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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稍稍迟了一点,妈妈就马上发现了我的异样。她问我是否有数,我只得回答“知道”。那是在厕所受到惩罚刚好两个月后,暑假快结束的时候。
你能想到妈妈听完我的回答后,接下来对我做了什么吗?
这可不是打巴掌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顺手抓起旁边的花瓶,用力砸到了我脑袋上。花瓶粉身碎骨,我的额头——正好是发际线那里——裂了好大一道口子,血迅速喷涌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倒在地上,她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拖了起来,表情狰狞得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但无论她如何追问,我都无法坦白说出自己的恶癖。
当然我也知道,即便在普通的家庭里,这样的事也会引起一场风波。但这事在我家的严重程度,和普通家庭相比,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我们的教义中,夫妻以外的性生活是极大的罪恶。如果有孩子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就会毁灭整个家庭(这仅只是我们教会的教义,与一般常识差之甚远,请不要介意)。
除此之外,堕胎也是一项大罪。堕胎的人、认可堕胎的人、帮助堕胎的人,无论有什么理由,死后都会下地狱。
这样的教义,多少也能起点预防作用吧。诚然,如果事前警告,会这样做的人一定会减少。不过,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教义中就没有任何拯救那母子的条款了。
妈妈对头上血流不止,精神萎靡的我说:“我不能再把你留在这个家里……你要是留下来,全家都会跟着你下地狱的。”
把孩子生下就会给全家带来灭门之祸;但要是劝我堕胎的话,自那刻起妈妈她自己又会堕入地狱;为堕胎出钱更是同罪。
遗憾的是,我并没有那样的家人,可以牺牲自己去地狱拯救我。
“R,你离开这个家吧!在我们一家落入地狱之前,离开这个家。”父亲对倒在地上的我说,“你虽然可怜,但我们不能给你钱,也不能帮助你。因为不管我们给你什么,都会被视为不义。”
总而言之,正如爸爸所说的,从怀孕那一刻起,对父母和哥哥而言,我的存在就只是一个祸害。
我只得听爸爸的话,别无选择地离开那个家。
“R,事到如今,我真的很遗憾……你是一个好妹妹,”我正想拿一块毛巾敷在额头上止血时,哥哥说,“但这个家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不能带走。现在帮助你的行为,都是不义……如果你拿走毛巾,会让我们很为难的呢。”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把毛巾放回到柜子里。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带走家里任何一样物品,只能穿着身上的衣服净身出户。
“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你不要自杀,自杀的话会堕入永劫无法转生的。”
哥哥对着正要走出玄关的我又补了这么一句。如此冷酷的话,让我不禁泪如雨下。
我所说的这一切,你一定觉得难以理解吧。
无法想象普通家庭的父母会与孩子就此断绝关系再不相见。虽然会费些时间,但一般总会有重修旧好的机会吧。
然而,我家的情况并非如此。比起亲子的缘分,教会的教义更为重要。当违背信仰的人是家人,更是无法饶恕。
以前曾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某宗教信徒家的孩子因为交通事故受了重伤,父母因为受到教义的影响,顽固地拒绝给孩子输血。如果接受正常的治疗,孩子是能得救的。然而在那个家庭信奉的教义中,是绝对禁止他人的血进入自己体内的。为此,那个孩子最终不治身亡。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是怎样也无法理解那对父母的心情的吧,然而我却十分清楚。就算那个孩子因为输血而得救,只因为违反了教义,他对父母来说也形同死人了(不过以我现在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应该输血救人才对。)。
我家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家庭的。
05
之后五年中所发生的事,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经历。
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只穿着一身的衣服被赶出家门,又能做些什么呢?没人依靠,也没有钱,更不用说还怀有身孕。
被赶出家门的那天,我在海堤边过了一夜,随后搭上与学校方向相反的车去了东京。正巧口袋里还有前几天拿到的零花钱,实在是不幸中之大幸。
选择东京的理由很简单。
我自己不想再待在这个小城里了,而且觉得如果去都市会更有出路。东京人口比我住的小城多得多,其中也许会有好心人。
我来到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涩谷,因为当时那身衣服腹部的地方有前日夜里流的血,便偷了套服装店陈列在街上的衣服,到百货公司的洗手间换上。
那以后我整整两天滴水未进,在第三天便开始接客。
我别无选择。饥饿、困倦与被赶出家门带来的打击使我神志不清,接二连三的不幸遭遇是逼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原因。
啊,其实我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现在,就这样说着这些事,都让我脸如火烧。对自己曾经的堕落,我还是有羞耻之心的。或许世上会有人骄傲地谈论这些事,但我绝不在这之列。
因此,这五年中的详细经历,我就不叙述了。
唯一要和你交代的是,在频繁地接客过程中,我流产了。此后,我两次被警察抓住,在少教所蹲了一年两个月。再之后,我便遇见了M先生。
人常说上帝如果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你另开一扇窗。但如果我再早一点遇见M先生的话,也许就不用过那些悲惨的日子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过那种生活,我也不会遇见他,这个世界总不会让你什么都称心如意的。
M先生,原本是我的客人。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并不是惯于此道的那种人。我猜想他当时一定是压抑太久了吧。
那时我在某个业者手下工作。仔细想来,这些管我们的人到底该怎么称呼呢?要说是组织的话,不够分量;要说是公司吧,又有点奇怪。
对于过着寻常生活的你来说,一定很难想象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独自从事那种工作有多辛苦。客人很难找,时不时还会遇到各种危险。
我刚来涩谷的前两个月,是自己独立接客的。这种事在电视和杂志上经常报道,你也应该有所耳闻,那个街区会有很多成年人来找年轻女孩。虽然我初来乍道,但好歹也能过活了。
然而,一旦那里的人能认出你,日子就不好过了。你会被同行的女孩视为眼中钉,而且遇到恶劣的客人陷入险境的话,也无法保护自己(我流产也是因为某个中年男人的粗暴对待)。因此,为了安全有效地工作,最好还是依附在别人手下。收入经过别人的手,虽然会变少,但这样我就不用费工夫找客人了。
刚开始,我跟着一个叫U的业者。不是我自己投奔他的,而是我逛街的时候被他发现的。
我身材不好,胸部平平像个男孩子,唯一的商品价值就是未成年了。也因此,我在短时间里攒了不少钱,而且业者还借公寓给我住,我总算过上了像样的生活。
一年后U因为让未成年人工作而被举报。警察前来盘查,所有的经营者都被逮捕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送去少教所的。毫无悬念地,我的家人拒绝与我有任何往来。不要说是见我了,连保护官提出的会面也被断然拒绝,这使少教所的教官都异常同情我。
出少教所后不久,我二十岁了。仔细算来,被父母逐出家门以来,已经过了三年半。
我自己租了公寓,开始在附近的超市打工,但也没能坚持多久。因为没有任何征兆的,我的恶癖又再次出现了。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涩谷业者手下工作的时候,我的恶癖还曾很彻底的潜行藏身。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家?还是因为我开始接客?不管怎样,那段时间无论有什么样的机会在眼前,我一次都没有偷过东西。或许,那样的生活方式才是适合我的吧。
所以,一旦恢复正常的生活,我的恶癖就又卷土重来。这已经可以说是不治之症了。因为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我一点点偷起店里的东西,事发之后就被开除了。店长并没有把我送去警察局,但我却深感自己的无可救药而无地自容地哭了。我一定是那种不能好好过日的人——怀着这样的感悟,我走上了回归涩谷的老路。
06
我再次依附业者开始接客。
客人一般是从旅馆打来电话,然后我们再应招过去。在电话里,他们会对需求对象提出要求。业者也会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满足对方的要求。那些要求一般都相差无几,绝大多数就是“要胸部大的”“要身材好的”“要年轻的”之类。而业者也不是一直手下都有很多人可供选择,所以未必一定能满足客人的要求。
有一次,客人提出了另类的要求,说是“要个子尽可能小、身体柔软的”。当时业者手下,个子最小的就是我了。
“这个客人的要求还真古怪。个子小的我还能理解,但身体柔软的……R小姐,要是碰到变态,你就逃走好了。”
开车送我到旅馆附近的业者如此告诫。记得在那之前我什么都没考虑,听了他的话以后,心中反而蒙上了一层不安。
走进客人电话中所说的房间,里面等着一个身材颀长,温文尔雅的男人。无框眼镜给人以知性的印象,灰色的西装质地优良做工考究。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那人好像喝了点酒,即便如此,待人接物都还是彬彬有礼。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就给业者打了电话。
“要是不对劲,就马上逃出来啊!”
业者在电话那头叮嘱道,但我觉得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那人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虽然确实偶尔有客人看上去像绅士,一旦上了床就变得野蛮粗暴,但眼前的人不像是那种类型。
我照规矩一一做来,这里就不用详细介绍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赶时间呢?”
做到一半,那位客人说道。
我们的工作是计时收费的,所以最好是尽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服务。花费时间多的话,客人就需要支付半小时一万日币的延长费用。
我这样说明后,那位客人丝毫不当一回事地延长了两个小时。那可是四万日元啊!如果去别的店,他能享受到更加豪华的服务。
“我已经不年轻了,赶时间不是我的特长。慢慢来吧,我还想和你聊聊呢。”
我觉得这个客人真奇怪。不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怎么看,都只有三十五岁左右)。为了和我这样的人说话居然还愿意花这么多钱。
我和客人在床上悠闲地谈天说地。客人用钱买了我,却对我那么礼貌——好像我才是客人那样被他照料的无微不至。
“对了,听说您喜欢身体柔软的女人……那是为什么呢?”
“哎?啊,那个……”
听到我的问题,客人腼腆地笑了笑。
“其实我有事要拜托你。”
好像我的问题把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我们做的时候,你能一直把手在藏背后吗?”
“你是要把我的手绑在身后?”
偶尔也有喜欢剥夺女人自由的客人,但那是会要加收附加费的。
听到我的回答,客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复说:
“和那个有点不一样,只是像这样把手藏在身后就好。”
客人将自己的双手在身后抱起,挺起了胸膛。这个姿势并不难。
“是这样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