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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易跟着下车来,站在车子另一侧,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有些担心,也有些无奈,最后也只是唤了一声:“尔雅……”
陆尔雅已经走到小门边,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推开一条小缝,咬咬下唇,还是小声说着自己的想法:“周淮易,就先这样吧,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但我还需要时间想一想,等我想明白了,会告诉你,在那之前,我不会和你走得太近,你也别问我什么。”
“我说那么多都是白搭是吧?”周淮易好像挺生气的,三两步行至她身后,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去,而后又是直直盯着她瞧。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们开始的太仓促了,也许我并没有准备好,去接受一段感情,亦或去经营它……这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没问过你什么,就自己猜测了许多,我觉得自己特别,嗯……反正我需要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陆尔雅挠挠脑袋,“你先回去吧,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周淮易再看了她一会儿,便稍稍俯身,把她揽在怀里,清浅的吻随即落在她的额上,凑近她耳畔,男人说:“我给你时间,但别让我等太久。”
“我不确定……”
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叹气,男人终于还是放开她,勾着唇,眼里也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上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有些累,要把你今天落下的戏补上。”
“什么?”
“《余生》是一部好戏,我怎么能让它,少了好的女主角?换人这种事,我从来没想过。”
怔愣许久,陆尔雅才干咳一声,挪开视线:“嗯,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知道。”
☆、可笑
在武馆楼下等了会儿,看陆尔雅房间的灯亮了、又灭了,知道她已经睡下,周淮易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这个点车子不多,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今天只花了四十分钟。
到了工作室楼下,也没有再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就在路边,寻了处空旷地,锁了车,便上楼去。
估摸着会议已经结束了,就没再多此一举进会议室去,径直回了办公室。
卢舟舟还在,谭林和小齐,也在。
那姑娘见着他,略略不自在地低下头去,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
谭林先搭了腔:“回来啦?和小陆丫头怎么样?”
周淮易摇头,没回答,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喝下两口,就搁在茶几上,在谭林边上落座,嫌热,又将外套脱了,搭在沙发背上。
“不能吧?真分了?”
觉得好友有些聒噪,周淮易轻皱起眉来:“没有的事。”继而望向一直垂着个脑袋的卢舟舟,“你说有事找我谈,现在可以说了。”
也许是他语气过于凉薄,不似之前那样温和平静,那姑娘略微吃惊地抬眼瞄了一眼,只一眼,又迅速移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应该是知道他要质问她上午的事吧,他想。
可能谭林认为他这样对一个姑娘家说话不大好,暗地里握了拳头轻捶他的背部:“好好说话,别跟人欠了你百八十万似的。”
周淮易不吭气,也没了继续看她的心情,往后一靠,仰着脑袋看天花板出神。
等了许久,小齐和谭林交换了几个眼色,皆是发现自家艺人现在心情很糟糕,也了解他的脾性,认为此刻不能随便搭话,双双选择了闭口不言。
卢舟舟偷着眼看了几眼,咬咬下唇,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和陆小姐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产生误会……今天过来之后,低血糖又犯了,吃过东西后,小鱼说可以先进去躺躺,我也没多想,就……对不起!”
周淮易没动作,静默几秒,才问:“上午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
卢舟舟嘴皮子掀动几下,眼珠跟着转了几转,终是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又垂了脑袋,小声道:“我很抱歉。”
“抱歉?”周淮易语意不明地重复一遍,坐直身子,表情严肃,“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组里演员勾心斗角,你真以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才这么肆无忌惮?”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卢舟舟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咬着嘴唇许久,才小幅度的摇头否认。
“说话!”声音大了些,对面的两个姑娘齐齐抖了下身,肩膀缩了缩,谭林又责备地瞅他一眼,出来打圆场:“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你这么个态度,人怎么和你谈?”
烦闷地抹了把脸,觉得有谭林和小齐在,这话没法聊完,站起身,从外套的兜里摸出车钥匙,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卢舟舟说:“走,送你回去。”
没等她有所反应,周淮易先跨步出去,站到门口,才悠悠回头瞧了一眼,那姑娘急急地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又不敢跟得太紧,保持了三两步的距离。
再怎么生气,保持了好些年的气度还是有的。给人拉开后座的车门,看她坐进去,才回了驾驶室。
这里离她的家并不远,周淮易没有耽搁,车子才开出去,就说了话:“卢潇潇!”
没叫她现在的名字,那姑娘浑身瑟缩一下,眼睛瞪得溜圆,可见对以前的事有多介意。从后视镜里头观察了下那人的反应,周淮易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暗叹之后,还是绷着脸开口:“我知道以前的事给你留下多大的伤害,我也明白那件事我们哥几个脱不了关系,我们对你有所亏欠,能帮的地方一定帮,但是这次,是你过分了。”
看卢舟舟又是低着头没有反应,周淮易挺无奈:“唐泽现在过得挺好的,弟妹也是个好姑娘,当然,你也是……年底孩子就要生了,当初是他对不起你,但是发生那样的事,谁也没料到,要是后悔,你当时就该让我们联系唐泽,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听了这话,沉默许久的卢舟舟才有了反应,问他:“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搞暧昧也没用,唐泽他,不可能和你重新开始,倘若他真的丢下老婆孩子回到你身边,这样的男人,你敢要吗?”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唐泽?”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反问了一句,对方又没了话,兀自扭过头去,盯着车窗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个拐弯,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周淮易熄了火,手还是搭在方向盘上,望了眼腕上的表,自以为事情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打算多做停留:“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你还想在组里呆着,就别再找事儿,更别去招惹尔雅,我不是那么公私分明的人,兴许下一次,你会落得和助导一样的下场!”
自后视镜里头看到那人微微松动的神情,知道她听进去了,继续道:“也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唐泽他,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吃醋,更不会回头,你是个好苗子,趁年轻,好好拍戏,先把事业稳定了,要什么男人没有?还有……”
还想再交代几句,被卢舟舟打断。
“周淮易……”她这样叫他,这样的叫法,还没有过,她一般叫他周导或者周先生,以至于这次一开口,周淮易就住了嘴,有些好奇地望着后视镜里的人。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唐泽,因为……”顿了顿,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有几分羞赧之色,“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周淮易怔住,或者说,有些意外,但也没持续太长时间,立马想好对策,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抛弃尔雅,和你在一起,这样的男人,你敢要吗?”
“我敢!”
“……”
“我喜欢你,三年前,我出事,我爸妈生病,甚至家里被人追债的时候,都是你帮忙处理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但也没敢想那么多,可是那晚唐泽回国,我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是你打电话过来安慰我的……我以为,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所以才……你最后选择了陆尔雅,我又算什么?”说话间,细软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话说得有些乱,但也不妨碍理解,周淮易大致捋了捋,深知这事儿必须一次讲清楚,越拖越麻烦。
看卢舟舟偷摸着抹了眼泪,把冷硬刻板的话语又重新措了措辞,使那些话听起来不那么伤人。
“会帮你,是因为愧疚,那晚会打电话过去,因为你哥先联系了我,说你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希望我安慰一下你……让你产生那种错觉,我很抱歉,陆尔雅,是我等了十几年的姑娘,在你们之间,我并没有做任何选择,自始至终,我只认定她一个!”
提起陆尔雅,心头一软,想起今晚的争吵,又有些头大,最后汇成唇边一抹无奈地浅笑,摇摇头,又说:“还是那句话,你是个好姑娘,自然有适合你的人出现,那个人不会是唐泽,更不会是我。”
卢舟舟抿着唇听完,眼泪又溢出来,迅速抡起衣袖擦去:“当初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到最后都是你在帮我处理问题,又是为什么?”
“那个啊……因为,约你出来的电话是我打的,我觉得,自己需要多负一些责任。”
“就因为这个?”卢舟舟有些不敢相信,睁大美目看他。
周淮易却答得干脆:“就因为这个。”
花了些时间把他的话在脑子里细细分析了一遍,待确定里头确实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卢舟舟才颓然地摆摆头,拉开车门,招呼也不打,逃也似的跑进了小区。
她以前只当他是个体贴的大哥哥,什么脾气都没有,跟个假人似的。这会儿见到他发脾气了,又恨他这么不顾忌别人的情绪,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把人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当真一点儿希望都不肯留给她。
是,是个有原则的好男人!
但那一切,都是给陆尔雅的,别人难堪与否,他根本一点儿都不会在意!
不知怎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跑出来,这大晚上的,也没个人,不必担心让人瞧了去,她也没功夫去理。
一路小跑着上了楼,手忙脚乱地摸了钥匙开门,还没等她找准钥匙孔呢,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
端了碗泡面的大哥站在那里,看到她哭得跟个花猫似的,赶忙把泡面往鞋柜上一搁,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
卢舟舟没管他的问话,直接问:“唐泽从美国回来那晚,是你打电话给周淮易的?”
她哥先是一愣,而后又有些不自在,背过身去,不肯说话。
卢舟舟火气上来,抓着男人结实的胳膊,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力,她哥生生被她拽得转了个身,她再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
中年男人眼神闪躲几下,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喜欢人家,就寻思着……诶,妹,别走啊,发生什么了,你还没和大哥说,妹?”
把房门摔上,不理会外头一阵赛过一阵的敲门声,滑坐在地板上,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大哭起来。
多傻呀,她把那一通电话当成他对她有意思的讯号,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说:“在你们之间,我并没有做任何选择,自始至终,我只认定她一个!”
多蠢啊,她还傻乎乎地抱着那零星的希望,等了他那么多年,还那么不知好歹地去为难人家的心头肉!
可笑极了!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