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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租场地,请名流,造声势,每一项的细节都不能忽略,这样一来十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眼看着急急忙忙到了五月初五,事情总算是现出了一些眉目,这时候已经到了初夏,天气变得非常热了。
因为提前做了许多的宣传,这一天台下居然聚集了几乎有上千人。
台子搭并不太大,所以人看上去就份外的拥挤,天气也就热得越发让人焦燥。
深深从后面可以看到台下一张张茫然的面孔,汗水从他们脸上一滴滴地落下来,莫名的让人觉得紧张。
她吸了一口气想,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
人多固然是好事,太多就容易变成隐患。
但不管怎么样的胡思乱想提心吊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而台下的人们完全不知道深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看着我,我再看看你,又呆呆地望向空白的台上愣神。
这时候深深向后台的乐队一挥手。
于是忽然间一声鼓响,像是一道霹雳从天而降,轰隆一声震得人们六魄先飞了三魂。随后乐声响起,慷慨激昂,伴着激烈的鼓声,竟让人想起了战场上的层层硝烟。
这时候一道纱衣从天而降,鲜红色的纱衣血染了半面天空,飘飘然落下,有似一面战旗一般挂在了台幕上。
转瞬间就有十个美丽的少女赤着雪白的脚上了台,她们一边舞蹈一边歌唱,瞬间就把还停留在紧张情绪的人们带进了靡靡之音里。
人们看着那些少女,她们其实穿得非常保守,只把雪白的脚露了出来,但就是那一点点□更加让人热血沸腾,每个人都恨不能扑上去摸一摸那美丽的脚。
可是深深怎么可能让他们摸得到。
就算心里再蠢蠢乱动,少女们也翩然地从舞台上撤下去了。
人们怅然若失地看着台后。盼望着她们能够再次出现。
值得庆幸的是,望眼欲穿的人们并没有等多久,歌舞后面的成衣展示才是这场活动的重头戏。
这时候少女们仍然赤着脚,却把布料披在了身上,米黄色,天蓝色,桃红色,淡青色,人们想像中所能够描绘的颜色全部被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了布料上。
这时候后台声音响起,伴随着乐声,有少女的声音清悦动人,娓娓说道:“各位来宾,各位观众,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深织居的开业大典,现在舞台上为大家展示的,是正深织居最新研制的产品,它们集时尚,美丽,实用于一身,实为居家以及外出服饰的最好选择。请大家看这件衣服。”
人们的视线随着声音落在了一个绿衣少女身上,那料子明明是粗布织成的,不知道为什么披在身上却有意外滑软的效果。
“这件衣服的布料,是用麻混合了桑蚕丝,所以从视觉和穿着的感觉效果上,就和普通的麻布衣料并不一样,它比丝绸更为舒适透气,也比麻布更加耐穿美观,是目前深织居的一款主打产品。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摸一摸。”
人们凑上前去,赞叹着那布料的舒适和柔软:“会很贵吗?”
“当然价格会比普通的麻布贵一些,但它会更结实更耐用,所以还是很实惠的。”
台下的观众渐渐不再被少女的美色所吸引,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衣服的料子和颜色上,姑娘们也摒弃了羞涩渐渐聚集过来,指着少女们身上的衣服评头论足。
“那件米黄色的好看。”
“那个淡青色从来都没有见过啊,真不知道是怎么染出来的,太厉害了。”
“我长得白,穿那件绿的肯定比台上的那个女人好看。”
“去你的吧,要是你好看,人家怎么不请你呀?”
哄笑声,议论声,人们入戏渐深,完全被吸引到了这场空前的表演中来。
悬念做足,戏码吊够,深深知道这时候终于可以把压轴的台柱子请出来了。
少女们听她一声令下撤出了舞台,台子上一片空白,乐声也不再响。
空荡荡空无一人,却又并不像已经结束。
人们莫名奇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在东张西望探寻答案的时候,突然琴弦奏出一声霹雳裂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乎是在这同一时刻,一个少女踩着秋千从半空中飞荡而下,她长发没有被梳起,乌黑如同泼墨一般,在半空染起了一片夜色,然而她把开场时那件鲜红色的纱衣穿在了身上,那红色红得如同杜鹃泣血,又像是朱砂遍染,衬着她雪白的肌肤,于是红色更红,白色更加白得惊魂动魄。
然而色彩再强烈,总也及不上活色生香。
衣服并没有□一点点肌肤,紧贴着少女纤细的腰肢流水而下,可以想像到之下修长比直的双腿,还有那丰满欲滴的胸部。明明放肆而大胆的呈现在了眼前,却偏偏又什么都看不到。
让人心里面生出一只暗鬼,反复地抓着不可告人的念头。
恨不能抓住她。
蹂躏她。
一辈子不要放开她。
然而少女似乎对他们的心思一点都不知道,她一脸平静地坐在秋千上,手里拿了一枝鲜红色的牡丹,她把花放在面前轻轻闻了一下,那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于见到她的美色,竟然一瞬间就凋落了。
台下的人们轰然一声叫起来。
情绪里隐藏着将要爆发出来的狂热,他们疯狂地把手伸向少女,希望她能向自己看一眼,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少女似乎只是镜花水月,是虚构里的美人。那鲜红色的纱衣也只是此衣只应天上有,绝不是凡间停留的尘世之物。
少女对他们的狂热视而不见,艳丽而风情的面容却始终保持着纯洁的表情,她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后来走去。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要走!”
台下顿时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努力地想要爬上台来。
人们互相拥挤着,把台子挤得发出咯咯地乱响,这情形完全脱离了深深的控制,她没想到玲珑骨子里的风骚和训练出来的优雅结合在一起,竟会产生这么惊人的效果。
那些人眼看就要爬上台来了,玲珑心里也很害怕,她只在乐宁那个小镇上呆过,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人山人海,简直要把她吞没一样,那些人的眼神闪着疯狂,她不知道他们真的爬上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候她看到手里的牡丹,突然间灵机一动,就把花向着台下丢了下去。然后向台下那些人微微一笑,就走进了后台里面。
那些人被她弄得彻底疯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拼命地去抢夺那朵玫瑰花,彼此互相踩踏,人群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号声,求救声。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救命啊!”
“不要踩我……”
“我的手,我的手啊,快把脚拿开……”
深深这回真的吓坏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这种地步。那些人互相拥挤着着,踩踏着,到处都是惨叫声。
她急忙派人去通知元织。
元织接到消息,一面让人告诉深深不要慌乱,一面快速赶向事发现场。
赶到的时候场面还很混乱,镇守大梁城的军队已经被调度过来维持秩序。
元织在里面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他心里微微一动,并没有跟那个人打招呼就走向了后台:“没吓着吧?”
深深总算见着了亲人,眼眶都红了一圈:“我要把你害死了。”
元织哭笑不得,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事没事,不过恐怕多少要担点干系,应该也不会太大,你只记得说都是意外就好了。”
“都是我自作聪明。”
元织笑了笑说:“闹了这么大,深知居就算不想出名,也一定会要出名的了。”
玲珑站在旁边,穿着那绝美的红色衣服,见这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却不肯向她看一眼,只搂着深深一直跟她说话,玲珑心里生气,忍不住从他面前走过去,见他仍然不看她,又飘过来,然后再飘过去。
元织就算是瞎子,这回也不得不看见她了:“前面那位姑娘,你是在扮鬼吗?”
玲珑鼻子差点气歪了。不过她知道这家伙可能就是深织居的幕后老板二皇子,所以不敢跟他生气,反而堆了一脸笑,骚首弄姿地说:“你有见过我这么美的鬼吗?”
深深微闭了一下眼睛,她就知道这个大美妞没有一刻肯消停,只不过元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死女人恐怕又要在这个男人手里吃憋。
果然听到元织用很天真很轻快的语气说:“见过啊。”停了一停他指着玲珑说,“你不就是吗?”
玲珑彻底气疯了:“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元织摊开手:“你骂我们全家,那就是骂当今圣上,来人哪。”他回过头去向身后的护卫喊了一声。
护卫们如狼似虎,吼的一声:“在。”
“拖出去砍了吧。”
“是!”
两边护卫上来就要拖走玲珑,玲珑吓得扑上去抱住了深深,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她的身上。
深深闭着眼默了半天:“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这时候一个店伙计突然冲进来:“掌柜的,不好了,外面的官兵要抓了咱们的人走,说是咱们的人闹起来的事,要抓一起抓。”
深深吃了一惊:“我去看看。”
元织拖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有他会比较方便,但他的身份实在太敏感,所以深深急忙说:“你还是不要出面了。”
元织笑着摇了摇头:“共进退,同患难,这才是合作伙伴该有的精神对不对?”
深深微微一怔,却已经被他拖出了后台。
台下面的混乱基本已经被平复,人们却还是混乱的情绪中,数千人毕竟不好被安抚,主要闹事的几个已经被抓到了,押下台下听候发落。
里面有布店里的两个伙计,他们原本是无辜的。
“我去跟他们讲道理。”深深往前走了一步,高台上只有她和元织两个人,那么的引人注目,一道目光就向他们望了过来。
深深的脚步顿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不适合的时间,碰到那个适合的人。
命运就好像是为了捉弄她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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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在乎
深深迎着那道目光,视线渐渐地回落到自己和元织紧握的手上。
而那个人骑着白马在混乱的人群里也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和元织紧握的手,一向平静冷漠的面容像是被什么打碎了……
难怪找不到……
大梁城中谁能把她藏起来呢?
这么快的……那封泣血留言似乎还近在眼前……她的手就已经握住了另外一个人了……
深深被他看得苦笑了一下,这么巧反而不像是巧合,不过算了吧,一个人用一种东西去换取另外一种东西的时候,就不该那么贪婪地把所有的好处都笼络到自己怀中……她已经……把自己的爱情卖了个好价钱……
所以所以……
不管你怎么想,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深深转过头扎向了幕后,元织的手乍然落空了,那种感觉即便是在盛夏里也有微凉的一点寒意,他把手揣到了衣袖里,微笑着望向了卫飞衣。
这个少年将军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很少会出现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互相观望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