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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一瞬间惊起惊涛骇浪,苏荷足足愣了一分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眼里是不敢置信的错愕。
几秒,她忽然狠狠的擦一把泪,一言不发的起身,穿衣服,下床,却慌乱的连袜子都忘了穿。
苏沉言蹙眉,几秒,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穿袜子。
苏荷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苏沉言你放开我!”
“你是有身孕的人!”苏荷的剧烈挣扎让男人的额角终于爆出了青筋,到底是没忍住吼了出来。
苏荷的眼泪掉的更凶,语气里已是浓浓的哭腔:“苏沉言,医院里躺着的人是我妈!她现在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冷静?”
那眼泪砸在他的手背滚烫灼热,男人心口一抽,伸手扣住苏荷的后脑勺,大拇指轻轻拭掉她的眼泪,额头抵住住她的,低低的吐息:“抱歉,是我不好。”
苏荷咬唇,细细的呜咽声从唇瓣溢出。
“乖,别哭,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要把自己收拾好,才不会让她看到担心是不是?”苏沉言低声细语。
苏荷忍住眼泪,吸吸鼻子,点头。
穿好衣服,拿了钥匙,两人走出别墅。
风很急,即使关着车窗依然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天阴沉沉的,车灯的光也蒙上一层纱,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气氛沉重的叫人喘不过起来。
车子比平日里行驶的慢。
苏荷坐在车里,死死的揪住安全带,坐立不安,从未有一刻恨过这段漫长的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足足一个半小时,黑色宾利才在医院门口停下。
下了车,跌跌撞撞的往里冲。
苏沉言看着她纤细瘦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阵心惊,追上,拉住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朝着手术室走去。
长长的走廊里,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刺目的像血,没有人,唯有苏慕云一人坐在长椅上,身形弓起来,老态毕现。
手术室门口,苏沉言放下苏荷,苏荷急匆匆的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指攀上门板,冰凉刺骨,踮起脚尖,隐约能看到里面忙碌的情形。
却看不大分明。
苏荷失落了垂下身子,走到长椅旁:“爸,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你妈忽然晕倒在洗手间。”苏慕云叹口气,几日不见,鬓发竟生出根根白发。
苏荷猛然响起上次去老宅,妈妈面色看起来就苍白的很,养了这么些日子居然没有丝毫的气色,反而越来越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蹙着眉头在苏慕云身侧坐下。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一如天气般阴沉。
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来。
人是救下了,但医生给出的答案却令人吃惊——药物中毒。
沈秀云的体内被查出有过量的异丙酚,这种东西一般多用于临床麻醉和镇定,在一定量内使用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过量,将会导致中枢神经的麻痹,诱发头晕,恶心,呕吐等,严重可致死。
只是,沈秀云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药物,却因这种药物中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将这东西悄悄的注射进了沈秀云的食物里或者是水里。
而这个人,一定是苏家的人。
细思极恐,苏荷念及此,一阵头皮发麻。
苏慕云当即派人暗中调查此事。
沈秀云被转移到VIP病房。
苏荷坐在病床前,握着沈秀云骨瘦嶙峋的手,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空气里。
妈妈一生都没什么仇人,究竟是谁?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苏荷抿唇,忽的感觉脊背一阵发凉,这冷意,一直窜到头皮,她扭头想要找个肩膀依靠,才发现苏沉言不在病房。
这个时候他去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胸腔里,她的心忽然就不安的跳动起来,心慌的厉害,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面色煞白的将这念头赶出脑海。
不可能。。。。。。
―――――
幸亏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住了几天院就回家了。
回家后苏慕云在家里安排了专门的医生,每日的饭菜经过试探才会端上餐桌。
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查不出个结果,偌大的老宅,仆人多的很,哪个都有着不可逃脱的嫌疑,况且,沈秀云住院,这件事已是打草惊蛇,那人恐怕早已起了警惕,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苏慕云只能是下令暗中关注着每一个仆人的生活琐事,企图从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
夜晚吃过饭,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苏荷躺在床上,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长睫之下,是铺散开来的迷离灯火,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前几天竟意外的下过一场雨,院门口的常青树被园艺工人修剪的很整齐,被雨洗过,有着透亮的绿。
只是,铁艺大门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车影,也没有熟悉的人影。
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苏荷吓了一跳,怔了片刻,才接起。
“喂,阿言,今天回来吗?”苏荷眼里闪出细碎的光,带着小小的希冀。
“不回去,你早点儿睡。”电话那端的男声依旧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下蕴藏着这么一大盆冷水。
电话被挂断,苏荷眼里的光,灭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已经连着四天,苏沉言没有回家。
若不是每天晚上这一通电话,苏荷几乎要以为这个人消失了。
她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愣了许久。
直至楼下响起一阵狗吠声,苏荷才猛地回神,指尖有些发冷,她攥了攥手。
夜已经深了,她要等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下地拉好窗帘,关灯,睡觉。
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那股念头越发的强烈。
是他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这副嘴脸真叫我觉得。。。。。。恶心
早上起来,天又阴了下来。
几日没出去,苏荷感觉身子都沉了不少,苏沉言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她一个人简直无聊透顶。
吃过早饭,决定出去散散心。
给聂小阮打电话。
许莫白擅自向公司给聂小阮请了假,苏沉言难得的准假,所以最近几天聂小阮闲的简直发慌,整天有事没事就骚扰她。
电话刚刚打过去,说明来意,聂小阮就连连应下。
苏荷换了宽松的孕妇装,下楼。
两个吃货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苏荷不敢自己开车,叫了司机送她过去。
刚走进餐厅就看到聂小阮在朝着她招手。
苏荷坐下,迎面一股酸不拉唧的味道扑来,她看着聂小阮点的菜,蹙眉:“你这丫头,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吃上了?”
“谁让你这么磨蹭啊,我来的时候里面的饭香味一股一股的,我哪里忍得住嘛。”聂小阮吃一口地道的酸菜,眼睛都满足的眯了起来。
苏荷无奈的笑笑,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辣菜,红彤彤的辣椒夹杂在菜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两人吃的惬意,结了账,又去逛商场。
怀孕的缘故,那些漂亮的衣服根本塞不下,倒是在商场里看到不少婴儿的衣服,不差钱的两人肆意挥霍了一通,满载而归。
逛够了,也有些累了,况且聂小阮收到了许莫白的连环夺命call,两人在十字路口分手,回家。
车子驶入铁艺大门的时候,苏荷很意外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流利的线条泛着华贵的暗芒。
心头一喜,苏沉言回来了!
跳下车,拎着手里的东西朝着客厅走去。
走进,才发现门虚掩着,蹙眉,手指扣上门板。
正要拉门,隐约听到门内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脚步顿住。
门内似是在争吵,拔高了声音,声嘶力竭的声音轻而易举就穿透了门板落在她耳中。
“阿言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去害沈秀云?”
一句质问,刺透耳膜也刺穿心,苏荷心口猛地一颤,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有光剧烈晃动,不,不会是这样,不会是他。。。。。。
她极力的否认,而屋内,男人并未开口。
随之而来的又是女人的质问:“还有四年前,苏荷他爸也是你撞的对不对?”
苏荷霎那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门板,像是要生生将门板刺穿,她在等苏沉言回答。
几秒后,里面传来阴鸷的男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柳嫣然,你敢调查我!”
一句带着怒火的回答,击碎了苏荷心底残存的全部希冀。
手里的东西陡然落地,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眼泪一瞬间疯了一般从眼眶溢出,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碎成一片一片,疼到肝肠寸断。
原来这才是四年前的真相。
原来那天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之所以把她带回家,不是偶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他一手策划的局。
原来,她心心念念爱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是她的杀父仇人。
他们之间,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她忽的就笑了,笑的肆意,笑的癫狂,笑的像个傻子。
眼泪不停的往下坠,所有的魂魄都被抽走,她摇摇晃晃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何谓心如死灰,何谓心痛如割,这一刻,她终于明了。
门被人猛地推开,女人纤细的背影撞进视线,撞的他心口都疼,像是刀锋隔开皮肉的疼,像是筋脉断裂的疼。
他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晦暗的眸里沉沉的,痛意难当。
还是没藏住,还是叫她知道了这一切。
当初撞死他父亲是意外,本想瞒着她一辈子,岂料,瞒不住了。
视线里,那瘦弱的身影忽然一个酿跄,朝前摔去。
苏沉言眸光骤然一缩,一颗心都差点儿停跳,没了往日的镇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
苏荷没倒下,抓住了铁艺大门,那刺骨的温度一路蔓延至心底。
身后忽然有手落在她腰间。
她回眸,原本熟悉的脸只余下满眼的陌生。
他还敢来?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她嗤笑,缓缓站起身,不留一丝情面的拂开他的手,满目的厌恶。
那厌恶,叫苏沉言心口尖锐的一痛。
苏荷却已不再看向他,收回视线,撑着身子转身。
从头至尾,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屁!
苏沉言眼底透出细碎的悲伤,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心慌包围了他,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害怕,看着她离去的决绝背影,他忽然觉得,她好像要一步一步离开他的世界。
这种抓不住她的感觉,让他害怕的发抖。
他开口,嗓音沙哑而颤抖:“你要去哪儿?”
苏荷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
苏沉言彻底慌了,他追上去,抬手抓住她的手臂:“苏荷你要去哪儿!”
“放开我!回应他的,是比这冬日的空气还要冷的声音。
“你是我的妻子,怀着我的孩子,你想去哪儿?”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好笑。
苏荷垂头嘲讽一笑,缓缓转身,目光渐渐锁住那张英俊的脸,红肿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死灰,没有一丝的光亮,空洞,黯然,她勾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