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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老人不说,他也会一如既往地过下去,接受有理无理的责罚,忍受所有的谩骂。
这已然成了一种习惯,根深蒂固地留在了心底。
“外公相信你可以。。。。。。”
老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完想说的话便安然地合上了眼帘,呼吸不再,两行泪水划过耳际,没入枕头不见踪迹。
那天,他没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嚎啕大哭,甚至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有些哭得凄厉的,反而增了做作,卖力地掉眼泪,可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金钱的作祟。
在做祷告的那天,他默念了道,“外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放心吧,一路走好。”
自那以后,生命中唯一一个无条件疼爱他的亲人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人对他的病痛无助嘘寒问暖,再也不会有人在他忙于课业时递上一杯牛奶,陪着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打盹,再也不会有人强迫他休息了。。。。。。
很多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可是,外公,我真的累了。”沈穆然维持着清醒,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糟糕,太狼狈。
“穆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你自己说的。”老人心疼更甚。
“带我走好不好?”沈穆然忽然湿了眼眶,像极了小时候受委屈时向老人哭诉的时候的那副可怜模样。
老人依旧是摇摇头,眸子里的光华渐渐散去,化出浓浓的苦涩,“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活下去了。”
沈穆然挣扎着坐起来,死死拉着老人的衣角,受了委屈的孩子也不过如此,拉着大人的衣袖,企图得到些许的安慰。
“外公,我不要留在这里,他们都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坏人。”
“外公下次再来看你,听话,回去。”老人的身形开始忽隐忽现,被拉住的衣角亦是渐渐地消失。
“外公,外公,带我走,带。。。。。。”
氧气罩上的雾气忽浓忽浅,沈穆然微抬下巴,四肢凉透,抽搐不已。
紧接着,便是仪器发出的尖锐嘶吼,起伏的曲线化作一道惺红的直线。
“快,除颤仪,220J,充电。”
“再来一次!”
“强心剂给我!”
“然然,回去,快回去。”老人面露薄怒,更多的却是心疼与急躁,“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我回去,那外公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一定要来接我,我们要下完那盘棋。”沈穆然果然不再故作坚强,任凭眼泪落下。
“好,外公答应你。”老人彻底地消失不见,只有低沉的声音隐隐传来。
“恢复了恢复了。”护士盯着渐渐起伏的曲线,险些惊呼出声,刚才实在太凶险。
沈穆然意外地掀开了眼眸,目无焦距,凝着平静,“我要。。。。。。出院。”
“你疯了吗?”柯素媛穿着蓝色的隔离服进了病房里,口气不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看了昨天的记者招待会很容易猜到发生了什么,沈墨初不可能突然转变,沈穆然没理由不出现,可是这样的不现实偏就发生了。
恰巧,她接到了薄若晴的电话,得知了他的处境十分不好。
在病房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人竟不知死活地想要出院,到底是把她彻底惹怒了。
“如果真的疯了,也不错。”沈穆然抽出了手背上的针头,抽了两张纸按压着。
“你先休息吧,我让护士过来扎针。”柯素媛上前,替他按住了出血的地方,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我决定了的事情基本没有改变的余地。”
没有多少力气,他挣不开柯素媛的手,只能任由她摆布,由着她帮他止血。
“那正好,我想做的事情也没有转圜的可能。”
她说得很认真,很严肃,执拗的眼神正对他无光的眸。
显然,沈穆然不会真的配合她的想法。
薄若晴前脚插好了针,后手他就拔了针,循环了三四次。
“柯小姐,这。。。。。。”薄若晴为难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似乎两个人斗气,受伤的还是她。
“继续扎。”
“再扎。”
“继续!”
“柯小姐,这样不是办法。”
在尝试了第N次之后,薄若晴选择了放弃。
“麻烦你帮我办出院。”沈穆然和煦地笑笑,有求于人,态度很重要。
“不准!”柯素媛一口回绝。
“这家医院姓沈,不姓柯。”
他语调平平,终是没有留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
柯素媛被他的一句话噎住,不知从何作答,恼怒之下,把门关得巨响。
☆、意外
“咳咳咳。。。”办公室里如以往一样灯火通明,沈穆然低着头,眉心紧锁,仔细地处理着文件。
仿佛是一架机器,他不用进食,不必休息,只靠着手背上那条管道中缓缓注入的液体维持着生命所需。
时不时地,他会敲击两下键盘,点几下鼠标,独独没有注意到外头已然全部黯下去的天色。
“进来。”听到敲门声,他不浅不淡地应了一声。
“总经理,不好了,工地刚才出了意外。”
小季刚刚打了沈穆然的电话,无人接听,想着来公司看看,果然,他还在。
“什么意外?”沈穆然放下笔,一手支着额,精神状态极差。
“刚才有个工人突然晕倒了,四肢抽搐送去医院,初步检查是疑似中毒。”
“中毒?”
建筑材料劣质被检出不久,马上有人中毒,柯靖藤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是的,而且不知是哪里走漏的消息,现在媒体已经聚集在医院了。”小季也是焦头烂额,这几天总是破事不断。
“在哪家医院?”沈穆然反而冷静下来。
“市医院。”小季看了看手机,确认了一下。
“马上把工人转到阳光医院,让陈毅医生亲自接手病号。”
沈穆然尽可能地沉着地应对,如果他慌了,一切都会混乱,所以他必须冷静下来,“务必这么做,要提供最好的医疗,你马上吩咐下去,是我的意思。”
“好的。”小季忙拨出电话,向外头走。
“算了,我亲自去,你让张叔把车子开过来,去一趟医院。”沈穆然忽然改变了主意。
“可是您。。。。。。”小季还想说些什么,已见沈穆然拔了手背上的针头,将椅背上的外套别再臂间。
他的脸色煞白一片,身形微晃,一手撑着桌子,显然不易。
小季一惊,慌忙上前扶着他,灼热的触感让她更加没有底,“总经理,要不您先去休息,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好的。”
“没事,坐久了,头晕而已。”沈穆然抱歉地笑笑,摆摆手,“你先去叫车,我处理一下我自己。”
小季知道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如今,沈鸣浩在拘留所,童如烟不问公司,股东造乱,能够暂时稳住局面的也只有沈穆然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防备时间。沈穆然也顾不上太多,穿上外套,匆匆将一瓶止痛药塞进口袋里,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沈总经理,请问您兜售股份是为什么?”
“沈总经理,度假村的案子您要求继续推行,工人徐某却因为中毒住院,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沈总经理,您为何要求病患转院?是为了掩盖什么样的事实呢?”
“沈总经理,请问您真的不具备继承MG的权利吗?”
“沈总经理,麻烦您回答一下,您打算与柯氏合作吗?还是说你们的合作已经终止了?”
已经刻意地选择一条绕开视线的地下室,可车子刚进车库就被躲在暗处的记者团团围住,难以挪动分毫。
沈穆然扶额,外头的人不住地拍打着窗子,犀利的问话接连不断。
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宜!
“总经理,我马上联系保安过来。”小季说着就要打电话,有时候,这些看似理智的记者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存在。
“不用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刚刚下命令说要转移病患,记者马上得到消息,就像找到蜜糖的蚂蚁一窝蜂地冲过来,显然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或者说,那个人对他处世的原则了如指掌。
“那该怎么办?”小季急了。
“没事儿,你先去处理该做的事情,别忘了我刚刚说的就行,这群苍蝇我来应付就够了。”沈穆然整理好衣服,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沈总经理,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沈总经理,您将自己的父亲送进了拘留所,是为了报复吗?还是为了争夺家产呢?”
“外界传闻您的哥哥沈墨初是个智商偏低的人,这是真的吗?”
“大家不必激动,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之所以把工人送到我们阳光医院也不是为了什么掩人耳目,只是为了提供更好的治疗,我想,阳光医院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需要解释太多。”
沈穆然顿了顿,掩唇咳了两声,继续道,“关于和柯氏合作,这是一个相对机密的事情,很抱歉,这种商业机密不宜公开。至于我的哥哥,你们想错了,他的智力很正常,只是因为小时候的意外导致了长时间的昏迷,需要一段时间来复原,仅此而已。”
“你们之间是否存在财产竞争这一说法?”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说了所谓的财产竞争,我只能说我和我哥相处的很融洽。”沈穆然保持着良好的素养,表情淡淡,无可挑剔。
“你亲手害得自己的哥哥昏迷了十七年。”柯靖藤的声音忽然撞入了众人的耳中,合着悲痛,“穆然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的狠心。”
沈穆然怔住,随即道,“这是我的家事,您没有发言权。”
柯靖藤貌似痛心地摇摇头,“那个工人与你无怨无仇,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柯总裁,请问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记者扒到了料,又是一股脑地冲上去。
“刚才医院内部传出消息,患者不幸身亡。”柯靖藤叹息了一声,“本来在市医院好好的,这是遭了哪门子的罪?”
“沈总经理,这真的是您授意的吗?”
沈穆然不答,只是在保安的维护下进了医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这个畜生,畜生!”刚进医院,他便被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抓住,“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为什么?”
沈穆然眸色微动,拨开女人的手,不欲停留,竟自离开。
“你说话,说话啊,不然我今天就死给你看。”妇女再次拦在沈穆然的面前,视死如归的样子。
“拉开她。”沈穆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嗓音散淡,眸色也是淡淡,就像小说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血动物一样。
“你这个人渣,你不得好死!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被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反抓着双臂,妇女死命地挣扎,却始终没能摆脱。
沈穆然顿了顿,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忽然地腿脚泛软。
“总经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小季恰好发觉了他的不适,上前扶了扶,担忧道,“这里就是医院,要不您让医生看看吧。”
“不用了,等事情处理好了我有很多时间可以休息。”
沈穆然抽出自己的手臂,转眼间已经站直了身体,步子虚浮略有些散漫,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