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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歌认为御风是胡来,但御风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将胡来进行到底,他不想赌连山氏族的占卜准不准,前车之鉴。只要想一想当年白前提到的关于上古六帝的预言,他便不敢抱一丝一毫的庆幸,那个在成为九州帝君前夕失去了心爱之人、将死亡视为解脱的扶风王,想想便不寒而栗,得是怎样的孤寂与绝望才会变成那般模样?他不想知道,也不想成为第二个扶风王,坐拥九州八荒,却孤寂入骨。
御风都已喂饱了两只雕儿,小歌才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换个方式回去?”
“雕够快。”御风道,早点回去他早点安心。
“可我如今不适合跑天上去。”小歌含笑道:“高空之上冷得能冻死人,我如今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那也。。。。。。什么两个?”御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小歌什么意思,但仍难以置信。
小歌嘴角含笑,拿起御风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以一种似在说今天天气如何的口吻道:“这里还有一个。”
御风呆愣了好一会,终于回过神来却是道:“我没喝酒,也没乱吃药。”
小歌笑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告诉你。”
这意思是若他没听话忌口忌药,这孩子她就不打算生下来?御风挑眉,他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心中不由得庆幸自己这些年戒酒慎用药,否则如今就该后悔了。
妻子要精心对待,孕妇更要精心,御风放弃了乘雕,高空之上冷得可以冻成冰雕不说,也太高,若是一个不慎,怎么都让人放心不下,便只能寻来了马车。
御风在军中长大学到的东西真的不少,竟然连驾车也会,拉着的四匹马被他驯得服服帖帖的,马车稳得让小歌想起十多年前同云唐一起去条原战场时乘坐马车的感觉,顿觉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云唐一定会是故意折磨她,不然御风驾车如此稳,当年的车夫却将马车驾得要多颠簸就有多颠簸。却没有想想,云唐当年多赶时间,而御风为了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又将速度放得多么慢,完全是以郊游的速度在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赶回冀西之地。
驱车到白水边时,御风原想渡船而上先去云水上游,再改乘马车去冀西,但一向不晕船的小歌在坐上船后差不多是从早吐到晚,胃都要吐出来了,惨不忍睹,最后只能下船。
“苏苏怀孕时也没我这么倒霉啊。”因为临时下的船,没有车马,只能走路,尽管有御风背着,但小歌还是不高兴,一口咬在了御风的肩上,她这哪是怀孕,分明是酷刑。“都怪你。”
孕妇脾气不好,御风好脾气的忍了,哪怕肩膀都快被咬出血印了,附和道:“对,都是我的错,若你不愿意受这个罪的话,不如不要了。”
小歌愣了下,咬得更狠了,嘴里的血腥味清楚告诉她,她将御风给咬得见血了。“冷血,它折腾我,我等它生下来再跟它算总账就是了,当阿父也不是你这么当的,也不怕以后我生出老头第二来。”云唐可是有着弑父杀母的劣迹。
御风苦笑,谁他妈的能在倒霉到生出云唐那么个怪胎后又做人失败到让孩子一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当他是云易呢?虽然很想辩驳,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只能将这话咽了回去,云唐再有病那也是小歌的亲爹,云易再失败也是小歌的亲爷爷,小歌能骂能讥讽,但他不能。
小歌在船上吐得太厉害,而最近的大城便是辰国王城,御风虽然不喜欢回那座王城,但想要在最短时间里找到好的医者的话,就只能去洛阳,只能向洛阳而去。
狡兔三窟,小歌在王城绝不止三窟,明面上的宅邸都被抄光了,竟然还有别的府邸,御风一看独门独院,大喜,比住客栈好,客栈人来人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他们,住的民舍里,独门独院,大可关起门来过日子,避免了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
住下后御风从百草药庐寻来了甘草,虽然一向中立的巫咸殿近年来对冀西之地态度暧昧,但也没人敢驱赶药王谷的弟子,哪怕每个国君都清楚药王谷与巫咸殿的关系。苏夏百年前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医疗体系,百年的时光,药王谷的医者早已渗入到九州大地的各个角落,若是将药王谷驱逐,等于将自己国家的医疗体系连根拔起,所造成的混乱即便是一国之君也承担不起,哪怕不爽,列国王公贵族也要对药王谷的弟子礼敬有加。做为医者能够做到这般,百年前苏夏建立药王谷医疗体系时绝对不会想到,但有一点她是一定想到的,她成功的结束了巫咸殿躲藏在黑暗中的命运,让巫咸一脉成为十巫中第一个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于阳光之下的巫殿。
巫咸带着大半弟子跑去了宁州,药王谷给了御风大量的医药帮助,但甘草在辰王城的日子更加过得有滋有味,没人敢找他麻烦。被御风拉来时,他正在睡觉,瞌睡虫一直没走,而看出小歌有孕后瞌睡虫立刻跑光了。“谢天谢地,小歌你终于想开了,连山氏终于有后。。。。。。呃,问一句,孩子谁的?”连山氏子弟的父母只要有一方是连山氏的人,另一方是什么人不重要,若是两者夫妻最好,不是的话,孩子生下来时杀了另一个就是了,这是连山氏为了保证孩子的心属于连山氏的一种手段。这条族规很有效,因为不属于连山氏的父亲或母亲在出生时便已死了,因此孩子对他们没有多少印象,感情也就不深,即便深,也一定对用心教养自己长大的氏族更深,纵然日后对当年之事有怨,也不会怪责于氏族与氏族的制度,而是迁怒有着决定权的至亲。
没有哪个孩子会同因为不愿与自己的父亲或母亲成婚而害自己一出生就没有完整的父母的人感情好,哪怕那是自己的至亲,若再加上迁怒,经常会酿成悲剧。云唐弑父杀母之事之所以没有在连山氏引起巨大反响便是因为连山氏的历史中,弑父杀母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那些一出生便被处死了父亲或母亲的私生子在长大后十之七八会送自己血脉的另一半源头去黄泉跟已经走了的那一半团聚。最成功的据说是某一任巫真,巧妙设局,利用族规光明正大的以极刑处死了自己的父亲、继母以及一双同父异母的弟妹,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设的局让别人犯了族规,可也只能按着他想要看到的去做,连山氏的族规从来都是血腥而无情的。
甘草不记得小歌有成婚,脑海中关于连山氏的那些血腥变态的例子立时一个个跳了出来,冷汗沿着背脊刷刷的往下流,他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会不会死,但他的死绝对不能牵连小歌。云易的悲剧,他当年亲眼目睹,不论是对云易还是云唐,都是苦人,生者与死者都谈不上好结果。
御风虽不知连山氏的那些血腥历史,但也听出甘草语气中似乎有着某些不太好的东西,加上当着他的面问他妻子的孩子是谁的,当他不存在吗?“你觉得我可能让小歌怀上别人的孩子?”
甘草这才想起院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时间,表情更加扭曲了,若孩子的父亲是御风,倒不必担心孩子出生时父亲被连山氏给杀了,但他宁愿不是御风,日后孩子出生时让连山氏的人杀了孩子父亲也好过孩子的父亲是御风。御风与小歌之间隔着的不是连山氏的族规,而是比连山氏族规更冷酷残忍的巫宗宗规,以及人族始祖的华歆王定下的祖制,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出身,甘草很是怀疑,十巫可不是吃素的。
甘草想说什么,却被小歌冷凝的一眼打了回去,历史上虽有一个濁山启,但那是因为巫女青蘅在孩子出生时便“寿终正寝”了。母与子,只能留一个,但不管最后留的是谁,她都不会让御风有机会知道这些,而且,她也未必有选择的机会。
甘草欲言又止的给小歌诊了脉,孩子的情况尚可,只要小歌多进些食别短着孩子营养就不会有事。
闻言,御风与小歌同时头疼,多近些食不难,难得的是孩子别太折腾,让小歌吃多少吐多少,营养肯定跟得上来。
“孕吐是很正常的事。”甘草摸着白胡子道。
“可苏苏我没见她吐过几次。”
“她运气好,体质是不吐的那种。”
小歌扬眉,言下之意是老娘倒霉?
甘草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御风插道:“可有缓解之法?”
甘草痛快点头:“有,但凡药带三分毒,没事吃药,虽能缓解孕吐,对孩子。。。。。。你们喜欢孩子体弱多病还是畸形?”
体弱多病?
畸形?
小歌与御风不由抖了下,异口同道:“不吃药!”不管是体弱多病还是畸形儿,想想都觉得悚然。
甘草双手一摊:“那我就没辄了。”
得到了答案,小歌果断送走了一直欲言又止的甘草,用眼神表示:敢多说一个字,我烹了你!
甘草怒瞪了小歌一眼,终是拂袖而去。
御风疑惑的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回屋的路上问小歌:“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在提醒我们该办婚礼了。”小歌睁眼说瞎话道,天知道甘草是想提醒她趁着还没人知道去了孩子或是杀了御风。
御风讶异挑眉,随即点头。“是得成婚。”孩子都有了,可不能让孩子顶着野种的身份出生。
小歌也点头。“连山氏有族规,若是流着连山氏血脉的孩子的父母只有一方是连山氏的成员,另一方不是的话,必须成婚,若有一方不愿,不管是谁不愿,孩子出生之时,名字没有记上连山氏族谱的那个都会被赏一杯鸩酒。”
御风奇道:“这是何规矩?”听说过大户人家正妻无出,外室有子,便杀了外室,将外室之子交给正妻养的,但连山氏这样,要么成婚,要么去死的,倒是罕见,准确说,应该是泱泱九州只此一例。
小歌叹道:“连山氏的血脉,心必须向着连山氏,一个非连山氏的父母可能会影响孩子,让孩子对连山氏产生怨怼。而那样的怨怼,往往是令一个氏族毁灭的种子,若是生根发芽,氏族的衰落是必然,因此但凡有一点苗头,连山氏宁可杀戮一千无辜者亦要将那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虽然这规矩不知道间接制造了多少骨肉相残的悲剧,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它挺管用,连山氏的子孙不管有没有亲情,都有着很强的凝聚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虽是巫真,但这事,我没有过问的权利,负责处理此事的死士神挡杀神,哪怕我是巫真,拦着的话,连我一起杀。”一旦杀戮开始,莫说巫真,便是巫女都阻止不了。不过这种规矩能延续到如今,效果真的很好就是了,因为连山氏的巫真中不乏一出生就死了母亲或父亲的私生子,但他们都只是杀了自己剩下的至亲,没有一个想过要废除这条族规,连受害者都支持,虽然有连山氏洗脑本事高的关系,但它的效果还是最重要的。
“那孩子不会恨还或者的那一方父母?”
“会啊,大多数孩子长大都会想办法利用族规设计弄死还活着的那一方父母,不过因为四千多年前曾有一个孩子闹得太严重,弄死自己父母的同时还意外捎带上了上万无辜生灵,连山氏便增加了一个规矩,孩子长大有一次向父母挑战的机会,赢了就可以杀了他们,并且不受族规惩罚。”连山氏素来不爱面子,能将问题从根上解决就尽量从根上解决,既然废不了族规,那就让族人以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发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