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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是一片狼藉,饭菜酒水撒了一地。
而细腰正被一名华服男子按在地上殴打,她的衣衫凌乱,满脸泪痕。衣云还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这么拼命的打一个女子。那男子还满口污言秽语,一个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不用心服侍本公子 ,你莫非还要挑人。
衣云这才明白细腰为何在这里不得宠,只因为她不愿使媚。细腰模样长得不错,而且还有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若是她尽心服侍,相信她也可以是当红的姑娘。
细腰,她虽身在青楼,但心灵竟没有沦落,她原来也在期盼着自己能有一天走出这个牢笼。
看到细腰沾满泪痕的脸,衣云的心猛地收紧,她娇叱一声:“住手。”
那华服男子一愣,停止了殴打,似是未料到有人会如此大胆的斥责他。
衣云拉起哭泣的细腰,纤手整理她被撕破的衣衫,说道:“莫哭了。”
华服男子抬起头来,抿着嘴,口角带着冷笑,怒声说道:“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
及至看到衣云的容颜,冷笑道:“长得还不错,只是有病吧?”说着,手已经捏上了衣云的面颊,“嘿,还真黄,大爷我可不敢玩,沾上了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身材倒不错。看一看也无妨。”
说着,一挥手,在门外伺候的家丁侍卫蜂拥而进,围住了衣云和细腰。
青楼的杨妈妈此时已带人赶到,上前周旋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叶丞相的公子,叶公子何必动怒,墨云,扶风,快来伺候叶公子。”
“不必了,这个黄脸女得罪了本公子,本公子就要她。”那色色的叶公子指着衣云说道。
“黄颜姑娘是这里伴乐的,她不卖身的。”杨妈妈说道。
“谁让她卖身?就是卖身本公子也不敢要呀,本公子只是让她脱光了衣服在大厅里转一圈,不然就让这个细腰陪本公子一个月,否则今日的事情没完。”叶庭兰蛮横无理的说道。
“叶公子何必呢,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黄颜和细腰了。”杨妈妈说道。
“不行,本公子偏要她脱光身子在大厅里转一圈。”叶庭兰笃定衣云不敢这样做,非要将这个细腰折磨一个月不可。
“好,我答应了。”衣云轻柔的声音说道,这个低俗的男人,脱光衣服这样恶俗的主意,也亏他能想得出来。不过,今日衣云要让这个衣冠禽兽也知道女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叶庭兰一愣,道:“你,你敢这样做?”他可不信她会这样做,就是卖身的青楼女子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脱光衣服,这个黄脸女子,竟敢这样做?
“怎么,叶大公子不信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呢?”
偏偏叶庭兰不信邪,“好,打赌就打赌,本公子量你也不敢那么做。不过赌什么呢?”
“一:若是黄颜做到了,你要向细腰姑娘磕十个响头请罪。还有今日你打了细腰几下,我们要双倍的还给你。
二:从此后你不得再踏入繁花园一步。
三:你还要输给细腰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银子衣云是为细腰挣得,有了这一千两银子,细腰就可以出青楼了。
“好,若是你输呢?细腰就要陪公子我一个月。”
“好,妈妈,让人拿笔墨来,立字据。”衣云淡定地说道。
细腰似乎为衣云的举动有些感动,泣道:“妹妹别这样,就让细腰陪他一个月吧。”
衣云拍了拍细腰的玉肩说:“没事的。”
字据立好,叶庭兰冷笑道:“好呀,那本公子到楼下等着了,黄颜姑娘可要快一点吆,别让我们等急了。”说完狂笑而去。
房间里,梳妆台前,衣云身穿黑色的紧身衣,正在细细的化妆。
“妹妹,那个叶庭兰大肆的喧嚷,叫来了那么多人来观看,妹妹,我看你还是快逃吧。”弯月担心地说道。
默不作声的细腰忽然说道: “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受侮辱,还是让我去陪他一个月吧。”
衣云淡然一笑,忽然明白了为何细腰起初不喜欢自己,也许细腰有着难以回首地过去,可能是被逼入的青楼,看不过她自己主动地投奔青楼。她又哪里知道,自己虽是主动来的,但也是被逼得,被那个君凌天逼的。
衣云笑盈盈地说道: “你们不要担心我,今日我定要让那个叶庭兰明白,我们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重新坐下来,细细的梳妆,把修长的柳叶眉画成上挑的娥眉,眼角也画的上挑一些,眼晕晕染得青一些。
忽然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袭来,衣云抬首一看,却是好几日不见的苍容大哥。
他眉峰纠结,那怒气布满整个苍白的脸,宛若乌云横于雪山,似乎随时都会有电闪雷鸣。
“苍容大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要在家好好养病吗?”衣云关心地说道。
“我不来行吗?你都要被那个叶庭兰欺负了,你怎么能和他打那样的赌?”苍容苍白的脸因怒气而泛起一丝微红。
“苍容大哥莫怒。黄颜早已经想好了对策,绝对让那个叶庭兰沾不到一点便宜,而且,还能赢了这场赌!”衣云笑吟吟地说道,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自己,衣云心里很是欣慰 。
“你能有什么法子,还是让大哥去帮你解决此事吧!”苍容嗔怪的说道。
“不用了!大哥关心黄颜,黄颜知道,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还关系到我们青楼女子的颜面,我不想让大哥出手帮我,黄颜能解决的,大哥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时,杨妈妈匆匆走了进来,道:“黄颜,可打扮妥当了,你要的小马驹我已经替你备好了。”
“好,这就下去。”衣云说着,便将发上纵横交错的发钗一一撤下,顿时满头的黑发如流瀑般倾泻,直到膝盖,如一件黑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加之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让人根本看不出她里面穿着衣服。衣云心想真是感谢娘亲给了她这么一头乌发。
“姐妹们,你们看,黄颜就这样出去,不会让人看去破绽吧。”
细腰破涕为笑,赞道:“妹妹真是绝顶聪明,真是好主意,害我们担心了半天。”
衣云又转向苍容,笑嘻嘻的说道:“大哥,我这个样子出去,怎样?”
苍容望着衣云巧笑嫣然的模样,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眸中闪过赞赏的神色。
繁花园里人声鼎沸,由于叶庭兰的大肆喧嚷,此刻大厅里不知比往常的人多了几倍。
灯光忽然昏暗下来,这是衣云特意交待杨妈妈做的,她可不想让人识破她的伎俩。但是如此昏黄的灯光,还是映出一张张色迷迷的面孔,圆瞪着色迷迷的眸子。
有人在高喊,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怕了嘛?叶庭兰一脸的喜色,他就知道今天这么多的人一定是把黄颜吓住了,看来是在房里后悔。他沾沾自喜的想,哼,敢和本公子打赌,非让你出出丑。要是不敢出来,细腰就等着陪自己一个月。
杨妈妈款款的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大声的喊道:“众人莫要吵闹,黄颜姑娘就要出场了。”
漫天的声浪顿时消失了,厅里一片异样的寂静,人人都摒着呼吸,所有的眸子都紧盯着楼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最精彩的场面。叶庭兰圆睁大眼,有些不相信。
丁铃铃,丁铃铃……
很轻很细的铃声蓦然响起,若有若无,忽断忽续,若不用心倾听,几乎听不到。但却很动听,就在你捕捉住它的细微的声音时,那铃声忽然消失了。就在人们略有失望时,那铃声又悠悠的响起,起初宛若玲珑剔透的琉璃风铃被轻风掠过,接着音色逐渐变大,叮咚不绝,好似漫天的花雨轻轻飘撒。
就在人们被铃声吸引住心神的时候,忽然从一楼的拐角处,缓缓地踱出一只白色的小马驹,马背上驼着一个女子,她半趴在马背上,乌亮的发一泻而下,如黑色的流瀑一般将她整个人裹住。面容被黑发遮住,只露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从黑发的空隙里睥睨着众人。
下面仅露一双如玉雕般的雪足,足腕上挂着银色的铃铛。
如玉葱般的纤手中拿着一串小而精致的银色铃铛。纤手轻轻摇动,那铃铛便丁铃铃,丁铃铃的盈盈响动,响成了一曲盈盈小调。
那雪白俊美的马驹在厅里缓缓的转动,众人的目光便随着它而转动。
不知是被这首动听的铃声吸引了,抑或是被这雪白的马驹和女子吸引了,整个大厅里竟无一丝声息,直到衣云骑着马驹转完了一圈,已回去了。
人们这才回过神来。
寂静的大厅里没有一丝声息,良久,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声音清晰可闻。
人们这才好似被人解了定身法,纷纷议论开来。
似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裸身转厅?
是呀,她的确是没有穿一衫一布,可是他们却什么也没瞧见,甚至连她的容貌都没有看清。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黄颜女。
叶庭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被黄颜戏耍了,他脸色发青,那表情就像是喝了一碗黄莲,真是有苦说不出。
而楼梯口,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等待着他。
细腰和繁花园的姐妹们聚在那里,高声喊道:“叶大公子 ,说话可要算数呀。”
“就是,你还是不是男人,赌输了就要认输,不要丢了我们男人的脸。”大厅里的客人也开始起哄。
叶庭兰无奈,硬着头皮在众人的哄笑之中,给细腰磕了十个响头,还乖乖的奉上一千两银票。
被他欺凌过的姐妹不是只有细腰一个,但众姐妹还是顾及到他的脸面,没有真正的打他。
那个叶庭兰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喧闹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一间雅室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
此刻,他布满寒冰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丝笑容,如同春日里明丽的阳光照耀在寒冰上。
那笑容灿烂而灼人。
“小魔女,你让我找的好苦,却原来躲在我的地盘里。”
第46章 凌天的诡计
那一场所谓的裸身表演结束后,繁花园中黄颜的名气蓦然大了起来,甚至超过了花魁红蝶。
她流瀑般的黑发披展,跨坐着雪白的小马驹的清纯模样,似乎在人们的心中定格。
她的勇气,她的智慧折服了许多人。
姐妹们也开始对衣云亲近起来,尤其是细腰,对衣云再也没有了偏见。
杨妈妈更是对衣云另眼相看,要为衣云换一间属于自己的雅室,但衣云拒绝了。
衣云不喜欢这样的受人瞩目,她宁愿自己还是那个不引人注意的黄颜。
可是好像已经不太可能了,有些客人已经开始指明要衣云陪客了。
平淡的日子结束了,衣云决定离开繁花园了。
这日晚间,杨妈妈意外的来到衣云的小屋。
她一脸笑容地堆衣云说道:“黄颜,妈妈真是未曾料到,你会在繁花园红起来,这些日子请你演奏,陪酒的客人很多,都被妈妈我回绝了。不过今日有个不寻常的客人指名要你陪客,妈妈无法回绝,你看,可否帮妈妈这个忙?”杨妈妈说的极客气。
衣云凝眉,什么样的不寻常的客人?竟让杨妈妈如此紧张。
“妈妈,难道你忘了,黄颜并非卖身青楼,当初黄颜来繁花园时,我们可是立有字据的?无论如何,黄颜是不会陪客的。”衣云坚定地说道。
“这个妈妈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