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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车上同样看到短信的内容，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下意识认为清洁工就是绑匪。外面准备抓捕的警员也纷纷请示。
“A市发来的消息，绑匪有可能和割头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不好！绑匪使用短信明显人在现场！他的目标不是钱，抓住那名乞丐！”
喊得太慢了，这时冯法财已经踏上街沿，赵武也如同猛虎一般扑了上去。所有警员的注意力还在清洁工身上。谁也没想到，谁在那里几小时不动的乞丐，才是真正的绑匪。
展开双臂的赵武，就像展翅的大鹏。五年的锻炼，让他能用最快的时间冲到目标身前。
三十多个小时的奔波，目标早就疲惫不堪。赵武瞪圆了双眼，抽刀！前刺！
砰！
枪响惊吓了路人，惊醒了埋伏的警员。开枪者冯法财，却被眼前的凶人吓得四肢发软，谁能近距离中枪还视若无睹？
赵武！一个被仇恨和逐渐变态心理控制的凶徒！
胸口的枪伤没让他出现丝毫涩留，锋利的匕首如愿以偿的捅进了冯法财的脖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血液溅射的视觉冲击，选择的狙击子弹就炸飞了赵武持刀的右臂。
反应过来的警员，在冯法财抠下第二枪以前赶到，分开了两人。随后120呼啸而至，拉上两名重伤员向医院疾驰。
“想要复仇么？想要为你妹妹讨回公道么？”
“你是谁？这里是地狱？”
赵武睁开双眼，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忙碌的医务人员。全身无力，胸口和右手……右手没有知觉？
麻醉药并没有让赵武失去转头的权力，偏头一看，整条右臂空荡荡的。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层层包裹在右肩上。脸上戴着氧气罩，左手掉着盐水。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伤势有可能恶化，别讯问太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交代完便走了出去，还摇头叹息。
“赵武，我叫杨森，A市刑侦队长。你……”
“冯法财死了吗？”
见杨森摇头，赵武激动得连连咳嗽，牵动右臂和胸前的伤口又被杀扯开，洁白的床单瞬间变红。
医生赶来，又是镇定剂又是缝针，好半天才重新稳定赵武的伤势。然后带着鄙视的目光对杨森说：“真本事啊？一分钟不到就险些把他害死！”
杨森阻止同事的反驳，无言苦笑。赵武昏迷了两天，他一早群发的邮件早就曝光。可以说是今年高考最引人注目的八卦。
“高考状元，隐忍五年为妹报仇。”
“权利旋涡，幼女轮，奸，案被何人掩盖。”
“善仁巨富？还是XX狂魔？”
“……”
一系列从割头凶案，到状元凶手，最后议论分为N派：一边说赵武为报仇滥杀无辜，视法律无物。
一边说赵武当年才十三岁，心智不健全就被仇恨蒙蔽，心理可能有问题，所以这事儿情有可原。
一边说罪魁祸首是冯法财，他们都属于自食其果。等等等等……
这个飞机搞得太大，群发的邮件不光是国内，还迈向了国际市场。可以说全世界的眼睛都关注着这里。虽然有很多方法可以平息此事，但所需的时间不短。而且这事被有心份子抓住不放。
所以必须两手准备，一方面安抚、解释整个事件原委；一方面用另一些冲击力强的事物，扰乱大家的视线；最后，还是要攻破赵武的心理防线，最低程度也要把无头尸体的脑袋找回来吧？
“赵文的思想工作做好没有？”
“好了。”
“那让他们两兄弟谈，这件事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
但赵武在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固定在穿上动弹不了。身上镇定剂的药力未过，也没力气去挣扎。
“小武……”
“哥？”
“你真傻啊……”
“哥，姓冯的没死！他居然没死啊！”
“够了！”赵文暴喝一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爸妈，同时接到你的高考分数和你的逮捕令是什么感觉？”
“那妹妹呢？她自杀的时候才十三岁！是那些人该死！”赵武同样歇斯底里的吼着。
啪！
赵文气急扇了一个耳光，却是打在自己脸上。“他们应该受到的是法律制裁，而不是你这……”
“那他们受到制裁了么？连档案都没留下一份！”赵武气鼓鼓的，失血过多让他吼不出更多委屈。想到主犯未死，一时神情又变得呆滞。“还救我回来做什么？让我也死不瞑目么？”
“是！他们是该死！但这是一个法制社……”赵文又给了自己一耳光，事实摆在眼前，在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那孙芸呢？还有王雨杰的妻小呢？还有冯苗苗！她们没有犯错！”
“是我做的，我认！我和他们一样该死！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赵武眼神里透着疯狂，左臂青筋狰狞，固定在身上的皮带也绷得咯咯直响。
“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没死？苍天不公！冯法财！我虽生不能食其肉，死也将追其魂！”
“医生！”赵文赶忙冲出房间，以弟弟这个状态，再说什么也没用，何况他本就不想说。他转刑侦专业，就是要亲手抓捕当年的轮，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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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罪孽契约
“想要复仇么？想要为你妹妹讨回公道么？”
“你到底是谁？”又是这个声音，赵武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人格分裂。
“你杀了这么多人，手段凶残，行为恶劣，不管那条罪你都难逃一死。不想为妹妹报仇了？甘心冯法财就这样活着？”
赵武举目四望，四周一片黑暗。“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神吧！想要帮你！”自称为神的家伙一弹响指，天空便有一道亮光直射而下。
赵武伸手挡着头顶的强光，嗤笑道：“神？那你不去惩罚恶人？不去救我妹妹？”
“呵！那就当我是恶魔吧！”古怪的家伙又弹了一下手指，天空的亮光变得鲜红，好像浓稠的血浆一样。
“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战胜仇敌，把仇人驱赶于马前，抢光他们的财物，夺光他们的骏马，看着他们的亲人以泪洗面，把他们的妻女搂进怀中，尽情享受！”
“这话是我曾经欣赏的一个狂人所说。你的报仇手段不错，但报仇意识太幼稚。”
赵武眉头一皱，“是成吉思汗说的吧！我可没他那么变态！”
“所以了！他成为一代开国之君。而你连妹妹的仇都报不了！”
“现在我有些相信你是魔鬼了！”试问一个神可不会这样引人犯罪。赵武冲着天空血光的地方问道：“那你要什么？我得灵魂？”
“桀桀桀……”不属于人类的狞笑，“我可不需要这么廉价的商品。你表演，我欣赏，各取所需而已。”
赵武心中暗想，只要你能帮我报仇，等报仇结束我还会听你的？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也是上不了天堂的。
“好！那我要怎么做？”
“桀桀……签了它！”
这时天空砸下来一本齐平赵武胸口的合约，上面每一个字赵武都不认识。
“快签吧！”
“……签你妹，至少让我知道合约内容吧？”
“真麻烦，那你等会，我去翻译一下！”
话音刚停四周又变回一片黑暗。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进来，赵武眼皮一动醒了过来。原来是医生在用电筒照他的眼睛。
刚才那个是梦么？心中有了一份依赖，赵武不再去纠结冯法财未死的事，耐心等待那个魔鬼的到来。
可等了好几天，一直到公审结束，宣判枪决，魔鬼依然未到。赵武有些急了，事态的发展早就偏离了他的计划。
说到底他十三岁被仇恨蒙蔽，心智方面多少是有些问题。何况他现年也不过十八岁，很多现实的问题，不是他能够考虑周全的。
历时两个月，五年前的案子依然没有公开审理。所有知情人里，只有冯法财和赵武活着。而且连受害者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最后以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而赵武的案子，虽然割头案证据不够，但结合绑票案，还有冯苗苗尸体上的指纹，凶器碎片。都足够判其死刑，并且即日执行。
当晚，赵武在死囚牢里见到了父母，两月不见二老瘦了好多。赵妈妈双眼通红，却已然流不出眼泪；赵爸爸唉声叹气，同样张口难吐半字。
“爸，妈。儿子不能尽孝了……”
“你骗得我们好苦啊！连医生都骗了，都以为你失忆，却不想……”
“小武，明天过去了……在那边好好照顾妹妹。”赵文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最后咬牙道：“他们的脑袋你到底藏在那里？”
“赵文！小武明天就要走了，你还想着这些！”赵爸爸怒喝道。
“对不起……我是你大哥，但我也是警察。何况……”
“没关系，我手上确实有无辜者的鲜血。虽然最后不能提着他们的脑袋去祭奠妹妹，但让他们死无全尸还能做到。”
赵武咬牙切齿的说完，又对赵文说：“现在想来……或许你的做法才是正确的，记得让冯法财伏法……”
断断续续将几名无辜受害者脑袋的藏匿地点说出来，剩下那几个当年参与犯案的，赵武是打死都不再开口。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去冲淡赵武群发的邮件。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该解释的也解释完毕。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这个高速信息化时代，已经换回了明星绯闻，电影质询。
都说死刑犯临刑前一晚有好酒好肉，也说那一晚睡不着将会是个不眠之夜。赵武也算亲身体验到了，丰富的晚餐是家人送来的，吃在嘴里却行同嚼蜡。
52度的白酒灌下一整瓶，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昏沉沉的，脑里却胡思乱想怎么都睡不着觉。
“原来我也是怕死的啊！也不知道明天行刑的时候，会不会尿裤子？”
梦见的那个魔鬼在没有出现，赵武只当是自己害怕死亡的幻想。越是这样，他就越不甘心。冯法财还活着，一刀捅进脖子居然还活着！
“0327，上路了。”
赵武从床上坐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表示他一夜未眠。狱警早见惯了，在凶狠的匪徒，能在临死前不怕的，屈指可数。
但他们不知道，赵武之所以一夜未睡。不是在回想过往种种，而是在钻牛角尖，冯法财未死的牛角尖。
押赴刑场，蒙上头套，四周的微风吹拂，枪械咔咔的声响在空旷的空地响彻。
“举枪！”
“瞄准！”
“冯法财！我！操！你！妈！”
突然的大吼把行刑者都吓了一跳，原本瞄准心脏的子弹偏移些许。钻进胸口的子弹，并未在第一时间带走赵武的生命。
两次枪伤，身体原本就没有复原。在加上这一枪，虽然没第一时间死亡，却也只是多受一会痛苦。
赵武又看见那个黑暗的地方，天空撒下的一道血光。一本齐胸高的契约从天而将，封面只有四个大字。
“罪孽契约！”
“哈哈……我越来越相信你是魔鬼了，真会选时间啊！”
“桀桀桀……那就快签吧。不然就真的人死如灯灭。”
赵武沾起胸口的鲜血，在崭新的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这一切在刑场众人眼里看来，就显得匪夷所思了。一个胸口中枪，五花大绑的犯人。怎么能突然抽出左手？
更诡异的是，他还沾着胸口的鲜血，在空中写字！而手指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