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喧闹的大街上,他焦急地四处寻找着。那个路公公,一双眼只顾着看他,一点儿也没有帮着找人的意思。他的任务并不是帮着找人,而是要监视他。
他进店,他跟着进去;他出来,他也跟着出来,寸步不离。
裴奉飞四处寻找,步履有些蹒跚,那公公以为他累了,便放松下来。他心中暗想怎样才能将这尾巴甩掉。
如果是敌人、是探子,他会不客气地打晕他。可他是太子派来的人,就不能如此对待了。
第三十六章⊙只为争宠(3)
今天是市集之日,人多得不得了。他在人群中伸长脖子看着,越走越快,似乎看到人一般大声地叫着:“阿蛮,阿蛮。”跟着就跑起来了。
路公公岂跟得上他,人又多,等路公公跑着寻了过来,竟然不见了他的身影。
又听见似乎是隔街有人叫着“阿蛮、阿蛮”,他又跑过去,却仍是了无踪影。
隐身于暗处的裴奉飞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太子只派个公公跟着他,是不是太小瞧他了?还是一直就把他当成了只会听从死命令的人。这个公公跟丢了他,或许会是死路一条,可那就是他的命,和潼州千万的百姓比起来,太不值一提了。
方才在宫里,等了许久才见到太子,他是在有意拖时间吧!
他的责任,不是要护住太子的帝位。幽王对潼州在意得很,无数次告诉他,一定要守住潼州,不要让契丹人欺压潼州的百姓。
他是将军,百姓对他满怀期望,他不会趁时局###而急流勇退,那不是大丈夫所为,也会辜负死在潼州沙场上的兄弟。
他想买一匹好马,那马贩竟然认得他,甚是欣喜,二话不说就要送他一匹上好的千里马。他推辞,那马夫竟要哭了一般,“裴将军,潼州战乱,我们无不盼着你能将契丹狗赶走。京城的人都期待你能早点儿抵达潼州。如今你来买马,我们是何等高兴啊!裴将军一定是要去赶走那些契丹狗。稍有血性的男子,都会跟着你去杀契丹狗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亲上战场,送一匹马助战又算得了什么呢?将军若不肯收下,便是看不起我。我别的不能做,好马还是能提供的。他日将军大胜还京,我全家必焚香相迎。”
裴奉飞为马贩的话而心情激荡。他拍了拍马贩的肩,“那我就不再推辞,先谢过了。”
那马贩很高兴,让人牵来千里马,套上最好的马鞍,拍着马头,“好马儿,要通灵些,一定要好好听将军的话,为我们天朝争一口气啊!能跟着裴将军是你的福气。”
裴奉飞只觉得热血沸腾,百姓如此期待他,他一定要赶紧去潼州,并且一定要打胜仗。
天启皇上初登基时,局势未稳,契丹攻入潼州,几十万雄兵一路杀来,几乎要直入京城。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狼烟迷蒙。当时由幽王率兵阻拦,皇上又御驾亲征,将那契丹人一路逐出了潼州。只是,仗打了几年,年年征税,负担岂能不重?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百姓们流离失所。
说起战争,人人都惧怕、心寒,就怕重来一次。如今天朝的繁盛耗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努力啊。
连百姓也会这样说,何况他还是个将军呢。百姓对他的厚望,如何让他不感动?“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一直跟他们拼到最后。放心,三天之后,我就领兵出发。”
这是他的诺言,是对百姓的诺言。他们是期盼他的,盼他去收复失地,盼他将契丹人逐出潼州。
“天朝有裴奉飞,是我们天朝人之万幸啊。”
身为天朝人,死为天朝鬼,岂容契丹人践踏?每一步铁骑之下,要死伤多少百姓啊!在马贩热泪相送之下,他跨上千里马,往城外奔去。他一天也不能等了,他已是心急如焚,什么将军令、什么官职,他什么也不想要了。
他不想议论太子如何如何,一个帝王自有他的帝王权术,轮不到他来评说。他只是一个热血男儿,只想守护自己的国家,这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
“妩音,妩音。”他大声叫着,并没有下马。
门马上就打开了,妩音娇俏的脸露出来,满是神采,“你回来了。”
“去拿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好!”她高兴地跑了进去。
卢先有些叹气,“将军,真的不等了吗?”
“一天也不能等了。卢先,三天之后,你率一千轻骑赶到潼州,太子并不信任你,大军不会由你来带的。”
“将军,我也一天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跟你到潼州。”
“不,卢先,你还不能走,想个法子到十里之外的山林处,那里有些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将士,未必都是想要造反的。你去找杨将军,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军队大部分都在京城,杨将军带走了人,三王子必不是太子的对手,那利害关系,太子自然晓得。”
妩音跑出来,他一手拉着她,一用力将她拉上马,一手抱住。“多保重了,到了潼州,我们的联络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兄弟,小心点儿。”
第三十六章⊙只为争宠(4)
卢先有些感动,“将军,我听你的。将军一路小心!”他先走,不怕有什么被降罪的后果,还为太子布下一棋,这等气概,也只有他能有啊!叫自己如何不甘愿生死相随?
裴奉飞抱着他心爱的妩音,夹着马腹,如箭一般的马扬起灰尘消失在官道上。
卢先也有他的事做,将军交代的事,一定要做到。
将军是重情重义之人,一呼百应,三王子夺走了兵权,却未必夺走了军心。
也幸好有这一步,卢先因为对太子也是极其不满,所以并未禀告太子就私带兵走了,后来因此而救了裴奉飞的命。
雨夜之后的感动。连着几夜,皇甫玉华都陪在她身边,像是在梦中一样美。
华丽的大红柱子旁,风扬起的薄纱飘飞着,像是少女编织的梦一样,她迷醉了。她要永远永远地待在皇甫玉华的身边,那么要割舍的东西就不能留下。梦太美,现实太残酷了,她不想到现实中。冰冷、无助、挣扎,一颗心都不知会被煎熬成什么样子。太痛了,她不想再重来。
下定决心,只有将孩子打掉,才会让皇甫玉华真正地不再游离不定,让一切已成定局。
她找来药草,让人搬来炉子,将宫女都逐了出去,自个儿煎着药。
老宫女劝不住嫩玉郡主,便匆匆赶去禀告太子。太子不让嫩玉郡主堕胎,而她却想尽办法要打掉胎儿。
热腾腾的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让人闻了都作呕,尤其是孕妇。可是,这一碗药可以斩断所有的孽缘。
不知是不是有一点儿感应,闻到那种味道,肚子竟然痛起来了。
嫩玉大口吸气,一手抚上肚子,无奈地说:“不要怪我太狠心,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只怪你不是玉华哥哥的孩子,只怪你连我的幸福也要夺走,我们注定是无缘的。如果有来生的话,欠你的债,我会加倍还给你。”静静的房里,只有她的低语声轻响着。
她捧起碗,看着那药汁,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就大口喝了下去,苦涩充斥在口中,很想吐,但她还是硬吞下去。喝得很急,她甚至没有时间等到药汁凉一些,就这么热热地喝下去,胃立刻烫烫的。
喝完了,她擦着唇角。看到镜中的自己,一种失神的笑,有一种解脱从眉间展开来。嫩玉,要做回那个美丽无比的嫩玉、那个明珠一样灿烂的嫩玉,集骄傲、宠爱于一身。
她等着,等着疼痛的到来,再等疼痛过去,她才会真正地高枕无忧,真正地和玉华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什么也拦不住她,她已然决定了。爱情太美、火太亮,注定了她就要扑上去,没有什么可迟疑,没有什么可害怕。
紧闭的门窗透进薄薄的天色,有些昏暗。鲜红的宫柱,有点儿血腥,让人有点儿害怕。
她却一点儿也不怕。痛,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这是快乐的疼痛,时间慢慢过去,就会慢慢地消失,就再也不会痛了。由身和心开始,过了这一关,就永远不必再痛了。
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她咬着唇,唇间冒出一抹艳红悄然而落。
门被人撞开了,皇甫玉华冲进来,那碗已掉在地上,一滴不剩。
迟了。他赶来了,可是已经迟了。嫩玉啊,连他的退路也不给。
他沉下脸,“你们都出去,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门又关上了,他的脚有些浮,“嫩玉,嫩玉,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什么不迟一些呢?非要在这个时候吗?如果皇甫少华知道还得了,届时会联手杀进宫的。嫩玉啊,真的要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虚弱地一笑,“玉华哥哥,我不痛,真的,不痛。”有什么暖暖热热的东西,带着无限的叹息,从她的身下慢慢地流淌了出来,染红了裙子。皇甫玉华闭上眼,重重地叹息。
嫩玉的爱是不是太疯狂、太没有目的了?他对嫩玉的爱,只是习惯性的,他心里最爱的还是妩音啊,那淡如菊、气如云的女子,一直都在他的梦中。
男人的爱,可以有很多种的,他可以把嫩玉当做棋子,也可以还爱着她。只是,换了妩音,他不能,他只想收藏着她,让她陪在身边,笑看江山如此多娇。
“嫩玉啊。”他低沉地叫着,“你怎么这样傻?”
“不是傻,玉华哥哥,我是聪明,我要早点儿堕掉这个孩子,他是不该来的,是阻碍我们的。玉华哥哥,只要你不说、宫女不说,没人会知道的,也不会乱了你什么大事的。”好痛啊,这几句话说出来,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第三十六章⊙只为争宠(5)
“崔公公。”他冷然叫道。老公公进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给暖心殿的宫女、奴才一人赏一碗甜汤。”他直看着崔公公。
那是阴狠的光芒,崔公公已久在宫中,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甜汤,就意味着毒药。
“奴才遵命”只有听从太子的,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要怪就怪暖心殿的宫女命不好。
皇甫玉华蹲在嫩玉的身边,脸对着脸。一张是忍痛笑着的,一张是懊恼无奈的。
嫩玉一手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玉华哥哥,我爱你,永远就只爱你一个。”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从诱惑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了自己。
“你有可能将我逼得无路可走,你知道吗?”他没有怎么责怪她。事到如今,他只有无奈。如果自己没有本事、只靠女人,也会让人笑话。
嫩玉咬着唇,苦涩地笑着,“我知道,我是一个棋子,一个还有用的棋子。可这个棋子是有生命的,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打算。玉华哥哥,到时候你又会变的。若是皇甫少华入宫,你会把我赐给他的,我太了解你了,玉华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事我都懂。”
她是心甘情愿的啊,为他下地狱也在所不惜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陪在他身边,爱他。
她不知道,皇甫玉华说了什么,皇甫少华就走了,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永远走开的。她也了解皇甫少华,如果没有什么作为交换条件,他是不会走的。有他存在的一天,她就有可能被玉华哥哥当做礼物送给他。
“你说过,只要懂得痛、懂得怎么忍受,就离目标不远了。我已经在痛了,所以我也离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