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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寒凉纤指修长雪细,几近透明,这世上真有斯文人常言的冰肌玉骨吗?比他偷过的所有白玉都要冰雪剔透。
“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明明是恐吓,里面却尽是虚张声势。
“放你可以,但是你要承诺从今往后,不准再偷东西,云水州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哼!你算老几?天高皇帝远,天王老子都管不着我!要你多事!啊——放开!放开!”
小贼憋得满脸通红,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疼得红了脸,还是看眼前的男子羞红了脸。
最后千求万求,却不见那人有一丝动静,看来是遇见厉害人了,只得答应从此再也不敢偷了,一定保证从新做人,才算得了命逃窜而去。
小贼的手得了自由,却贼心不改,心中直道我以后还偷,难道还能这么倒霉地遇见你?
“记住,倘若你违反誓言,玉家人必然追杀你到天边。”
一声清清冷冷,吓得他顿时魂飞魄散!活见鬼了,这也能被他听见?跑出数丈之远,转身胆怯地看向那如玉之人。
玉家人,因为明日的迎剑大典,整个云水州,乃至整个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来一千年的护剑世家传说,是真的。
原来他们真的一直隐匿在云水州。
离去之际回头再看一眼那个立在朱雀桥上之人,云雾逐渐浓重,行人匆匆,不待看清就撒着腿跑了,小贼心中暗暗对天发誓,再也不敢做偷窃之事。
桥上玉人握着手中的精巧荷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多管闲事,还拿玉家人的身份去恐吓一个无名小贼。
玉无瑕啊,玉无瑕,你……是怎么了?
今日的云水河,浓雾依旧,却比往常来的早而凶猛,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置整个云水州安危不顾,却在救一个素未谋面的荷包。
石桥上,临河望去,河中的雾气几乎溢满了水面,只怕到了傍晚,整个云水州都会覆盖在浓雾之中。
身侧的行人因为戒严令,匆匆穿行,只有他,独自站在那里,手中握着荷包发呆。
繁华街市,擦肩而过,千山万水行程中,谁是谁的有缘人。
人群中他听到一声稚嫩的娇呵,随意地一瞥,便看了那一眼提着裙摆,义无反顾地,懊恼而凶猛地,紧追小贼不舍的身影。
他的脚步就不自觉地跟在了小贼身后,捉到了小贼……
却,竟然以一种最低级的手段,恐吓的方式来威胁一个小贼,此时更是握着一个少女的荷包,发呆。
“公子,一切准备就绪,陛下与安容臣不知为何匆匆出了玉家地宫……”身边不知何时走出一个白衣执剑男子,那敛眉躬身的态度,似是极其尊敬眼前的如玉之人。
因为几乎与大雾融为一体的着装,所以很难被人发现。不过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正是今天在城外迎接姬瑾轩他们的人。
如玉之人没有出声,而是淡淡地取出一只白玉寒箫,贴于唇上,轻揍,执剑男子立时躬身隐退。
箫声空灵婉转,呜咽的悲伤,木棉花整瓣整瓣地落入水下,只有云水河水面下的暗潮能够听懂曲音。
自嘲一笑,他总是忍不住多思,尽管他已很自制。
一千年恍如隔梦,他在等荷包的主人,还是冥冥之中感到会发生什么?
收回飘远的思绪,欲折身而走,却不自觉四停下了脚步回头寻顾,原来如此。
只见,匆匆的来往行人中,他身边急急地骤停一个,提裙少女,挂着一双清亮的双眸,望着他,嗫嚅呓语出声:“好难过的箫声。”
纤细的脖颈上挂着一颗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紫珠,一袭俏皮清新的鹅黄百蝶穿花衫,下着素光潋滟浣纱裙,头顶一顶半大不大的可爱双环髻,俏皮粉嫩脸蛋小巧灵动,此时却因为不停地追赶喘息,而泛红。
那灵动之美简直是与万物浑然天成啊!
不知是看他手中的荷包,还是看他的手发呆,海藻般柔软的长发凌乱地飘飞在云雾之中,像一只,误闯迷境的小兔。
苍华负 第四十七章 荷包生缘
细雨斜飞,少女懵懂,玉人淡立,匆匆行人蹭住少女瘦弱的肩膀,差点一个不稳就要栽倒在地,如玉无骨之手,伸出虚扶了少女一下,却又因为水湿桥滑,最终少女生生地撞到了玉人的怀中。
很久很久之后,凉九欢依然不懂爱为何物,却永远记得这一刻,玉人的怀中无香,无暖,清寂,寒凉。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听到那阵箫声,所生出的第一之感,本来生生蓄满在那一双大圆眼中的悲伤之泪,这会儿终于彻底绝提了。
“呜呜呜……好难过的箫声……”
玉无瑕一下子失了心神,僵硬在那里,环着少女瘦弱的肩膀,看她一抽一抽地埋头痛哭,眼前云雾迷蒙,不知今夕何夕。
哭了很久,许是找回了一点清明意识,感觉自己哭的莫名其妙,甚至会吓到眼前的玉人,
才勉强抽搭着眼泪,倏然抬头,泪眼汪汪地对着陌生的男子呓语:“萧哥哥的东西也丢了吗?”
那想哭却强作不哭,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腹中无数劝慰之话到了喉间,都化作了无措的羞怯。
萧哥哥?
那是在叫他吗?
她认识他?而且知道他的真实名姓?
呵呵,已经有很久无人唤过他的姓氏了。
有多久?大概一千年了吧,久得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震惊之余,对上那双毫无俗尘的清眸,他只得暂时压下心底顿生的所有潮涌,右手举其手中的荷包到她瞪大的眼前,轻道:“姑娘,这是你的吗……不哭,给。”
一声简短的安慰,却惊醒了不知为何难过的自己,她追香而跑,却循声而至,茫茫人海,在升起的一片茫茫的云海中,走到箫声之源。
一曲终了,似是心有所应,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荷包,躺在那只收萧欲起的玉手上,因为美人师叔,她认为所有能够吹拉弹唱乐曲的人,都有一双美丽温柔的纤手。
这眼前玉人的手就很美,但却完全不同于美人师叔的温柔纤细,而是一双几近透明薄的寒凉之手。
倘若你想握住时,却只感生生穿过那双手到了茫茫的云雾之中。
青葱玉指,修长白皙,柔若无骨,精妙世无双,这人的手竟然比她脖子上的紫珠还要壁洁无瑕,给人一种纤韵恬适而又惹人怜爱的感觉。
任何人看见这双手,都会入得了迷,进得了心。
十指连心,对,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心灵一定很美。
看着玉手痴痴发愣,玉人又将玉手递近了她发烫的脸颊,轻声重复道:“这是你的东西吧,拿好别再丢了。”
一男子与一少女站在云雾缭绕的云桥上,旁边是熙熙攘攘的行路人,少女睁着的清眸,懵懂憧憬,男子长身玉立,耐心等待。
少女那样天真无邪,那样大胆单纯地望着男子,好像她所好奇的整个天地就在男子的手上,而他正捧着整个天地拱手到她眼前。
玉无瑕勾唇轻笑,这还是自己近一千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被人大胆地望着呢。
那样单纯地望着,少女粉嫩的脸颊虽未完全张开开,却如含苞待放,很……讨喜。
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玉无瑕第一次体会到管点闲事,也不为无趣。
少女被他一笑,犹如惊醒一般,羞涩地憨笑不止,“嗯嗯嗯!呵呵呵……恩人哥哥这是我的!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幸好被你捡到了,你真个好人。”
恩人哥哥?不是萧哥哥了……
烟波浩淼的河面,似是欲待捕捉即将升出的日月星辰。如今日月星辰没有捕到,却守株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呢。
这小姑娘,虽貌不惊人,却似乎有一种魔力,仿佛她所有的情绪,都溢满在她另从清澈的一双眸子中,让人无端的喜欢,毕竟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她欢天喜地地接过荷包,视他为大大的恩人,不小心碰到她的指端,冰凉刺骨,若不是这种感觉沁人心脾,凉九欢真感觉眼前的男子只是月下影雾中烟,一吹就散了。
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即将落入无垠天地那种大网中飞走的感觉。
“恩人哥哥,你很冷吗?”
她与他相距不到半尺,只感到他吹气如兰,闻到的尽是他肌肤上的水气,几缕柔发在她脸上掠过,心中痒痒的再也忍耐不住,伸出手臂就去搂他的玉带纤腰。
“冷,很冷。”玉无瑕道。
冷吗?这属于人的感官,他已经不存在很久了。
虽不冷,却想若顺着女孩的思路说下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趣味。
“恩人哥哥,你冷的我话,就握住我的手,大家都说我是个大火球,抱着可暖和了呢!恩人哥哥,为了感谢你费了九牛虎之力,才替我夺回来荷包,我把吃得分给你一些,作为报答吧。喏!”
她说着搓了搓他的手,然后从荷包中拿出一堆小东西,捧到他面前,睁着一双菩提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专注。
好像那眼中,只有他自己。
“喏!青凝花饼可香了,我现在就只有那一块儿了,分给你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呵呵。”
刚刚还泪眼婆娑,如今却灵动清透,似是变化莫测的星辰夜空,吸引人不忍拒绝,如玉无骨地纤指拈住那葡萄般大的圆饼,喃喃道:“朋友?”
“对啊?有缘相见便是朋友,再说恩人还帮我拿回了宝贝荷包,欢欢感激不尽,从此以后你就是欢欢的大恩人朋友。”
圆圆的花饼,近在纤长的睫毛处,迟迟不肯有动静,似是被这句话感染,玉无瑕展颜笑道:“姑娘,我是凡夫,如此贵重的花饼,我作为朋友,留作纪念可好?”
“啊?”凉九欢见他小心翼翼地放入袍袖中,呵呵傻笑,真的是一个好有礼貌,好有温柔的玉人啊。
“这花饼我有很多的,等回了天虞山,到时候我再送你吃。”说的好似人家会跟她回天虞山似的。
“对了,欢欢还不知道恩人哥哥的名字?我叫凉九欢,凉爽的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九,欢喜的欢。”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玉无瑕。”玉无瑕淡淡一笑,欣然作答。
“玉,无,瑕?”似懂非懂地呢喃,“我刚才还在想吹箫的哥哥是个玉人呢,原来哥哥不姓萧,而姓玉啊?太好了,玉哥哥的名字真好听!”
原来如此,不是故人啊……
玉无瑕心中苦笑,这样似曾相识的画面,那种只能在梦中千百回转的感觉……
只是,千年前的他是这个少女,而那人是……神女姐姐。
及时收回潮涌思绪,低头对少女微微一笑,“九欢姑娘的名字也很好听。”
被一个漂亮的哥哥如此直白有礼的夸赞,凉九欢当人不久,可是女孩子家该有的薄脸皮还是有一点点的,红扑扑的脸蛋羞答答地欢喜道:“想不到你人长得温柔,说话更温柔,嘻嘻,我喜欢。我叫你玉哥哥,行吗?”
“好。”似乎你已经叫了很久了,玉无瑕感叹自己竟然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初遇谈欢,“九欢姑娘,天色不早……”
“糟了!我……我忘记路了……”她转头看向四周,河边升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