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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千岅卖国贼。说千岅是美国间谍。停战后不久,美军从日本本土登陆时,千岅是做向导的。并说早就掌握了这个证据。证据就是交给美军登陆小组的日本协作者名单。我想,奥山老糊涂了,留着他很不合适。要是让他这么下去,就成了千岅的致命伤。一旦千岅失掉地位,我的前途也将因此而葬送。想到这里,我就用被子把他闷死了。”
“行凶前五天,就是八月五日,你为什么要向奥山赠送大岩桐花?”
“为了看望他。如果不是这么常常送一些礼物去,他会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拋弃。一段时间不去,他就会来催。赠送大岩桐花是为了看望他。”
“行凶后把花带走是不是因为害怕从花中露出马脚?”
“是的,我意识到这厚瓣的红花会暴露行凶的某一段过程,所以带走了。”
“向杨雷震打听杀害杨君里丈夫的材料,是你自己决定的呢,还是千岅指使的?”
“是我自己决定的,奥山早就同我说过,千岅同杀害杨君里丈夫一事也有牵连,所以我一直对此很关心。”
审问到一半前田就直接称呼岳父为“千岅”,这意味着他已看到被千岅抛弃的事实,对千岅不再抱有希望。
栋居在记录前田口供的时候十分注意新了解到的案情——前田良春供述奥山是在喊出“千岅是卖国贼”后被闷死的。
奥山怎么会知道千岅背叛祖国的事呢?停战前奥山一直在满洲的731部队,怎么会掌握美军在日本的内线这种极端机密呢?前田良春杀死奥山的时候,难道把奥山看成同父亲一样的人吗?前田让司曾说“他不会放过我的,他就是那种人嘛”。也许前田良春内心对父亲十分仇恨。
前田良春是怀着杀父的动机杀奥山的吗?要查明这个难以置信的疑问。
以后在检查官审问的时候,前田良春对自己同父亲的关系供述了以下内容:
“我十三岁那年的冬天,也就是一九四二年一月,在美国阿肯色州的日本人集中营里,母亲生病了。正当她营养不良的时候,患了感冒。集中营设置在一片荒野上,我们一家人住在兵营似的临时木板房里,简直不是住人的环境。在密西西比河还要进去十公里的地方,发生了十年为一个周期的大洪水,该地居民全在洪水中淹死。使我们心神不安。从电线杆上的记号来看,水位比集中营我们的临时木房房顶还要高得多。冬天,没有燃料,冷得要命,事实上确有冻死的人。有时到原始森林中去砍些野生树木来烧火取暖,但只是冒烟,眼睛和喉咙都受不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母亲的感冒诱发了肺炎。夜里,母亲反应异常。但由于白天干活太累,她身旁的父亲仍安然酣睡着。母亲就这么死了。等我叫来集中营的医生,已经晚了。只见父亲在母亲尸体前打着呵欠,说反正没有救了。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决不能饶恕父亲。”
第二十八章 无法归还的柠檬
第一节
根据前田的供词,传讯了千岅义典。考虑到他的社会和政治地位,传讯是慎重决定的。但同杀人案有牵连而受审,对千岅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审问的焦点是千岅是否唆使前田犯罪。如果证实唆使过,那就是主犯。唆使的手段有暗示、嘱托、诱导、命令、威吓、胁迫、欺骗等,不管其中哪一种,只要促成罪犯产生犯罪企图,就可以认定是唆使行为。唆使行为不一定要一一教唆犯罪时的具体行为。
千岅在前田行凶前只是说:“想个对付的办法”,没有下达具体的指示。如果千岅这句话促使前田产生了杀人企图,那么,千岅就是教唆犯。但是前田的供词中说当时还没有产生杀人动机,他找奥山只是想嘱咐他警察来时不要说不利于千岅的话,杀人动机是在同奥山谈话中产生的。因此,千岅很难定唆使杀人罪。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千岅那句话对前田产生杀人念头有没有影响?在某些场合下,教唆者的话没有当场促使被教唆者产生犯罪动机,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会对被教唆者的行动产生影响。不过,唆使同萌发犯罪动机之间有没有潜在的因果关系,要确定它是很麻烦的。
千岅记不起是否说过那句话,他否定了前田的供词。杀害寺尾春美一事已过时效。至于卖国行为、以及用“731”遗产做生意等丑行暴露后会不会葬送他的政治生命,这个问题同侦察指挥部毫不相干,因为它同指挥部要查的案子无关。
为了日本的将来,结果千岅的政治生命,这不是侦察指挥部的任务。杨君里死后,在侦察过程中侦察指挥部了解了隐藏在黑暗中的“731”真相,触痛了一些人的战争创伤,但无法刨掉贪污“731”遗产而肥私的罪恶根蒂。
杨君里收藏的三十六只柠檬,象征着日本人对其他民族犯下的罪行,但是三十六年漫长的岁月象堵围墙,保护了这令人发指的罪行。
今天,仍然戴着沉重枷锁的是下层队员,而大多数上层官员却利用该部队的研究成果获得了社会名声和财富。这种现象,光凭一个侦察员,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改变。
结果,只对前田良春一人进行了起诉。杨君里案件全部结枺
第二节
杨君里案件发生后,一年过去了。她的死,经侦查证实是自殺,但它给各方面带来了很大波动。她服毒这件事的本身、以及促使她这么做的,是三十六年前的那场战争。
栋居再次来到多磨公墓。上次来访时,樱树上枯叶凋零,现在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叶。重重叠叠的树叶,迎来了生长最旺盛的时期。新鲜的养料,使它更加繁茂、苍翠。透过浓密的树叶,五月的艳阳向林中洒下一道道光柱。
公墓的大片树木中,栖息着无数鸟雀,这个季节正是它们食物充沛的时候。此刻,莺啼燕啭,唧唧啾瞅,它们正在尽情地讴歌自己顽强的生命。公墓里充满了春天应有的气息。
栋居凭着记忆走向第五墓区,那座精魂塔的特殊形状又出现在眼前。篠崎守墓十分尽职,墓地内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垃圾。栋居站在精魂塔的正面,看了看香炉前的供品和塔前的两个插花筒。蓦地,一件东西使他惊讶不已。
一束供献不久的鲜花旁,放着一只柠檬,而且还很新鲜,看来是同鲜花一起供献的。柠檬的表皮鲜艳光泽,仍然象高村光太郎诗中描述的那样,放射出凄凉的“寒光”。在栋居的眼中,结在柠檬表皮上的不是露水,而是杨君里滴在婴儿小脸上的泪水。
香炉中升起笔直的香火烟。香还很长,放香的人好象刚离去不久。栋居来时没有人同他交叉而过,放香人可能从别的路回去了。
现在马上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然而栋居又回来了。现在再找到放柠檬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让我留下想象的余地不是更耐人寻味吗?今天是五月三十日,是杨君里一周年忌辰。也许是同杨君里有关的人来到精魂塔祭祀她那留在客乡的灵魂了吧。
了解柠檬同杨君里关系的人是有限的,首先是井崎,还有薮下。古馆的遗孀和女儿可能也知道。
这时,香火烟开始摇动着水平地飘起来,树林里吹来一阵微风。栋居仿佛在五月和风中闻到了淡淡的熏衣草香味,他一惊,想再“闻”,嗅觉告诉他,闻到的是新树叶的香气。
难道她……
栋居摇摇头,打消了香味带来的连想。“不愿让无忧无虑、幸福生活的智惠子卷入这件事,她的幸福中倾注了几个人的心血。”井崎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不会告诉她的。
栋居的视线漫无目标地在墓内环视起来,只见四下烟雾缭绕,满目新叶青翠,不见一个人影。透过树叶的光线已经向西倾斜。
“结果仍然还不掉啊。”
栋居在心中嗫嚅着。杨君里留下的柠檬,象征着日本人的债务,栋居曾立志赎还这笔债务,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完全是奢望。
栋居背向精魂塔转过身,想闻闻那股香味会不会再来。可能是鼻子的错觉,它已经完全消失了。
代作者写后记
下里正树①
注:下里正树是协助森村诚一采访“731”材料的新闻记者。——译者注
森村诚一氏鼓励我在长篇小说《新人性的证明》卷末代作者写后记,我感到很难胜任。
当然,作为一个协作者,一年多来我同森村氏一起调查了日本陆军的产物——全世界最大的细菌部队——关东军满洲防疫给水部总部的真相。但是,我始终是“森村号”母舰上放下的一只巡逻艇。巡逻艇的任务是侦察搜索、协同作战,不能取代母舰本身。
母舰频频发来代写后记的指示,我感到很为难,但又不能违悖作者的热情邀请,只好破例代作后记,谈一些粗浅的感想。
作者最初以“731”为题材的纪实作品《食人魔窟》已经成为畅销书。与此同时,《新人性的证明》也问世了。在角川书店经理角川春树氏的支持下,一九八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新人性的证明》开始在《野性时代》杂志上连载。另一方面,同年七月十九日《赤旗》杂志刊登了《食人魔窟》连载的第一章。
《新人性的证明》同《食人魔窟》是同一条根上长出来的两棵树。尽管小说和纪实形式不同。但它们共同的素材都是战史上空白、实际上却存在的石井细菌部队。
这两部作品的问世是长篇小说《杀人机器》带来的结果。《杀人机器》好比父亲,生下一对双胞胎——《新人性的证明》和《食人魔窟》。
作者曾在某日接到《杀人机器》读者的一个电话。对这个电话,作者在采访随笔《三十七年的不眠之夜》中是这样描述的:
“喂、喂,我是《杀人机器》的读者,关于‘731’的描写,有不少错误的地方。”来电者首先这么说。然后又说,小说中的“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应该是“……给水部总部”。搞活人试验的不是第二部、而是第一部。插图中也有失误的地方,打绑腿时要戴军帽。文职人员的穿戴也是这样。军官佩军刀,穿长靴和马裤。来电者说得很具体,口气十分自信。
森村氏感到,这个指出《杀人机器》失误之处的电话是大鱼将要上钩的信号。于是,向负责《杀人机器》采访工作的我发出了紧急指示。一场不分昼夜寻找“731”遗迹的追踪开始了。
不久,发现了一份关键性的资料,这就是本书中出现的那张731部队设施图。这张图是战后原“731”队员分别将自己保存的资料汇总起来绘成的。我一看到这张图,顿时一阵寒战,只觉得一种难以言状的冲击波象电流般地流遍了全身。发现图时的情况,森村氏在《三十七年的不眠之夜》中写道:
……深夜,下里氏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我发现了一张要图。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图。在此之前,‘731’没有露出一点痕迹。而这张图几乎暴露了整个部队的面貌。”
下里氏在电话里说这些话时的兴奋情绪感染了我。
“我马上把图带来。”下里氏说。我劝道:“现在来没车可坐,今晚你还是住在那里吧。”我上了床,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那个夜晚,一部以反映原“731”队员战后生活为主题的长篇小说在我的脑海中完成了构思,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