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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把妙子带到妇女服饰店,给她买了一个4000块钱左右的提包。付钱时,植故意在妙子面前打开钱包,里面装着十几张5000元的钞票。妙子不会没看见。她高高兴兴地把手提包抱在怀里。一走出店门便挽起胳膊。走在心斋桥大街上,妙子的眼睛不断地瞟着妇女服饰店的橱窗。妙子和植今天晚上都没有热情。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完成了情事。
安装在墙壁上的西服壁橱开着,植的上衣挂在衣服架上,口袋朝外。妙子当然知道里面装着钱包。
室内的暖气很足,光着身子也不寒冷。植一面望着天花板,一面吸着香烟。妙子把脑袋放在植的胸膛上。
妙子的头发没烫,柔软极了。与她的肌肤一样,头发也是她的宝石。
植把妙子的头发卷在手指头上,妙子对着映在床边镜子里的植的脸说起话来。
〃您累了吧?〃
植的眼窝上有明显的黑圈。〃你也累了,这真少见哪!〃植说。
〃大夫,我要辞掉医院的工作,您生气吗?〃〃不生气。你要辞职吗?〃
〃我不愿意当护士了!〃
〃辞职以后干什么?〃
〃想像婶母那样开一个小菜馆呀!我讨厌酒吧,可喜欢小菜馆。〃
妙子说着,把植的香烟叼在自己的嘴上。这个在深夜咖啡馆为流行爵士乐而神魂颠倒,在大厅里跳吉特巴舞的垮掉的一代,和小菜馆有什么关系呢?
〃那不是挺好吗?〃
〃可没钱哪!呀,大夫,一下子就能到手100万。。。。。。〃
妙子把香烟扔到烟灰缸里,转过身来看着植说:
〃科长要被安井那个流氓敲竹杠吧。他会拿出钱来吗。。。。。。〃
妙子的话使植清清楚楚地想起她是安井的情妇。
〃喂,大夫,您真要当安井的同伙吗?〃妙子问。
〃不是同伙。〃
植答道,脸上的表情很可怕。
〃可是,大家都说您不会给科长提供有利的证词呀!实际上科长是不好吧?〃
〃那种事,你没必要感兴趣。〃
〃哼!我是觉得您可怜才问的。。。。。。〃
妙子生气似的改成仰卧了。她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些白齿。透明一般的耳垂,从头发缝里钻了出来。
〃你喜欢安井那样的男人吗。。。。。。〃
植问道,随即心想:糟了!可是,妙子的反应很迟钝。
〃也不是不讨厌哪。〃
〃奇怪的女人!大家都觉得讨厌,可是。。。。。。〃〃我呀,讨厌的是在社会上胆小怕事的男人!比起他们来,我更喜欢流氓啊!〃
〃流氓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哪。一旦发生关系,就会敲骨吸髓地盘剥你。光子就是个好例子嘛!那个女人,为了安井卖身挣钱哪!〃
〃我可不一样!〃
妙子用沉着的声音说道。
〃要是我的话,即便对手是流氓,他也得养活我!〃
这个躺在床上的19岁左右的女人,把胳膊缠在植的脖子上。她那淡红色的乳头正对着窗户。南区的霓虹灯随着她的呼吸,在她的乳方上时隐时现。
〃我要洗澡。〃
植若无其事地说道,随即下了床。妙子仍然仰卧着。
植一打开热水龙头,就把脸靠在门缝处,窥视床上。他不禁吃了一惊。妙子不在床上了。
植忍耐着没有跑出来,继续观察动静。〃水好吗?〃
妙子从衣橱那边问。
〃啊,正好。你也来吧。〃〃就来呀。。。。。。〃
妙子答道。随后,妙子一丝不挂,把手放在头发上,露着光亮的粘糊糊的肌肤,出现在植的面前。
植走出浴室,立即检查钱包。少了三张5000元的钞票。妙子的手提包放在衣橱的一角。那些钞票随随便便地塞在手提包里。
妙子头发缠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时,植正坐在床上。植的手里拿着妙子的手提包。
〃您为什么拿着我的手提包?〃
妙子问道,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她的话里,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安的样子。
植打开手提包的金属卡子,拿出塞进去的5000元钞票让她看。
〃这是我的钱。我刚才看见你偷的。〃
妙子站住了。但在下一个瞬间,便像猫一样地跑过来,趴在植的膝盖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大夫,原谅我!我太不好了。。。。。。〃
妙子的眼泪流到了植的大腿上,略有暖意。妙子的态度实在出乎意外,植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趁植走进浴室时,毫不踌躇地偷钱;一旦被发现,又毫不迟疑地趴在植的膝盖上哭泣。妙子的防卫本能是原始的,犹如野兽一般。
妙子的长头发从植的大腿垂到地板上。她的胳膊紧紧缠住植的大腿,植想让她松开,她却缠得更紧了〃你偷钱,不只是今天。我煤气中毒那天晚上,你就溜进我的房间,偷了两万块钱。〃
妙子的胳膊更用力了。她激烈地摇着脑袋,被眼泪沾湿的嘴唇和鼻子,使劲地在植的大腿上蹭。〃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没到您的房间里去,我不知道!〃
妙子断断续续地叫着。植弯下身子,把嘴靠近妙子的耳朵说道:
〃你要说谎就说吧。我这么喜欢你,可你背叛了我。今天我要惩罚你。那就是要你死!〃
妙子好像被电着了似的,她的脸离开了植的大腿。
〃刚才放进你身体里的避孕药,你如果以为是一般的药,那就大错特错啦!那里头加入了氰酸钾。跟喝下去不一样,被阴部吸收后,发生作用需要在30分钟到一个钟头以后。〃
植说着,拿起枕边的手表。
〃正好过20分钟。药马上就要开始发生作用了。〃
这当然是假的。不过,刚才在床上时,植让妙子喝了加进咖啡因的水。
妙子〃哎呀〃了一声。她仰视着植,脸色是苍白的。大约是心跳得厉害吧,额头上满是粘汗。由于恐怖,眼珠往上吊,光泽暗淡的皮肤上起了难看的鸡皮疙瘩。
妙子痛苦地捂着胸部。
〃救救我!大夫,救救我!〃她叫着,声音是嘶哑的。〃你要说实话,我就救你。药和洗涤器我都带
来了。你偷了两万块钱,拧开了煤气开关,要杀死我,为的是掩护你的偷窃行为。〃
〃不对!不对!〃妙子叫道。
〃你要说谎就说谎吧。你要死啦!〃〃救救我!我难受极了,大夫!〃妙子哆哆嗦嗦地又要过来抱住植。〃那,你说实话吧。前几天在旅馆的时候,你说过我差一点儿被杀死。你要是说实话,我就救你。哪怕知道你要杀我,我也救你。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夫,请原谅,偷两万块钱的是我。可是拧开煤气开关的不是我!那是药房的加纳大夫,真的!〃
妙子说。
妙子在祝贺会时,看见了植掉下来的两万块钱,便无可奈何地成了诱惑的俘虏。
以前也偷过钱,都是1000块钱或者两千块钱。而这两万块钱似乎在向妙子招手,对她说:偷吧。妙子想,植喝醉了,约自己两点去,这之前应该是在熟睡。
妙子于12点半从三楼自己魄房间.堋着北楼梯下到二楼。值班室在前面5米左右。妙子从楼梯口探出头去,窥视走廊的情景。
妙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她发现植的值班室前面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那件白衣不是护士的白衣,而是诊疗衣。白衣女人环顾一下周围,然后走进了值班室。
妙子憎恨那个女人,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失去了偷窃两万块钱的机会。
妙子继续进行监视,等待着那个女人出来。她很快便从屋里出来了。这回看清了她的脸。
原来她是药剂师加纳伊津子。
伊津子立即出来,一定是因为植在睡觉。妙子心想:如果是我的话,既然已经溜了进去,男人睡着也要把他叫醒。不知为什么,妙子觉得满足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一想到两万块钱的事,就坐立不安。
于是,她又溜迸了植的房间。植睡得正香,鼾声大作。
妙子偷了两万块钱,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再到植的房间里去。因为她想:既然偷了一大笔钱,就说〃睡着了,没去〃,这样可以不被怀疑。妙子于次日早晨知道了煤气中毒事件。于是,便在前几天告诉植:我两点来到走廊上,但房间里有人吵嚷,所以没有进去。
〃你进去时有煤气味吗?〃〃您快点儿给我洗洗。。。。。。〃妙子一面喘气,一面说道。她全身被汗水湿透了。
〃我在问你有煤气味吗?〃〃没觉得。〃
〃说谎!加纳溜进去以后,至少过5分钟了吧?哪怕把煤气开关拧开一点儿,也不会没有味的。你虽然知道煤气泄漏了,可是没给关煤气开关。你心想,杀死我才好呢。〃
〃对不起!只有一丁点儿。而且,没想到是煤气泄漏了。像是闻见了,又像是没闻见哪!〃
如果妙子说的是真事的话,犯人还是伊津子吗?不知为什么,植总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似乎正在清失下去。
植瓤往妙子的肩膀,猛烈地摇晃起来。
〃我跟安井是在舞厅认识的。我想开小菜馆,急需要钱。安井如果有200万块钱,我打算跟他一.块儿开店。您原谅我,救救我!〃
妙子结尾的声音是嘶哑的。她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心脏,眼睛往上吊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植也感到有些不安了,因为恐怖和咖啡因有可能引起心脏麻痹。
〃你别担心,我说加入氰酸钾是假的!〃
妙子仿佛不相信似的,用往上吊的眼睛仰视着植的脸。
〃真的吗,大夫?〃
〃是真的呀!心跳快,是因为喝了咖啡因。〃
妙子的苍白脸色很快变红了,眼睛也恢复了生气。她叫了一声〃哎呀〃,便仰卧在床上了。
〃我以为自己真要死了。因为您一生气,也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
植哑然,俯视着赤身裸体张开两腿躺在床上的妙子。白色的裸体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的,好像用水洗过的一样。妙子把两只胳膊伸到脖子下面,进行深呼吸,同时仰视着植。刚才的恐怖表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妙子到底不是在植的手下结束生命的女人。
〃为什么你以前没说过加纳君进过我的房间?〃〃这以前在旅馆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加纳大夫哇!我觉得她可怜,就保持沉默。不好的是您哪!〃那天晚上,突然提起伊津子的事,是觉得奇怪;但妙子以妙子式的理由,一直将它藏在心里吧?如此看来,或许这个失掉父母,又被婶母当做外人的女人,在心里的某处,还存在着希望有人爱她的感情吧?她还是一个寂寞的孤独者吧?
〃大夫,我该回去了。关门的时间就要到了。〃妙子说着,站起身来。
〃你明白吗?要想挤西泽的钱,就得威胁西泽!像安井那样只是在口头上大叫大嚷是不行的。如果像我刚才那样干的话,科长一定会拿出钱来的。〃植说道,似乎是在劝诱妙子。妙子正在穿衣服,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着异样的光。好像是在回答植的话。
〃科长的家在住吉公园。在公园等着他吧!既然我不当科长的伙伴,那么即便出一点事,那家伙也不会向警察控告的。对了对了,你偷我的两万块钱。。。。。。〃
植刚说到这里,妙子便用激动的声音把植的话拦住了。
〃大夫,我把那个当断绝关系费啦!〃
植顿时目瞪口呆。妙子连〃再见〃也没说,便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两人之间一场精彩的戏就此终结了。不言而喻,主角是妙子。
剩下植一个人时,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完好无损的药包。这是前几天伊津子交给他的。在发红的室内灯光中,这白色的粉末也像伊津子本人一样.放射着诡秘的冰冷的光。
临近圣诞节,阿倍野医院骤然忙起来了。醉酒事故、打架受伤、殉情未遂等,这个阶段特有的患者蜂拥而来。住院患者则绞尽脑汁使病情恶化。如果年底被迫出院,那就会陷入难堪境地。
最忙的是外科。从白天起,因醉酒、打架而受伤的日工和住在釜崎小客店的失业者们,便被一个一个地抬了进来。他们一面为自己的伤痛而呻吟,一面不断地大喊大叫要把刺伤自己的对手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