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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忧轻抚广袖袖口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起身,挑眉道:“这可真是件怪事啊,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身体健朗、精神也不错,为何突然去世?”
“此事恐怕很快就会渲染的满城风雨,因为尚书令大人与太傅的死状很是离奇。”宁涛咬牙切齿,“今日下了早朝,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出了宫门,却突然全身自燃,很快就被烈火焚身,连宫中侍卫都来不及营救。文武百官还有宫里的人,以及宫门口的百姓,都眼睁睁的看着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葬身火海。”
木梓衿心头一沉,无声看向宁无忧。两人心照不宣,都想起了先帝驾崩之后,京中流传的预言。
先皇留下的朱砂绢帛,不知是真的有烈火焚身的预警,还是被人故意渲染利用。从紫兰殿行宫被焰火炸毁,再到昭阳公主寝殿被失火,这些都被京城的人渲染得十分戾气。
坊间有流言,这是先皇预言示警!楚王归京,江山易主,楚王回京,大成将亡!
原本以为昭阳公主驸马一案被破之后,此事便会被人遗忘,可如今,太傅与尚书令这两位朝廷老臣身体突然自燃,被烈火焚身,这无疑比什么行宫失火和寝殿失火更加令人惊骇和畏惧!
“太傅与尚书令如何会自燃?”木梓衿不敢想象当时宫门之前的情形,两个大活人活活被火烧死,定是令人震骇不已。
“不知,”宁涛脸色发白,“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身上的火幽蓝色,似鬼火一般……如今有人说那是先皇亡灵显灵,下了这鬼火……”
宁无忧蹙眉,与木梓衿无声而视。
“更……更糟糕的是,今日一早,太傅与尚书令大人上了奏书,弹劾五哥。”宁涛狠狠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五哥你可知道,太傅与尚书令搜集了一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谋逆之心。”他梗了梗,低声道:“我看皇上,恐怕已经怀疑你了。”
“那日傅梁宇在正和殿之上的言辞,就已经让皇帝对我有忌惮之心了。”宁无忧缓缓走到桌前,神色淡然地为自己斟茶,“本王就是好奇,他们上书的本王谋逆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
“先皇预言便是其一。”宁涛冷笑,“世人敬畏鬼神,何况是先皇,谁敢说先皇的话不对?”
“还有呢?”宁无忧似笑非笑,“仅此一条,恐怕不足以与本王抗衡吧?”
“倒是没有其他的,”宁涛摇头,“只是,还有一些消息,关于云南王的。”
“嗯?”宁无忧不解。
“五哥,当年你南下平藩,可确定云南王及其部下完全被剿灭了?”宁涛审视着他,“若是没有,那么便会被人当做你谋逆的把柄,定会被人小题大做,甚至认为你勾结云南王,暗度陈仓,伺机……”他欲言又止。
宁无忧脸色微微沉了沉,“当年我斩杀云南王之后,便得到皇兄病危的消息,所以将清理后事的事情交给了纳兰贺等人。”
纳兰贺脸色微微一凛,“王爷,当时云南王全部部下都被捉拿,没有一个……”
“没有?那那个芍药又是怎么回事?”宁涛愠怒的闭眼,“五哥,芍药便是漏网的云南王旧部之女,如今……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弹劾你的理由之一,便是勾结纵容云南王……”
“太荒谬了……”木梓衿抿唇,“王爷当初亲自斩杀云南王在,战功赫赫功在社稷,如今却因为一个流言而被全盘否定,简直……”
她一顿,又道:“太傅与尚书令大人的尸体呢?我可以验尸,说不定可以找出他们烈火焚身自燃的原因。”
“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宁涛看向宁无忧,“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是王叔的人,且忌惮着此事蹊跷,牵扯重大,不敢轻易带走他们的尸体,所以京兆府便不得已先带走了。”
“五哥,你打算怎么办?”宁涛担忧地看着宁无忧。“看来,幕后的人,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们越是忍不住,越想置我于死地,就说明我离真相便越是近!”宁无忧沉声,“怕只怕……”
“怕皇上他……”
“你不能在我这里多留,先回去吧。”宁无忧深深地看了宁浚一眼,“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你最好还是和我保持距离,疏远有些好。”
宁涛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他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剧情,我竟然写了三个版本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这章写的什么……
☆、危机重重
木梓衿突然之间背脊发冷。她很是庆幸今日宁无忧被宁浚撞下水渠,否则如今若是在宫中,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皇帝与文武大臣不会对他怎样,可有了那些流言与谋逆的言辞,他想要出宫回楚王府,便就难了。
那么,今日宁浚的马车冲撞过来,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的计划?
木梓衿想要说话,却被宁无忧阻止。他或许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可如今情况于楚王府陡转直下,很不乐观。她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京兆府已经将两人的尸体带走,或许会保留一段时间。你如今就去验尸……恐怕不妥。”宁无忧说道。他神色丝毫不变,可却微微避开她的眼神,看向庭院之中,随风摇曳打转的落叶。
太傅,从成宗皇帝起,便在朝野之中,曾是先帝的师傅,作为太子太傅辅佐先帝,先帝去世之后,又称为如今皇帝的老师,辅佐当今皇帝,劳苦功高。
尚书令,也是三朝老臣,深受成宗皇帝信任。
如今,这曾经颇受皇帝宠信的老臣,却在上书楚王谋逆之后,烈火焚身。
就算有人疑惑,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谁敢保证,他坐在龙椅之上,不会担心自己的权威受到威胁?
“王爷,如今该怎么办?”她愣愣的看着他,双眼仓皇无助,忽然间一切的坚持与笃定,都在此刻动摇,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咬唇道:“王爷,我们回苏州吧……”
他凝睇着她,有半晌沉默,在她紧张又局促的注视之中,他轻轻地点头,“早就让你回苏州了。”顿了顿,“或许,还有更安全的地方。”
“王爷,是我跟你一起!”她深切又凝重的看着他,“我跟你一起走!”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仿佛在安慰一个失落的孩子,手心的发丝柔软温暖,像刚出生雏鸟的羽毛,轻轻一触就想让人捧在手心里。她少有如此惶恐不安的时候,从遇到她开始,她的眼中始终都是一片坚定与沉稳。今日的她,在看到宣武楼之上的巨变之后,便开始不安害怕。
他始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敢给她一个肯定。害怕,最后失望的,不是他一个人。
她急匆匆地走到他身前,靠近了看他的眼睛,可触及到他眼神时,又迟疑了。
这京城,就像一个深深地泥潭,陷进来了,便难以脱身。在她未入京城之前她懂得,可如今却为何不想去懂?
她轻轻叹息一声,不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
胸腹之中依旧有些滞闷,脸色出奇的苍白。
宁无忧带着她回房,贾大夫上前诊了脉,又开了药方之后,留下一堆药,叮嘱几句,便离开。木梓衿觉得,自己从小生活在药堆里,身旁时常萦绕着浓烈的药味,可却很少吃药,自从跟了宁无忧之后,便一直药不停。
“不用担忧这么多,该来的总会来。”他将药碗放在她身前,又放里面放了两颗蜜枣儿,“喝吧。”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碗一饮而尽。
剩下的药渣子,宁无忧倒了些水冲了,也让她喝下去。
她苦着脸喝下去之后,抬头看见天际风云舒卷,京城上空雾霭涔涔。
“苦吗?”他问。
“不苦,”她顿了顿,“有些酸。”
他清淡一笑,让侍女将药碗端走。
“王爷,”纳兰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身长衫曲裾,端正谦逊,从来不曾引人注目,却雅致得让人无法忽略。就如黑夜之中的一抹月色,沉静、淡然,明明不显眼,可就是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感。
木梓衿常想,纳兰贺这么一个不简单的人,肯如此不计名利得失地跟在宁无忧身旁,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他入仕,成就不会在其他人之下。
“进来。”宁无忧转头看向他,纳兰贺从容走进来,目不斜视,微微垂着眼帘,轻轻低头看着自己拱手行礼的手,不敢东张西望,很是谦和谨慎。
“如何?”宁无忧问。
“京兆府的人将尚书令与太傅的遗体带了回去。可如今刑部与大理寺的人都还没有任何动作。”
宁无忧眯了眯眼,微微收缩的瞳孔深邃凌厉,唇角却又若有似无地浮起,“此事不属于刑狱,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也不会轻易趟这趟浑水。”
纳兰贺点头,再简单的说了些京兆府的情况。京兆府如今将太傅与尚书令的遗体带了回去,等于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若是细查,得罪的人是宁无忧。况且如果深究下去,牵扯出的事情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府能够承担的。如今与此相关的官员,恐怕都在坐等上方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一步踏错,步步错。
木梓衿微微抿唇,她慢慢从怀中拿出手札,一指厚的手札之内已记满了案子与线索。她习惯性的从前面翻开,快速浏览过以前记录的案子,原本打算继续翻下去的手微微一顿。
宁无忧微微侧首,见那页手札之上写着“无头鬼案”四个字。其下,便是清晰有条理的线索。
时辰、血字、死去的官员……
一字一字,清晰在目,当时的情形,如发生在昨夜,那样的清晰与明了。
那时,她是扮作男人喜欢钱的穷郎中。
那时,他是大势初起,重伤未愈,刚从苏州回京的落魄王爷。
过眼风云,几经变幻,回首时,似乎一切如从前,又似乎一切都是沧海桑田。
“当时死去的官员,是王爷的人吗?”木梓衿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几个官员的名字,她一直没有弄清楚,那几个朝中重臣,到底是宁无忧的人,还是另有立场的人。
“是。”宁无忧点头,明光明湛坚定的看着她,以往不曾告诉过她,是因为两人之间到底存在差别与隔阂,而如今,分明就没有了再隐瞒的必要。
“他们一直与我交好。或者说……从立场上看,他们是楚王党。”他声音低沉轻柔,似有几分追思,“父皇在世时,他们曾暗中相助我登上太子之位。可后来……”后来的情况太过复杂,交错纠结,风云变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广袖袖口,还未换下的素色布衣纹理清晰朴质。
“我在苏州之时,要想了解朝廷之中的情况,也多半靠他们。”他继续说道,“一开始他们谨慎与本王联系,如此两年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王爷可曾怀疑过他们背叛?”她蹙眉,疑惑探究地看着他。
“自然是怀疑过,”他没有迟疑,直接明了地告诉她,“但是就算要背叛本王,也不可能三人同时背叛了,所以便引起了我疑虑。我让人暗中调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不久之后,就发生了无头鬼案。所以,我这才回京。”
“原来如此,”她轻轻地抿了抿唇,“可王爷想过他们突然改变的原因没有?”
“想过,”他轻轻蹙眉,认真又坚定地看着她,“这也是我想回京调查此案的原因。京城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