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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此时在床上站了起来,腰间的那抹纤细的弧度,让他移不开双眼。就是地上那淡淡的影子,都已经让他失神倾慕,那……他全身僵硬,却不敢转过身去……害怕她发现自己心中那个隐晦的秘密。
很快,她就穿好了他为她准备的衣裳,掀开床帘,穿上鞋下床走了出来。
木梓衿很是疑惑,为什么宁无忧只为她准备了里衣,难道是想让她换了衣服继续睡觉的原因?
可她却不知,有人准备这衣裳时,是另一番意图。
比如那里衣纯白,若隐若现,比如那袄裙,翩翩如荷,最是精细地勾勒女子的腰线……
他存着私心,那么一份矜持的向往。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这几天,她过得如何……只能通过下属传来的书信得知一二。他原本以为,将她留在苏州,是最好的选择。
木梓衿慢慢地走到他身前,静静地看着他,淡漠平静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宁无忧蹙眉,目光依旧落在地上,就如寒冬的青霜洒在地上一般。片刻后,他抬眼看着她,清冷一笑:“木梓衿,你本事不小,能从本王的守卫之中逃走,看来你是想反了天?”
木梓衿看着他的脸,光影交错,他俊朗的侧颜一般隐没在阴暗之中,讳莫难测。她站定,挺直了身躯,不让自己后退一步,“我不明白。”
他微微转过身来,虽是坐着,可颀长挺拔的身躯,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仪依旧让她感觉到无形的压迫,“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苏州,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要骗我。”她微微咬着牙,声音很低,也很柔,像是有些不甘,也有些委屈的呜咽。她倔强又沉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把她丢下。
她举目无亲,踽踽独行,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将他当唯一的依靠,甚至将他当做了如父亲般最亲密的人,可他却在两人经历了生死相随之后,丢下了她。
他冷笑一声,宽大的广袖银色蚕丝勾勒水秀回纹,似乎在轻轻地颤抖,他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地碾压着,片刻之后才抬头蹙眉道:“木梓衿,你应该知道,此去回京,本王或许……凶多吉少。”
她心头蓦地一痛,突如其来的锐痛让她微微后退一步。她眨眨眼,张了张嘴,竟发现语音堵塞,难以成调。
他冷冷一笑,冷淡地看着她,“所以,本王回去尚且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又怎会带上你这么一个麻烦?”
她惘然地看着他,咬了咬唇,“我不会给王爷添麻烦!”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收拢,十指指尖泛白,深陷入掌心。
“王爷答应过我的,我要帮王爷查清先皇去世的真相,而王爷帮我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她坚决地挺立着脊梁,用力到脊背僵硬痉挛,“王爷答应过我的!”
宁无忧凝视着她,她脸上的倔强和惶恐让他微微蹙眉,他心底有些烦躁,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沉声道:“本王承诺过你的话,自然不会食言。”
“那就请王爷带我入京!”她坚定地说道,“我要和王爷一起回京!”
宁无忧深深凝睇着她,房间之内灯光明灭摇曳,如荡漾的水纹,映在她的脸上,映在她的眼中,漆黑明澈的眼眸微光闪闪,水雾蒙蒙。他偏开脸,沉默不语。
“既然王爷不想让我跟您一起回京,那么你为什么要三更半夜来……来找我?”她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他身上,月白色水天回纹锦袍,宽大柔软,华贵风流,可那下裳末摆却沾着草渍泥水,下裳掩盖的靴履之上,沾着泥土,连他的肩头,也似乎沾着未干的水。
夜色之中,依旧是细雨蒙蒙,夜雨婆娑,他这副样子,应该是匆匆赶过来的吧?
宁无忧一愣,脸色一僵之后,冷声道:“自然是将你送回苏州去。”
“想让我回苏州,随便派个人来把我带回去就好了,王爷何必亲自来?”她倔强地看着他,有些咄咄地说道。
宁无忧微微一僵,不由得蹙眉,脸色更是越发难看阴沉,他抿紧了唇,慢慢地转身,侧对着她,“你都能从本王的苏州府邸逃出来,随便派个人,真的能将你送回去吗?”语气无奈,冷漠又责备。
她微微垂眸,不甘地咬着唇,灯光流泻,将她的唇齿映成明媚甜美的红白相间,旖旎温软。可脸上的倔强和愤然不甘,却丝毫未减。
宁无忧一时无言,只是微微侧对着她,看着地上两人相互交叠重合的身影。
☆、飘雾谪仙(修)
安静的房间,木梓衿与宁无忧两人重合交叠的身影,因为灯花微微一跳,倏然摇曳模糊起来,霎然分合不定。
宁无忧拿起桌上灯台下的拨子轻轻地拨了拨灯芯,灯火明亮起来,灯光温暖肆意,倾泻在房间地每一个角落,也照在他刚毅俊朗的脸上。
木梓衿不经意抬头,看见他映着灯光的脸,那双静若沉渊的眸子,此时微微的闪烁着,浓密的睫毛之下笼着眼下淡淡的阴翳。这一路南下,再匆忙北上,两人经历暗杀、逃亡,而他更是还要与各地的官府周旋,身上有伤却一刻也不能停歇放松。比起她,他这几日所要承受的,要更加沉重繁杂得多。
“王爷,就算你送我回苏州也是不安全的。”她缓了缓,走到桌前,面对着他,此时两人都没有再移开目光,她微微一怔之后,继续说道:“我想王爷也知道了盈儿的事情。阿青说,她被人逼迫,在酒中放了毒。而那毒,是牵机药。”
“本王知道。”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她敛衽坐下,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她坐下弯膝,膝盖轻轻地撞到他的腿,一时敏感地感受到,他的腿有些硬,还很柔韧。
她悄悄地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便若无其事地将腿移开。
“王爷不是说,那牵机药只有皇宫中的人才可能得到,那为什么,如今连苏州也会出现?”
“此次回京,本王会查清楚。”他深深地看着她,凝沉地道:“幸好你没有喝那杯酒。”
她微微勾唇,“王爷不是叮嘱过我,不能喝酒吗,那盈儿让我喝酒的时候,说那酒是你赏的,我一听便觉得不对劲。”
他似欣慰庆幸地看了她一眼,“还好你不算太笨,如今,苏州也不安全了……”
她双眼倏然一亮,神采奕奕地看着他,激动得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那么王爷,就让我和你一同回京吧!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他的手一僵,感觉到她拉住自己衣袖的力量那样的轻柔又那样的执着,心头一时惊喜与惶恐交集。
“你在我身边,也会遇到刺杀的危险,回京,就如同回到一个虎狼之穴之中……本王……”他郑重地看着她,“我害……”他欲言又止。
“还什么?”她微微侧首,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快速将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掩盖过去。
木梓衿蹙眉,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若是他不同意自己回京,那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京查清父亲被害的真相的。若是失去他的援助,那么她孤身一人,该从何下手?怕是还没到京城,就已经被灭口了吧?
“我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她沉了一口气,压在心腹之中,“我好不容易走到京城,绝对不能放弃。若是王爷不肯帮我……”她微微一顿,眉心轻蹙。
宁无忧乜着她,目光微冷,“你要如何?”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与虎谋皮,去找别人相助也可以。”她决然笃定地说道。
他脸色漠然一沉,眼眸之中倏然覆上浓密的阴霾,如压抑着一场狂风暴雪,他不怒反笑,轻飘飘地问道:“哦?你要去找谁呢?”
木梓衿茫然又无措,张了张嘴,又含糊地说道:“谁愿意帮我我就找谁。”
“是吗?”宁无忧冷冷一笑,“你还真是反了天了。”
木梓衿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宁无忧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环视了这房间一眼。虽说这房间已经是这小镇上好的客栈的上房,可比起他平时所住,依旧差了许多。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她,轻轻地摇头。
“罢了。”
木梓衿立刻抬头,殷切期盼地看着他。
他兀自走到床前,将帐帘撩起来,看了看那张床,床上的被褥倒是干净,她换下的衣服随手搭在床边的竹架子上,床上还有她睡过的痕迹。他略微想了想,掀开被子,合衣躺上去。
木梓衿一愣,瞪了大双眼,瞠目地看着他。他怎么说躺下就躺下了?她不由得上前一步,惊愕地道:“王爷……”
“如今天色还早,本王……本王赶路赶累了,先睡一会儿。”宁无忧低沉慵懒地说道。
木梓衿向着床走了几步,想看又不敢看,只好低声问道:“那我呢?我睡哪儿?”
床上许久没有声音,只听闻淡淡的均匀的呼吸,她试探着走过去,悄悄地往床帐之内看了看。却不想,倏然迎上宁无忧那双漆黑如深夜般的眸子。她骇住,微微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还未到四更天,你也躺下休息吧。”
木梓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怔愣地只是看着他,反应过来之后,又摇摇头,“王爷自己睡吧。”说完,她转身走向桌子,打算在那里趴着休息。
宁无忧慢慢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嫌弃本王?”
木梓衿一愣,摇头。“不是。”
“那你是在气本王占了你的床?”宁无忧又叹口气。
“不是。”木梓衿又摇头。
“我是深夜从外面独自进来的,没有开房,如今只能睡在这儿。”宁无忧淡淡的说道,“木梓衿,你本是不拘小节的人,就连……就连那日逃亡,你为我清理包扎伤口也不见得你有这些避讳。怎么现在别扭起来了?”
“我……”木梓衿心头突突一跳,突然想起那晚,深夜露中,他受伤的身体冰凉,她只好抱着他,两人相拥着取暖的情形。她忽然之间觉得脸微微发烫,只是慢慢的转身,仓促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他果然是和衣而睡的。
“不要别扭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我各睡各的。”宁无忧侧身,面向床榻之内,挪了挪。
木梓衿这才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上,呆呆地看了床侧的灯火许久。又慢慢地移了移目光,看着一旁的镜子。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自己,自己原来是个女人了……她不由得苦笑,起身吹灭灯,轻轻地躺了下去。
后半夜,两人相对无言,安心地沉睡。如此也好,也不用担心他会再次扔下自己了。木梓衿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想。
木梓衿睡得拘谨,几乎不敢动弹,半睡半醒的,总算挨到了天亮。每个小镇各有风味,又都大同小异,她被从房外传来的轻微低弱的嘈杂喧哗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有些涩然沉重的眼皮,见宁无忧依旧侧身睡在床里,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样子。
她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起床,出了房门。
到了楼下,客栈之中,出来吃早餐的人已经络绎不绝,热闹鼎沸,满楼的食物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木梓衿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连忙叫了早餐和洗漱的热水,让小二端到房间之中。
回到房间时,宁无忧已经起身,在窗户前紧紧地伫立。梅雨季节的清晨,薄暮淡雾萦绕整个小镇,流烟雾霭笼罩着错落起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