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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缺少一种理性认识,从而在感性上也难以任意意yin。“不知道。”我说。
周慕辰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拿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不就行了?你最想做什么?”
我控制着已经开始有些发蒙的脑子努力的想着,从小到大无数个靠谱不靠谱的年头都疯狂的涌入了脑中,让我一时难以分辨最想做的是究竟那一件。
“唉,太多了,数不过来。”我觉得甚惋惜,像这么多的愿望也不能让那五千万物尽其用使个精光。
“说几个来听听。”周慕辰好像颇有兴趣,眼角挑起,笑意微现。
我用筷子瞧着酒杯的边缘,帮助计数。敲了第一下,说:“首先,我得先把我们家的客厅装修成个金色大厅的模样,再摆台钢琴进去。这样我爸妈要是再念叨我怎么没去成那儿,我就现场弹沂蒙山小调给他们听!要多金色有多金色,要多大厅有多大厅。”
“沂蒙山小调?”周慕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多问,“然后呢?”
“给小四开一家她自己的公关公司,然后我给她当办公室主任,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班。”说完我自己先得意的笑了出来。上班与否自己说了算,这样的事情真是想一想都精神百倍。
“再然后呢?”周慕辰说。
我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驰神漾。其实我最大的愿望么,咳咳,爹娘,恕女儿不孝了啊竟然没把孝敬你俩老人家放在第一位,但我确确实实难以自欺的想就这么跟眼前这男人对坐一辈子,要更奢侈一点能这么嫁了那就更好了!我爹娘白捡这么一漂亮又聪明就是有点冷的好女婿,我也算孝顺了啊,难道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什么,那是说男人生小孩的?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知道吗,那要是生出的小孩,既是他们老周家的,也是我们老央家的……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一口唾沫呛到了喉咙里,咳得撕心裂肺差一点撒手人寰。
周慕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笑得幸灾乐祸:“想什么美事呢?呛成这样?”
我忙顺着气,没好气的挤出一句:“没事说什么五千万,真是的。有五百块钱先把这顿饭结了。”
周慕辰淡定的说:“没带钱,不是你请我吃饭吗?”
虽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咬牙在心里咒了他一句。真是落魄少爷命啊,难道他不知道如今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得有多厉害吗?就我那半死不活的婚介所,这月奖金能不能发齐了还不知道。这不是剥削劳苦大众么?
我皱眉,说:“赶紧把酒喝了回家。”
周慕辰慢悠悠的把最后一点啤酒倒进玻璃杯里,似笑非笑的说:“央晓,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像个管家婆。”
我一愣,就听见他接着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看见工作室里的那些人熬夜抽烟,你也没二话,就开始在墙上贴标语说什么尼古丁烟肺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那图片恶心的骆维三天没吃下去饭。”
我努力回想那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烟肺的图片是挺触目惊心的,我都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搞来的,反正贴上之后工作室里再没人抽烟了……他们都躲到外面去抽,好像不看见那图他们就不得烟肺了一样。男人们也如此乐此不疲的自欺欺人。
我笑着说:“你觉得恶心了没?”
周慕辰作出一个仰天长叹的模样:“其实我从那以后就没在工作室里吃过东西。”
我刚喝的一口汤噗一下全喷了出去。造孽啊造孽,我还说他怎么突然转性不在工作室里啃面包了,原来都是那图片闹的。
“还有,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跑去参加什么自行车协会?”周慕辰的思维显然比我跳跃得多,“还天天死乞白赖跑去动员那谁参加自助郊游,烦的他一看见你就绕道儿走。”
“有吗?”我想起那谁一副吊儿郎当雷打不动的样子,实在不记得有他见我都绕道儿走这事。当然他要是真绕了,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我好说歹说动员了三天,结果就你和骆维来了。不过其实你们能来我挺意外,后来还多亏了你……”我忽然觉得话题不太对,不行不行,再这么扯下去定然会扯出那些破事来。
但我显然已经刹车刹得太晚,已经那个时间节点距离那个混乱的晚上实在太近,已经说到了这里,不想起那里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晚上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你,”周慕辰的声音变得极低,好像都要低到海里去,“央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一直没想过有人会再把那段回忆给我拎出来。特别这个人还是周慕辰。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实在是太倒霉,太倒霉,太倒霉……是我人生中都无法想象的倒霉,其曲折离奇哀怨惆怅直接可以作为下一部小说的题材写个长篇,题目就叫《白杨和国航不得不说的故事》。呕,国航,外国机长,我那什么你大爷……小白杨已经很久不说脏话了,那什么就请大家自行理解吧,当然解释成非常敬爱我也没意见啊……
其实央晓那么倒霉,是比着我自己写的吧?呃不对,我绝对比她衰神附体多了!
浦东的寒风和飞机轰鸣声伴我入睡,明天再更5000!
第31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伤感而复杂的问呢?
我一面突如其来的因这问题而伤着感,一面更突如其来的伤着感因为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很难说这六年对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或许一开始确实不怎么好但后来又慢慢的没那么不好,到最后我也分不清到底好不好就这么凑活过了。但我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最初的那些日子我都熬过来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让我觉得更不好呢?所以辩证的来说,或许最初的不好也还是挺好的。
唉,人生何必要这么较真儿呢?我每回得多辛苦才能不把思绪往那深沟鸿壑里带,他这倒好,一句话几个字,就把那窗户纸一般的防备狠狠的捅破了。那记忆不是河流,根本就是一场洪水泛滥,摧枯拉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洪水最先没过我脑子的记忆,竟然不是从周慕辰那儿开始的。
那是在周慕辰毕业之前和他把我从野地里拉回学校之后的某一个傍晚,齐达忽然跑到了学校来找我。他那样子,几乎可以用个“惨”字来形容。他说:“央晓,我被人骗了。”在我印象当中,这是人生里第一次和社会人士扯上关系,虽然是间接的,当仍不影响我在听到齐达的事件后的震惊程度。
其实齐达在大学的时候,假期就已经开始在他叔店里帮忙,记记账点点货什么的,算社会实践顺便挣点零花。他叔真没拿他当外人,偶尔忙的时候还会让他收货款和入账,数目还不算小,动则都是十来万。店里的人都跟齐达熟,拿他当半个小老板。齐达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跟那送货的司机熟络起来的,反正来接货时打过几回交道,觉得司机人实在,还动不动递水递烟什么的,然后两人的话就多了。
那时候的齐达毕竟是刚二十小年轻,也是浮夸惯了的伪小纨绔,总觉得自己是聪明能干这辈子就他骗人绝对没人骗的了他的情商达人,再被人捧两句差点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浑浑噩噩的就开始跟着那司机去赌钱。
开始手风还顺,两三天就把一年的学费给赢回来了。他那个得意,没想到再过了两天,不止下年学费钱没了,就连下周的饭钱都没了。然后那司机就开始鼓动他过两天肯定能翻本,但首先得要有本钱云云天天给他洗脑,到最后,他拿了店里两万的货款当本钱去翻本。结果不但没把本钱带回来,还被迫写了张六万的借条。
六万,反正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齐达倒是经常在店里见,但要他自己掏,那就只能是拿腚去拦刀子,任人家戳了。那些人逼他去店里偷钱,他不肯,还找个空跑了出来,既不敢回学校也不敢回他叔家,就跑到C大找我来了。
反正六万我是拿不出来的,最后只能拿六十请他吃个饱饭,算是我这穷苦大众为他尽的最后一点绵力。边看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边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找他叔顺便报警,这奏是赤luoluo的天仙局啊,港片都不知道演多少回了。
不过显然我人微言轻,说话没什么分量,劝到最后劝出的效果是:他忽然站起来要了一瓶白酒。我死活拉着不让他喝,他却说:“央晓你让我喝点吧,今天不喝点我肯定没胆子回去。”我就想那就让他壮壮胆吧,不过愣是没把握好尺度,等我终于觉得这胆应该壮够了时候,他显然已经喝多了。
就在学校后门的那家冷清的小饭馆里,齐达趴在桌上,全身都在抽抽。我以为他为欠钱这事太闹心,忙拍着他的脑袋好言相劝说没事,年轻人谁不烦点错误呢,咱改完了还是好同志嘛。
结果他抬起来了,沉默的看了半天,最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央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奇了,他欠钱又不是我欠钱,还非要我感同身受不成?但眼前的这人憔悴得好像一个凝重的眼神过去就能把他压垮了,我哪儿敢不顺着他的话说:“有的有的,其实我是非常能感觉到的……”
“你知道了?你真的知道了?”他好像忽然有点激动。
我赶紧更加坚定地附和:“对,你的心情我全都知道,其实吧我……”我想说我知道也没用啊,得你叔都知道才行。但话还没说话,忽然觉得肩膀一沉,然后就一个字也没再说出来。
齐达抱着我说:“央晓,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我太高兴了,我……”
我缓过神来,试图拨开他的手,边拨边说:“你先等会!你说我知道什么?”
“你不都知道了吗?“他抱着我的手一点没松劲儿,”不过你要我亲口说一遍也对。”声音忽然带了点颤:“央晓,我喜欢你!”
我连拨他的手都忘了,下巴长时间的搁在他肩膀上难以收回来。
齐达还在允自滔滔不拘的说着:“如果早知道你已经感觉到了,我肯定早开口了。结果浪费了这多年时间,都是我不好,央晓,是我不好。”
我觉得头痛,好像那瓶老白干刚才都灌我肚子里了一般的头痛。这人是不是被那六万块钱给弄疯了?这不是魔障了是什么?
我拍着他的手臂,无奈的说:“齐达。”他不理我,还抱得起劲。
我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声:“齐达,你给我松开。”然后趁他一愣放松力道的瞬间,我终于成功的把他的胳膊从我肩膀上挪了下去。
他已经微红混沌的眼睛里唯一还能看见的光亮就是莫名其妙。他说:“央晓,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虽然在他已经欠了六万巨额外债的情况下再刺激他确实不太好,但我也不能就让他这么平白无故的刺激我啊。“齐达,你先冷静一点。我刚才说那个我知道啊,其实不是那意思……”
齐达的眼睛动了一下,我明显觉得他手臂僵直了。其实我自己也头皮发麻来着,姑且不论他刚才那些话是不是醉话,但跟个男人在饭馆里面对面坐着聊这种事,我可真是头一回啊,简直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我决定把这些先打太极糊弄过去,“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我去给你找个宾馆,你在外面先住一晚上,明天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