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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子觉得脑袋里的螺丝钉接二连三地掉了出来,“躲在里面”是什么意思?
青山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站着,刚好侧脸朝着京子。
“但是,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撞到的是一具死尸啊。”
听到女人这么说,京子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青山也一脸不解地说:“是啊,我撞死的尸体。”
“不是的。”女人烦躁地说道,“那一开始就是尸体了,你撞到的是一具尸体。你把他丢到后备箱之后,我一碰就发现他冷冰冰的。你碰一下就该知道的吧,那不是刚死的人,虽然被你撞到之后,骨头断裂,但是他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等… …”青山抓住对方,问道,“等一下,你说那是尸体吗?”
“你没发现吗?真是蠢到家了。”
“人如果死掉的话,不是都会变冷的吗?”
“不会马上变冷。那个老太婆没发现吗?她不是还开诊所吗?算了,反正她也不过是个骗人的心理咨询师,靠不住的。”
京子试着回想当时的状况,因为自己觉得恶心又怕麻烦,所以并没有碰触尸体。虽然觉得尸体的脸色很差,姿势也不自然,但她完全没想到那人早就死了。
“我实在受不了和尸体挤在一起,就不时地踢它,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打开后备箱,把它丢出去了。”
“你居然还丢了两次。”青山以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说道。
“因为我受不了啊。”
“可是居然把尸体丢出去,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差。”
青山的妻子鼓起了脸颊。
“对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备箱的尸体为什么会变成一块一块的?”青山大声说着,“我实在搞不懂,那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停在树林边时,我还检查过后备箱。我想你一定在里面气得半死,所以我让京子先去了树林。”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居然一脸悠哉地问我‘没事吧’的样子。我可是和尸体睡在一起,知道吗?真够恶心的,怎么可能没事啊。你知道在黑漆漆的后备箱里和尸体睡在一起有多难受吗?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吗?!”
“总之,你叫我把尸体埋在树林里,所以我就关上后备箱,打算去树林里跟京子提这件事。但是回来之后,再检查后备箱时,尸体居然变成了尸块,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 …”
“那是你干的吗?我只能这么想了,但是你应该没有时间啊。”
“哼,哼。”女人故作姿态地闷哼了两声,“我是知道答案啦。”她得意扬扬地说道。
听到这里,京子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一种不再是自己的感觉逐渐侵蚀着她。一想起尸体的切断面,又让她恶心了起来,她努力忍着反胃感。
“难道那真的是你干的吗?”
“怎么可能!听好了,我刚刚不是说你撞到的是尸体吗?尸体会走路吗?”
“什么意思?”
“尸体不可能自己站着,一定还有另一个人,就是背着尸体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跌倒吧,总之他把尸体甩了出来,结果就被你撞到了。然后你们随便地把尸体塞进后备箱就开车走了。”
“所以另一个人就… …”
“他大概开着车,在后面追我们。”
“为什么?”
“大概是想把尸体讨回去吧!”女人无所谓地说着。那语气听来就像是,我怎么知道开车为了讨回尸体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本来就是那男人下的手。”
“因为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想来要回去吗?”
“这个嘛……”女人思考了一会儿,“那男人实在有点奇怪,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头脑有问题,我一点都不想跟他有牵扯。”
“你看到他了?”
“你关上后备箱走去树林那边以后,我从里面打开箱盖看了一下。”
京子注意到了这句话,她已经无法做出理性的判断,她对于“从里面打开”这句话产生了疑问。
她不认为从里面可以打开后备箱,所以该不会是青山或那个女人在后备箱动了手脚吧?他们为什么要将后备箱改成可以从里面打开?
“因为我想呼吸外面的空气,也想把尸体处理一下,所以在你离开后,我就打开后备箱。结果,在离我们有段距离的地方停着一辆车,我吓了一跳。因为对方也没开车灯。我眯眼看了一下,发现有一个年轻男人下了车,朝我们这边跑过来。”
“年轻男人?”
“戴着红帽的青年,他拼命冲过来,看起来好恐怖,所以我马上躲到后备箱的最里面。对了、对了,他还拖着一个像是行李箱的袋子。”
“行李箱?”
“就是装有轮子的袋子,可以拉着背带,拖着四处走的那种。”
“他拖着那个干吗?”
“那实在很恶心。”
“他打开了后备箱吗?”
“因为我从里面没办法关紧,所以他很轻松地就打开了。然后,用力抱起后备箱的尸体,好笑的是,不知为何,他不停地跟尸体道歉,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干吗对不起?”
“不知道,不过那男人真的好奇怪,他叫着尸体的名字,还跟尸体说话。因为我很担心万一你跟那老太婆回来,那该怎么办?所以在心里气得叫他快滚。结果,他一直跟尸体道歉说‘冢本先生,对不起,让你待在这种地方,真是对不起’,我只想叫他快滚,接着他就对尸体说‘我们走吧’,真是愚蠢。”
“结果那男人怎么了?”
“他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再把尸体抱起来放进车子,然后就开走了。”
“那行李箱呢?”
“就放在那里,不知道是忘记了呢?还是打算等一下再回来拿。但是我发现你们快回来了,所以慌慌张张爬出后备箱,再把行李箱放进去。如果被发现就麻烦了,那行李箱还真是重死人了。”
“莫非那个袋子里装的就是?”
“对。虽然后备箱很暗,我还是打开袋子确认里面装了什么。打开之后,我吓了一大跳,里面居然是被分解的尸块。有头部、双手、双脚,你知道更糟的是什么吗?是臭味,我简直快吐了。后来才想到,那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分尸案的凶手吧。”
“所以你把袋子里的尸块摊在了后车厢里?”
“因为我想吓吓那个老太婆。不过我把那颗头放在袋子里没拿出来,如果她看到我,大概会以为是刚才那具尸体。”
“我也吓了一跳啊,差点吓死。”
“都死了还能把人吓死,也算是死人的最大愿望吧。”
女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京子头痛不已,尿意越来越强,但是她也没力气找厕所,甚至想要尿就尿出来吧。
“哪里还顾得上想那颗人头,我们光看到那些尸块就快吓死了。”
“我真想瞧瞧老太婆的表情,光是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我就知道她吓得半死。真好笑,我躲在里面咬着毛巾,忍着不笑出来,真是累死我了。”
“接着你就装成尸体吓唬京子吗?”
“我想她如果看到尸块又黏在一起,该不会吓到尿出来吧。我在车子里,一直在想,我穿得一身黑,头发也全部塞进衣服里,很适合装神弄鬼。再加上我们家附近那么暗,应该可以骗过她。这么一想,我就兴奋得不得了。结果比我预期的更棒啊,老太婆就这么不发一语地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京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我也吓一跳啊。后备箱突然打开,有个人从里面冒出来。”
“那是因为你太胆小。那老太婆看起来很强悍,实际上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女人夸耀着自己的胜利。
青山困扰地抓着头。
“对了,你打算怎么办?”女人看着青山问道。
“什么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处理尸体吗?是啊,怎么办呢,被我撞到的尸体,已经被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搬走了。问题是后备箱里的尸块要怎么处理呢?”
“我是说那个老太婆。”
“什么?”
“我说那个欲求不满,叫京子的女人啊,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杀了她吗?”
听到女人不满地这么说,京子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似乎有块大石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脑袋上。
“那女人不是打算跟你联手杀了我吗?你是当真的吗?”
“怎么可能?”青山战战兢兢地回答,“因为京子非常生气,所以我根本不能拒绝啊。我把这一切都老实告诉了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说的也是,你已经跟我约好要杀了她嘛!这真是个好主意,我躲在后备箱,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反而把她杀了,我真想看看到时候她是什么表情。”
“我受够了。”青山叹了一口气。
他们俩一脸事情告一段落的表情,京子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看着青山他们。我居然输给那个年轻女人?怎么可能?各种想法在她脑子里乱窜,我被他们耍了?那女人居然打算比我先下手?不可能有这种事。她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离开这里吧,京子对自己说,这里不能久留。
她离开电线杆,立刻在街角转弯,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虽然不知道还要走几公里,总之先走到大马路上,再拦出租车吧。
京子踉跄地走了好几条街道,一路上,脑中的记忆开始混乱。
她脚步虚浮地朝远处国道的路灯方向走去,她对自己说,我不会输的。
*
当金发男冲上来的瞬间,丰田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感觉下巴左边受到一股冲击。他并没有立刻感到疼痛,只是用力站稳右脚,身体却失去重心往右边倒去。
他就这样倒在空啤酒瓶堆上。
年轻人发出诡异的叫声,从上方踹踢想要起身的丰田,结果丰田又倒了下去。他抱着公文包就这么蜷缩成一团。
丰田一边以双手护着身体,一边茫然地想着,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虽然想抵抗,却无法随心所欲地移动身体,只是徒然地让空酒瓶发出声响。
此时,他并不感到疼痛,不过等一下一定会很痛吧。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和裁员没什么两样,疼痛和恐惧总是很晚才会来报到。
他张开双眼,寻找老狗,发现它好端端地躲到了后面,坐在年轻人看不见的角落。他安心了,虽然想叫它逃远一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它。
那两人一起踹他,丰田听到身上西装破裂的声音。
他决定不求饶,即使在地上很难看地缩成一团,发出惨叫,他也绝不说“救救我”、“放过我吧”、“拜托你们饶我一命”,他绝不讨饶。
被裁员的中年男子和联手欺负弱者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青春痘男突然对狗出手,才改变了这个状况。
他们大概厌烦了毫无反应的丰田,所以停止了攻击。
他们或许早已不在意住院的同伴或是丰田公文包里的手枪,他们满脑子只想拿他人的痛苦来寻乐。
那两个年轻人抓起老狗。
彼此对看一眼,他们脸上浮现令人恐惧的残酷神色,即使丰田还倒在地上,也看得一清二楚。
丰田以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力量迅速站起来,一步、两步地大步冲向年轻人,从他们手上抢走了狗,然后逃走了。
他像是抱着一个橄榄球似的,抱着狗冲出巷子。
“站住!”身后传来年轻人稚嫩的叫喊声,他们立刻追了上来。
丰田拼命狂奔,浑身的关节都在发痛。脚一着地,膝盖就直不起来了,但他仍咬牙前行。
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