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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白衣男子哑然失笑。“这词用得不太恰当,他似乎帮了皇上您不少忙呀!”
“你什么意思?”男子眯目,眉宇间的川字纹更深了几分。
“当年是怎样的光景您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吧!那时的私盐交易可比如今猖獗多了,还有每年死在河盗手中的官兵以及商家百姓。皇上您扪心窝子说,这些年南北水路是不是太平多了?皆因为那些大大小小各自为王的盐枭河盗被他收拾干净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那是朝廷派兵数次围剿的成果,在你口中倒成了他的功劳了。朕治治理国事再不济,也不至需要以盗治盗吧!”
“万岁爷何必动怒,您是天子,天下的事都是您说的算。”白衣男子悠悠叹息一声,忽一把抽出腰侧佩剑。
“你……你要干什么?”黑衣男子骇然退后一大步。
白衣男子绷起中指当!地弹上剑刃,剑刃轻颤,嗡嗡龙吟之声不绝于耳。“我在听我的宝剑。真是一柄旷世奇剑啊!”
“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嘶……”
他这里话音未落,白衣男子自牙关轻吸一口气,只见他端起左手的食指,指端慢慢渗出一道红线,被剑的锋刃碰到了。
“皇上,譬如我这柄剑,天下无双的利刃,放在身边防身御敌都是极好的,现在因为它伤到了我的手指头,我就该损毁它吗?”
黑衣男子沉默地取过他手里的剑,举在眼前端详着那寒光逼人的锋芒,缓缓开口“锋芒太盛,能防身亦能伤身。”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解下腰间的剑鞘。“宝剑归鞘不就锋芒尽掩了?”
……………………
谁在摇晃着她的肩?
“紫陌!”
“姐姐,快醒醒啊……”
又是谁在她耳边不屈不挠地呼唤?秦紫陌皱眉,缓缓睁眼,一张模糊的面孔立即凑至近前。
“枫!姐姐醒了!”娇甜的声音雀跃般欢喜。
是水柔吗?
视线慢慢调适,眼前模糊的面孔渐渐清晰了,真的是水柔,还有立在她身后的凌枫。
“柔儿……这是哪儿……”秦紫陌开口,沙哑的声音自己听来都无比陌生。
“这是凌家。姐姐你晕倒了,他们将你送过来了。”
晕倒了?秦紫陌脑中一瞬间的空白,她努力地搜集脑中残存最后的回忆。
散乱的回忆慢慢灌回脑中。那熟悉的怀抱,包围萦绕着她的熟悉的气息,还有那温柔到骨子里的低醇嗓音……
“羽……羽呢?羽在哪儿!”秦紫陌腾地坐起,却因起得急了一阵头晕目眩,迳直往地下栽去。
“姐姐……”水柔惊惶的声音。
“紫陌!”凌枫惊喝,恍惚中秦紫陌觉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
“羽!”秦紫陌急切地一把攥住那只手又撒手不迭。这不是龙羽的手,龙羽的手更大更粗糙些。
扶住她的是凌枫。
“龙羽在哪儿?”秦紫陌扯了凌枫的衣袖急切道。
“他……”
“不要说了……”秦紫陌低哑道,颓然瘫坐下去,她已经没勇气听了,他那略一迟疑以及微微躺闪的眸光已然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没有了,没有了……”秦紫陌喃喃自语着慢慢溜下榻沿,两脚着地立即膝软地瘫下去,然不待凌枫伸手来扶,她已攀着桌角重新站起,两腿颤个不住,却仍摸索着一步一捱往门口挪去。
“紫陌。”凌枫痛心地低唤。
“姐姐你别这样……”水柔已抽泣起来。
然秦紫陌什么都听不到,她的世界已经坍塌了。
“紫陌!你要去哪儿?”凌枫一把拦下她。
是啊,她要去哪儿?十八层地狱九重天,她该往哪里去寻?
“紫陌你别这样!龙羽他……”
“枫——!不,不可以。”水柔摇首连连。
“可你看她……”凌枫眼圈已泛红。
“会好的……咱们先送她回齐州,慢慢会好起来的。”水柔轻声慰道,是安慰凌枫也是宽慰自己。
“姐姐,走了,我们回家去。”水柔牵起秦紫陌湿冷的手柔声道。
“回家……是该回家了……”秦紫陌喃喃道,唇角露出模糊的浅笑。
“柔儿,她现在恐怕不行……”凌枫担忧道。
“先离了京再说。”水柔道,脚下没有停顿。
“我要家去了……”秦紫陌回望着凌枫痴痴道,依然笑着。
凌枫视她娇憨的浅笑,只觉心痛如绞。他知道,她是已悲痛到极致了。
奇怪,她的步调如何变得这般急?裙波微漾,裙底小小的绣鞋轻快地挪着,一步紧似一步,以至水柔都有些跟不上她了。一朵鲜红绝艳的小花开上淡雅的鞋面,又一朵……
“紫陌!”凌枫骇然追上去。
秦紫陌俯身扑在门边,一口鲜血呕在门槛内的白砖面上,如一朵开得极盛的红牡丹。
“啊……枫!姐姐这是怎么了!”水柔吓得大哭。
凌枫已顾不得安慰妻子,一把抄起倒在门槛上的秦紫陌。“紫陌!”“羽……”秦紫陌抬手欲要抚上眼前的面孔,却因认出来而倏然顿住,无力地垂下。
“紫陌你别这样!龙羽他没有死。”
第一百五十章 闭门羹
更新时间2014…5…15 23:19:49 字数:2251
“你……说什么?”秦紫陌缓缓睁眼气若游丝。
“我说,龙羽没有死。”凌枫重复道。
“他……脱逃了?”谢天谢地……
“不是,圣上赦免了他的死罪。”水柔在后道。
“什么!怎么会……”秦紫陌声音陡然洪亮,眸光也恢复了熠熠神采。
见她如此,凌枫水柔两个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她方才呕血是为急怒攻心所致气血逆流。心中暗暗感叹,始知生与死可以仅在一念之间。一念生春催花发,一念死万念俱灰。
然打量眼前二人的光景,秦紫陌清亮的眸光随即黯淡下去“你们骗我的是吧……”
既是这般天大喜事,为何两人面上非但没见喜色,反而掩不住隐隐的悲凄。
“没有,他真的没事了。”凌枫低首道。
“没事他人呢?为何躲着不见我……”秦紫陌终于呜咽出声。
“姐姐,求你别再问了好不好?我们送你回齐州去。”水柔抱住她轻泣起来。
秦紫陌眸光一滞“这么说他还是……”
凌枫急否认“他真的没事了,只是暂时不方便见你。”
“这到底怎么回事?凌枫,你告诉我实话!不要再哄我了好不好!”秦紫陌一把揪住凌枫的衣袖抬首泪眼汪汪央求。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你要答应我,知道后就随我们回齐州……”
“好!我答应你!”秦紫陌急切地猛点头。
凌枫干咳一下。“那个……他,人在靖王府。”
“啊?”秦紫陌一时收不回下巴。
“是这样的,盈秋郡主……”
“还是我来说吧!”水柔打断了他。
凌枫正苦于不知如何措词,听她这么说立即退至一旁由她说去。
水柔攥紧秦紫陌的手,未开口泪先下来了。“姐姐,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家里发生了好多事。”
秦紫陌才知自己公堂内见着龙羽并非昨天,而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我大哥不见了!”
“什么……不是说大公子打了大胜仗准备班师了么?”秦紫陌惊道。
“正是在班师途中遭了敌人的伏兵。听他手下副将回来说,那天与往时行军一样,粮草辎重先行,步兵随其后,大哥领着一队精锐骑兵最末断后。前头大军相继入了关,可大哥同他的精锐营迟迟没有跟来,不得已,守边的将领派出一小队人马出关去寻,在一处山沟内遇着正在激战的两队人马。原来大哥他们在这里遭遇了一小股敌人的突袭,偷袭的是敌人的一支骑兵赶死队,当时以为不过三两下就能解决,便没有惊动前方迁徙的大队人马,谁知道出人意料的难缠,双方难分伯仲,竟致一时相持不下。后敌方的人见我方援兵到了不再恋战,纷纷兜转马头逸去,因怕有诈,我方的人也没敢去追,半晌清点人数时才骇然惊觉大哥不知所踪。”
“会不会乘胜追敌去了?”秦紫陌道。
“可马儿还在啊!”
“难不成是被他们掳走了?大公子武功不弱啊!”
“不离八九是这样!可是现下朝中上下议论纷纷,都说大哥是叛变了去……爹爹迫于舆论压力已交出虎符,如今水家已经完了!”水柔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个显赫的大家世族居然就这么一夕倾垣坍塌了。
“姐姐!如今能救水家的人只有哥哥了。”
“你……是什么意思……”秦紫陌颤声道。
“你知道皇上为何免了哥哥的死罪吗?因为盈秋姐姐去跪求他,说不愿嫁给我大哥,哥哥才是她的心仪之人,十年来从未放下过……”水柔垂下眸光越说声越小。
秦紫陌一时石化。
“羽……他……怎么说?”秦紫陌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道。
“哥哥当然没什么意见,他们原本就是……你明白的。”
秦紫陌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大起大落的心情。自大悲至大喜,再大悲。心仿佛已被掏空了,只觉木木的,竟生不出一丝痛楚。
“哥哥说了,紫苑还是你的,这是他唯一能兑现的承诺,给你一个安稳的宿身之地。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承诺吗?呵呵……”秦紫陌掩口轻笑,两行泪寂寂滑下面颊“他还承诺过跟我白头偕老,爱我一辈子的……”
“姐姐,我知道你痛苦,你不甘心,可是皇命难为呀!如果教皇上知道你的存在,哥哥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而盈秋姐姐,声誉受损事小,只怕还要背负欺君的罪名。”
“我要见他,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秦紫陌轻道。
……………………
紧闭的高门朱户前,秦紫陌紧握着门上铜环,再次深深吸一口气。
这是靖王府西侧门,她已自这门前清晰的车辙看出,这时王府平常出入的门。
笃笃笃轻敲三下,沉厚的木门吱呀打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露出半张冷漠的面孔。原来高门大户人家都喜欢这样门缝里瞧人的。
“干什么的?”不耐的问讯自门隙内传出。
“我来寻人的……”
“去去去!这里没有你要寻的人,到下人出入的角门那边问去!”门内的一只眼睛上下打量她一遍不耐烦道,说罢扑地将门缝合严,留秦紫陌与一对狰狞的黄铜兽面相对而视。
“这位大哥!你都没问我要找的是谁,怎么就断言没有?”秦紫陌不死心地又敲两下门。
门再度打开一道缝隙,门内之人更加无礼地喝斥“还不快走!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可是尊贵的靖王府,这门里出入的都是皇亲贵胄,哪个是你巴得上的人?”
“门房大哥!我找龙羽公子,劳烦你替我通报一下吧。”
门內面孔上眼珠子转了转,这次没有立即关上门,而是迟疑地拖长音尾“你……是他什么人?”
“我……”忽想起水柔说过的话,秦紫陌略一顿“大哥你只需告知龙公子,这里有个姓秦的女子要见他就好了。”
“他不在府里。”门内的面孔缩了回去,眼看门缝又要合上,秦紫陌急得一把抵住。“那……他去哪儿了?”
“那我哪敢问?他出出入入都是同我家郡主一起,我做奴才的还敢打听主子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