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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赏雪。
她还琢磨着,中学学过的水泥合成是怎么做的来着?就记得个主要成分是硅酸盐了,好像还有氧化钙,也就是生石灰,具体的配比啊,化学式啊,基本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给邱老先生看也是跟鬼画符一个效果。
不过……和水泥这个过程倒是很常见,一堆灰色的粉末,加水,掺上沙子……但是他们的配比到底是多少,庄尧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叹了半天气,在纸上记下来,留着火炕火墙盖完了,再召集那几位科研工作者研究吧。
崔四一行人,没睡上火炕就又离开了宁远。按照原计划,年前他们是必能回来的。不料,恰逢胡地大风雪,躲避了不少时日,还差点儿连人带马的折进去,十分惊险。
亏得半戟山派出来的人多,物资也丰厚,大雪嚎嚎地撑了好些天,才遇见一队牧民搭救了他们。虽说胡汉一直战乱不休,这些年才消停些,寻常百姓之间却还算和气,牧民也是善心,还给了他们不少冻伤的药油,崔四为人也是圆滑,好话说了一车,赠送礼物答谢,还跟人家做了一笔小买卖,买了人家一些牛羊,双方关系更亲近一些。
牧民们从西边儿迁过来,还有一车西域货,本就是用来倒卖的,崔四对西域也只是听说而已,见物什不很精致,便也觉平常。他是不知道,牧民本就没什么钱,自然买不起好货。不过有一样东西倒是很吸引崔四,看着像植物,白团团的,摸着柔软,絮絮得像花儿似的,开得老大一坨。这花儿倒是可供簪佩,小女孩儿戴着,想必可爱,便一气儿朝人家买了一堆。
那老牧民听说他当花儿买的,还拿着往他头上比了比,笑了老半天。
崔四给自家闺女留了一两朵,剩下的夹杂在其他货物中,一股脑都给庄尧带去了。
庄尧老远地看见一坨白花花的,觉得眼熟,便叫人拿过来看。口中还与崔四说笑:“下次与你多配些物资多带些人,穷家富路嘛,别再遇险了……”
待看到那“花儿”,可是傻了,这,这不是棉花吗?
崔四见她看住了,还笑道:“簪佩起来,也是憨态可掬。”
庄尧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说,当它是朵簪戴的花?”
崔四一脸莫名:“大王的意思是……”
庄尧哭笑不得,心里却很是高兴,寻常百姓多穿麻布,有钱人家穿丝帛,冬天有夹衣,也就是厚一点的布衣,再冷的话,就是穿皮毛了,吊个丝绸的里子,棉袄?没有这种东西!
虽然枕芯儿有用木棉塞的,但是木棉并不能纺线做衣裳,也不能絮进衣服里。是以见到棉花,庄尧觉得不能更亲切了,急忙撕开棉桃抠种子,还叫种子的尖儿扎了一把,罗绮都看呆了:“大王,您这是做什么呢?”
崔四也愣了,这位大王,是疯了?
庄尧却道:“愣着干什么!里面有种子,剥出来,我们山上也要种!”
所幸崔四买的棉桃不少,剥出一大盘的种子来,有饱满的,有瘪的,挑了些好的叫人收起来。庄尧又对罗绮道:“着人用棉花纺线织布。”
崔四也回家,把闺女的棉桃撕了剥种子,闺女嗷嗷哭,崔四拿出别的首饰来,才哄乐了女儿。心里还纳闷儿呢,大王真真奇思妙想。
这边罗绮的人已经织好布了,巴掌大一小块儿,罗绮纳闷儿地问:“这也没什么啊?”
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布匹十分寻常,比麻布细腻柔软一些,可是远不及丝绸。庄尧倒是饶有兴味,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手感。真怀念……”
又对罗绮笑道:“棉花种出来织布,可比丝绸易得多了,也省钱。”
罗绮哭笑不得:“咱们山上又不缺这些。”
“总有人缺啊。”庄尧一笑,“且这东西透气好,又保温,絮在夹衣里面,比皮裘轻便多了。山上这么多人,总不是人人都穿得起皮裘。”
罗绮也惊奇了:“大王倒是有办法。”
庄尧抿嘴笑得十分含蓄:“这可不是我的办法。”
罗绮再问,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很快,三月里又到农忙时节了,宁水桥方便了两岸的农户,也方便了卢大的商客,半戟山的春冬二泉卖得极好,连带其他货物也压了旁人家一头,又有郡府里庄尧的师父一家,陆氏心思也不笨,跟着入了股,照应着郡府里的生意,再有何氏老太君,也帮衬了不少,何功曹又受了褚云驰的托付,对半戟山也是不薄。
小王氏被宁远的贵妇人圈儿嘲笑了许多年,如今可算是云开见日了,丈夫是京里有名的将作——别看将作一职在京里不值什么,也就是个给皇家干活儿的工匠,在地方上却很能唬人。且裴景生的端方威猛,保养得又好,比所谓宁远四大富户的老爷们看上去卖相更好,又有手艺能赚钱,也是佳婿了。
再有半戟山可倚靠,更是没人敢小瞧。何老太君都与小王氏颇有些交情,乡里对这位小王氏多是羡慕崇敬——北地还有旧闻,从前夷狄部落里,有圣女,贤女一说,多指品行良好,一直没嫁人的姑娘。还有个传闻,说某部落首领娶了部落里一个六十岁的大贤女,生了一堆儿孙,后整个部落所向披靡,十分强盛,还是美谈呢。
小王氏如今更金贵,最多再有一个月孩子就降生了,竟还闲不住,到处溜达。许多人都劝着,尤其裴景,生怕老婆有个什么,急得头发都白了两根。唯有庄尧纵着——小王氏是高龄产妇,加上裴景一个高龄精子提供者,必须保证身体健康营养足,是以少量运动有益无害,只不过饮食上张罗得十分周全,变着花样儿地给她做吃的。
因为她怀着孕,上巳节连庄尧都没去凑热闹,只在小王氏府上说话,却是叫某个人空自等了许久。
☆、第 57 章
陈家听闻褚云驰走后,可谓是弹冠相庆。说死了不可能举荐陈环做官的,是褚云驰,他走了,换个不起眼的县令来,还不是陈家说什么是什么?
郡府就不要想了,肯定去不了,县里做个官吏还是没问题的,就算褚云驰上报了,只要宁远地方一处打点好了,朝廷还能空得出手来管?于是陈贺成积极地为儿子跑官。只是听说新任县令的任命还没下来,不过最好一直不来,那就更方便行事了。
也就是陈贺成的继妻吕氏不太高兴,却也奈何不得陈环——陈环年岁大了,都快要娶亲了,她撕不动了。
陈环也知道,家中正在给他谋划婚事,怎奈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再也没出现过,便很是心不在焉,对什么吕氏何氏家的女儿很是不屑。
尤其吕氏还想将侄女配给他,想着姑侄一起拿捏他?真是做梦!陈环指着吕氏院子里那棵老桑树骂了一下午,把个吕氏气得冒火,却也拿他无法。
终于上巳之日到了,陈环又带人跑去蹲点儿守着他的意中人小娘子了,他的损友何郎也来了,与他一起等,左等右等,一天都没见着那小娘子的影儿。陈环心中不乐,回家又拿下人出气,吕氏还冷嘲热讽:“怕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陈贺成也在,陈环不好当着他爹的面儿顶撞继母,闷不吭声地走了。
此后更是日日祈祷,听说半戟山附近造的大佛很是灵验,还跑过去参拜,叫半戟山人当作蟊贼给轰出来了,还揍了几棍子。陈贺成一听更是生气:“谁让你去招惹那山上的混账!”
陈环是知道他爹跟半戟山女大王有些怨气的,也很是瞧不上那个“未曾谋面”的山大王姐姐,便道:“还怕他们不成!”
说完也不理陈贺成,带着人出去厮混了。
许是神佛有灵,他整日在外头胡闹,竟真叫他碰上了!
事出有因,陈环有个仆从,跟他家下的伎子叫个桃枝的,颇有些暧昧关系,想着讨好这伎子,便时不时地买些个胭脂水粉给她。这一日不是他跟着陈环,便跑出去买半戟山的胭脂。卢大在县里开了铺子,生意一向不错,让吕家很是眼热,这仆从虽知自家主母是吕氏,却也不在乎,只管去买半戟山的货。
陈环正带着人闲逛,就看见自家的小仆进了一个铺子,嘴里还骂呢:“好小子,不好好在府里做活,跑出来鬼混?”
左右闲着无聊,便跟过去看看。也是他赶巧,平日里半戟山下来办事的是罗绮,偏小王氏快临盆了,罗绮走不开,庄尧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替她去邸店和各处铺子看看,罗绮已经做熟了,庄尧按照安排看看就得了,卢大打理的铺子也没什么差错,巡视过后登车回小王氏的宅邸,可巧帷帽被风吹起,露出小半张脸来,陈环一眼瞧见了,就是她!
平日里庄尧是不戴帷帽的,逢节日里出游,也不往人前凑热闹,不戴帷帽也无妨。但闹市人多,庄尧也得低调一把,况且平日里罗绮来也是戴的,她也就入乡随俗了。
陈环看了,心里一下子亮堂了——不是我找不到她,她戴着帷帽,不好认啊!这次决不能叫她跑了。
不过上次挨过褚云驰的揍,他也算长了记性,不敢冒然搭讪,不远不近地缀着,跟着人家的车马。好死不死的,庄尧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还带着个楚玄,也是在小王氏府里帮不上忙的,更要紧的是,裴景实在太烦人了,逮着人就叨叨,不好跟女孩子磨叽,主要磨叽对象就是楚玄加上邱老先生。
邱老先生倚老卖老还能抽他两棍子,楚玄是小辈儿就得乖乖听着。这不,听说庄尧要出门,楚玄赶忙跟上,先逃过一劫。铺子里的事情他也不懂,就在街上随便逛一逛,还收获了不少让他哭笑不得的赞扬——宁远靠东靠北,颇有些彪悍民风,尤其是已婚妇人,见着楚玄生的好看,都捂着嘴乐,还跟旁人打趣。饶是楚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挑了个僻静地方等庄尧去了。
等庄尧的车架走了,他便骑马跟着,也没走出多久,就发觉了不对。怎么有一行三五人,一直缀在车后呢?
也是陈环不懂跟踪的技巧,他主仆几人骑马小跑,比楚玄更像跟班儿,明显得连楚玄都看出来了。陈家大公子,也不少抛头露面,楚玄随便扯个小贩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听说是陈家的人,楚玄嘴角就勾起了一丝冷笑来。这畜生家里与半戟山有宿仇,如今又跟踪我们,绝对是没安好心,小爷今儿个非收拾了他不可。
眼看着庄尧的车从一条僻静巷子拐弯上了大道,陈环急忙想跟上,斜着插过来几匹马,马上还带着甲,这撞上去绝对要倒霉,陈环连忙勒住缰绳,小仆惯会看颜色,替陈环质问道:“何人拦住我家主人!”
楚玄长得就不像坏人,还拱了拱手:“这位兄台可是陈氏大郎?”
陈环不意外有人知道他是谁,点头道:“正是。我此番有急事,还请让开。”
“尊驾不如先说说,陈郎为何跟踪方才那队车马?”
陈环心里一虚,心道莫非是她家人?可不能说是为了查人家的地址,面上便极力掩住:“我与那车中小娘子是旧识,见她孤身行事便护送一二,与你何干?”
楚玄忽地笑了,话却不是冲着他说的:“动手!”
楚玄带的人多啊,足有十几人,他前头领着三个人堵住去路,剩下的人后面包抄,楚玄与陈环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待包围圈完成,立即动手。
有人将陈环一把从马上扯了下来,几个仆役也被制住,之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胖揍,把他们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