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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四差点气晕过去。
更可气的是,那些姑娘们一听这话,果然就不再理他了,全都围绕着常春吃吃傻笑。
乐四郁闷地坐在旁边看他们说笑,常春好像天生就该是个花花公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却毫不畏怯,更可怕的是,那些平时只认钱不认人的小姑娘们,见到他就像没了魂儿一样,特别开心地跟他讲话。
乐四无聊地把花生分成了几份,从盘子捡到了桌上,又从桌上运回到盘子里。
一个根本凑不上去,样貌也比较差一点的姑娘好奇地看着他:“大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乐四没有回答,却反问她说:“今天晚上有没有人点你的钟?”
那个姑娘摇了摇头。
“那你就跟我好不好?”
姑娘显得很温驯:“只要大爷你不嫌弃。”
乐四一把抓住她的手站起身来,故意把桌椅弄出很大的声音,吵架似的高声嚷嚷:“叽叽歪歪些什么,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干事吗?甭他妈的装那些斯文,老子去睡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他拉着那姑娘的手转身走开。找了一间屋子,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
那些姑娘们半天才回过神,看看常春,再看看那间紧闭的屋子,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大对头,但她们听妈妈说了,今天这位客人是来破处的,其他的问题都不是她们的问题。
一个姑娘手摸到了常春的衣服上:“公子,那位爷说得也对,春宵太短,我们得留点用……”她吃吃笑了两声说,“让我来替您更衣吧……”
常春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说说话就好了,我喜欢听你们说话。”
那姑娘脸一红:“公子取笑我,说话有什么好?”
“你们说话都很意思,睡了觉,就不能说话了。”常春完全不懂男女之事,这几句话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决没有邪心歪念。
那些姑娘们却听得面红耳赤:“公子你坏死了。”
隔着房门乐四仍然能听到他们莺莺燕燕笑成一团,一点提不起办事儿的兴趣,郁闷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找来的那个姑娘也是个木头姑娘,见他在那里坐着,也不敢动,只拿眼角怯生生地看着他。
听门外爆发出一阵大笑,乐四气极了:“畜生!倒会寻欢作乐!”
那姑娘瞧着他发火,心想你们到这里来,就不是为了找乐子吗?开心反而倒这么生气,真是怪人。
乐四却突然把眼光转到了那姑娘身上,姑娘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公子是想歇息了吗?让奴婢给您更衣。”
乐四却说:“我既不想休息,也不想让你给我脱衣服。”
那姑娘知道很多客人在情事方面都有很奇怪的爱好,碰到这种人弄不好连性命都要丢掉,所以她脸色渐渐白了:“那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叫。”
“哎?”
常春和那些姑娘们说话正开心,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大声的呻吟声。
呻吟声略带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浅吟轻叹出来的。
姑娘们久经风月,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脸上一阵红一阵发青,都在心里暗骂龙薇那个小贱货真不要脸,居然叫这么大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们几乎没有办法说话。
常春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乐四不是那种会欺负女孩子的人,事实上他对女孩子总是好的离谱,正因为太好了,所以那些女孩子争先恐后的抛弃他,可是常春不明白为什么,乐四会进了屋子以后痛打那个女孩子,以至于打得她不住的惨叫。
乐四听见外面说笑的声音果然小了很久,心里很得意,对那女孩子说:“再叫得大声点儿……”
“我嗓子都要哑了。”女孩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怪异的事情,忍不住向乐四抱怨。
“我会给你钱的。”乐四从口袋里掏出了许多银子,放在了床上。
女孩子不情不愿地看了那些银子一眼,只好又大声地叫起来:“哎呀……哦呀……吱呀……”
整个厅里厅外都被女孩子叫得春情荡漾的时候,常春却在心里想,乐四今天所有的举动都很反常,他不会是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干脆拿那女孩子撒气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他不能放任乐四做一个殴打女性的坏蛋,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些姑娘以为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要抓她们进去ooxx,一个个兴奋地脸都红了。
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狂野的拥抱的时候,常春忽然几个箭步冲到了房门前,提起一脚,砰的一声踹飞了房门。
人们被这声音吓得尖叫起来。
常春却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呆住了。
这两个人一个朝北,一个朝南,不要说是打架,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掉。
完全不知道那个女人叫那么惨烈是怎么回事。
乐四也看着那扇飞到半空中然后又缓缓落下的门呆住了。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对视了许久。
“见鬼了!”远处传来老鸨子的尖叫声:“有姑娘不睡你踹老娘的门,看你们根本就是一对兔子,装什么洋枪,还来睡姑娘,睡个屁,屌都竖不起来一个!”
乐四这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糟了!”一把抓住常春就往外跑。
“站住,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妓院里打手冲出来拦住他们。
可这些人哪里是乐四的对手,被他一脚一个踢到了旁边去。常春到现在也还摸不着头绪,被乐四连拖带拽,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艳红楼。
两个人手抓着手一路狂奔往客栈里跑。
外面已经是大黑的夜,一轮月亮当空照下来,那么亮就好像是故意要照出他们的狼狈相。无数星光闪啊闪,到处都是嘲笑。
一直跑了十来里路。
常春气都喘不过来了,一把甩脱了乐四的手:“跑不动了。累死了。”
乐四比他体力要好得多,呆呆地看着他半蹲下去扶着膝盖喘气。
常春一抬起头,乐四就有些不自在地把脸转了过去。
他果然是喜欢我。乐四在心里暗暗地想,常春听到他和姑娘睡觉,已经气到了把门踹开的地步,他对自己情根深种,可是那怎么可以呢?乐四觉得特别特别的为难,他不喜欢男人,又不想伤了常春的心,被人这样子爱慕还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该怎么好办了。
乐四在那里扭捏做态,万分为难。常春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家伙体力比自己还要差,跑了这么几步,居然就累得全身都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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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给个证据先
回到客栈天已经太晚了,两个人各自回屋一头扎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传令官所拿的考校表上,多了明晃晃的两个记过处份。
“这是怎么回事?”乐四简直惊悚。
记过就要扣薪水,他不比常春,家里没什么钱,全靠着这几个薪水过日子呢。
但常春也很惊悚,这些考校表将来会一字不差地传到大哥手里去,如果有记过记录的话,他一定会死得比烤鸡还难看。
“是大将军吩咐的。”传令兵解释说,“他说你们两个夜不归宿,所以要记过。”
“我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传令兵也显得很郁闷:“大将军说,一个出去可以,另外一个出去也可以,但一个和另外一个出去不可以。”
常春和乐四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卫飞衣从屋里走出来,被两人一眼瞄见,争先恐后的扑上去抱住了他:“大将军,不要扣我薪水……上次你都扣过我一回了……再扣我这个月就没法过了……”
“大将军,看在平常我那么听话那么可爱的份儿上,不要给我记过……”
卫飞衣好像没有看到身上两个巨大的包袱,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家有家规,军有军纪,既然触犯了纪律就要受处罚。”
“我们没有做什么坏事!”
“真的,昨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干!”
卫飞衣语气平淡的好像白开水:“不相信,给个证据先。”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身为朝廷命官,公开宿妓也绝对不能说是什么好事,证据他们是绝对不敢往外拿的。
两个人越趴越低,简直抱住了他的大腿泪彪:“大将军……不要这个样子……人家上有老下有……有……”
卫飞衣低下头来逼视他们,看他们要怎么往下编,两个人被他眼光一看就吱唔了,哽咽着说不下去。
正说话间,一个人从外面一溜烟似的跑进来。
这人跑的架式跟一般人不一样,只要熟悉的人就知道,这是京里传令的驿官来了。
乐四和常春不敢再闹,急忙站起身来。
那人给两个人行了个礼,在卫飞衣身前关跪下去:“禀报大将军,东宫有信。”
这不是第一次接到太子的书信,上一次是半个月前,连地方还没来得及动,第二封信就又到了。
卫飞衣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催他回程的加急官报。
奇怪的是下面居然还用小楷端端正正地写了三个小字,甚思之。而旁边略有一些污渍,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冲染了墨汁。
卫飞衣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那个人既然已经把心思头靠了别人,又何必来做这些小女儿情态。然而他也知道太子很爱哭,他的眼泪未必是假的,是真的担心自己才会流下泪水吧。
卫飞衣折了信向驿官说道:“回去禀报太子,半个月之内,我会赶回大梁。”
驿官又行了个大礼,领命而去。
乐四忍不开口道:“他们就这么急?竟连一个两个月的时间也等不住了?”
常春担心地看着卫飞衣,这么纷繁地传信催他回去绝不是什么好现像,只怕回了大梁就要拿他开刀。而一向消息灵通的大哥至今没什么动静,不知道他在这件事里又起了什么作用。
卫飞衣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拖到现在没有走,只不过是因为深深的腿伤,但现在终究是不能再拖下去,一行人传了命令下去,准备收拾东西赶回北都大梁。
深深的伤势并不见好转,只好让她躺在马车上,跟随着大队伍往前走。
玲珑见人们纷纷围绕着她,心里的酸水一直往外冒:“切。这年头真是怪了,香粉不香,臭豆腐反而香的厉害。”
乐四说:“她是个伤员,你连这都生气,干脆让我把你的腿也砸断了吧!”
玲珑吓了一跳,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凶蛮,根本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嘴里切了一声,一扭屁股摇曳着走开了。
然而深深的伤势总不见好,也是件恼人的事情。
晚上队伍错过了宿头,停在野外的小山谷里,卫飞衣叫郎中过来看看深深的伤势,血总是不凝固,一次次的冲破了上好的伤药,在绷带下面泛滥成灾。
郎中却笑道:“一点点小伤嘛,总归死不了人。”
卫飞衣看着深深的脸说:“她虽然死不了,你就不一定了。”
郎中微微打了个哆嗦,到底是惹不起卫飞衣,低下头去仔细看那伤口:“伤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真是奇怪,我也没有见过这种状况,只能说这位姑娘的体质可能和常人不大一样吧。”
“有什么办法吗?”
郎中想了想:“我开几副凝血清神的药给这位姑娘吃吧,也许能见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