,理由是本性难移。一时间,沸沸扬扬,舆论大哗。便没人再理赖七,都用看贼的眼光看他。一入夜,便都闩门闭户。吴石头倒不相信,世上哪有女婿偷丈人的事?月黑夜,赖七去见吴石头,一脸羞愧,两行清泪;拿出八十元钱,说是卖羊的钱,恳求岳丈当众宣布,羊并没丢。吴石头收了钱,臭骂一顿,一笔勾销了婚事。可闺女仍爱赖七,说,知错能改,就好。
楝籽儿长到扣儿大,邻村破了一起盗窃。贼人供出,曾偷吴石头一只羊,并退回赃款四十元。吴石头立即去找赖七,一脸羞愧,两行清泪,当着女媚的面打自己嘴巴,并提出,可以马上结婚。不料,闺女却突然变卦,再也不愿嫁赖七。
不久,赖七故态复萌,三日不偷,心痒手痒。
相信自己吧
黄金时代
爱默生刘春英
相信你自己的思想,相信你内心深处所确认的东西众人也会承认——这就是天才。
尽管摩西、柏拉图、弥尔顿的语言平易无奇,但他们之成为伟人,其最杰出的贡献乃在于蔑视书本教条,摆脱传统习俗,说出他们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一个人应学会更多地发现和观察自己心灵深处那一闪即过的火花,而不只限于仰观诗人、圣者领空里的光芒。可惜的是,人总不留意自己的思想,不知不觉就把它抛弃了,仅仅因为那是属于他自己的。
在天才的著作里,我们认出了那些自己业已放弃的思想,它们显得疏异而庄严。于是,它们为我们拱手接纳——即便伟大的文学作品也没有比这更深刻的教训了。这些失而复得的思想警谕我们:在大众之声与我们相悖时,我们也应遵从自己确认的真理,乐于不作妥协。
随着学识渐增,人们必会悟出:嫉妒乃无知,模仿即自杀;无论身居祸福,均应自我主宰;蕴藏于人身上的潜力是无尽的,他能胜任什么事情,别人无法知晓,若不动手尝试,他对自己的这种能力就一直蒙昧不察。
相信自己吧!这呼唤震颤着每一颗心灵。
伟人们向来如此,他们孩童般地向同时代的精英倾吐心声,把自己的心智公之于众,自本自为;从而拔萃超类。
但人们却常被自己的意识关进了囚牢。一旦他的言行给自己带来声誉,他便受制于众人的好恶,从此难免要取悦于人。他再也不能把别人的感情置之度外了。
对外界的妥协态度,威胁了人们的自信力。往往,你对自己往昔的言行且敬且畏,只图与之相协调,因为除了自己往昔的行为以外,再无其他数据可供别人来计算你的轨迹了;而让人失望又非你所愿。
但为什么要回顾过去,为什么为了不与你在大庭广众下陈述过的观点相抵触,就拖着记忆的僵尸不放呢?假如那是你务须反驳的谬论,那又怎样呢?看来即使在纯记忆的行为里,你也不能只单单依赖记忆力,而应该把往事摆在千目共睹的现在来判断,从此以后不断自赎自新——这才是智慧之道。
愚蠢的妥协调和是小人的伎俩,它为渺小的政治家、哲学家和神学家所崇拜。
我们今天应该确凿地说出今天的想法,明天则应确凿地说出明天的意见,即使它与今日之见截然相悖。——“哎呀,这么一来你肯定会被误解的!”——难道被误解是如此不足取吗?毕拉哥拉斯就曾被误解,还有苏格拉底、路德、哥白尼、伽利略、牛顿,还有古今每一个有血有肉的智慧精灵,他们唯谁未遭误解?欲成为伟人,就不可避免地要遭误解。
人往往懦弱而爱抱歉;他不敢直说“我想”、“我是”,而是援引一些圣人智者的话语;面对一片草叶或一朵玫瑰,他也会抱愧负疚。他或为向往所耽,或为追忆所累;其实,美德与生命力之由来,了无规矩,殊不可知;你何必窥人轨辙,看人模样,听人命令——你的行为,你的思想、品格应全然新异。
香
许地山散文全编
许地山
妻子说:“良人,你不是爱闻香么?我曾托人到鹿港去买上好的沉香线;现在已经寄到了。”她说着,便抽妆台的抽屉,取了一条沉香线,燃着,再插在小宣炉中。
我说:“在香烟缭绕之中,得有清淡。给我说一个生番故事罢,不然,就给我谈佛。”
妻子说:“生番故事,太野了。佛更不必说,我也不会说。”
“你就随便说些你所知道的罢,横竖我们都不大懂得;你且说,什么是佛法罢。”
“佛法么?——色,——声,——香,——味,——触,——造作,——思维,都是佛法;惟有爱闻香的爱不是佛法。”
“你又矛盾了!这是什么因明?”
“不明白么?因为你一爱,便成为你的嗜好,那香在你闻觉中,便不是本然的香了。”
享受黄昏
《南方周末》
赵冬
我们生活在一个拥挤嘈杂的世界里。难得一个人去享受黄昏,体味静谧。如果我们每一天都能从杂乱的氛围中逃脱出来,在黄昏里静静地站一会儿,那实实在在是一种最美妙的享受。有一个首歌是这样唱的:“……一朵花采了许久,枯萎了也舍不得丢;一把伞撑了许久,雨停了也想不起收;一条路走了许久,天黑了也走不到头;一句话想了许久,分手了也说不出口。聚,不一定是开始,散,不一定是结束。
完整地珍惜心中的一段情谊不好么?……”黄昏是一天之中最辉煌、最美丽的时刻,黄昏给人以悠闲的诗意,给人以宁静的温馨……不是么?黎明固然绚丽,但它给人以冷漠;骄阳固然热烈,却没有人招架得住它的热情;夜晚固然恬淡,它却无法闪烁出生命在世界里拼博的那种伟大的绚丽的光芒……黄昏给人以冷静、深沉和成熟,伴之而来的将是成功、圆满和幸福。
享受黄昏,轻轻地,静静地,抽一支烟,画一幅画,唱一支歌,写一首诗,怀想一张面孔,欣赏一只鸢影,冷静地把自己的心事掏出来梳理。这时,美妙的大自然就会把一个纯真无邪、无忧无虑的你还给自己。
想念
逸之
常常会无端地想念一些人,也许是三四年前、十几年前,甚至二三十年前的故每当失眠夜,独处时,想到划过自己生命的这些可爱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友人在想念他们,常常便无端的感慨。
临来香港之前,一位朋友在送行的时候说:到了新的地方又有新的朋友了。一句平常的话,至今想起还令人心酸。的确,到了新地方又有新朋友了,而旧朋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渐渐疏远,甚至完全失去联系了。”“剩下的也只是想念而已。
想起一些人时,总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切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和一些人联在一起,没有了这些人,生命似乎也就苍白贫乏,没个着落了。
当然,也不单朋友,一些不是朋友而不得不与他们发生关系的人,甚至一些憎恨的人,也常常要想起他们的。所以生命便可以分解成这样:一些被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