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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顿,脸色微微一僵。突然想起那段逃亡的路程之中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在那样危机的关头,她并没有将他当做楚王,只把他当做了与自己一样的天涯亡命人。冷时,相拥在一起取暖,落魄时,一起吃点清淡的野菜,没床,两人便在那老妇人的土炕上同眠,饿了,便一起围着那老旧的木桌吃一顿野菜炖野鸡。最后她记得,自己啃食野猪肉时,更是毫无形象规矩可言。
但那几天逃亡的事情,她觉得,他应该与她达成共识,便是不再去提。可如今他提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兴师问罪?秋后算账?
“王爷想要怎么罚?”她微微沉吟之后,十分认真地问道。
他轻哼一声,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拉过去坐好,“坐下吧,本王有事与你商量。”
刚一坐下,一位侍女便端着药走了进来,侍女将药放桌上之后,便要欠身出去。
“等等。”宁无忧叫住了她。
侍女立刻转身,一脸的期待,双眸紧紧地盯着宁无忧,“王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去拿些蜜枣儿来。”宁无忧冷冷地说道。
侍女有些失望,却也照吩咐拿来了蜜枣儿。
他从碟子里捡了两颗蜜枣儿放进药碗中,两颗蜜枣儿色泽莹润红亮,漂浮在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里。苦涩的药味中,飘着淡淡的甘甜。
她端起药,不紧不慢地喝下去,萦绕在舌尖的,有苦涩,也有淡然悠长的甜蜜。
江南庭院,比起京城之中皇家庭院,多了温婉的韵致,一草一木,房屋楼阁,精美得如同小家碧玉。夏末秋初的江南,七月流火,余热渐渐地消退,庭院之内,一棵高大婆娑的杏树,树叶染上淡淡的黄。
一叶知秋。
“此次南下,说是回苏州看看,其实也是为了巡查南方各地的情况。”宁无忧见她把药喝完,才慢慢说道,“我原本就是为了让你回宜水镇而争取来的,时间比较紧迫。待明日,修整好之后,我们便继续往苏州走。”
她静静地看着他,窗门外几片杏叶缓缓飘落。他的脸色不太好,难得看出眼下淡淡的青黑。
“要去王爷在苏州的府邸吗?”她问道。
“是。”他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有话要说,可终究还是端起碗,不紧不慢地吃饭。
“对了,今日收到几个官员送来的珍贵药材和食材,还有些衣物之类的,本王用不着,就赏给你吧。”
她没有推脱,只是点点头。
这一日,宁无忧留在院内,没再出门,倒是纳兰贺进进出出,显得忙碌。直到晚间时,他才匆匆忙忙进了门,来见宁无忧。
“王爷。”
宁无忧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何事?”
纳兰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那批杀手,有些眉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几章有没有错别字,贴的时候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漏了没有……
☆、梅雨时节
纳兰贺话音一落,宁无忧与木梓衿抬眼对视。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看向纳兰贺,问道:“有什么发现?”
纳兰贺上前一步,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那令牌似是铁质,灯火之下,泛着光泽,隐隐看出上边镌刻着图纹。
宁无忧将那枚令牌拿在手中,低头看了看那令牌,眉头倏然一蹙,猛然将那小小的令牌握紧。
那东西其实并不是令牌,而是剑柄之上的一枚祥云形状的装饰,应该是从剑柄上断裂落下来的。常人用剑,总爱以剑上的装饰来区别自己的剑与别人的不同,更显出自己的风骨意志,所以,剑,也是识别身份地位的重要标识。
“这是什么?”木梓衿对兵器之类的了解,仅限于什么兵器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口,却对兵器本身不了解。
“这是从王爷被刺杀的地方找到的。”纳兰贺说道,“当时我们的人与那行黑衣人混战,应该是那时候,将这剑柄之上的装饰斩下来的。只是,这上面的图徽……”
宁无忧将那块铁质的东西递给木梓衿,木梓衿拿在手中,只觉得这东西有些沉,很冰凉,但其上的图徽精致繁复,隐约看得出,上边刻的似乎是日月之类的东西。
“这是那些刺客不小心留下的吗?”她将这东西握紧,“如此一来,便有线索查出那些人到底是谁派的了。”
“可是……”纳兰贺欲言又止,“这种日月图徽,却是……云南王王室的图腾。”
木梓衿一怔,心头猛地一沉,她将那图徽拿在眼前看了又看,“难道是……云南王旧部吗?”大成之内,到底还有多少藩王的旧部?她突然又想起那个黑衣人。
那日险些被杀手杀死,那黑衣人突然出现救了她。但是却放走了要杀她的人,若是那些杀手是云南王旧部,那那个救她的黑衣人与云南王是什么关系?
陷入微微沉思之时,忽然一道身影笼罩过来,她抬头,见宁无忧走到自己身前,伸手将她手中的图徽拿了过去。
他细细地看了看那图徽,又冷声一笑,“云南王,在三年多以前就被本王斩杀,其旧部,就算要用这种图徽的剑来杀本王,也不用这么躲躲藏藏掩饰身份吧?况且,掩饰了身份,还将这图徽留在现场,不是很矛盾吗?”他将那图徽交给纳兰贺,说道:“纳兰贺,若是你用剑,用了三年,剑上的图徽会丝毫没有磨损或者损伤?”
纳兰贺伸手接住那图徽,看了看之后,恍然大悟,“这图徽是新制作的。”
“本王那里,三年前也缴获了不少云南王的旧物,云南王精锐用的剑还是有的,拿去对比一下就知道。”宁无忧说道。
“是。”
木梓衿蹙眉道:“如果那些人,不是云南王旧部,只是用云南王旧部的身份掩饰,那他们到底是谁?”
宁无忧不过淡然一笑,轻轻摇头,“不用理会这个,本王心中有数。”他神色微微凝重,深深地看了木梓衿一眼,又转身对纳兰贺说道:“明日准备启程,去苏州吧。”
纳兰贺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迟疑地说了一声“是”,便欠身退了出去。
这一夜,木梓衿睡得极其不安稳。梦到自己的父母,梦里迷雾蒙蒙,是宜水镇外一处池塘,池塘之内水禽成双,水面之上扁舟荡漾,扁舟周围,是接天的莲叶荷花。父母就在岸边轻声细语,随后慢慢走远。她急切地追上去,追到家中,却看见父亲正端着一碗药,慢慢地喝下去。
她的心猛然一痛,突然意识到那碗药是什么,惊骇大喊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碗裂声,父亲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呆怔地站在原地,惊骇惶恐地不敢再上前,也不敢再动。她心头一阵绞痛,慢慢地蹲下身去,再睁眼,已经是全身冷汗地醒了过来。
窗外淡淡的天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如水一般,轻轻地流泻。梦中的余悸依旧缠绕在心,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闭上眼,强迫自己继续睡。
可意识却依旧很清醒,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天亮时,她便起身,收拾好东西,准备和宁无忧一同离开。抛开夜中梦里的余悸,她与宁无忧一路往南。
无锡距离苏州已经不远,无锡知州府大人安排妥当了一切,却被宁无忧婉拒了。原本一路招摇南下,就引得杀手注目,已经遇险了一次,若还是要大张旗鼓地南下,怕是还会平添麻烦。
况且,他也想安静一些,尽快赶到苏州。
所以,这一日,他带上几个重要的人,其余人先后分散开去,暗中保护,便往苏州而去。
木梓衿依旧嗜睡,或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上了马车之后,便打不起精神。这一路,便这样睡到苏州。
马车停下之后,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杂沓的脚步声,还有细微的人声,马车行动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马车里,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头枕着软枕。马车车帘与车门紧紧关着,看不见车外的情况,车内也只有她一人。
她立即起身,惊得有些发蒙。这是宁无忧的马车!为什么……宁无忧呢?
她掀开车帘,发现车外已经薄暮黄昏,漫天溢彩霞锦,映照眼帘之中一座高而大的院门。
院门之内,屏风掩映,门前侍女小厮进进出出,忙碌着将东西搬进去。
她豁然明了,这便是苏州楚王的府邸了。
原本以为会是华宇琼楼,却不想,只是一座雅韵清幽的别院而已。颇有苏州园林的独特韵味。
有侍女看见她掀开了车帘,连忙上前来,打开车门,“姑娘醒了?”吴侬软语,娇媚的如娇柔的花一般,这侍女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一副江南女子精细柔美的面孔,娇妍明媚。
“王爷呢?”木梓衿问道。
“王爷在府内,姑娘来时还未醒,王爷便吩咐不准打扰姑娘,让姑娘好好休息,不能吵醒你。”
木梓衿觉得浑身懒懒的,活动活动之后,便下了车。
“姑娘,我带你去见王爷。”这侍女说道。
木梓衿随侍女一同入府,穿过屏风,进入玄关,便上了游廊。这江南园林精致的有些繁复,才走几步,便是满眼琳琅的山水风景,亭台楼阁,假山草木。虽说宁无忧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但这里依旧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因为他不在而荒废。
“姑娘,我叫阿青,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还有一位小一些的侍女,叫做盈儿,我们都供姑娘使唤的。”阿青一边走,一边说道。
“供我使唤?”木梓衿微微一愣,停了停脚步,诧异地看着她,“可我……也是侍女啊……”她小声的嘀咕。
阿青微微一笑,却只笑不语。
两人一同进入正院,走出游廊,阿青在正院正厅门前停下,“王爷,姑娘到了。”
房门立即传来宁无忧的声音,“进来吧。”
“姑娘,进去吧。”阿青侧开身,自己并不进去,反而请木梓衿进去。木梓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在京城时,她也如此随意进入宁武有的地方。
这房间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她一进去,就看见宁无忧正起身,放下手中的书信,朝着她走过来。
“贾大夫说,你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干净,苏州比较适合养伤,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等……等身体恢复之后,再上京城。”他看了看她的脸色,轻声说道。
“王爷什么时候回京城呢?”她问道。
“等皇上的旨意。”他在桌前坐下,苏州温和,他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里中,他背对着她,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府中都是我的人,侍女阿青以后供你使用。这正院东侧,有偏院,你便住在那里。等会儿用过晚膳,你可以过去看看。房间已经着人为你收拾出来了。”
“多谢王爷。”她微微蹙眉,似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时又察觉不出来。
木梓衿便在宁无忧的安排下,在他苏州的府邸住了下来。她所住的院落清幽雅致,房间也比较舒适,贾大夫每日会来为她诊脉,监督她喝下那些很苦涩的药。
只是宁无忧一直忙碌,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一连过去五天,贾大夫又来诊脉,确认她身体之中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便要给她换一副药方做调理。
“贾大夫,来了苏州这些天,你有没有出去玩过啊?”木梓衿有些烦闷无聊,平时那些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