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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那样!
梁芮瑾咬一下唇,继续机械地迈动双脚,在木楼上踩出单调的身影。
微黄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着淡淡的阴影,她因此而把木楼踩得更大声,妄想驱除心里的害怕。
脑子里却不听使唤地开始数起木楼阶梯,一、二、三……
恐怖的鬼故事,诡异的十三级阶梯,阴影中突然出现的陷阱……她的手悄悄握紧,额上都冒出了冷汗,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独自一个人。
呼!
喘气声好清晰,仿佛直接就传入到心里去,引起空落落的回音,是更加让人恐慌的空洞……
“你在干什么?”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瞬间驱散了向她逼近的黑暗。
她应该对他大吼的,她应该讽刺他看到女生就屁颠颠跟人家跑了的,她应该骂他为什么这样消遣她的,可是她突然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他宽大的背影在身后曳成一片不成形状的痕迹,然后似乎颇有些得意地开口:“你说,你没有叫我停,我就不要停。”
慕容秋渊皱了下眉,因为帮同班同学装电脑的原因,所以才一直耗到现在,但是说实话,他也的确是故意到这个时候再回来,本来他以为像她这样的女生一定会自动放弃的,可是他却听到木楼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喘气声,那一刻,他除了惊讶,居然还有着一丝愤怒。
笨蛋,难道他不说停,她就一直那样不停地走吗?
“下来。”他走到楼梯口,意外地发现那里有一双鞋子。
拖着僵硬的双腿,梁芮瑾慢慢从楼上走下来,脚下一跛一跛的。
慕容秋渊看着她的脚,在阴影中,精致得特别突兀。
心头突然烦躁起来。
她站在离地面还有两级楼梯的地方看他,刚好正视他的眼睛,高傲地抬起下颌,“这次是我赢。”
慕容秋渊看她一眼,“跟我来。”
“干吗?”说归说,却还是一拐一拐地跟着去了。
突然之间她的脸就涨得通红,“你干什么?”
刚才带着她清洗了脚上的灰尘,那么现在他又是唱哪一出?
一条毛巾铺在他的腿上,虽然他坐得比她低,可是健硕的身材依然恐怖地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如果不按摩一下的话,你明天会很难受。”慕容秋渊平平板板地开口,并示意她抬起脚放到他腿上。
“没……没关系了。”她可以回去自己按摩。
他看她一眼,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分明写满不容她拒绝的意味。
梁芮瑾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把脚放了上去,“你是内疚吗?”
他把毛巾放在她腿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才开口:“没有。”
没有?她吐血给他看。
“你太逞强了。”他再次开口。
“哪有?”她立即反驳,却因为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按在她腿上传来的触感而停顿,气势减弱了不少。
“你一直练习到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愧疚?”他低着头,恰到好处地揉开她僵硬的肌肉。
被他猜到了,梁芮瑾心虚地转过脸,感受到他有技巧的推拿,片刻后惊讶地开口:“你的技术很好嘛。”
慕容秋渊扬了下唇,“有人教过我。”
看他不冷不热的样子,梁芮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勾起唇笑笑地看他,“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慕容。”他看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谁管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径兴致勃勃地专注于自己的念头,“你可以给你的女朋友按摩啊,她一定爱死你这个手艺。”她恶意地把他想象成按摩店里的按摩先生,偷偷地笑。
慕容秋渊的手停在她的腿上,淡淡地开口:“我现在在给你按摩。”
“嗄?”她呆住。
“我说,我现在是在给你按摩。”他放慢了语速,看着她的眼睛。
不在预料中的红晕大片出现,梁芮瑾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死人,居然……居然这样接她的话……
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
简直……简直恨不能让人立即钻进洞里去……
她霍地抽出自己的脚,穿上鞋,“我要回去了。”刚一站起来,脚下却一阵酸软。
慕容秋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运动过度的反应。”
“都是你害的!”她愤愤然指责他,懊恼地捏着自己的腿,发现它们已经开始不听她的指挥了。
“我送你。”他看他一眼,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干吗?”梁芮瑾没好气地瞪着他的背。
“我背你。”他简明扼要地解释,耐心地等她上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察觉到背上多了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重量,他这才起身,背着她朝门外走去,顺手带上了门。
“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让我感激你,我才不会喜欢你。”过了好久,一个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他淡淡地回应,出了击剑社,走入淡黄路灯笼罩下的校园小路。
淡淡的月亮在云彩里穿行,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
梁芮瑾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刚八点半。
“美女,你手机响了好多遍了,好像是你妈妈打来的。”看着走路似龟爬的梁芮瑾,于渺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猜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虐待狂型的练习教练。
梁芮瑾浑身酸疼,张口做了个感谢的口形,摸过手机往床上一躺,懒懒地接通了家里的电话。
“死小孩,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长大了是不是?”电话那边的老妈似乎泫然欲泣。
“妈!”梁芮瑾无奈地闭上眼,“我只是忘记带手机了,你干吗说得那么严重?”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那头的老妈笑得不怀好意,“难道我女儿是去花前月下了?”
“花前月下会累得在这里大喘气吗?”梁芮瑾无奈地拿手捂在眼睛上,呼,好累。
“难道邵家的小子折磨你了?”老妈好惊讶的样子。
“不关他的事。”提前没警告过老妈,梁芮瑾只有任她大肆提到她现在根本不想提的人。
“啊?女儿,你啥时候学会红杏出墙了?”老妈好夸张好惊讶的语气。
“妈!”梁芮瑾发狂,“我不是牧野杉菜,所以你也不是杉菜的妈妈,请你恢复正常吧。”
“你爸爸出差回来了,后天大概又会出去,回来吃顿饭吧,邵苏爸爸妈妈也会过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严肃正经无比,如果不是已经相处了一二十年,只怕没有人会接受她落差如此之大的转变。
梁芮瑾甚至可以想象出老妈的样子,架着一副眼镜,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不愧是重点高中的王牌老师。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她顿了一下,慢慢地开口。
“怎么了?”老妈在疑惑地问她。
“没什么。”她故意笑了一下,“告诉老爸好好休息,我明天会回去。”
“一定要回来哦,我们会给你和小苏苏制造机会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个逆转,再次刺激到梁芮瑾的神经。
挂掉电话,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了许久许久,感觉天花板的纹路都快被她看出来了。
于渺放下手里的小说,“小瑾。”
“干吗?”她只稍微歪了下头,手指都没动。
“其实,”于渺看了她一眼,“你的感情会不会也像是在背书?”
“什么意思?”她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
于渺晃了一下手中的书,慢慢地开口:“就像这本书里写的,我想紫菱应该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费云帆了,只是她就像是背书一样,把自己曾经喜欢过楚濂的心思一直放在心里,时间一久,她就以为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那样而没有变化过。”
“听不懂,你想说什么?”她微微支起一臂。
于渺没回答她的问题:“要吗?借你看。”顺手把书扔给她,自己则拿着东西去卫生间梳洗。
随便吧。
梁芮瑾摸了一下书页,微微闭上了眼睛。
歇一下,歇一下下就好了。
“我今天……我今天不能去击剑社练习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欲言又止,停了一下后又快速地把话补充完全。
“我知道了。”慕容秋渊应了一下,却发现那边的人好像并没有挂掉电话的意思,“还有事吗?”
“你怎么不问我原因?”她似乎在抱怨,然后很快地又补充了一句:“我爸爸出差回来,所以我会回家陪他吃晚顿饭。”
他开口,很认真的语气:“其实,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
“咦,我、我……哪有和你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在偷懒罢了。你放心,我会自己锻炼的。”她很快地说完,然后又静了下来。
电话还是没有挂上的意思。
“随便你,记得别太过度。”他的语气四平八稳,说完后就挂上了电话。
“喂!你……”嘟嘟的忙音提示着梁芮瑾那边已经切断电话的信息,她惊讶无比地瞪着电话,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挂了她的电话。
“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一点儿绅士风度也没有,居然先挂掉我的电话,过分!”她愤愤地瞪着电话,仿佛那头的人还能听到她的话一样。
傍晚的阳光淡淡地斜过窗子照入室内。
客厅里欢声笑语,仿佛好久都没见过的熟人突然重逢了一样。
邵苏好笑地看着就住在隔壁的四个“大人”恍若多少年没见了一样嘘寒问暖。
“怎么都不见小瑾的影子?她在忙什么?”相谈甚欢的老友们在简介完各自最近的情况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后,终于想到问问同自己相关的人事物。
“刚才去了储藏室,不知道在做什么。”说话的是梁芮瑾的亲亲老妈。
一旁的邵苏笑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叔叔阿姨还不知道吧,小瑾最近说要学击剑,她还说要在下个月的运动会上挑战我呢,简直笑死我了。”
四个大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有人开口:“就小瑾那样的素质,也有人肯教她?”
不是听说她把她的体育老师都气得够呛?
“儿子啊,怎么可以这样说小瑾呢?别以为你多了不起,说不定小瑾一努力,还真的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老妈支持她,下个月我有时间一定要去给小瑾捧场。”说话的是邵苏的老妈。
“照我看,难哦!”邵苏摇了下头,“我去找她。”
看着他脚步轻松地离开,为人父母的四个人脸上带着乐见其成的笑意。
梁家的储藏室不大,最醒目的莫过于中间摆放的一台跑步机了。
最早先它是用来给梁芮瑾锻炼身体的,直到梁爸梁妈发现她跟运动彻底无缘后,这台机器的归属权就到了梁爸的手中,梁妈拿来好督促他减肥,但是在梁爸的肚子以不可挽回的速度膨胀后,这台跑步机就被放入了储藏室,代表了一段历史彻底翻过一页。
但是现在,听这动静,明显地说明有人在使用它。
谁?别告诉他是那个运动白痴。
“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彻底驱散储藏室室内的昏暗状态。
里面的人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跑步机上,邵苏顿时笑了起来,“怎么?要向我挑战的人,连个跑步机都搞不定?”
“要你管?”穿着运动衣,跑出一身汗的梁芮瑾喘着气继续开始。
“我说,”他朝前凑了凑,“你真的要向我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