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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心里盘算着,就算逃不出这间屋子,能耗一时是一时。
可惜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并没有持续多久,喻青若很快就被压在了墙上。
喻青若这才想起,麝香具有催情的作用,但那些用量,根本不可能让她与舆都动情。
喻青若没想到舆的力气会如此之大,在舆的逼迫下,她动弹不得,更不用说挣脱了。
喻青若□□渐起,忽然生出不如从了她的想法。
她环住舆,两手碰在了一起,带来尖锐的痛感,她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了,她居然对自己的母亲动了那样的想法。
她想着这是幻象,又极有可能是对欲望的考验,便在指尖凝起一个法术,朝舆的后背一拍。那法术弱得很,最多能拍掉舆衣服上的灰尘。
法术刚从喻青若手上流出,她就感觉一阵眩晕,她闭上眼,倚着墙,待那感觉过去后,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这屋里哪有什么案、榻,只在正中摆了一只铁船。
喻青若理了理衣服,发现她刚才靠的地方正是一扇土门。她又凝起一道法术,朝那道门打去。
几声异响后,门轰然塌下,她跨过废墟,穿过冗长漆黑的通道,又回到了阵中。
第一个小阵法喻青若过得还算轻松,但她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毕竟这阵法内的东西一看便知是有针对性的,她若不是手指有伤,恐不能善了。
喻青若呼出一口气,抬脚向另一扇门走去。
那扇门是峡谷的入口,她刚走了几步,远远就看到一位着红衣的人。
喻青若低头继续前行,就在快与那人擦肩而过时,那人抬起手,拦了她一下,道“娘子莫往前了。”
喻青若抬头,愣住了,那分明是方虔的脸。
“子谭……”
那人浅浅一笑“娘子怕是认错人了。”
喻青若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人眉间有一朵花钿,又兼一袭红衣,却衬得他愈加庄重肃穆,那丝浅笑更显其风姿。
只是此人形再如何肖似方虔,神也与方虔相去甚远。
那人见喻青若只盯着他看,也不搭话,倒不恼,又唤“这位娘子?”
喻青若尴尬地笑笑“郎君的身形同故人相仿,故而唐突了郎君。”
那人笑说无妨,又叮嘱喻青若不要往南边去,就互相道了别,各自离去。
喻青若兜兜转转,觉着四周实在没有多大差别,兼之她的指南针已在那场大水中遗失,只得胡乱地走。
她越走越热,寄联想到那男子的红衣,以及他所说的不要往南边去,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阵,该用火元素。
喻青若不知走了多久,地势渐平,她见前方有火光,心头一喜,快步走过去,却看到一个巨大的阵法,刚才与她相遇的人被吊在阵法中,身下有一团烈火在烧他。
他神情狰狞,发出痛苦的大叫,喻青若略有不忍,往前又走了一步。
不曾想,阵法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她防备不及,被那股力量带着走。
快到阵眼时,有另一股力量拦住了她,喻青若听到一声叹息“罢了,上一世为万民而死,以一世为一人而死,也算两世都死得其所了。”
是方虔的声音。
“子谭!”
“青若,忘了我,成仙去……”声音渐渐飘渺,喻青若眼前景色骤变,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在与白虎相见的那个地方了。
喻青若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上升,她微仰起头,看到云端上有一女子,待喻青若与那女子站到一般高时,那女子开口道“吾乃九天玄女,为汝设下五行阵,以其为汝升仙之劫,汝已历劫,即刻可成仙。现吾问汝,汝可愿接受天帝诰命,列于仙班?”
喻青若头微低,作揖“小女不愿。”
九天玄女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道“人界三日为期,汝去寻一可替代之人。”
喻青若又行一礼“玄女稍待,小女这便去。”
九天玄女点头,喻青若幻出琵琶,弹了几下后幻出一片云,将琵琶放了上去。
琵琶很快化成舆的样子,因她与九天玄女是旧识,两人互相点点头。
九天玄女看喻青若“舆便是那替代之人?”
喻青若点头“然。”
九天玄女转向舆“舆与我来便是。”
舆与九天玄女正打算向天庭行去,喻青若忽然出声“母亲。”
舆脚下一顿,回过头。
“母亲,儿有几句话要与你单独说。”
舆向九天玄女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走向喻青若。
喻青若眼神中毫无波澜,她问“我与子谭一路经历的事母亲都知道么?”
舆以为她是要兴师问罪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儿问母亲几个问题。”
舆并不看她,只道“你问就是。”
“我为何会从五行阵中出来?”
☆、半仙释阵白泽现
“五行阵只能入一人,子谭因惧水,又被玄冥的法术击中,只得用自己的修为去挡。那时他已因修为透支过多昏了过去,那图案火,只是他外化的修为。
他的修为消耗过多,本应消逝于天地间,故而与你道别。但他缺损的魂魄被你虎口处的茶叶吸过去了,与你一同入阵。但银茶叶中究竟有什么,他又为何能进了又出,我也不清楚。
五行阵中,只要有魂魄被困住,阵法便会自动消失。至于那些魂魄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喻青若嗯了一声“那我在玄武府邸中,为何会神魂相离?之后又是如何合一的?我又因何得到水元素的法力?”
舆看着几乎不见情绪波动的喻青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本就能控制自己的魂魄,而你的魂魄只要没有被打散,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就会自动附到你肉体上――这是画中人的特质。
你有部分法术承自子谭,对他的修为极其敏感,那时子谭化出的火系法术,燃了他的衣物,火生土,而你体内木系法术受到土系法术的刺激,修为外化,长出树木,又因玄武府邸内水元素充足,水生木,那些树木长成参天大树。
儿那日正值洹水大潮,洹水极不稳定,连带着,玄武也极喜怒无常。月盈则亏,刚极易折,由于玄武府邸内法力波动太大,洹水又受你体内木系法术,也就是那些树木的影响,就坠了下来。
你受那些水的冲击,体内不得不吸收它,便自动吸收玄武的法术,由此得到水元素。”
喻青若点点头,盈盈一拜“孩儿恭祝母亲再度位列仙班,儿恭送母亲。”
舆的眼神闪了闪,最终什么也没说,受了喻青若的礼后翩然而去。
喻青若望着舆远去的背影,咬了咬下唇,而后转过身去,驾云驶向昆仑山的方向。
喻青若到了昆仑山巅,那是一片冰雪世界,她在心里过了一遍心法,便开始吟唱。
她连唱三遍,就站在那里等白泽的出现。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只火鸟先进入喻青若的视线,它扑腾了几下翅膀,融了些冰雪,幻成一位着石榴红齐胸襦裙的女子,站在喻青若面前。
喻青若微愣,她猜这就是朱雀,只是她还未开口,对方先道“你唤我做甚?”
喻青若还没来得及答,青龙白虎也到了。
喻青若对三只神兽欠了欠身,道了抱歉,说自己本是要招白泽却误招了他们,又问他们是否知道召唤白泽的方法。
白虎和青龙都道无碍,朱雀脸上隐有不悦,问“你是舆之女喻洹?”
喻青若点点头。
朱雀笑了一声“告诉你,也可以,你要再吟白泽歌,召玄武,助其凝魂,你愿意么?”
朱雀话音未落,就传出一慵懒的男声“吵吵囔囔做什么?”
朱雀的气场立刻瘪了下去,不再说话。
方才说话的那男子又道“都散了吧,方才吟白泽歌的留下。”
喻青若瞥见,在朱雀旁边,有一道虚影,她朝离自己最近的青龙努努嘴,青龙略一颔首“白虎、朱雀,玄武已凝魂,我们回去交差便是。”
白虎转过身来,从袍中掏出一张网,将玄武的虚影拢入网中,朝四周拱拱手“臣下便不叨扰了。”
那道男声道了不送就再无动静。
喻青若目送四只神兽离去,收回目光时看到雪地上出现了一张立榻,上面卧着一男子,行了礼“问过白泽。”
白泽勾唇一笑“你心中有事。”
“是。”喻青若顿了顿“小女有事相求。”
白泽转过视线,看向没有边际的天空“你要寻一个人,那人这一世唤作方虔方子谭对么?”
“然。”
白泽放轻了声音“我等那个来寻他的人已等了许久……”声音渐强“你为何来得这般迟?你为何来得这般迟!”
喻青若抿了抿唇,没有搭话,心思千回百转。
白泽叹了口气“也罢,来了就好,但愿这一次不会迟了。你与我来。”说着,立榻不见了踪影,他将盖在身上的棉被化作斗篷,披在身上,向山下走。
喻青若紧随其后。
在一个山洞前,白泽停住了脚步“寻他需历千难万险,你真的想好了?”
喻青若低下头,应了一个字“然。”
两人同入山洞,映入喻青若眼帘的,是一口巨大的冰棺,白泽向喻青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喻青若探头看向冰棺。
棺中躺着的还是喻青若在五行阵中看到的那位肖似方虔的男子,他双眼禁闭,双手放在身侧,一袭红衣衬得他更为端庄肃穆。
“此为上一代火德星君,这一世投生为子谭。”
“那我该如何救他?”
“入虚无之境,集齐星君的仙格、人魂、鬼冥。虚无之境一年为人界一天,你只能在其中待一年,期间无须进食,亦不会感到饥饿。”说完,从宽大的袍子中拿出三张符纸“这符纸,遇子谭魂魄便会自燃,待三张符纸燃尽,他的魂魄即是完整的。”
喻青若接过,指了指手上的银叶“不知这个,白泽可有解决的法子?”
白泽瞥了一眼闪闪发光的茶叶“莫急,这亦是一个幻境,不过人间百年才是幻境中的一日。你且先去救子谭,此事回来再议。”
喻青若点点头“劳烦白泽送我入虚无之境。”
白泽手中凭空出现一支笔,他虚空而画,现了一扇门,笔一转,在喻青若眉心一点,喻青若刚觉得自己魂与体分离,就听到白泽说“往这里走去即可通往虚无之境。”
喻青若抬脚走进去,眨眼间,就到了一间房中,待她转头,她过来的门已消失得了无踪迹。
这个房间装饰朴素,一个烛台立在案台,上面插着一根将灭未灭的蜡烛,墙壁上有一张图画,借着幽晦的烛光,隐约可辨画上画有一个人,旁边还题了几个小字。
喻青若手执烛台,靠近那副画,才看清小字题的是“众生安,立命难,洹水滥,昆仑断,仙班乱,阴阳变。”。而画像画的是火德星君的半身像,画像中的火德星君低敛眉目,愈发显得庄重肃穆。
忽然,画中的人像一抬眼,妩媚一笑,喻青若吓得险些惊叫出声。
“洹,你来了。”是方虔的声音。
喻青若手上的符纸有一张无风自燃,飘落了些许灰烬。
喻青若心中百种滋味再此刻迸发,她声音有些哽咽,唤了一声“子谭……”
“莫哭。”
喻青若仰了仰头,把到眼角的泪水憋回去,笑着应了好。
“子谭,你知道你其余的魂魄该如何寻找么?”喻青若并没有看到方虔,只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