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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自打进了殿,李红卿就看见了谢仪,殿中人那么多,但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但她很快移开了视线,他拒绝了她,这是那事情发生后两人初次见面,很是尴尬,最少李红卿是这么觉得。
不过觉得尴尬的只有李红卿一个人,谢仪也看见了她。在他脑海中,金山公主的相貌早已模糊,但看地位和坐席,他也猜得出那个女子是谁。见她只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多投注一分注意,谢仪心里有些想不通,她怎么就能说冷淡就冷淡呢?
李红卿不是冷淡,而是在压抑自己,她很想看他,但是她不能。李红卿不允许自己再去犯贱。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到了周围叽叽喳喳聊着天的闺秀身上。
“李小姐,你又在看谢将军了吧。”粉衫女子道。
李小姐急忙辩道,“是你再看才对!”
“我才不看他,要看也要看薛将军啊。”粉衫女子哼道。
李小姐不解,“薛将军哪有谢将军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是我的?”李小姐说话越来越大胆。
李红卿在前面哼笑,心里头十分不悦,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以前她很少喝酒,一是不喜欢酒辛辣的味道,二是怕自己醉了。
“他身边早就有人了,哪里还轮得到你。”粉衫女子看笑话似的说。
李红卿端酒盅的手顿了下,他身边有人了?是谁?
“是谁?”李小姐也问出了同样的话。
“我偷偷告诉你啊,我爹一直跟谢将军在一个军营,他说几年前谢将军受伤,谢府就派了个女人来照顾,后来这女人就留在了谢将军身边。”粉衫女子又将声音压低了些,“你说一个女人几年都陪在他身边,肯定是感情颇深的吧。”
李红卿又满了一杯酒,一口吞下,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呛得她深深地皱了眉头。
“不过我听说那女人身家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做个侧室,不过说是谢将军特别宠着她。”粉衣女子又补充着。
看向推杯换盏的李臻,李红卿狠狠咬了牙,他居然不告诉自己这些事,连深闺小姐都能传来传去当笑话看了,他太子李臻怎么可能不知道?
又看向轻浮笑着的谢仪,李红卿又灌下一杯酒,胸口更疼,头也有些晕。
“红卿,怎么喝得这么快?小心醉了。”长公主喝了一圈下来,见金山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像是赌气一般喝酒,不禁出声提醒。
“皇姑姑,我就是高兴,喝得快了,是有点晕,我去外面散散酒气。”李红卿笑了笑,扶着桌子起身,脚下有些不稳。
长公主急忙叫了竹子扶好金山,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李红卿离开大殿,到了不远处的蓬莱苑坐坐,从喧闹到寂静,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她呆愣楞的看着眼前的花丛,感觉有点发木。
过了会,“竹子,我想吃杏仁。”
“公主要回大殿?”竹子询问。
“不回。”
“那是要回紫兰殿?”
“也不回,我就在这吃。”李红卿摇头道。
竹子望着眼神迷茫的公主,有些怀疑她醉了。“公主咱们还是回紫兰殿吧,奴婢给您煮碗醒酒汤。”
“要醒酒汤干什么?我要吃杏仁,你快去拿。”李红卿一瞪眼睛,竹子就没了声儿。“还不快去?”
竹子虽然不放心,但还是领了命去了。
李红卿坐着看了会月亮,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晃到了花丛中,蹲在里面扯着花瓣,“万花丛中过啊,万花丛……”
广安帝在宴上特意关心了谢仪的伤情,虽然早就没事了,但众人还是跟着风头对谢仪表达关心慰问,敬酒也自然是少不了的。喝了几杯,谢仪就推脱自己身子底不如从前,不能多喝,打发了众人,又借着散酒气之由出了大殿,也往蓬莱苑遛达了过去。刚进园子就发现花丛中蹲着个人,天色很黑,看不清是谁,而且那人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什么花丛,听得出是个女子,却不知是哪位。
谢仪想转身往回走,这毕竟是皇宫内院,若是哪家的闺秀倒还好说,要是后宫的嫔妃,那自己可就有得浑水可沾了。可还没来得及走,蹲着的人就发觉了身后有人,噌地起来看向自己。
李红卿看向来人,可蹲得太久,眼前一黑就往前倾了过去。
谢仪看清了那人居然是金山公主,而且还没说话就往自己怀里倒,心里就有些突突,想后退避开她,可又觉得让公主摔了不太好,便伸手接了她一下。
李红卿扶着谢仪的手站稳,看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去拿杏仁的竹子,再看几眼,脑子里才将这人与谢仪对上了号,急忙挥开他的手臂。
谢仪收回被打的生疼的手臂有些哭笑不得。
“是你?”李红卿反问。
谢仪拱手相拜,“微臣谢仪见过金山公主。”
李红卿在幽暗中看着他,脑子就有点发懵,四年前的那一晚的事,又都涌回了脑海,眼前面容平和的人,就与那晚微笑的人重合到了一起,感情也一股脑的回来了。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谢仪只好开口拜别,“不知金山公主在此,多有打扰,微臣先告退了。”
“站住。”李红卿是想让他走的,那样自己就不会再犯错误,可是不知怎的,话出了口却变了样。
谢仪停住,看向她。
“见了我就想走?”李红卿挑眉问。
“微臣不敢。”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微臣不敢。”谢仪感觉金山是想旧事重提,只能如此回答。
李红卿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她上半句说得尖刻,“都拒绝我了,有什么不敢的……”下半句却软了下来。谢仪无话可说,他想说不敢顶撞公主,但拒绝人的事确实是他做的。
“怎么不说话了?”许是酒劲儿上来了,李红卿张扬了许多,戳了戳他的胸口,“听说你心里想着个女人?”
“臣心里没人。”这话却是真的。
李红卿将手掌印在他的胸口,脚下有些虚浮,便借了半身的力撑在他身上。“哦?没人,那这里能不能留给我?”
“公主乃千金之躯,不可……”谢仪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印到了自己胸口,不管他如何风流,可对方是公主,这样的接触终是有些不妥,便往后退了一步。
李红卿完全靠掌心撑着谢仪的胸口才能站稳,谁能想到他居然后退一步,踉跄之下便压了上去。
谢仪后退时也没掌握好重心,让金山公主这么一压,竟就那么倒了。
李红卿将他压倒在地,受了些惊吓,脑子清醒了会儿,爬了起来,但却跨坐在他身上,不动了。
谢仪被她“千金”之躯压倒,见她不但不起来,反而坐在自己身上。竟然没有恼怒,却是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终于见面了……
☆、公主婚事【补全】
第十七章公主婚事
谢仪笑,觉得有些话应该对金山公主说。“公主,您可以先起来么?”
李红卿被他那一笑夺了神,加上喝了酒身子飘,根本起不来。
“臣逾越了。”李红卿坐在谢仪的大腿上,他还能直起上半身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撑地,猛地一用劲儿便窜了起来。接着放手让李红卿自己站稳。谢仪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又开口道,“公主,今日臣冒昧了,有些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李红卿被他刚刚揽着一窜本就心跳加速,听到他这么认真的要跟自己说话,心中更是不安。他到底要说什么?决定接受自己?还是再与自己划清界限?
谢仪在心中组织了下言语,“公主,你对臣的感情,臣接受。”
李红卿睁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臣不拒绝,接受,”谢仪重复,但又补充道,“臣不会拒绝任何人对我的好。”这是他一向对女人的风格,也是因为对他倾慕的女人太多,他又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听着前半句李红卿只觉心花怒放,可后半句却又让她全部凋零。
“公主你真的相信一见钟情么?”谢仪看着她道,“臣与你只见过三面,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连你的长相都记不清。所以臣没有资格说是否喜欢。”
“我,我名唤红卿,你仔细看看我,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喜欢……”李红卿有些急。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谢仪脸上没了笑容,有些严肃,“臣很风流,这点你应该不否认吧?”
李红卿摇头。
谢仪继续道,“你是公主,需要一个一心一意对待你的驸马,这点臣做不到。”他从来不知道一心对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并不想一心对一个人,就算是这几年一直跟他一起的苏羽,他对她也仅仅是有情分,而不是情爱。
“我不需要你一心一意对我,我只想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李红卿轻声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轻贱,很不要脸?”
谢仪摇头,“臣觉得您很勇敢,也觉得很惊讶,喜欢臣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人能像您这么认真。”
“你不用安慰我。”李红卿苦笑,酒已经全醒了。
谢仪却接着说,“臣可以把你当做妹妹,你想出宫玩的时候,我会带着你。”
李红卿沉默许久,“我明白了。”她抬头冲着谢仪笑笑,“我有自己的哥哥,不会做你的妹妹。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谢仪见她拒绝,只轻声道,“是臣逾越了。”她有太子做哥哥,还要他这个纨绔子弟做什么?谢仪笑是自己想得差了。
李红卿转身走出蓬莱苑,寻着竹子就回了紫兰殿。而谢仪目送她走后,也回了席上继续陪驾。
这时候从暗中才走出一个人,薛崇望着那片被糟蹋了的花丛,轻轻皱眉,叹口气也回了大殿。
回了席薛崇向谢仪轻轻点头致意,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谢将军可有喜欢的人?”
谢仪有些惊讶,两人虽然坐在一桌,但并不相熟,只是客套两句便自己喝自己的酒,哪想到散个步回来就谈到这么隐私的话题了。“没有。”
“谢将军你说要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挺难的?”薛崇倒了杯酒,敬向谢仪。
谢仪端起酒杯与他相碰,“是挺难。”
“不但难,还难得。”薛崇一口喝干,“我觉得喜欢一个人特别不容易,你喜欢那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若是不喜欢,还要痛了心伤了神。明明知道喜欢一个人前途未卜十分艰难,还是要去喜欢,怎么不难得。”他将酒杯轻放在桌上,“你说是不是?”
谢仪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他是不是指的金山公主,若是真的为了她,那他们之间的事情薛崇又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薛将军是有喜欢的人了?”谢仪眯起眼睛。
“不,我只是说说,”薛崇笑了笑,指向对面的女眷们,“你瞧她们,八成要为了你痛心伤神了。”
“薛将军这话玩笑了,”谢仪冷笑,“也许有人也为你呢。”
“不敢,只有我为了别人的份儿哈哈。”薛崇大笑两声,举了杯子又去与后面的人喝酒不再搭理谢仪了。
谢仪自己坐在垫子上有些郁郁寡欢,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闷酒。
就当大家以为今天的宴席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广安帝朗声道,“请皇上将金山公主许给臣!”
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