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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来得真快!小歌无声在心中腹诽,同时对无忧唤道:“无忧。”
正与子朱打得酣畅淋漓的无忧闻言不由看了眼子朱,邪灵的非人视力让她一眼看到了小歌眼眸的变化,心里不由咯噔了下。小歌眼睛的变化她不陌生,几千年前,她还是一个人族时,曾随连山无言拜访过他的一个长辈,那人是连山氏的直系,先知之眸的拥有者,但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因而受到了神罚,眼睛也是变成了小歌如今的样子,且那人没两年便死了。
无忧对于战斗的渴望立刻被冰冻了,一道罡风逼开子朱,化作了邪灵的原形,爪子抓上小歌便飞了,至于辰王宫的结界,对付一般的邪灵绰绰有余,但对付无忧,无忧一道风刃便成功让那数百年不曾出过问题的结界崩溃了。
看到无忧变成邪灵的模样,子朱没追,他是人,渡魂之人也是人族,没翅膀,自然追不上会飞的食人怪物。
不过。。。。。。子朱摸了摸下巴,为何会觉得那个邪灵有些熟悉呢?是那种很不一样的熟悉,说不出,但总觉得自己与那邪灵之间应该不陌生,虽然他一点关于那邪灵的记忆都没有。
负刍摆脱阻碍自己的人赶到时,辰王宫的一切已落下了帷幕,看着悲伤而落寂的坐在浩荡却没有其余人的宫室中的辰王榭,负刍却没有劝慰自己的外孙,而是平淡的道:“被耍了?”
辰王榭看了眼辰王榭,没有说话,负刍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继续道:“你也不必悲伤,少则数日,多则三年,她必将因为今日之事付出生命,你已为自己今日的耻辱报了仇。”
辰王榭终于抬头,惊讶不解的看着负刍:“此言何意?”
负刍没说话,将一卷帛书丢在了他的身边,辰王榭见了,将帛书捡了起来,错愕的发现帛书之上是一个又一个以连山开头的名字,后面跟着他们的一个事迹,何时立誓,何时背叛誓言,又何时离世,辰王榭敏锐的注意到,他们背叛誓言的时间与死亡的时间间隔不远,少则数日,多则。。。。。。最长的一个是三年,那些人的死因不详,但死时无一不是带着解脱的笑容。连山氏族不愿被太多人知道族群的秘密,因此隐藏在其中的秘密,只有连山氏族的直系子弟才能知道。
负刍忽道:“上面的名字是连山氏族万年所有对人立了誓的人。”
辰王榭愣了下,所有?若只是一小部分他还可以理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这是全部立过誓的人的话,辰王榭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们竟无一人遵守自己的誓言?”
负刍叹道:“连山,在巫宗有一个含义是秘密,无尽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个氏族究竟有着多少秘密,但我们知道它的其中一个秘密是连山氏族从不遵守誓言,甚至连山氏有着一条不成文的族规:遵守誓言的连山子弟将被除族,且处以人生极刑,你可知何谓人生极刑吗?”
辰王榭摇头。
“可吃过鱼生?”
辰王榭点头,自然吃过,且宫中的鱼生极为精细,用的是云水的云鲤,将云鲤的鱼肉片了生食。
“人生与鱼生差不多,只是人生中被一片片切割下肉片的是人,而食用之人不是食客,是连山氏所有子孙。”负刍无悲无喜的道。
辰王榭无法理解:“为何?连山氏族不是至信之人吗?”至信的氏族怎会有这样的规矩,逼着子孙不践行誓言?
“连山氏是至信之人是因为连山氏的祖先与神相约,永不言谎,言必行,行必果。但誓言一旦许下,是在用自己的一切做为赌注,而世事无绝对,没有人能肯定未来会如何,而连山氏亦惜命。因此,连山氏的人会用自己的生命践行自己的许诺,但永不守誓,尽管他们立誓后若不做到会受到神罚,但他们仍不会,因为他们认为,会要求他们立誓的人必然是不信任他们的人,既然不信任,那么他们也没必要践约。”
“他们就不怕神罚?”
“应是怕的,但人有劣根性,有时会有人妄图利用连山氏的特质逼迫他们为己所用,连山氏不愿受制于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且很多事,一旦开了便源源不绝,如你此次威胁巫真立誓,若她做了,那么日后别人看这招管用,也会以此来对付她以及她的族人,因此连山氏诞生了那样一条族规。有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子弟做为前车之鉴,不会再有人要求连山氏立誓,因为清楚那样不仅没有用,还会招来连山氏最疯狂的报复,而连山氏。。。。。。用几个人的命换取氏族子子孙孙的安宁与自由,很划算。”负刍近乎无语的看着辰王榭,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连山氏的人骨子里桀骜至极,威胁他们?万年来,这么做了还活着的人目前自由两个,一个是眼前丢尽了颜面的辰王榭,另一个是华歆王,幸运的是她成功了。因为她比辰王榭技高一筹,她绑架的不是人,而是连山姝仅剩的一点良心,成功的让连山姝抓狂却又不能杀了她,因为治不了根,最终俯首称臣,并且赔上了万世子孙。
“小歌会死?”辰王榭关心的重点与负刍显然不同。
负刍闻言道:“看她的心性能坚持多久吧。”虽然不知道神罚的内容是什么,但每一个死的人都带着解脱的笑容,加上巫宗内部关于神的一些记载,负刍不认为那位神在赋予了连山氏先知之眸与超越凡人的占卜能力时会不限制得狠一点。要知道,大荒的神信奉可不是拳头大就可以为所欲为的道理,而是有舍方可有得的道理,力量更是应该受到约束,不应拿来乱用。连山氏不能背叛誓言,便是神为了防止他们利用先知的能力与身份乱来而定的,而他们却犯了,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很好。巫宗那一堆简单粗暴的不是极刑处死就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刑罚,据说就是继承的那位神的风格。
只是,负刍终究有些可惜,虽然小歌很少占卜,但他有一种感觉,连山氏千年来最出色的巫真便是小歌,那双琥珀般的眸子似乎将一切都看到了,却心胸极宽阔的在命运的长河中随波逐流,与历史上那些比疯子还疯子的连山巫真一比。。。。。。委实令人怀疑她是否真是连山氏的人。只是,连山氏的直系子弟不一定有先知之眸,但有一双先知之眸就一定是连山氏的直系,且是直系中的嫡系,是连山氏最核心的血裔。这样一个另类的连山巫真,若是死了,太可惜了。
辰王榭从负刍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惋惜,而这一份对将死之人的惋惜让辰王榭不由揪心不已,那个女子宁愿遭受神罚去死也不愿与他在一起吗?
痛!
痛入骨髓!
山林中的草屋里,恨不得拿刀子戳自己脑子的小歌终于明白了痛入骨髓这个词是怎么造出来的了,这个词的创造者八成是自己的那个倒霉蛋祖宗,除了自己的祖宗,还有什么人能有这般切肤之痛?并且造出如此贴切的形容词?小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跟无忧说了。
无忧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已经痛得满地打滚了,但还能开玩笑,应该能挺过去。
“妈的,十二个时辰还有多久过去?”小歌忍不住抬手向自己的眼睛扣去,大有将已经生生抠出来的意思。
无忧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小歌的手,虽然十二个时辰过后,小歌的这双等同于装饰品,但有个装饰品总比两个眼眶里什么都没有的好。“十二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小歌艰难的控制脸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微笑:“十二个时辰而已,我挺得过,熬过了就没事了。”
十二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但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深知连山氏某些核心机密的无忧忽然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凉凉的,摸了摸,有些湿润,尝了下又咸又苦,是眼泪!可邪灵是亡者,不是没有眼泪的吗?
十二个时辰不长,真不长,若是平日,小歌修炼四时咒,一场大觉就过去了,但如今。。。。。。他人最多度日如年,小歌却是以弹指堪比一年,且是生不如死的那种年头,眼睛的疼痛蔓延,头痛欲裂,让人恨不得连脑髓都一起挖出来。
“无忧。。。。。。打。。。。。。我。”小歌咬牙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太痛了,敲晕过去应该就不痛了,至少没知觉了。
无忧摇头,黑色的眸子愈发悲悯。
小歌以为无忧不愿,或是下不了手,干脆自己动手,趁无忧不备之时脑袋忽然一偏,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头破血流。然后她便知道了无忧摇头不是不愿,而是没用,脑袋碰在墙壁上,小歌成功的晕了过去,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生生痛醒了。。。。。。
小歌硬生生的熬足了十二个时辰,尽管狼狈不堪,尽管事后在床上养了两日才缓过一口气,但总归是不痛了。
看小歌一时半会死不了了,无忧这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会对人立誓?”她虽非连山氏的子孙,但她有个连山氏的夫婿以及一双连山氏的儿女,碍于连山氏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她对这个氏族做过深入的了解,怕自己婚后一个不小心就将夫君与孩子给害了,加上连山无言对她从无隐瞒,连山氏的很多核心秘密她都知道。
小歌淡淡道:“连山氏立誓从来都只有一种原因。”
无忧默然,有那样一条变态的族规在,连山氏的子孙除非活腻了,否则都不会立誓。“可需要我送你回公子御风身边?”
小歌抚着蒙着一条白绫的眼睛道:“我不希望让他看到如今的我。”
“你莫不是真打算与他和离?”无忧问。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小歌苦笑。
无忧闻言奇道:“你还有计划?”小歌与御风的情况,堪比当年的诸方王与巫女青蘅,若非如今巫宗没落,巫女未立,就这两人的情况,已足以让巫真殿换殿主了。
“我曾想过有一日等苏苏想开了,不再逃避,助她成为巫女,而我与御风又诞下了继承人,让出巫真之位,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只是。。。。。。我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寿命的关系对御风动了杀念,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成为连山氏为保护子孙所牺牲的棋子之一。”小歌苦笑,连山氏不许族人守誓,不是与神对着干,而是连山姝万年前在华歆王身上栽了一回后虽然不曾后悔,却也长了记性。不是每个人都是华歆王,华歆王一生为族群而活,同为一族,不必担心她利用连山氏做什么不好的事,而其余人。。。。。。连山姝完全不予信任。既然无法阻止人对连山氏的觊觎,那么就让连山氏无法再让人觊觎。想要一样宝物不再受人觊觎,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每一个觊觎并工于心计得到了宝物的人在得到宝物那一刻发现宝物成了废物。
“你即便让出了巫真之位,你也是连山氏的人,巫真殿的核心存在。”无忧一点都不看好小歌所谓的计划,即便没有发生如今的阴差阳错。
“那我若不再是连山氏的人呢?”
无忧愣了下,惊讶抬眸:“你疯了?”连山氏除族都必须受刑,剜眼,将先知之眸生剜出来,并且永世不得再见自己的子嗣,以免带坏孩子。
小歌笑容苦涩。“我疯与不疯,如今都不重要了。”神罚之下,她也不能肯定自己还能活多久,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肯定活不过二十二岁,或许她有机会破了连山氏直系子弟叛誓后死亡时间的记录。“你送我去条原吧。”
无忧微怔:“想陪我长眠古墓?”虽然后代为祖先守陵在人族是很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