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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没有那么消极,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真的人比黄花瘦了。你看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子。”
佩清不再言语,双目无神地看着木桌上的氤氤冒着热气的茶杯。
以前她们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难道爱情真的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
于佩清而言,不单是爱情,就连生活都是那么的令人压抑;不知所踪的丈夫,针锋相对的婆婆;这使她在甘家每举步维艰,她本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如今与子衿对照下来,她终于看清了,原来自己也在在一步步向封建家族的深闺怨妇靠近。
子衿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幸运的;虽然儿时孱弱多病,年少离开父母;但她却一直生活得无忧无虑,周围的亲人对她皆是极尽所力的疼爱。后来遇到程敬之,虽然在她看来经历了许多伤心失落与迷惘困惑,好在他也是喜欢她的;可是二哥与佩清曾经不也是真心相爱的么?好像“相爱”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那她和程敬之呢?会不会也是和佩清一样的结局?
“你哥怎么样了。”佩清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
子衿听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楚,他们还是彼此放心不下的。“我也不大清楚,最近我不大在家,也没怎么碰到过他。”
这样折中逃避的说法并没有让佩清放弃这个话题,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看样子应是找不到人了吧。”
“你们……”他们既然了解的这么深,又为何要分开?先前子衿一直忍住没问,此时已是更加的困惑:“你为什么……”她忽然停住了嘴,若是因此让佩清更加伤感,那便是她的罪过了。
佩清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声道:“我母亲不许我跟他在一起,我没办法。”
“你母亲?”
“我也不知道缘由,母亲以死相逼,我能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好好的有情人,佩清的母亲为何要拆散他们?
院子里不知何时响起了孩子们的读书声;刘佩宏每日都会交待要背的东西,因此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孩子们都会乖巧的背书。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佩清转头看向那群尚是年幼的孩子,笑道:“忽然想起佩宏小时候背这诗的模样,现在他都可以当先生了。”
子衿立刻道:“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这里教这些孩子。”
“我不行的。”佩清摇着头:“我什么都不会,况且我婆婆也是不许我经常出门的。”
她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
☆、沉醉不知归路(4)
她想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似乎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们已经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充满活力与美好;她的世界充满黯然与迷茫。
袅袅的水雾带着些绿茶的清香自杯中散发开来,这种味道对佩清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的手指贴在紫砂杯壁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杯里青青绿绿的茶叶,在鲜少看到绿色的冬季里显得十分清新。
子衿见她盯着热茶看了许久,觉得总算是找到了些话题:“这茶怎么样?”
她兀的一笑,举起茶杯问道:“你知道这茶叫什么吗?”
子衿摇摇头:“不晓得。”她对茶道可没什么造诣,喝茶也是图个新鲜:“叫什么?”
“它叫庐山云雾,”佩清把茶杯移到唇边,一扫方才的阴霾:“是小舅最喜欢的茶。”
“啊哈……”子衿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茶确实是她在程敬之那里拿的:“你真厉害,还能品出这茶的名字。”
佩清兀的一笑,意有所指地说:“你好像不怎么会喝茶。”
本来是想讨论让佩清不再伤神的话题,却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看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的差不多了,豁然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转这么多弯做什么。”
佩清了然道:“听你这么说,我不问也晓得了。”说着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我先回去了。”
“还……”子衿本想说还早,转念想佩清在甘家颇受管教,若是回去晚了必定会被训斥;“那好吧,下次我派人送帖子去甘家邀你。”
“帖子倒是不必,况且……”佩清停顿了一会,道:“况且因为佩闵的事,我婆婆也不见得……”
子衿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横在中间,恍然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好了,我想你时自然有法子出来寻你;”佩清站起来,心情倒不似来时那样积郁:“我回去了,你不必送了。”
跟着佩清来的丫鬟扶着她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裳。
子衿正好落得轻松不用起身相送,调皮道:“那我真的不送了。”
佩清嗔了她一眼,直接由丫鬟扶着走出廊亭。
“……”如此看起来倒像是以前一样的性子了。
她转身看在暖阳下专心读书的孩子们,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来。
此时星灵恰好经过廊亭,看到子衿便喊:“小姐,李副官来接你了。”
子衿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一了眼,道:“怎的今日就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星灵道:“李副官说是将军今日得了闲呢!”
子衿“唔”了一声,便出去寻李亥均了。
为了待会能有精神些,子衿特地在汽车上冬眠了会儿;美梦还没做完便被刺耳喇叭声惊醒,很不高兴地揉了揉双眼,发现已经到了程敬之的大院门口,此时一辆汽车正迎面从里面开出来,李亥均正忙着倒车让路。
甘佩闵不耐地摁着车喇叭,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怎么还没出大门就被堵了?
“停车。”子衿亦是被喇叭声吵得心烦:“我自己走进去罢。”
“好的江小姐。”
她今天没有戴手套出来,方才在车上枕着手睡得久了,现在又冰又麻的,待会得好好的去他那里烤火。
对面的汽车大大摆摆的驶了出来,驾驶座上的甘佩闵幽幽地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头皮发麻。
听到动静的杨婷婷已经在别墅大门口迎着了,看到子衿的身形自园子那头拐过来,脸上立即附上一层万分友好的笑。
远远的便看到杨婷婷站在门口,心情本就被刚刚的插曲弄得不悦的子衿差点转身离开;好在她的脑子飞转的还算快,若是见了她就转身,怕是往后撞了面有的尴尬了。
“子衿来了呀。”杨婷婷上前几步挽着她的手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来的这段时间你们几个年轻人倒不怎么来少汮这了,教我怪寂寞的。”
子衿被她的热情骇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生硬道:“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罢。”
“也是。”杨婷婷拉着她进了大厅,“确实是挺冷的,来,我刚泡好了茶。”她把子衿拉到沙发边坐下:“来尝尝看,可是我最爱的庐山云雾呢。”
子衿微微一愣。
她见状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子衿连忙摇了头:“谢谢。”从她的手里接过泛着光泽青花瓷杯,一丝丝清香味钻入她的鼻间,很熟悉的味道。
“今天是来找少汮的么?”杨婷婷探询般地看着子衿,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子衿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来将军府除了找他还能做什么……她只笑了笑,答道:“嗯,是来寻将军的。”
对面的杨婷婷大方得体地坐在那里,双眸带着笑意:“哦?少汮进来有些忙呢,不知今日得不得空。”
子衿手上的动作一顿,她这话……
她轻瞥了子衿一眼:“少汮若是得空的话定会回家的,若是有急事的话不妨且等一会儿。”
子衿很不自在地点了头:“嗯。”
杨婷婷再说了些什么她无意再听下去了,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日头有些西斜。
不是说今日他得了空么……怎么还没有来……
她的心里堵得有些厉害。
她辞了别,捏着手袋便往外面走去。
迟到的程大将军很是故意地和迎面走来的她撞了个满怀,惹得她一声惊呼:“对不起对不起!”
他笑盈盈地看着她:“怎么又要走了?”
她抬头看着他,如金的夕阳正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水中月一般梦幻,让她看得见却抓不住。
她这幅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让他微皱了眉头:“怎么了?”
她有些恼怒地不去看他:“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终于察觉到了室内坐着的杨婷婷,目光有些冷冽地看着她:“你不是回去了么?”
杨婷婷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轻笑道:“我那几个朋友要我多留几日……你也知道我在金陵无聊的很,倒不如在申城多玩些时日。”
他拉了子衿的手便往里走去:“这样大的人怎还整日里想着玩,你父亲多次托我上心你的婚事……”
“姐夫!”她无视了他牵着子衿的手,上去便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不嫁人!”
☆、沉醉不知归路(5)
子衿忙挣脱了他的手,不自在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他们。
他有些不满地拂去杨婷婷的手:“怎还这样不稳重。明日你便回金陵。”
杨婷婷看着被他推出的双手,道:“明天张公子约了我一起吃饭,就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张公子……”
他斜睨了她一记:“总归我是为你好。”说罢便坐到子衿的对面,温声道:“本是打算带你出去散散心的,现在看日头倒是有些晚了。”
她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无妨。”
杨婷婷拢了拢耳鬓,面上已是十分的难看:“原是你约的江小姐……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依靠着坐在一起,一时间气氛有些怪谲。
他见她似是有些郁结,温笑道:“生气了?”
她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看这个模样像是真生气了,便道:“她的话听个字面意思就好了,别多想。”
她低着头,教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没生气。”
他有些好笑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而他旁边的这个似乎更加厉害些。他紧搂着她,道:“今天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她抬起头来,忽然对上他满含笑意的双眸,脸上立刻烧了起来。
对他的眼睛她总是没有抵抗力,她有些懊恼自己还是这么没出息。
“你的脸怎么了?”明知缘由的他伸出手想探一探她的双颊,却被她躲了过去:“少明知故问了。”
他低笑着把别扭的她拥入怀中,解释道:“生这样的气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可能的。”
“谁生气了。”她闷在他的怀里,嘴硬的厉害。
他只随意的穿了件毛衣,温热的体温透着布料薄薄的传达到她的脸上,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那里突突的心跳。他抚着她的后背,笑而不语。
他们谁也没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拥着,窗外的阳光正好。
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呢?子衿想。
他抱着她许久,久到窗外的阳光开始斜射到屋内;他的手伸到她的脸旁,探了探她的鼻息,嗯,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前几次在教堂也是这样,抱得久了就睡着,俨然把他当成了抱枕。
……
子衿忽然睁开了眼,很是奇怪自己怎么醒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尚是迷糊的双眼,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