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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用了半斤黄豆下去,我伤口处的附近依旧是溃烂当中带着黑色,看起来十分的恶心。萧龙溟的脸色一下变得沉重了,他站起身来,对老爷子说道:“现在必须把欧阳瑾和鬼谷李立刻请过来,惹上尸魅了。”
“尸魅?行尸的尸魅吗?我听说那只有千年的女行尸的尸体,才会被称为尸魅。它被磨成粉,沾染到笙儿的伤口了?”老爷子本来是站在云师父旁边,看着他写药方的,这时候他猛然间身子一颤,差点就晕倒在地上。
好在云师父江湖号称草上飞,眼疾手快,匆忙间就将老爷子的身子扶正,“老爷子,我去给小小姐喊鬼谷李和欧阳先生,您稍安勿躁。”
“去吧……去吧,要尽快。”老爷子失魂落魄的交代了一声。
萧龙溟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是千年女行尸的头骨。这个粉末的主人,他是阴间的阎君。”
“阎君……”老爷子听到这两个字倒是镇定下来,他抓出了手腕上的佛珠,拨弄了几下。然后,他拿了毛笔在墨水里沾了几下,写了一个字。
他问:“阁下的身份,可是这个?”
萧龙溟走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老爷子写的内容,摇了摇头,“老爷子果然见多识广,连阴间的事情都知道,但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个身份。”
“这啊,都要托鬼谷李的功劳,他精通五行八卦,捉鬼降妖。其实一直都是佟府重要的支柱,每次办事儿,总会遇到不干净不吉利的事情,都是他料理的。”老爷子闭上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他说完看了一眼萧龙溟,又道,“鬼谷李遇到过走阴间的灵媒,说是,阴间的阎君总共有八位。现在只剩下三位,各自雄踞一方……”
“这些事,我不知道,我很久没去过阴间了。”萧龙溟凝视着我的伤口,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我伤口附近的肌理,眼睛里全都是冰冷的寒意。
他又抓了一把黄豆,在我的伤口处滚动,等到这一批的黄豆全都变黑之后。萧龙溟才用雄黄酒帮我清洗了伤口,再用白色的纱布缠上。
在帮我颤纱布的过程当中,萧龙溟再次开口,“不过,听老爷子你这么说,阴间现在应该很乱,没有可以管控全局的人物出现。”
“是啊,你听过王氏家族的祖宅是凶宅这件事吗?那间屋子,就是活人的阳宅被征用做了阴司。”老爷子把桌子上的宣纸揉成了一团,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萧龙溟把纱布扎好之后,才说道:“阴间从前的规矩,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阴差干涉阳间的事情。现在换了三大阎君掌管,倒是变了不少。”
老爷子和萧龙溟谈论的这些,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只听明白阴间原本有八大阎君,现在只剩下三个。这三个都有自己的地盘,就是把阴间弄的有点乱,所以才导致了阴差霸占阳宅的事情发生。
芈月还是三大阎君之一,不仅不管自己的手下,他还搞出一大片死尸田地。用少女的灵尸来养娇艳的曼珠沙华,手段极其恶心残忍。
老爷子听萧龙溟说到这里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写药方。
没过多久云师父就将欧阳瑾和李师父带来,两个人手中都是一只罗盘。鬼谷李李师父手中的罗盘相对简单,欧阳瑾手中的罗盘就是不同了,这只罗盘上面有盲文。
而且指针转动的位置,是有一个凸起的小钢珠在罗盘的边缘,帮助欧阳瑾判断。光用罗盘只能定位出不干净东西的方位,以及具体的数量,是没法知道我受伤的情况。
鬼谷李似乎是想不明白事情的情况,禁不住问了老爷子一声:“您在开玩笑嘛?这间屋子里少说有上万被禁锢的少女的亡魂,这怨气可了不得。您又收了什么不干净的玩意了?按我说,这种东西留不得,就该扔掉。”
“不对,李师父,我感觉……我感觉好像是人的伤口被钻进了这些怨气。萧先生,我听说谭笙回来了,是她受伤了吗?”欧阳瑾的语气颇为紧张,他蹙紧了眉头,他身边的金铃扶着他就到了我的身边。
我把手伸出去,让欧阳瑾摸脉,然后低声说道:“我的伤口是婴灵咬了,而且还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欧阳瑾摸了我的脉搏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虑,“金铃,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好多死去的女孩,瑾哥哥,我们走吧。我害怕,这里不是有李师父在吗?”金铃拉着欧阳瑾要出去。
“萧先生,当初是你让我和槐香留在原地接应的。你追下去保护她的,为什么她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欧阳瑾清冽的眼睛里充满了愠怒,他大声的叱责萧龙溟。
萧龙溟冷冷道:“我做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这一句话出口,气氛一下就尴尬到了冰点。
“别吵了我……”我捂着发闷的胸口,心里面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房里破出一样,压抑的感觉让我的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噗——”一声响。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冒出一只惨白的人手,它有长长的指甲,指甲盖是深黑色的,伸出来以后就在空气中乱抓。
我胸口发凉,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不能呼吸了,“救命……我……”
“滚回去!”萧龙溟怒斥一声,那声音当中带着凛冽的杀意,白生生的手停顿了一下就迅速的缩回去了。
我捂着空荡荡的胸口,整个人都木了,刚才……才我体内的冤魂,它出来了!那个骨粉,它越厉害,怨气越大,对于芈月来说当然就越好,那是因为他是阴间的阎君啊。
而我,我只是一个凡人。
我涂上那东西,从此以后就是万鬼缠身,不得善终啊。
“有我在,小东西,你别怕。”萧龙溟用力搂住我冰冷的身躯,可我还是像一个冰雕一样动也不能动,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等到这些怨气都爆发出来以后,我的身上会伸出无数的手手脚脚,我完了。
老爷子一拍桌子,肃冷道:“听我这个老不死的说一句,救笙儿的事情非常紧急,容不得耽搁。我来和二位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吧,你们不可再有争执。”
因为时间上很紧急,所以老爷子直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两个人。
一听到是千年的尸魅所化的怨气,鬼谷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画的符箓都是小儿科,是斗不过尸魅的。你让欧阳瑾那个小娃娃来,他师承龙虎山,一定比我这个老不中用的惯用。”
“胡说!”老爷子再次发怒,“你都七十好几了,还敢有脸说自己比后生晚辈差?你根本就是怕笙儿牵连你吧?算了!我算是上半辈子眼瞎,才结实了你这么个朋友。欧阳先生,你说,你有没有办法!”
梅花锁 第64章 驱邪咒
鬼谷李李师父其实就是个年过古稀的小老头,比钻地鼠田师父要高一些,个头倒是和我一般高。留着长长的白色的胡须,脑袋是个秃脑门子。只有几十根稀疏的白发。
大概是易经术数的东西算多了。脑袋上的头发才会一根接着一根的全都掉光了。
他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儿,目光十分干练,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身上的衣服很普通,就是一身灰蓝色的布衣,加上普通的长裤。
手头拿着一顶帽子,大概是用来遮住光头。不过进门前就把帽子摘了。
听到老爷子的话,鬼谷李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他把抓在手上的帽子往头上一套,气恼道:“当家的,我跟了你五十年,从二十岁入伙开始。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尸魅的尸毒,我是绝对解不了的!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
说着他就转身就要推开门出去,所幸半道上被云师父给拦住,云师父笑脸迎人的就劝他别走:“叔,叔……您别这样,我爹在世的时候,你们仨可是铁三角的关系。老爷子和您更是过命的交情,曾经也是救过您的。他就是老了心疼外孙女,心直口快,没想到把您给得罪了。”
“我哪会被他得罪啊,他是我们几个当中坐头把交椅的,是大哥。如果不是做不到,做兄弟的岂有不听?”鬼谷李哼哼了几声,表达里的不痛快。
不过,他这个人为人似乎比较精明,听了云师父的话,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欧阳瑾的表现。
欧阳瑾他已经由金铃扶着蹲在躺椅旁边,他的指尖轻轻的摸索了几下包扎好的纱布的地方。大概是我伤口的尸气太重了,欧阳瑾的手指尖上被冻成了青紫色,手指甲的细缝里面溢出了鲜血。
他蹲着的身子一下没有稳住,单膝就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一旁的金铃看到欧阳瑾变成这样,立刻扶住他有些不稳的身子。低声劝慰他:“瑾哥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都受伤了,就不要继续了。”
“金铃。”欧阳瑾苍白的唇缓缓的张开,他用青衫的袖子轻轻的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虚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语气里却透着绝情,“你离我远一点,这里没你什么事,不要干扰我。谭笙……谭笙没时间了!”
按说欧阳瑾是非常宠爱金铃的,平常的时候都是哄着金铃的,更别说会对金铃说这样的重话。突然之间下了重口,金铃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半晌金铃的才眼圈一红,娇声质问欧阳瑾,“你说什么?欧阳瑾,我只是关心你,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凶?”
欧阳瑾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被纱布缠好的伤口上,凝眉专注,根本就听不进去周遭的任何声音。
他的指尖隔着绷带触摸我的伤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那种感觉,我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他在摸索过程中,指尖并没有被任何东西划破,却缓缓流淌出红色的血液。
白色的绷带被殷红的血液给染出了一片红色,我看着实在有些触目惊心。我的背靠着萧龙溟的胸膛,目光向下的盯着欧阳瑾手上的动作,小声问他:“我的情况怎么样?欧阳先生,你有办法吗?”
欧阳瑾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说道:“被婴灵咬伤,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你伤口新长出来的肉,全都是怨气催生出来的,和你的身体已经长到一起了。”
“对,那个婴灵很凶狠,它咬下了我的一块肉来。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又长好了,我想问你……我现在长出的,那是不是死尸身上的肉。”我看着欧阳瑾,想到自己伤口异变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样的肉里面会长出蛆虫?
除了死尸上的腐烂的肉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东西,所以这个答案在我心中是有的。但是我想听欧阳瑾嘴里面的答案,来确认这个想法。
欧阳瑾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对我的问题默认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紧紧的握住萧龙溟的手。萧龙溟并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一种肃杀的沉默,深邃的眼底隐藏着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子比我更着急,他先我一步问道:“那你有办法吗?”
“我……我的功力也不够,如果要强行压制,只能压制一个多月。时间一过,还没有办法,伤口的怨气发作就会变本加厉。”欧阳瑾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唇,他低着脑袋,手指头终于缓缓的就离开了我的伤口。
他蹙着眉头沉思着,这个时候房间里是很安静的,根本没人敢打断他。少顷,欧阳瑾才缓缓的抬头,问道:“李师父还在吗?”
“老夫在,欧阳先生叫在下,是有什么事吗?”鬼谷李李师父他现在的态度也是十分谦和的,他走到欧阳瑾身边。
欧阳瑾听到了李师父说话的位置,把脸转向了李师父的位置,说道:“我不过是初生晚辈,肯定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