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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今公主算是那两个孩子的嫡母了,哀家就算想操心也操心不到了呀。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求公主日后好好对待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喻太后说完还满面凄色地摇头叹气,似乎她口中所说的两个孩子不是王爷的儿女而是街头的弃儿一样。
明神爱微微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喻太后口中那种淡淡的暗示,似乎她就一定会虐待那两个孩子一样,便很坚定地大声回复道:“我很喜欢他们两个,会对他们很好的。”
喻太后瞟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微的嘲讽,像根本没将她的许诺当真一样:“公主现在当然这么说,等日后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的话,可就是另一番心境了。”
明神爱不开口了,开始非常疑惑地看着喻太后,不明白她为什么每一句话都在针对自己,而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过。
“喻太后,你又没有生过孩子,怎么会真的了解一个母亲的心境呢?”太皇太后冷笑着说道。
喻太后听后,一张原本还含着笑的脸转瞬间如纸一般惨白,目光凶狠地盯住太皇太后一动不动。她根本没料到太皇太后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句话来讽刺她,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太皇太后也不惧她,冷着眼抬高了下颚直接和她对视:“本宫早说过,让喻太后回去歇息,偏不听,现在闹成这样难看又怪得了谁。”
眼见着场面将会更加不堪,不能让这个争吵的形势再继续下去了,在明霄禹起身的一刹那,身边的谢简之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他朝着两人都行了一礼:“还请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息怒。”
然后转身对着还是怒气冲冲的喻太后道:“这天气也有些热,难免会觉得火气很大,太后要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回宫去休息一下?”
喻太后正愁没地方可以出气呢,谢简之就撞到她面前了,她马上阴阳怪气地哼了几声:“平陵王你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命令哀家了?”
谢简之不卑不亢道:“在下不是命令太后,完全是为太后的身体着想。”
“为我着想?哼,你还是多想想我姐姐吧!可别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说完,警示地瞪了他好几眼,然后傲然地仰着头大踏步出门去:“以后这种无趣的聚会,不要再通知哀家来了。”
太皇太后将桌子狠狠一拍,“早走了多好,大家都清净。”
一场聚会被闹到这种地步,明神爱再没什么好心情了,沮丧开口道:“奶奶你也别生气了,都少说几句吧。”纪桂兰知她心中肯定很难受,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握住她的手当做安慰。
“罢了,”太皇太后见明神爱明显低落的一张脸,心中也难受,“不提她了,咱们吃饭去。”
本该欢欢喜喜的回门宴,明神爱却吃得毫无滋味,坐在她身边的谢简之也是眉头紧锁一脸心事的样子。两位主角都不在状态,旁边的人再怎么想活跃气氛,这一桌子也都是死气沉沉的。太皇太后直接将筷子“啪”一声地放下了:“今天这一顿算是吃不下了,心情都坏了。改天吧,改天再高高兴兴地办一场。”
听太皇太后这么说了,大家也都不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互相逗趣,讪讪地放下了筷子,一场原定的宴会不欢而散。
在回去的马车上,谢简之的眉头一直就没展开过,看得明神爱心中忐忑,她以为谢简之在想自己的亡妻。她想开口说话,打破一下车厢里令人窒息的寂静,但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像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适合。
谢简之突然起身,朝着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掉头,再回宫一趟。”
明神爱吃惊问道:“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
谢简之沉着脸色摇摇头:“有点担心太后,我要回去看看。”
明神爱一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总想和谢简之说点什么好舒缓一下,但对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喻太后,这倒将她心中的话给全部堵住了。
马车重新回到了宫门口,谢简之很快下车去,明神爱挑着帘子追问他:“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谁知谢简之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不了,公主先回去吧,等会再让车夫来接我就行。”
他的这句话谈不上有什么不对,平平静静地不含任何感情。但是看着谢简之渐渐远去的背影,明神爱还是觉得与他之间好像陌生了不止一点点。
马车回去的时候,明神爱木然地独自坐在里面,拼命地用各种念头压住自己心中腾起的孤寂感。可是渐渐地,鼻子越来越酸,眼睛也湿润了。
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像喻太后这么好看的女人,所以一直对喻太后是怀有很多好感的,不愿意将她想得太坏,但是今天喻太后在寿元宫中所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让她觉得很难以接受。
明神爱边用袖子擦滑落到脸颊上的泪珠,心里边想着,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非得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的,难道自己在喻太后心中就是那么恶劣的人吗。
明神爱这边难受得不行,喻太后那边也不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谢简之刚到寿极宫,迎面就碰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明霄禹,两人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同时愣了一下。
还是明霄禹最先抬脚走近:“王爷不是已经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谢简之欠身行了一礼:“属下不放心喻太后,所以折回来看看。”
明霄禹笑了一声,“朕也是过来安慰太后的,今天可能将她气坏了。”
谢简之不再说话,明霄禹接着说:“不过……朕最近觉得王爷似乎一直往太后这边跑得太勤了点,这样可能影响不大好。”
谢简之面色不变淡定道:“太后比较关注属下儿女的情况,所以时不时将属下召进宫来询问一番。”
明霄禹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他的理由,又像是根本不关心一样,负手抬头眯眼望着头顶的烈日,徐徐道:“朕能体会太后的心情,但是朕也想稍稍提醒一下王爷,日后也请多关注一下神爱的心情,您总往这边跑,我怕她心里会不开心,别人也会说闲话。”
“是,属下谨记在心。”
明霄禹满意地踏步而去,谢简之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面色更加阴沉了。待到明霄禹彻底消失在门外,才继续往宫内走去。
推门进来的时候,喻太后以为是已经走了的明霄禹又回来了,啪嚓一个名贵的瓷瓶就摔在了谢简之脚下:“你又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谢简之止步在那一摊粉碎的瓷片之前,抬头沉声道:“是我。”
喻太后看见是他来了,更来气了,挥手又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摔向他,却被他一偏头给躲了过去,只是仍不免在衣袍上沾染了一些茶水。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简之绕过那一堆狼藉,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着,淡淡道:“何必这么生气。”
喻太后斜眼看着他:“你倒是不生气,你用得着生什么气呀,才娶了位公主,真春风得意得很。”
“你就不该在今天的场合讲那些话,太皇太后怎么忍得下去。”
“她忍了什么?我可是天天都在忍!”喻太后已经是一副怒不可遏的状态,“今天她竟然还故意拿我不能……我……拿这个话来刺我……”说到这里,喻太后竟然直接就哭了出来,毫无征兆的,后面的话再也讲不下去,只能用手颤抖地捂住脸,呜呜咽咽地听得谢简之心里一片酸楚。
这是喻太后心中最痛苦的地方,谢简之没舍得开口打搅她,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拿了帕子递过来,轻声道:“擦一擦。”
喻太后一把扯过那帕子,随意在脸上擦抹一下,整理了神色,继续道:“我这日子算是过不下去了,迟早要被这些人给活活气死。”
谢简之立即沉声道:“别瞎说。”
“我哪有瞎说?”被反驳的喻太后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你今天没看到吗,连明神爱这个小丫头也敢跟我顶嘴了。我是先帝的正宫皇后,他们算什么!一群乡野之人!”她边说便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可是现在他们全部都爬到我头上去了,连这个太后的位置是他们可怜我,赏给我的!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拿我当个数!”
“这些旧事你何苦总是翻出来让自己不愉快。”谢简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事已至此,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那你呢?”喻太后突然将尖锐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我不是让你折腾一下那个小丫头呢?你怎么还跟她说说笑笑的?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吧!”
谢简之将宽大的袖子使劲一挥:“无稽之谈,你跟我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那你还要不要照着我说的去做?我看你最近跟那小丫头之间的热乎劲,都快看不下去了,天天都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
“时间还很长,你不要急于这一时。”
喻太后冷哼一声:“我怕时间一长,你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谢简之平静道:“我自有想法,你保重好身体就是了,凡事想开些,不要总绕进死胡同里。”
说完顿了顿,“哦,还有。以后我不能经常过来你这边了?”
喻太后惊讶道:“怎么了?”说完,又变了神色不阴不阳地说道:“莫不是将时间都拿去与那小丫头相处了?”
谢简之无奈地摇摇头,依然很平静地说道:“是皇上让我以后少来,不好让他生疑。”
喻太后听过之后,狠狠地“呸”了一声:“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连个能和我说话的人也要赶走,干脆将我关起来算了。”
“最近天热,你多注意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后千万要少动怒。太皇太后那边既然已经闹僵了,那以后你也不用再过去让自己心里不痛快了,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就随便找一个借口推脱过去,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两边都相安无事最好。”
喻太后傲然道:“那是自然,她孙子还得靠我来搏一个孝敬的好名声呢,能耐我何。”
谢简之点点头,见她不再气闷,也就放心了,起身都准备出门了,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回身问:“皇上是不是也经常过来?”
喻太后一愣,脸上马上就显现出了怒气,破口大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来我这边找骂吗?!”
谢简之点点头,道:“嗯,那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等谢简之回到府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明神爱早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没对方看出自己曾经哭过,她有些担忧地上前问他:“喻太后怎么样?”
“无事。”谢简之淡淡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吃过了没?”
明神爱摇摇头,“等你一起吃呢。”
“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