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瑶看出了廿一的失落之态,更加得意道:“廿一,我知道被人敷衍冷落之后可以不难过的方法,你想不想听?”
廿一自然不信二小姐会懂得那种痛苦,就算懂也不会如此好心告诉他避免痛苦的办法,他怀疑多半又是耍他,但他的确很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减轻那种痛苦。他抬头,大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秦瑶的心神不由自主被廿一的眼眸和表情引诱。她盯着他,肆无忌惮看着那俊美的容颜,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错乱,能听到胸膛中砰砰的响动从未有过的剧烈,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上蹿下跳,这是看到燕少侠时都不曾有的奇怪感觉。她以为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想入非非情绪激动。都是这个奴隶招惹的,她禁不住骂道:“放肆!谁让你抬头的?”
廿一慌忙将头低下,心中弥散开一种奇异的美好滋味。二小姐已经是这般国色天香,先王妃年轻时应该比她还漂亮吧?他不知道为何像是着了魔,竟敢那样放肆抬头盯着二小姐看。他只是错不开眼,觉得那样的美好多看一会儿,哪怕会受更多责罚,也值得。大公子说冬雪园的正房里挂着先王妃的画像,而他这等低贱奴隶从来不被允许踏足那个院子,他实在是很想去看看先王妃的容颜。如今他能有机会服侍二小姐,能日日见到据说与先王妃容貌酷似的人,他是不是太高兴才会忘了规矩?
“真是不懂规矩的贱奴!”秦瑶烦躁地说了一句,已经无心练字,呵斥道,“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以为本小姐真会赏你吃食不成?脏了本小姐的书房,不打你已经是开恩了。快滚!”
廿一将手里的蜡烛放好在书案上,默默爬出书房,去到院子中跪好。
小秋听见二小姐在书房里发火,一时不敢进去,就问廿一道:“廿一,二小姐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你惹了她?”
廿一垂头恭敬说道:“下奴知错,不知主人会如何责罚下奴?”
小秋不是看不见廿一那一身伤,只是这样跪着就痛得颤抖哪里还能再经得起折磨?她叹了一口气,心软道:“本来二小姐说让你在那边月亮门后的院子里找地方睡,今晚也没派你什么活计,不过你刚来就惹了她生气。要不我进去劝劝,你先跪在这里反省吧。”
廿一平时接触的都是秦三才那样不怀好意的管事或者二话不说直接对他动粗的家丁,少有像小秋这等和颜悦色体贴关照他的丫鬟。虽然他晓得小秋未必是真心对他好,多半是要借机示恩将来好使唤他,但他亦是感激不尽。
小秋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就劝着二小姐回了正房休息。等正房内熄了灯,小秋这才来到院子里,轻声对廿一说道:“其实二小姐心肠很好,根本没打算责罚你,看你主动跪着反省倒也老实,就饶了你。你快去休息吧,明早天亮,打水洒扫的活计你可切莫偷懒。”
廿一真诚道谢,暗中运行真气,疏通经脉,活动跪得有些僵硬麻木的腿脚,拖着镣铐慢慢爬去月亮门。
月亮门后这处小花园里除了有露天的温泉池,还种满了奇花异草,枝叶繁茂,秋冬不凋,景色精美。廿一举目四望,哪里都是干净漂亮,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破衣烂衫和绽裂伤口的肌肤,实在不忍去荼毒那些花草,更不敢靠近温泉池畔的亭台水榭,唯恐脏了主人的地方。
廿一扭头,终于发现月亮门一侧落叶堆积的墙角,那里稀稀拉拉靠墙放了一些清扫水池修剪花木的工具,他将落叶和工具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腾出一小块没有种花只长了杂草的空地。经这样一番折腾,他身上伤口又绽开几处,饿得眩晕,已经是无力再去冲澡,只疲惫不堪地脱去上衣,侧躺在地蜷缩起身体昏沉沉睡去。
次日,秦瑶上午是上棋课,由大公子亲自教导。
这是秦瑶学棋的第二课,上一次大公子温文尔雅和颜悦色的态度,给她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她听说大公子写得一手极漂亮的字,她这次特意将昨晚写成的最满意的字带在身上,打算找机会让大公子指点一二。
棋课就在大公子居住的秋思园揽月轩内,间歇时间,趁着周遭仆人都站的远,秦瑶神神秘秘将一张纸递到秦放面前。
“大哥,你看妹妹这两个字写的如何?”通过最近这几次接触,秦瑶已经吃准了秦放的性情,知道就算自己写的不好,秦放也会变相夸奖鼓励。她需要的就是鼓励和肯定。
秦放盯着纸上的字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妹妹,这两个字还给别人看过么?”
秦瑶摇头,心想廿一那个奴隶应该不算人。她紧张道:“怎么,是写的不好么?”
秦放不忍让秦瑶伤心,就笑着安抚道:“比第一次写的好多了,妹妹真是聪明。只是以后要注意,瑶字应是这样写才更好看一些。”
秦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一个正确的“瑶”字。
秦瑶一看,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道:“谢谢大哥指点。”
秦放没有将那张纸还给秦瑶,只不动声色道:“这字送给大哥替你保管如何?别让旁人再见了。”
秦瑶更不好意思道:“那个还是撕了扔掉吧,等下次妹妹写了更好的送给大哥。”
秦放由着秦瑶将那张纸抢走三两下撕的稀烂,他暗中好笑,又说道:“妹妹别急,练字不是朝夕之事。我小时候也不喜欢读书,后来明白了道理发奋图强,那也是练了好几年才能写出像样的字。”
秦瑶嘀咕道:“还好昨晚我没有对别人显摆,就让那个奴隶看了看,否则真是丢脸啊。”
秦放耳朵灵,听得一清二楚,惊讶道:“妹妹将这字给哪个奴隶看了?”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廿一。”
秦放听说父王已经将廿一赏给了秦瑶当玩具,若是以前他定然是舍不得怕别人欺负廿一,可现在他恼廿一对他隐瞒武功实力的气还没消,又觉得秦瑶本性不坏,就由着秦瑶胡闹。但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廿一读书识字能将他的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秦瑶将那写错了的名字给廿一看过,不知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他好奇道:“廿一看过你写的字,他当时没说什么?”
秦瑶气鼓鼓道:“那贱奴又不识字,哪里看的出好坏,还能说什么?”
“也对,他看出来估计也不敢说。”秦放眼神闪烁,含糊回答。
秦瑶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听出秦放话里有话,不解道:“大哥是什么意思?莫非那贱奴……”
秦放叹息道:“廿一与你年岁差不多,虽然从小是奴隶,不过到底有别于牲畜。他温顺乖巧,明白事理,妹妹既然将他要去,千万不要对他太苛责。”
秦瑶眼珠一转讨价还价道:“大哥的话妹妹自然遵从,看起来大哥对廿一很是关照,究竟有否其他原因?不如对妹妹讲明,妹妹将来行事才能更有分寸。”
秦放听父王说起过自己这个妹妹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说将来要让她去牵引那个局,他不妨多与她亲近,也该试试她的性情才对。或许告诉她廿一读书识字的秘密,看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是个好主意。反正这种节骨眼,就算让父王知道了廿一识字,也不可能杀了廿一,顶多让廿一吃些苦头长长教训。
于是秦放低头在秦瑶耳畔轻声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曾经教廿一写字,让他帮我抄课业。他很聪明,与一般奴隶不同的。但这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父王,否则廿一挨罚是小,我还会受牵连……”
15何以慰我心
秦瑶的脑袋嗡嗡响,秦放后面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唯一很肯定的就是廿一那个奴隶居然是识字的,而且还是从小帮秦放抄写课业,应该会写一笔好字。那么昨天她对着廿一显摆那两个写错的烂字,实在太丢人了。廿一当时低头垂眸,不会是心里偷着笑她吧?
秦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强忍住了没有不顾形象立刻跑回春和园揍人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理智稍稍恢复,开始琢磨秦放为何能将这种秘密告诉她。按道理既然王爷禁止奴隶读书,为何秦放明知故犯,还敢告诉她?他是在试探她么?他想知道她是否值得信任么?
尔虞我诈的事情秦瑶见多了,妓院里姐妹们手帕交常常玩这种把戏,她甚至有些窃喜自己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看穿了。秦放试探她也是好事,她还可以想象那奴隶也许根本不识字,秦放故意编个不可思议的秘密,倘若她不识好歹向王爷告发,她空口白话无凭无据,秦放矢口否认,谁会相信一个奴隶识字?到头来没准是她被耍。
秦瑶调整出天真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也不眨就信誓旦旦说道:“大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至于廿一,当初妹妹也是看他可怜,才将他要去养在自己院子里做个宠物。”
秦放虽说是比秦瑶年长两岁,但是生活环境与秦瑶截然不同,更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顶着一张纯情的面孔,心思会是那样复杂。他满意地点点头:“妹妹真是善良的好姑娘。我知道你要强,刚开始读书习字时难免遇到困惑不解,以后有拿不准的地方,都来问我。我若不在,你私下问问廿一,别让人知道就好。”
秦瑶心一沉,莫非廿一真是识字的,而且还有几分学问,否则秦放也不会这样叮嘱。
而秦放此时想的,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亲妹妹,大家和睦相处彼此关照没什么不妥。大小姐秦珍还在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是这样,掩藏着秘密。
时近中午,王爷的小厮传话说要单独与大公子秦放用午饭,秦瑶就很知趣的告辞离开。
从大公子住的秋思园到秦瑶住的春和园统共没有几步路,秦瑶没有盛装打扮身上没有累赘,是以来回都不用仆人抬着,自己走路。
她窝着一肚子火,一进春和园的大门,正好看到廿一就跪趴在门口艰难地擦着那几块铺地的青石。她假装没看见,一脚踩在廿一的手上。
廿一的双手在六天前被用过拶指之刑。所谓拶指是由五根圆木组成,各长七寸,径围各四分五厘,用绳子穿连小圆木套入手指,用力收紧绳子圆木就会紧夹手指,使人痛苦不堪。当时他虽然暗中运内力护着没有伤到经脉骨骼,可不敢明目张胆抗刑,由着双手都是破皮淤血。昨晚举蜡烛又被蜡油烫伤,今日他一早爬起来做粗活双手一直没闲着,伤口反复撕裂。
现在被秦瑶狠狠一踩,廿一疼得钻心,额上顿时冒出冷汗,身体颤抖,却又强忍着没有使力将手从秦瑶的鞋下抽出来。
秦瑶恶人先告状,沉着脸问道:“是什么东西搁着本小姐的脚?”
这种故意的欺负廿一从小到大受的都已经麻木了,虽然痛不过忍一忍就会过去,谁会闲极无聊一直踩着他的手呢,不怕脏了鞋底么?当然他也懂得要及时求饶,不要倔强硬撑,免得讨来更多苦头,于是他垂头卑微道:“对不起,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秦瑶从没见过像廿一这种人,对于明显的欺凌戏弄明明懂得却毫不在意,就算当初二狗子那种胆小鬼,被欺负紧了也会争辩两句,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为何廿一是这种平淡反应?还主动讨打,他不怕疼么?
秦瑶想起了暖红和小秋说过的话,估计廿一多半从小受虐,皮肉痛楚早已麻木伤不到他。她若也学那些粗鲁的家丁一样对付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