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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尔太太,我无权做出这些决定。”乔治说。他实在不想再争辩什么,但尽量不流露出来,“我能不能建议你们最好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鲁丝身上?她需要你们的关心。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但整个晚上外屋都会有人把守。如果你们都到鲁丝身边去,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有助于我们破案,我将会十分感激。”
“他是对的,让他走吧,”马·洛马斯出乎意料地说,“他还年轻,这一天里的事儿够他琢磨了,来吧,姑娘们,我们最好去照看鲁丝。”她催着她们出了门,但没有忘记她特有的“临别赠言”:“年轻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该是解决的时候了。”她摇摇头,“我一直埋怨那位老乡绅。他不应该这么糊涂啊。只需要把菲利普·霍金审问半小时,有一件事儿你们就清楚了。如果不这样,什么也搞不明白。”说完,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仿佛是事先已经设计好的动作似的,乔治和克拉夫面对面瘫坐在椅子里,脸上的表情跟他们的心境一样无精打采。“我再也不想干了。”乔治叹口气,吐出一口烟。他环顾四周,想找个烟灰缸,但没有一件东西看起来能盛烟灰。他便用手指掐灭红红的烟头,顺手扔进了空荡荡的壁炉里。
“但是在拿到退休金之前还不得不干。”克拉夫说。这时,大厅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响了六七次后,有人接起了电话,一番低声询问之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黛安·洛玛斯把头探进来说:“找探长的,一个叫卡弗的打来的。”
乔治疲惫地站起来,走了过去。他拿起话筒:“我是贝内特探长。”
“该死的,贝内特,你在玩什么把戏?我这儿有位叫阿尔菲·内登的正在向我们提出严正警告。他说我们强行将他的当事人抓进了监狱,理由仅仅是你恰好有事外出,任他在牢房里忍受煎熬,而你又跑到德比郡干些劳而无功的事儿。”
乔治感到很纳闷。这镇子里索价最高的律师怎么会知道菲利普·霍金被拘留了?克莱虽然是个废物,但如果乔治没有吩咐他,他不可能给律师打电话。看来卡弗没有从皮特·克劳瑟的死亡一事中吸取教训。又是一次独断专行。乔治强忍着愤怒说:“我正要回警察局,对霍金先生提出指控。”
“拿什么指控?内登说你告诉霍金,他是因涉嫌谋杀而遭逮捕的,但你们还没有发现有人被谋杀!”一旦生气,卡弗的口音中那英格兰中部地区的特点就更加明显了。乔治感到对方的愤怒大有洪水溃堤之势,而他自己也很难再保持平静了。
乔治竭力克制着,平静地说:“首先,我将以强奸罪指控他,长官。这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问一问检察长,在没有找到遇害者尸体的情况下,我们如何以谋杀罪提出指控。”
对方似乎被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以难以置信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强—奸—罪?”
“我们有照片为证,长官,相信我。绝对没问题。现在,长官,请原谅,我要挂电话了。半个小时内我会回到办公室,到时给你看证据。”乔治轻轻放下电话,转身看见鲍勃·卢卡斯正站在书房的门口,“总督察卡弗要我们回巴克斯顿。”他说,“我需要把那些信封带回去,你能安排一个人晚上把守暗室吗?”
“我安排,长官。顺便说一声,我们把书房里书架上的每本书都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照片。我们会继续搜查。等着倒霉吧,霍金。”他点了点他那油光发亮的脑袋,似乎在为自己鼓劲儿,“希望他能让霍金夫人好受一点儿,能全盘招供。”
“不知怎的,我怀疑这点,鲍勃。”克拉夫站在门道里说,“这个人太自以为是。”
“另外,我记得,她不愿我们再叫她霍金夫人,我想我们称她卡特尔夫人吧,”乔治叹了口气,接着说,“把这告诉大家。”他伸出一只手捋了一把依然湿乎乎的头发,“好了,我们回去叫这个杂种吃点儿苦头。”
4
这些照片使卡弗无话可说。乔治想,一定还会再有让他无话可说的时候。卡弗盯着这些照片,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这些图像,代之以霍金卖给当地商店的那些关于斯卡代尔的明信片。接着,他突然转过头,指着一张纸,说:“这是内登家的电话号码。你们提审犯人时他想在场。”说完便站起身,把挂在桌后墙上的外套一把抓了下来。
“您不留下来提审,长官?”乔治问,声音中透出一股失望。
“这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你干到底吧!”卡弗冰冷冰冰地说。他把身子一缩,穿上外套,“你和克拉夫,你俩审吧!”
“但是,长官。”乔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本来想说他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么大的案件,而且审讯时证据很少,在这种情形下,作为总督察应该负起责任。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讲出来,因为他意识到卡弗觉得这个案件以后还会有问题,所以他不想参与其中。
“但是什么?”
“没什么,长官。”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如果你们还站在我办公室里,我可没办法锁门,是不是?”
“对不起,长官。”乔治说。他从卡弗的桌上拿起那张纸,转身向刑事调查科走去,“队长,”他冲克拉夫叫道,“拿上外衣,我们走。”
克拉夫感到很吃惊,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卡弗皱着眉问:“你们去哪里?不是有个犯人要指控和审讯吗?”
“我现在就给内登先生打电话,请他一小时内赶到这儿。接下来我打算带克拉夫跟我回家吃饭。到现在为止,我们俩就吃了个早饭。而一场大的审讯光靠尼古丁和咖啡因是撑不下来的,长官。”乔治毫无歉意地说。
卡弗讥讽道:“这是你在大学学的?”
“不,长官,实际上这一点是我从马丁警司那里学来的。他常说不能让人饿着肚子投入战斗。”乔治笑道,“现在,如果您不介意,长官,我们要去干活了。”他转过身拿起电话。乔治能感觉到,在他拨号的时候,卡弗正从背后盯着他,两眼冒着怒火。“你好,内登先生吗?我是巴克斯顿刑事调查科的贝内特探长。我计划在一个小时内,以涉嫌谋杀和强奸罪审讯你的当事人。届时你若能到这来,我会十分感激。嗯,啊,好的,到时见,谢谢你。”接着,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是安妮吗?是我。”他转过身,两眼直视着卡弗。卡弗不满地哼了一声,愤然地向楼梯走去。
一个小时后,阿尔菲·内登准时出现在审讯室。他是那种典型的乡村富裕律师,身穿做工精良的精纺毛料三件套,戴着半月形金边眼镜。大腹便便,但不失匀称,面色红润,鼻子肉乎乎的,光秃秃的头顶在灯光下发着光,下巴刮得干干净净,似乎是在出门前专门刮过。要是没有那双眼睛,很容易把这颗脑袋误认作南瓜。他的眼睛又小又黑,像是老式玩具熊的玻璃眼珠。什么也逃不过他的这双眼睛。它们除了搜罗证据,很少有不动的时候。他是个精明的对手。乔治想,但愿霍金在雇用他的时候,对当地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克拉夫将霍金一带出牢房,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履行一些手续。霍金一言不发,厌恶地微撇着嘴。他看上去整洁、自信,像今天早晨十点钟的时候一样。
乔治首先告诉了霍金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说:“继今天早上以涉嫌谋杀罪拘捕你之后,我从地方法院获得了一张搜查令。”他将搜查令递给内登。对方仔细检查了一番,微微地点了点头。“我和我的同行们今天下午对你的住宅进行了搜查。在搜查过程中,我们在外屋发现了一个嵌在地下的保险柜,那个外屋已被你改造成了暗室,供冲洗照片使用。我们用你藏在书房里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发现了六个黄褐色的信封。”
“六个?”霍金突然插问道。
“结果是六个信封中装着一些照片和底片。据此,菲利普·霍金,我将以强奸罪指控你。”
乔治的陈述符合法律要求,在此过程中霍金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乔治想,看来他不准备在这里无理取闹。现在他自认为已经摆脱了那个大的罪名,所以打算什么也不说,准备接受强奸的罪名以及由此应该受到的惩罚。
“我能看看这些证据吗?”内登平静地说。
乔治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霍金。“你当真要你的律师看那些照片吗?我的意思是,内登先生是最出色的律师,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冒险让他撒手不管。”
“贝内特先生!”内登警告道。
“如果他不知道你们这些杂种伪造了什么,他就无法为我辩护。”霍金说。他说话的腔调已不像今天早晨那样居高临下、屈尊俯就。
乔治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一个活页夹。在他们外出的那一小时里,克莱格已将每张照片和相应的底片分别装进了不同的袋子里。刑事调查科值夜班的警察给每个袋子贴上了标签。明天,法医组将会对其进行鉴定。最后,警方的摄影师要把底片冲洗出来,但今天晚上,乔治需要拿着这些证据。
他不动声色地把第一张爱丽森的照片放在了霍金和内登的面前。霍金跷起双腿说:“有烟吗?”
内登将惊骇的双眼从那张照片上移开,转而看着霍金,仿佛对方是来自别的星球的怪物。“什么?”他无力地问。
“烟,我的抽光了。”霍金说。
内登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然后吧嗒一声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包还未打开过的“本森·篱笆”牌香烟,扔到霍金面前。霍金打定主意不再去看那些乔治在内登面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照片。内登似乎被眼前的这些玷污少女的照片迷住了。当最后一张照片摆到他面前时,他清了清嗓子。
“他们伪造了这些照片,”霍金说,“谁都知道照片可以伪造。我的继女走失了,他们没有能力找到她,所以就诬陷我,以显得他们办案有功。”
“我们也找到了底片。”乔治平静地说。
“底片也能伪造,”霍金不屑地说,“你先伪造一张照片,然后再把这张照片拍下来,结果,嘿,你们就得到了一张能够洗出照片的底片。”
“你否认你强奸过爱丽森·卡特尔?”乔治以怀疑的口吻问道。
“是。”霍金不容置疑地答道。
“我们还找到一件带血的衬衫,和你让一位伦敦的裁缝量身定做的其他衬衫在样式、尺寸上完全一样,也藏在你的暗室里。”
霍金终于害怕了。“什么?”
“那件衬衫的前面、袖子的下方及袖口沾满了血迹。如果拿去检验,我想,会跟我们先前发现的留在爱丽森内裤上的精斑是一个人的。”
“什么衬衫?我的暗室里没有衬衫。”霍金前倾着身子大声叫嚷着,手中的香烟指向空中,以表明他的观点。
“衬衫就是在那儿找到的,还有那把枪。”
霍金双眼圆睁。“什么枪?”
“一把韦伯利左轮手枪,口径为038。跟你母亲的邻居威尔斯先生几年前被盗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没有手枪。”霍金急促地说,“你正在铸成一个大错,贝内特。你八成想通过诬陷我来逃避责任,但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
乔治脸上的笑容像窗外正呼啸而过的寒风一样让人感到刺骨。“你应该知道,我将向检察长汇报这一情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