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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垂下的帷幔,挡住了龙璟的脸,所以沈月萝也看不清龙璟的脸色。
只能看见腹部缠着的纱布,好像还有红色的血。
难道她的恶梦成真了?
龙璟肚子上真破了个大洞?
越是看不清,她越是想看清,于是她将窗子越推越开。心想着,反正他也睡着了,定然也喝过药,陷入昏迷中,肯定不会知道她来过。
这样一想,她胆子又大了几分,将窗子完全推开,蹑手蹑脚的翻了进去。
落脚的时候不小心,踢到桌子,吓的她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疼出了声。
不过真的很疼哪!
她穿的是布鞋,桌子是硬木的,踢上去能不疼吗?
估计脚趾头要青了!
她将这笔账算在龙璟头上,对他的恨跟讨厌,又多了几分。
等他伤好了,非得讨回来不可。
窗外的风,吹的帷幔飘起来。
床上的人,却仍然一动不动,看着的确睡熟了。
沈月萝慢慢的走过去,一直走到床边,就着微弱的亮光,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将龙璟细细的看了一遍。
睡美男啊!
面容如嫡仙,身材更是好到爆,瞧这胸膛,这腹部……呃,腹部看不到,腰倒是可以看清,半分赘肉都没有。
被子刚好盖到腰部,遮去了腿部以下的风光。
但是夏天的被子薄啊!
嘿嘿!
呵呵!
被子一薄,曲线毕露,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沈月萝统统没落下。
又一阵风刮过,才惊醒想入非非的沈月萝。
暗骂自己好色的本性又犯了,盯着他们的肉体胡思乱想,真不道德。
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地,沈月萝搓了搓手,朝龙璟腹部的伤口摸了过去。
只要看一眼,一眼就好,看完了,她立马走人,今晚能睡个好觉。
这厮过了今晚,屁事也不会有,更不会知道她曾来过。
对!就是这样。
她的手,离纱布越来越近。
沈月萝心里紧张的要死,好几次偷窥龙璟的脸,真怕他突然醒来,那就尴尬了,估计她想死的心都有。
差一点,一点,就一点。
终于,她摸到了纱布,还有龙璟身上淡淡的体温,掌下的触感坚实有力。
“你在干什么?”
一道清冷略带沙哑的声音,像一记闷雷,炸的沈月萝魂飞魄散。直把她吓的摊倒在地,惊恐的盯着龙璟,“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龙璟身子未动,只将头朝她这边歪,眸中带着沈月萝察觉不到的柔光,“在你刚进来的时候,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好奇,想看看你死了没,如果你死了,我跟你的契约,正好作废,既然你没事,本姑娘也放心了,再见!”此地不宜久留,沈月萝慌慌张张的地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我渴了,”这时龙璟柔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沈月萝已经摸到了门框,“你渴了关我什么事,顶多我通知小春过来伺候你!”
在她说完之后,身后并没有回音。
沈月萝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跟心软,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她的小心肝吓坏了。
龙璟这厮,又是犯了什么毛病,用这种眼神看她!
似有点可怜,又似委屈,无声无语的望着她。就好像她要离开,是犯了多么残忍,不可原谅的错误。
“你干嘛这样看我?你受伤跟我又没关系,你就当我是梦游,我从没来过,这不就结了!”
龙璟还是不说话,幽暗的眸光又深了几分。
沈月萝心里那个窘啊,就别提了。
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无形的压力,就像一面气墙似的,朝她压过来,快要把她压的透不过气。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龙璟偶尔还咳两声给她听。
搞的好像沈月萝虐待他似的,要是旁人看见了,一定会说,这是谁家的丫头,心肠这么狠。
如此天仙般的美男受伤,还不赶紧伺候着?
简直是暴殄天物,能叫人恨的直磨牙。
“唉,怕了你,”对峙中,总会有一方认输,沈月萝站的累了,偶尔还有蚊子偷袭她。
与其僵持着,还不如发发善心,给他倒水,这样她就能回去睡觉了嘛!
桌上的水壶,一直都保持着温热,果然是好东西,跟她用的瓷壶大不一样。
怕他不够喝,又来折腾她。
沈月萝干脆将水壶提起来,走到床边,表情不太好的递给他,“喏,就用这个喝吧!”
龙璟躺着没动,眼神在她小脸上搜索一番,“我的手抬不起来,你喂我!”
“啥?喂你?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本姑娘好心拿水给你喝,你爱喝不喝!”沈月萝心里还别扭着呢,怎能轻易顺了他的意。
要是随随便便顺了他的意,她的心可就不痛快了。
沈月萝抱着茶壶转身,背对着他,闷闷的站在那。
龙璟的脸上又浮现那种近似受虐的表情,不动不声不响不语,就这么静静的跟她保持冷战。
对付沈月萝,他永远都有自己一套办法。
呵呵!
寂静的深夜,静的连最细微的声音都给听见。
比如沈月萝听见了她自己的心跳,以及龙璟粗重艰难的喘息。
这么喘?好像发烧了……
沈月萝一咬牙,一跺脚,怒的不行,转身再次面对他,“真是怕了你,本姑娘就是犯贱!”
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端茶送水,不是犯贱是什么?
她搁下茶壶,撸起袖子去抱龙璟的脑袋,想把他抱着坐起来。
抱这个字,非常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就像她此刻抱着龙璟的头,胸口的位置不得不靠近他,这样才能将他的脑袋抱起来嘛!
“你可别多想,本姑娘不是关心你,更不是担心你,千万别自作多情,仅仅是看你可怜而已,反正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女子,还能剩下的,也就那么一丢丢的善心了,今儿就算不是你躺在这儿,我也会伸出爱心之手,看元朔就知道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沈月萝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也不管龙璟是否听见,反正她就是不停的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紧张与不自在。
龙璟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在沈月萝没看到的时候,他沉默的看着她。
当她的身子靠近时,他意外的撞上沈月萝靠的很近的胸部。
因为她是要去抱龙璟的脑袋嘛,当然是那个……那个姿势。
絮絮叨叨的沈月萝没有发觉异样,将他扶起靠在床头,转身拿了茶壶,粗鲁的往龙璟嘴里一塞,她的动作太大,多余的茶水从茶壶嘴里倒了出来,呛到了他,还流到下巴,流到胸口。
曾几何时,她幻想过打破龙璟的这份优雅,看着狼狈的模样。
比如狼吞虎咽的吃饭,如牛饮水,或是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但不是在他受伤的时候。
看着龙璟一手握着茶壶,一手捂着嘴,咳的厉害,还牵动腹部的伤口,鲜红的印记又深了几分。肯定是伤口裂开了。
沈月萝吓到了,有那么几分罪恶感,伸手抢过茶壶,紧张的道:“你别动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因为喝水被呛死了,我去给你拿杯子。”
茶杯拿来,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亲自递到他面前。
龙璟头倚在床上,露出大半个身子,黑如墨的发也披散着,整个人有种慵懒的魅惑。
他不动,抬起炙热的目光看她,“手没劲。”
沈月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不得已将杯子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去。
一杯茶水很快见底。
“不够,”龙璟轻弱的出声。
沈月萝撇了下嘴角,又去倒了杯。
这一来一去的,将那杯水倒完,这厮才消停。
沈月萝刚放下杯子,准备闪人时,龙公子又提了要求。
“我要如厕,过来扶我。”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月萝一个劲的瞪他,说出口的话,也结巴了,“你……你,你这种事,怎么能找我,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小春!”
“本王不喜欢男人服侍,”龙璟冷悠悠的说道。
沈月萝气坏了,“你不喜欢男人服侍,跟我有什么关系,龙璟,你别得寸进尺啊!不要小春服侍,你就在床上自己解决吧!”
沈月萝真的气疯了,转身就朝门边跑。
她才不要扶着这厮去小解。
我的天,这厮到底怎么想的?
小解这种事,他也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别把旁人当瞎子好吧!
“这伤的确是为你受的,你确定要这么离开?真是狠心的女人!”龙璟的语气里,尽是苦涩的寒意。
沈月萝再次站住了,“什么叫为我受的,我一个小人物,也没几个仇人,你别乱扣帽子!”
龙璟眸光闪烁的厉害,可在沈月萝转身之时,他演的可像了,若是外人看见,一定以为沈月萝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唉,”龙璟重重的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本王一个人受着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本王这伤受的真是冤枉。”
他就是不说受伤的原因,也不说是谁伤的他,只是将沈月萝头上的这顶帽子越扣越大。
沈月萝心知自己嘴贱,得罪人也不是不可能。
竞争对手,报复的仇人,还是情敌的妒忌。
哪一个拎出来,都有可能将她砍个半死。
所以,她心虚了。
再说话时,语气软了许多,还带了一丝愧疚,“那个……你至少得告诉我,是谁要害我!”
龙璟苦笑的摇摇头,“罢了,双手沾上血腥的事,还是由本王来做,你走吧!”他闭上眼,疲惫又苦涩的靠在床头,那模样,甭提多可怜了。
沈月萝嘴角抽搐,被他说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是我怎么扶你如厕?”
难道要让她扶着龙璟站着,等着他解裤子放水?
不会吧!那得多尴尬!
龙璟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似乎想了想,“要不你去拿夜壶。”
沈月萝脸蛋儿爆红,心想这厮怎么突然粗俗起来,让她始料不及啊!
“夜壶不行?那你还是扶着我走过去,”龙璟又说了。
沈月萝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心里告诉自己,把他当成小花就好了。
扶着龙璟站起,好不容易站稳了。
这厮竟然身子一歪,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要不是沈月萝力气大,腰板够硬,准会被他压倒。
“喂,你站稳了啊!”
“站不稳,你没感觉我在发烧吗?”龙璟歪着头,热热的呼吸喷在沈月萝的脸上,脖子上,引的她一阵战栗。
沈月萝咋能感觉不到呢,因为她的手,此刻正圈着龙璟的腰。
掌心下灼热的感觉,以她预估,龙璟至于有三十八度。
好不容易架着他,绕到屏风后,那里摆着个恭桶,刷的锃亮。
等走到恭桶边时,沈月萝的脸蛋比龙璟的体温还高,“你……你站好了,自己解决,我去外面等你。”
龙璟这回不勉强了,主动松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