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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难得,呙冎连这都能听懂。
只是兄弟,既然连这都能听懂,不说出来,你会憋死啊?
看现在闹的,哥若扭头走,那就真是,哥一生一世对不住你。
无语数秒,酋长面色阴郁下来,眼泪也无法自抑,就在眼眶打转。
快半年了,最初三十多人队列,如今只剩不到一半,人还活着就不得不丢下,绝非窝瓜一个。
可至今为止,却唯有此次,是在根本不必担忧外来威胁、完全能留上一两天场合下。
但若不丢下窝瓜,谁肯留下来陪?
或者,谁肯单独出去探路?
队伍,不可能为窝瓜一个,就此冒着散伙危险,分道扬镳。
“快滚,”呙冎骂:“别搞的基情四射。”
****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酋长把呙冎的背包放在呙冎睡袋边上,又就近弄点虚土盖在睡袋上。再多弄点碎石,固定在帐篷的角上。
忙完了,最终做啥决定也有了。
再深深凝视呙冎一眼,背过身去,先在自己眼上脸上抹拉一把,然后就变脸。
“投名状是吧?成。”笑嘻嘻蹲在呙冎身边,鬼祟祟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让呙冎看。
“呵,”酋长拖踏踏一点不男人,呙冎却无力奉陪。
不过既然酋长现在还有心情让他看美女,最后养眼一次也行。
就勉力露出笑容,“哪儿下载的小美妞?能当桌面用。”
“你不一直想替我招呼你嫂子?”酋长得意起来,“瞅着没,这就是你嫂子。这次绝对货真价实!”
“扯吧你,顶死了一米六八,瘦的能跟搓板一比!”呙冎竭力保持常态:“俺咋不止一次听说,嫂子是省篮球队的,比你还大一号!”
又拼命挤出“男人都知道”的龌龊笑容:“俺见了嫂子一定得试试,都挤进去,究竟空也不空!”
酋长登时瞪大铜铃般双眼:“篮球队咋啦?就不能有队医?哥这投名状,你不信还咋?”
又调出第二张穿了白大褂的给呙冎看。
“哇,”呙冎龇牙咧嘴做鬼脸:“制服喂!别看瘦,居然内容很充实!”
“动心啦?”酋长就呵呵傻笑:“只要你坚持住,回来我把你领家里。我亲自把她灌醉啦扶上你的床,你小子!”轻锤呙冎肩头一下,“到时候,就看你,有木牛胆。”
“哈,”呙冎笑。笑的跟个苦瓜没区别。“男人可以谬贼心,咋能木牛色胆。酋长你放心,嫂子,我抱定了!”
“行,咱就一口唾沫一根钉,迎风撒尿是男人!”
酋长呵呵笑着,把单人帐篷的拉链拉上。
再数秒过去,蹑手蹑脚的步履之音,逐步变更为大步而去。
又于某一阵沉寂之后,随着重重的三声原地踏步,呙冎的世界,自此昏暗清净。
****
昏睡一会儿,醒来。
疼。
真的很疼。
但呙冎只能强忍。
假设仅只生病,像眼下这种,入眼一片荒凉,根本不必担心僵尸来袭的地儿,哪怕等着候着,队伍也会窝上一两天,专门等着。
可现在是,摔断了腿。
背着扶着?
这么个沟沟岔岔的山窝窝里?
根本不现实!
换他当队长,一样会做同样选择。
真可惜啊,呙冎闭上眼,还指望找到那么一两个聚集点,问问末世这些日子,具体情况呢。
强迫自己不去想的老婆孩子,似乎映入眼帘。
赶什么赶,真回了家,又能如何?
9月都没了消息,到今儿个……
呙冎的泪水滑落。
别把自己当孩子。
呙冎,你得记住,不可能为你留下来的。
换我,也这么做。
“泡妞泡成老婆,炒股炒成股东,好容易出来玩儿一次,还就这么搁路上。看这十几年活的,真窝憋。”
从泡妞始,十几年时间,仿佛转眼就在眼前闪了一遍。
呙冎强忍着痛,抹去泪,恨恨的吼了句。
声嘶力竭:
“酋长!30天我也等!你媳妇,——我孬定了!”
****
山脊这边,大步而行的酋长,姿势募然一僵。
“回骂一句吧?这娃子,心眼孬坏孬坏。”板凳抹去泪,强颜做笑。
酋长呵呵两声转头看板凳,笑的满眼晶莹。
又嘿嘿两声拍拍板凳肩膀,幽幽叹气。
再仰首望天,足足半分钟,方才幽魂似自言自语:“兄弟你说,——你愿意早点回家,代价是,让窝瓜搂了你老婆太阳太阳?还是愿意,一直就这么……找下去?”
板凳的眼前登时模糊。
不回家又能干嘛?
哪怕明知毫无希望,只要没见最后结果,活着的,总还有份指托。
这时节,哪怕假装呢,也得一直这么赶路。
哪怕回了家,看到废墟片片,只要没见着人,怀着这份指托,活着的,总还能安慰自己,再一直,就这么找下去。
就狠狠唾了一口:“走!咱赶紧回家,把老婆接了,让这龟孙使劲孬!代价哪怕是,这龟孙孬上了就不撒手!太阳到永远变太监……爱谁谁!”
“对,回家!早点回家!”
……
****
正月十九,正午。
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爬到小丘顶,看到下面蜿蜒着的长龙、乃至依稀可见的更远处的似乎完好无损的零星建筑,伊洛野驴们,不约而同开始揉眼——这年头,居然还能看到高速?
望山跑死马。
远远看着就在山下的高速,紧赶慢赶,还是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当然,所谓紧赶,就是别在路上赏花吟诗。慢赶就是喝水放水停上一分半分可以,找背地儿大蹲个十分八分那就不成。
呼呼喘气相互撕拽着爬上高速,就地滚倒躺了片刻,每个人都喝干最后一滴自带的水,又狠狠心咬咬牙,用去计划中两天的餐量,而且还是极度奢侈的纯火腿肠或牛肉干一类最后残留的肉制品,就都摇晃着起身,顺高速向东。
又走半小时,估计走出能有一公里多点,在一片狼藉处,大伙一起使劲,终于把找到的路标牌子翻个个。
然后,就是不约而同搂抱在一起鬼哭狼嚎。
“连霍啊!你妹的这是连霍啊!”
……
……
……
剧透:因为这句命运的玩笑,当故事发展到中州福塔救援五公主时,酋长夫人萧飒,在酋长死去后,就成为呙冎名义上的三妻四妾之一。详见人物栏目介绍。
萧,蛮荒碎晶壁宇宙128个文明姓氏之一。零件级别相对较高。
05 丫鸟人啊被寄生
更新时间2015…3…5 1:42:51 字数:4324
酋长眼泪横流。
余人也尽是满眼泪光语不成声。
一路行来都是废墟,以前啥玩意儿谁还能看明白?
若说地形地貌,那更是令人无语,要么大废墟要么小废墟,要么广漠的没人种的荒芜田野,要么罕见绿色的高低起伏近乎都烧成个焦灰的小山小丘。
所以到现在,遇到这条那边坍塌这边仿佛从地缝里突然冒出来,虽然尽是坑坑洼洼但却绝对畅通无阻的高速,并且还是能够顺着赶回大象省的连霍……
不激动?
不激动,你妹的就是僵尸了。
天色渐渐阴暗,冷厉的寒风开始呼啸,仿佛又有想下雪意思。
“那边……有楼!”
酋长干哑着嗓子,“加把劲儿,死,死也要赶到。”
还在正午就见东北方向隐隐有片区域,其中甚至有完好的零星建筑,现在看的益发分明,那片区域此前该是片乡镇。
没了工业污染,视野变得无比清晰,失去高楼广厦,四五层楼都能会当凌绝顶。
固然,那里僵尸成群可能性更大。
但到现在,意志力再强,也唯有一种,死哪儿算哪儿之无尽沮丧。
可是比之于无尽沮丧,体力不支却更是直想现在就死了算鸟。
除了酋长和板砖,都赖着不走。
酋长一声令下,板砖就开始动员:
“死就死吧,被僵尸弄死,好赖还能见见‘人’,说不定还能选择一下,究竟把自个送给帅哥僵尸,亦或送给美女僵尸。”
“但若下雪,高速上连个窝着的地方都没有。那也只会是个冻昏冻死。”
“冻昏就死吧……还行,无知无觉。”
“慢慢冻死……那多可怕!明明冻死的,偏弄的衣服全扯飞,好像被一群人轮了暴了,死也死个,含冤带屈、没脸见人。”
听到动员最后这句,大伙儿面面相觑。
随之忙不迭再度奋起,跌跌撞撞往前。
****
一路荒野一路山岭时,总希望早些看到道路。
等到真在这条刮满尘灰但却畅通无阻的高速上走起来,却又觉得,咋就还不如,不见路。
不见路,至少眼前一切都在变。
而在路上,怎么走来走去,总也没个尽头?
****
“多,多远了?”酋长嘶哑着问。
“一万……分米;……最多,”最沉默却每次一张嘴就破坏气氛的潜艇,依然如故。
“你妹,”酋长就骂:“说句好听的,会被口爆啊?!”
“鸟人!”潜艇回骂。往地上一跪,就趴在那里。然后慢慢翻了个个儿,摊开四肢,又强调很是有些怪异的骂了句“鸟人”,仰首望天,不再说话。
十三个人,跟潜艇最近也有十来米远,前面的借机停下歇歇,后面的挣扎着加快脚步。走得近了,都做个搀扶姿态,然后便弯腰跪地大喘气。
岂知直至最后一个的斑竹赶来,仰躺着的潜艇,还赖在那里一动不动。
酋长毛了。回身连滚带爬过来,双膝跪地合十讨饶。“俺错了,俺错了还不成吗?求您了俺的姑奶奶。赶明儿你尿我嘴里成不?”
“鸟……鸟人。”潜艇啪的给跪在自己面前的酋长,有气无力来了一耳光,哆嗦着手,向上指。
“对。我就是个鸟……呃,”酋长惊讶仰头,没声了。
一众鸦雀无声半晌,俱都保持仰首望天姿态。
终于,斑竹颤抖着打破沉寂,来句黑幽冷:
“悟空……悟空快来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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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个人飘飞而来。
不,是一个人抓着个盘旋的螺旋桨,迅速飞来。
对,现在飞得近了,尽管此时天色陡然又昏暗好些,还是看得分明,这是一个就抓了个“丫”字型玩意儿的人。
“丫”字型的上面盘旋着,他或她,就这么抓个光秃秃棍子,飘在半空而飞。
虽然绝非鸟人,身上脑后也没光环,可毫无疑问,在此刻,这就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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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救命啊!”
猛然间酋长丢下身上的背包,就像恢复全部活力一样蹦跳着、大喊着,挥舞着手臂。
其他人顿悟,也都纷纷扔了背包,起身蹦跳着,挥舞着手臂,叫喊着。
空中飞人终于飞到大家上空。下落。却在距离大家十数米的高处定格。待到一众十分自觉停止叫嚷蹦跳,俯视足有半分钟,仿佛还拿出一个什么玩意儿检验一下,这才传出一个颇为冷淡的声音:
“长安区大型聚集点宝鸭收留站欢迎各位孤蚁。下次路途开放尚有12天时间,我是007号文飞天,请记住我的代号和名称,并于收留站接待处报上。听口音各位应是大象省人。恰好,本区最近一支工作组最终目的地,乃是前往中州区大象省中州地区神都市。该工作组只接纳同一行程人员。如各位目的地并非该市,请继续沿高速前往其他工作组,途中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