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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徒弟尚未及时禀告,是,是欢欢解封了天命剑的神力。”冷宸知道此事已经无法隐瞒,只得站出来对灵智子如实回报。
“什么?”灵智子一听惊得霍然站起,急道,“宸儿,你再说一遍!”
鹤双宿他们都不由惊讶万分,他是说他们的欢宝是天命剑的命定主人吗?
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冷宸何从从未说过?
“三师兄!你怎么知道?欢欢她毫无修为,怎么成了天命剑的主人?难道你们此次下界……”敖听心也无法相信,既然三师兄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他们?
如何让师父知道,三师兄就死定了。
冷宸将他们此次下山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众人。
只是唯独没有说出那夜,花事了对他所说的两句话。
“我要你做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帮欢欢得到帝王之剑。”
“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够护她周全。”
苍华负 第七十六章 谁能护她周全
天虞山大殿上众人散去,大殿之上只余灵智子和玄威子二人。
听了冷宸所述下山之事,灵智子久久没有说话,贺兰玥也站出来请罪了一事。
“师尊、玄师叔,兰玥也有重过,是我恳请三师兄帮我隐瞒了绾绾抢夺天命剑之事,请师尊和玄师叔责罚。”
“妇人之仁!”
玄威子闻言愤怒之下一掌打伤了贺兰玥,“你置天下苍生于何地?!”
“哎哎哎,严重啦……”灵智子“惊悚”回神连忙劝住眼前这个嫉恶如仇的二师弟,连连对鹤双宿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在玄威子发怒之前,立刻护着贺兰玥速速离去。
“二师弟,兰玥这小子都是师兄没教好,你莫生气,在说他对绾绾的执念,不比你……”
“大师兄,此徒我必亲手诛之!”玄威子听到慕容水绾的名字,气得更加猛咳起来。
愤怒之语中又何尝不是浓浓的失望,灵智子怎会听不出?
天外六剑仙君中当年持天灵剑之人乃是慕容水绾,众所周知。
她当年因为妄图盗取狱火妖戒而被玄威子当场抓住,一怒之下,身为掌律掌尊的玄威子向来秉公守法,如此大罪,为以儆效尤他只能狠下心来,当众废了她习得的天虞山全部修为,并逐出天虞山师门。
只是,五百年过去,却不想她竟然投靠了妖魔,此女妖堕成魔,只怕邪性难改。
“好了好了,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般硬火做甚?安心养伤最重要,再说一切还优势未完嘛。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三师弟,呵呵……”
灵智子知道此时应该让他独处,忙想了一个借口跑了出去。
玄威子抚住胸口坐在那里,对着走出殿外的灵智子喃喃问道:“师兄,我有时候总会想,我所镇守的镇魔塔终有一天是不是,也会镇压她……”
往常的这个时候,花事了一般都在云海竹林中等待清晨的第一滴竹叶清露,以其煮茶和做饼,最是美味。
这也是凉九欢最喜欢吃喝的,所以一般无重要之事,无人敢轻易打扰这时的花事了。
只是今日前来的是他们天虞山的大掌尊,灵智子神君,自家师父最尊重的大师兄,所以敖听心只能壮着胆子,轻声惊扰道:
“师父……大,大师伯在院外,已经等了三天三夜了。”天庭宴忙上就要召开了,看来不见到师父,大师尊是不会离开。
哎,大师伯啊,你究竟又做了什么惹我师父不快?小心翼翼地看向师父冷淡的神色。
自从剑君大会那天,凉九欢被发现在镇魔塔附近昏迷之后,自家师父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她平生最害怕的就是凉九欢昏迷,因为那样向来冷清的师父就会不说话,愈加冷清。
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自家师父简直是无条件地溺爱凉九欢这只兔子,所以她能够理解,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凉九欢的再度一睡不起。
他再也经不起吓,所以她懂。
竹海绵绵,青凝花波万里,花事了仿若未闻,抱琴而坐,纤指拈在一根琴弦上,将动未动。
“听心,现在是几时?”
“回师父的话,清晨寅时。”
这时黑夜与白昼之间的时辰,也是满怀心事之人辗转反侧的时辰。
“采集清晨的竹露,乃每片竹叶上的第一滴最适,而当那第一滴竹露处于将滴欲滴的那一刻,乃是最精华之处。你们都道欢欢味蕾刁剔,却不知那是我每天采集这样的清露而养出来的。”
第一次有机会听自家冷情师父对自己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好激动。
可是,师父,大师伯想见您,是不是注定遥遥无期了?呵呵……
琴弦挑起,音律飞出,花事了面前的精致玉瓶发出一道碧色光芒,但见周边竹叶上的清露在空中汇聚成一道道银丝,缓缓聚入瓶中。
这便是每片竹叶上那将滴欲滴的第一滴清露吗?
采集好清露,天青衣袖挥动,上古远琴消失,花事了小心翼翼地抱着精致玉瓶离去,只可惜,方向错了。
“师父……那是回屋的路。”
“是啊,欢欢在等我。”
“可是……大师伯还在院外……”等您啊。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却见自家师父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转进了花事屋。
“请他回去吧,此时,此刻,我非愿见他。”
天青身影消失在眼前,敖听心转身轻叹一声,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大门紧闭的院外,得罪大师伯了。
花事了如往常回到房间,用竹叶清露给凉九欢调制竹茶。
不多时,灵智子还是进来了。
灵智子捋着胡须,面色尴尬地看着自家徒弟,背对自己始终若无其事地捣着药,一时间略微紧张得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呵呵。
他还记得这药罐子一直以来都是欢兔,最喜欢玩闹的东西,时常扒拉着四条兔子短腿抢着捣鼓。
而自己的三师弟则是一脸宠溺地坐在旁侧,时不时地帮兔子扶起来歪倒的瓶子,或者拈起飞溅出的碎花……
总有一种他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咳,好师弟啊,”酝酿半天,灵智子轻咳一声,从油然而生的滔滔感慨中找到出一句亲昵的攀谈,极其不自然地笑呵呵道,“这几日大师兄不在,真是辛苦你了,呵呵……在忙的啊……”
“确是。”
确是在忙,所以你可以走了。
天青衣纹丝不动,紧紧淡淡的两个字,就毫不留情地堵截住了灵智子接下来欲要倾吐的千言万语。
单薄的身影,让灵智子不由想起五十万年前,师父从东海浣音崖上抱回一个不会哭的襁褓婴儿,和他抱回凉九欢时,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危在旦夕。
那时小小的婴儿不会哭也不会闹,只是睁着一双澄净无比的烟眸,安静地望着他们,让人心疼不已。
谁都无法想象,正是那样一个小身板,正被一种疼痛蚀骨的天疾侵袭着。
不是那天疾不会痛,而是气息薄弱的婴儿,已若活尸,根本无法感知到痛,更不会哭。
当时师父只是笑说了一句“嗯,这个好养!”便收养了三师弟。
慢慢的三师弟长大了,他虽然不懂七情六欲,却比任何人都敏感。
“呵呵,三师弟啊,我知道你不想见的人不是我,哎,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劳碌的命吧,允我好好端看端看我的宝贝徒弟,行不?”
灵智子收回万千思绪,期期艾艾地来到床边,一眼晶亮地望见自家初化成人形的小徒弟熟睡的娇憨样儿,那一颗奔波疲惫的心此刻满溢自豪与幸福。
“这么可爱,真不愧是我灵智子哄着长大的,呵呵!三师弟,你都不知道,那天太上老君临走前将他在人界收的徒弟,哦,就是那个安容臣,自豪地介绍给我时,多洋洋得意!”
说到这里胡子酸酸吹起,可是眉目随机一转又欢喜道:“可是当我说到化成人形的欢宝有一双能颠覆红尘的水灵灵大眼睛时,他就得意不起来了,那老眼里直冒无数艳羡与酸醋嫉妒恨!呵呵,我家欢宝吃香的喝辣的长大,当然天上地下仅此一只,无人能比。”
说着就准备絮絮叨叨地将最近数月自己所查探的六界之事,唠给花事了听,“此次天庭宴……”可是刚起个头儿,就被一声疏冷给夭折了。
“大师兄,你知道,我没有兴趣听。”
“咳,那天命剑之事你也没想瞒我,我知道。只是,未来之变数谁也不能保证,诛魔剑阵我不会让她参与。就像现在,她误喝上古巫族禁咒之血,体内的封印随时有可能解开。还,还是让我把她送到苍……”
“咚”的一声巨响,单薄身影倏然站起,呆愣在那里僵硬着一动不动,灵智子惊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知道,这一刻三师弟连祭出红月杀境的心都有。
“他那里就能安全?如不是他姚应华为苍生舍弃她,她怎会是这样?”
诡异于常人,不伤不痛、超强自愈的无血体质,让人时刻担惊受怕!就算这世上只有苍华剑能解开她身上的上古巫族禁咒,他也……决不能让他轻易靠近她!
灵智子看不清背对自己身影的表情,却知他重新落座,再也没有了冷静自持,只余失魂落魄,只余喃喃不断。
“在这里有我护着她,去了那里谁能护她?世人都道苍华莲境是多么圣洁的安全之地,却唯独只有我知道,那里有多不堪!她这次是我养大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她!”
灵智子懊恼地挠挠头道,不知说什么好。
“三师弟,当年形势危急,我们都知道。你也看到了,他到底是救了她……”
“如果他的救,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我绝不允许!”
一阵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更好地利用她……是啊,更好地利用。
“他所遵循的天道不是有一句,有一就有二吗?我不允许,这次谁也不能拿她去证那什么天道大理。九天之大,可是我只护她。”
“好,你不想其他的,可是她体内的禁咒之血只有苍华剑能解,她必须去苍……”
“不!我是九州八荒第一琴医,我有办法救她。她不是他的,她这一世,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你……”灵智子再次懊恼地挠挠头,言辞不由凝肃,“三师弟,你怎能如此固执?千年前,你私自出谷已经违背与师父的承诺,以至元神大损,甚至你连自己的心疾都不肯医治!若今后还想一心护她,你拿什么护?”
他永远记得,上古时期,师父羽化时将他留下所嘱托的最后一句话:
“你这个三师弟生性疏冷孤僻却敏感脆弱,易走极端,这也是我用青凝花缺陷困其在谷的原因。你答应为师,今后切不可让其出谷,否则必是万花焚谷的毁灭之兆!”
师父,徒儿也许做错了,不该一时心软,将她带到三师弟身边。
可是,如果不带她来,三师弟早已……他那时根本就不是要立下九天不医的死规,而是自己只想安静地呆在谷内,不肯医治自己的心疾,随时都在准备永远结束自己……
那是另一种猝不及防的毁灭啊,师父。
“我不允许你再任性出谷!”灵智子敛眉回神,态度一改嘻哈,异常坚决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