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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她又失忆了吧?”护士小姐担忧地询问着,安然无奈地点了点头。“其实,安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护士小姐犹豫着,忸忸怩怩的样子看着很不自然。“你说吧,小茹,清浅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我相信你明白我,她的消息我一定要知道。”这是安然发自内心的话,早在很久以前,当清浅毫不犹豫地将她的食物分给自己的时候,当自己无家可归她二话不说去接自己的时候,当她用特别真诚的语气告诉自己“我只有你了”的时候,安然就已经这么想了:清浅,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接下来小茹告诉她的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小茹说,清浅这样的病例医院自开业以来都没有遇到过几次,遗忘,掉发,这些都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了,如果再不化疗手术,可能不到半年就离去了。
安然强忍住内心的波澜回到病房,清浅正在翻着自己的日记本,很安静,就像安然记忆里的她那样。
“我的病,很严重吗?”清浅突然开口问。“当然不啊,不要多想。”安然理所当然得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有多心虚。“那为什么我会住院这么久,都半年了。”清浅固执得问道。“你只是需要静养,还有些病后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所以才要留院观察啊。”安然听到自己这样说。“可是安然,我都听到了。”清浅淡淡得答道。只这一瞬,安然失聪了般,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响。
“那么,安然,和我说说吧,我的故事,我们的故事。”
☆、【二】识
“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废了多大的劲才把你送到这个学校读书?你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你还像话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一个尖锐的女声传到顾清浅的耳朵里,她顺着声音寻去,看到了一个院子,那是一个很豪华的院子,接着,她的眼神与另一个少女的眼神相汇了。那时的清浅觉得,这个眼神她可能会记得一辈子,带着哀怨,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求助。当然,哀怨与恐惧来源于尖锐女声的主人,求助,可能是对自己。于是,心地善良的清浅走过去,对那个女声的主人说:“阿姨,您好,班主任让我过来接她回去,她有份文件没有拿,必须要本人去办理手续。”“你瞧瞧!李老师多么重视你,还特意派人来通知你!安然啊安然,你怎么这么闹腾呢!”清浅想,这个李老师应该就是这个叫安然的女孩的班主任了。
跟着清浅出来后,安然一直笑嘻嘻地看着她,清浅有些疑惑与好奇:“刚刚那是你的妈妈吗,你们为什么吵架?”安然突然豁然地笑了笑:“那才不是我妈呢,我妈已经走了。”清浅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竟然有人,可以将这么悲痛的事情说得如此事不关己一般。其实,要到很久以后清浅才会明白,这是一种名叫“坚强”的自我保护,也要到很久以后她才会发现,自己竟然也学会这种其实没什么作用的保护。
从这以后,她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清浅在二中上学,安然本来在一中。后来安然告诉清浅,因为她不喜欢那个李老师,就悄悄去办公室把他要交到学校的********扔到了垃圾堆里,最后这件事闹到了学校,她不出意外得,被开除了。但事实上,这个李老师是个好老师,不仅对自己班的学生就像对自己的孩子,就连对别的班的学生也很好。当然,这件事要到后来,清浅才能明白它的始终。因为那时的清浅啊,实在是太善良太真诚的姑娘。那时的清浅啊,生命里还没有一种叫“伤害”的东西。于是在一系列的转学风波之后,安然成功地来到了清浅所在的学校,这个只有贵族和优等生才能上的学校。当然,安然属于前者,而清浅属于后者。
这年,清浅和安然都读高一。
☆、【三】遗
二中是既有初中也有高中的学校,这里每年都会有为期一周的校庆活动,在这一周里,同学们可以参加募捐活动,也可以参加野餐活动,还可以参加文艺晚会。其实清浅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安然喜欢。于是,在安然的软磨硬泡之下,清浅四年来第一次参加了校庆。可是,安然,如果你知道这才是命运为你们准备的盛宴,以后的你,会不会后悔?
热情高涨的安然想每一个活动都去参加,本着不当群众演员当主角的“安然定则”,她们就果真都过了次瘾。安然决定先去募捐会,于是她们迅速地摆起来摊子来,可想而知,所卖的娃娃和衣服都是安然的。清浅一开始就知道,像安然这样又好看又会打扮,还住在大房子里的女生,家里一定很有钱。当时的清浅不明白,那个家对安然来说不是家。当时的安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清浅从来不和自己提起她的家。
“当时啊,你可腼腆了,所有的都是我在招呼,但是成果很好啊!我们可是拿了第一名呢。后来我们又去参加野餐,你一点也不会烤肉。啊,对!我们还排了音乐剧,那时候……”安然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名叫回忆的光彩,那是一种很温暖,同时也很伤怀的光彩。但清浅突然开口说:“安然,你是不是,忘记说了什么?”安然突然愣住,清浅发现她眼睛里的光彩霎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忍与悲凉:“清浅,你,记起来了吗?”可是清浅摇了摇头,她说她没有全部记起来,只是依稀地记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人。这也是日后安然经常感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一个人在忘记所有的事情之后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与他的第一次相逢。我想,是感情吧。安然喃喃。
“安然,我决定了,我不化疗了,”清浅又突然用很细微的声音说道,“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清楚啊,与其每天与化疗的痛苦还有药水相伴,不如出去走走吧。我想……我想去找找自己究竟丢失了什么。”她用了一种很坚定的语气,就像担心安然以为她在开玩笑那样。安然很深很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正在静默中的她似乎正在在想着什么。安然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清浅说过的一句话:“是不是只要我忘记了,他就会记得我。安然,人是不是总是会记得那些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安然没有回答,这句话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只是当时的安然一瞬间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少女了。
☆、【四】遇
思考良久后,安然点了点头
安然知道还是要带她来这里的,还是要回到这个学校,回到清浅和他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她们走在曾经举行募捐的地方,清浅停下来,整个人放空了一般,像是被什么指引着,她走到了一棵桃花树旁。“是这里了,我好像在这里遇到了谁。安然,对吧?”她转过头来满怀期待地问。这一瞬间,安然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命运。
被安然刻意省略掉的那一段,是一切的开始。
当年的募捐会真的是比往年的任何一届都要热闹,不仅仅是因为学校来了安然这样的美女,更是因为一个叫岑寂泉的男生。怎么形容这个男生呢?见到他的那一瞬,不是感叹上帝多么偏心把他造得这样完美,而是觉得,自己见到了上帝。不过当然了,由于安然的初来乍到和清浅的不谙世事,她们对这个男生,只是,略有耳闻。
“清浅,你看到那个桃花树旁边的那个男生没有?”安然戳了一下无聊得正要紧的清浅。也难怪,不会招呼也不会客套,清浅只有坐在这里看着摊子,能不无聊吗。所以,安然本着想让清浅外向一些的目的,威逼利诱地,让她去找那个男生要电话号码。清浅苦着个脸刚想拒绝,但她突然瞟了那个男生一眼。很多年以后,清浅说,只此一眼,就是一生。于是,鬼使神差地,清浅忘记了拒绝,周遭的一切都成为静默,她只看到了自己,还有这个叫岑寂泉的男生,于天地的尘埃之间,相遇了。
清浅走到他的面前,却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在这一刻,她无比得怪罪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不能这样下去了,清浅,你要说些什么啊。清浅想。“那个……同学,我……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去大礼堂吗……”这是清浅有生之年的第二个谎话,第一次是为了帮安然,而现在却只为了要一个男生的电话。面前的男生很友好:“好的,我带你去。”
清浅就这样跟在他的后面,她看着他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背影,看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看阳光照在他头顶上有一层淡淡的暖光,她甚至忘记了一切,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男生突然回头,清浅脸也变得通红:“礼堂到了。我是岑寂泉,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清浅看到他笑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惊为天人。而就在男生转身要走的时候,清浅鼓起勇气,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岑寂泉!我叫顾清浅!”她追上去,以以后可能还会有要他帮忙的地方为由,留下了他的手机号。
接下来,在野餐和文艺晚会的活动现场,她们都看到了岑寂泉。他像一颗明星,他到哪,光就在哪。野餐时,清浅和他被分到了一组,他似乎什么都会,烧烤也很拿手,不像清浅,笨拙得像一只刚出生的麻雀。清浅把自己的脸上都沾上了碳色,好吧,她更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但就在她为之苦恼了时候,一根已经烤好的鸡翅伸到了她的面前,这只拿着鸡翅的手的主人,正笑着看着自己。似乎是看到自己满脸的碳色,他的笑容更深了。
后来的文艺晚会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学生会将今年的晚会主题改为了“用缘相遇”的化装舞会。清浅戴了一个有粉色蝴蝶结的猫,安然戴了一个向往自由的鸟。而由于安然拥有美丽的礼服,清浅很快落了单。其实安然说过借给清浅一套的,但是清浅拒绝了,她总觉得,那样华贵而美丽的衣服,一点儿也不适合自己。就当她在踌躇不安无处歇脚的时候,一只好看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这位可爱的猫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清浅听到了那个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的声音,她惊喜地抬起头,看到了戴着银色面具的他。可我不会啊,清浅正犹豫要不要拒绝,眼前的人立刻说:“没关系,相信我就好。”于是又一次鬼使神差的,她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上。她看到灯光下,岑寂泉的眼睛里有光在闪耀,只这一点,便照亮了她的整片天空。
☆、【五】知
清浅似乎回忆起了这些,她笑了笑,安然发现,这真的是清浅自生病以来最美好的一个笑容。“安然,我似乎记起了这个人,他叫岑寂泉。我原来以为他是我的未来。”清浅又笑了笑,这个笑包含更多的,是想念。
她们顺着小路走着,来到了大礼堂前,清浅突然说:“我记得这里。”
她所想起来的有限的记忆里,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同一个人的名字。在她和岑寂泉很熟络了后,她才发现,在她不曾涉及的那些时光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她占据了岑寂泉所有的过往,尽管岑寂泉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清浅也发现了端倪。她发现寂泉常会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在手机响起的时候迅速地按下接听键又突然失落。清浅清楚地明白,能让一个人如此坐立不安的,只有感情了。所以当她看到岑寂泉兴奋地告诉她“她”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