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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不通,光是要一大堆证明手续就卡死你了。”
邢书记拍案而起,怒道:“他不收,我们就偷偷送进去。”
可儿闻言高兴的“啪啪”拍起手来:“相公,你真的是义薄云天的大丈夫。”
邢书记一听更来劲儿:“今晚我们就行动,先送孩子们去孤儿院,再去国家文物局盗尸。”
此刻两名壮汉悠悠醒转,仍是惊魂未定,屋里有股难闻的骚臭气,原来是其中一人吓得大小便失禁,屙裤兜子里了。
“没用的废物,还不出去洗洗?”宋老拐怒道。
那人蹒跚着走出去了。
“老大,想不到您竟然是位长脖儿神仙下来凡间的。”另一壮汉瑟瑟发抖的恭维着。
“知道就好,今晚有行动,去准备一下手推车。”宋老拐吩咐道。
“是。”壮汉答应着走出去了,不过两人却再也没有回来,都吓跑了。
宋老拐收拾两件破旧衣服,连同这两年赚来的万把块钱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从此他要跟随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邢书记了。
屋里有一只特大号的旧皮箱,邢书记将其倒空带着走,准备用它来盛敛郭老爷子的遗体。
是夜,明月高悬,清凉的月光洒满了京城。
宋老拐推着一辆拾荒手推车出发了,邢书记与可儿紧跟在后面,车上躺着那三名残疾小乞丐和那只大空皮箱。
京城的儿童福利院位于海淀区清河镇,虽然夜已深,马路上仍然有不少人朝着天安门方向而去,听说广场上的学生们已经绝食好些天了。
半夜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福利院门口,此刻院内的居室楼和康复楼都黑灯瞎火的,只有医疗楼的值班室里还亮着灯。
宋老拐悄悄的贴近敞开的窗户望进去,值班的医生护士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
“咯咯咯……”宋老拐探出长长的脖子,用嘴叼住孩子一个个从窗口送进去,悄无声息的撂在地板上,孩子们仍旧在酣睡一点都没发觉。
“好啦。”宋老拐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三人退出福利院,回到了大街上。
邢书记满意的嘿嘿说道:“哼,这回他们该收下了吧?好,我们现在前去盗尸。”
凌晨时分,他们来到了朝阳门北大街十号国家文物局大楼前,此刻楼内漆黑一片,只有传达室内还亮着灯,门口停着一辆北京121型吉普车,屋子里面有警卫人员的身影在晃动,三人于是带着皮箱悄悄的绕到楼后从敞开的卫生间窗户爬了进去。
他们三人都能于黑暗中视物,因此并无妨碍,可是偌大的建筑,有上百个房间到哪儿去找呢?
“相公,抱着可儿。”可儿说罢缓缓的从宿主体内逸出,魂魄随即穿墙入室开始一间间的寻找郭儒昌的遗体。
邢书记搂着毫无生气的可儿宿主躯体,与宋老拐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时候不大,怀里的躯体动了一下,可儿回来了。
“呜呜……”可儿恸哭起来。
邢书记忙问她怎么回事儿。
“爹爹就在一楼顶头的屋子里,皮肉都被割开了。”可儿悲痛万分。
邢书记一面安慰着她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门是锁着的。
“让我来撞开它。”宋老拐说着用足了气力“嘭”一声硬是将门撞了个大窟窿。
“滴滴滴……”突然间警铃大作,在安静的大楼内显得格外刺耳。
邢书记一看偷盗不成,那么就只有硬抢了,于是一脚将破门踹飞,进到了屋内。房中央的地上摆放着那具月光石棺,棺盖立于一旁,郭老爷子浑身赤裸的躺在石棺内,脖颈附近的肌肉已经被割开,胸腹大开膛,所有脏器都已摘除浸泡在了桌上的福尔马林玻璃罐中……
“爹爹……”可儿难过的呼唤着。
此刻楼外面已经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警卫们就要冲进来了。
“快,再迟就来不及了。”邢书记一面说着从月光石棺中抱起轻飘飘的郭老爷子放入皮箱内,然后将玻璃罐内的脏器统统捞出,水淋淋的一股脑儿塞进了尸体肚子里,并迅速将皮箱扣好。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几只手电筒光柱从门口照射进来,警卫手里都有枪,属于内保系统。
邢书记面色严肃冷静,先声夺人的问道:“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
“我是。”门口闪出一中年男子。
“你的职务?”
“局保卫处副处长。”
“嗯,我是邢书记,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邢书记负手而立,手指在身后给可儿打了个手势。
可儿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朝夕相处了六年多,早已是心有灵犀。
可儿坐在椅子上,魂魄逸出身体朝着那位副处长飘去。
“书记?你是哪儿的什么书记?半夜来国家文物局干什么?”那位副处长严厉的质问道,目光盯着地上的大皮箱,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连我你都不认识吗?简直是岂有此理。”邢书记表现出极度的不满。
“我不认……”副处长刚说了一句便浑身一抖擞,接着连连咳嗽数声,嗓子似乎都哑了,随即恍然大悟般的开口说道,“哦,原来是邢书记啊,你看天黑都认不出来了。”不过声音显得有些怪怪的。
魂魄附体可以利用宿主的声带发音,但要模仿得惟妙惟肖完全一样则很难,需要长时间的联系才行。
邢书记明白可儿已经附体了,于是朗声说道:“此事牵涉到国家机密,我只能私下对你说,附耳过来。”
副处长走上前来,邢书记在他耳边匆匆说道:“可儿,现在需要弄一辆小汽车,我怎么说你就哼哈答应就是了。”
副处长点点头。
“要不折不扣的按照中央的指示精神办,我们一起出去吧。”邢书记大声说道。
“是,邢书记。”副处长转身一摆手,带着几名警卫走出大楼。
邢书记拎着大皮箱,宋老拐一身乞丐装束,双手抱着一动不动的可儿宿主跟在了后面。那些警卫人员都疑惑不解,今天副处长不但神情和说话声有些古怪,而且方才那个女人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但既然有领导抗着,不管出啥事儿反正他们也不担责任。
出大楼来到了吉普车前,邢书记将皮箱塞进车里,等宋老拐两人也上了车,他问副处长:“车钥匙呢?”
“车钥匙?”可儿不知道车钥匙为何物,站在那里只发愣。
“处长,钥匙在你口袋里呀。”有名警卫在身后提醒他。
可儿伸手一摸,果然掏出一把车钥匙。邢书记接过来大声告诫众人道:“大家都记住,今晚的事情不得外传,下午我会再来传达中央有关领导的批示,到时候你们就一切都明白了。”说罢转身上车发动了马达,回头使了个眼色。
副处长浑身打了个激灵儿,可儿飘回到车上宿主体内,禁不住的“咯咯”一乐,邢书记猛地踩下油门冲上了大街,然后一路向北驶去。
大楼前,那位副处长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背影,疑惑不解的问道:“是谁把我的车开走了?”
☆、第五十九章 抽丝剥茧
吉普车驶离了京城,连夜直奔河南方向而去,沿途看见很多军车包括坦克装甲车正在向首都方向集结。
“京城怕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了。”邢书记忧心忡忡的说道,他向来认为自己的政治敏感性很强。
不过其驾驶技术就很差劲儿了,只是原来当书记时跟自己的司机学了几手,尽管如此,也受到了可儿无限的崇拜。
“奴家想不到相公竟是如此的多才多艺。”她由衷的赞赏道。
“突突……”汽车发动机无力的转动了几下便熄火了。
“相公,怎么不走了?”可儿诧异道。
邢书记继续打着马达“嗡嗡”的就是发动不起来,急得额头上直冒汗。
宋老拐见多识广,告诉他:“姑父,没油了。”
邢书记这才注意到油表,指针果然指在零上。
此刻,吉普车正好抛锚在一座小镇附近,周围目及之处看不到有加油站,“我们还是先到镇上吃早饭吧。”邢书记无奈的说道。
宋老拐找了把螺丝刀,下车把前后车牌子都卸了下来,然后随手丢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你这是干嘛?”邢书记不解。
“这车不能再用了,那个副处长肯定会报案,说不定前面哪个卡子路口就有人在盘查呢,我们得另外雇车走。”宋老拐江湖经验老道,预感到继续开下去有危险。
“嗯,”邢书记认为他说的有道理,“那这车怎么办?停在路边也挺扎眼的。”
“交给我吧,姑父,这种事老拐有门道。”宋老拐神秘的一笑,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果然没多久,路边餐馆里的邢书记和可儿早饭还未吃完,宋老拐就拎着皮箱回来了。
“吉普车卖了2000块,起码够雇车到山西了。”他笑嘻嘻的说道。
“老拐,你这可是在销赃啊。”邢书记惊讶道。
“当然,要不咋这么便宜呢。”
邢书记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起码公安局追寻被盗车辆的这条线索暂时掐断了。
饭后,宋老拐与跑长途拉货的司机谈妥,顺便捎脚到郑州,三个人加一只皮箱总共500元钱,双方都皆大欢喜。
大货车轰隆隆绝尘而去。
八十年代末期,京城里有些重要机关部门已经安装有电子监控系统,由于那时光缆还十分少见,使用同轴电缆信号衰减又比较大,摄像头价格更是昂贵,因此尚不普及。
国家文物局大楼门口安装有一套黑白摄像监控系统,此刻,公安部刑侦局、市局以及内保部门都齐聚在会议室内,探讨昨晚发生的入室抢劫“古尸”重大刑事案件。
“我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位副处长流着泪说道。
“你看看摄像头拍下来的图像,明明是你亲手将车钥匙交给窃贼的嘛,”局领导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据警卫们反映,你是认识那位‘邢书记’的。”
“我?不可能,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人。”
公安部刑侦局的处长插话道:“现在已经发出了协查通报,相邻各省以及北京城内开始堵截排查这辆北京121型吉普车的行踪。另外马上派人拷贝昨晚录下的影像资料,将嫌疑人的相貌和技术人员采集到的指纹拿去部里资料库进行比对,这些都需要些时间。眼下大家先分析一下,此案都有哪些特点与众不同,经过梳理分析从中找到突破口。”
“嫌疑犯共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子衣着褴褛像是拾荒者,可以将他的图像制成照片,交给城里丐帮的乞丐们去辨识。”有人建议道。
“那个年轻女人是被抱上车的,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要赶紧查访城内所有的医疗机构,看看这个时段有没有类似的人前去就医。”还有人说。
刑侦局的专家发言了:“一楼工作室的房门是厚重的实木门,正常人不以工具单凭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将其撞破呢?”
“你的意思是?”刑侦局处长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关键是抢夺一具古尸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是想拿去展览不成?”专家接着说。
“不错,这才是问题的症结,”处长点头道,“嫌犯绝不敢公开将古尸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既然如此,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情况是这样的,”国家文物局的领导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