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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做下的决定,楚韵心里忐忑的敲着鼓,怕自己醒不过来,还怕……
怕江锦言会忘记他的生命中曾经有个叫楚韵的女人存在过,她甚至有抓着他去桐城市中心最大的珠宝连锁店里狠狠宰他一顿的冲动,最好能让他倾家荡产,那样他每次拿起钱包我说不定都会想起她。
想到上次在书店拿到他钱包时见到里面有张照片,楚韵排队时,拉开钱包拉链,手塞进去后夹起那张小小薄薄的照片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又鸵鸟样放了回去。
坐在餐桌的小圆凳上,楚韵看着眼前算不上丰盛,菜色一般般的晚餐,胃口竟然出奇的好,能用大快朵颐来形容她此时的吃相。
被她吃得欢快的模样带动,一向少吃多餐的江锦言吃的比平常要多上许多。
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饭,楚韵不雅的打了个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着看向江锦言。
“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饭餐味道虽然比不上那些高级餐厅的,但也有它的特色。”
“特色就是每道菜里都有朝天椒,这样的重口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若不是看她今天心情不好,江锦言绝不会容许只适合清淡饮食的楚韵,吃这些东西。他沉着脸,冷声警告。
楚韵撇撇嘴,心里却说,若还有下次跟他吃饭的机会,她会考虑听从他的建议,调养好自己的身子。
“我累了,不想去应付老宅那些人,如果你嫌半山别墅不安全的话,我们回檀都吧。”
其实有了她回的那条短信,今天住哪都一样。回檀都,能离他们曾经的家近一些。
江锦言瞥了眼楚韵,轻声嗯了声。
檀都,许久没人住,里面家具摆设却没有蒙上一点灰尘,看样子应该有人经常过来打扫,楚韵很自觉的没去客房,直接进了江锦言偌大的卧室。
下午在车上做了次后又走了那么多的路,穿的虽是软底平跟鞋,双腿却是酸的很,她回到房间把自己甩在床上挺尸。
客厅中,袁少文叫了声欲回房的江锦言。
“有话就说。”
袁少文表情有些纠结,张张嘴欲言又止,江锦言不耐,出声命令。
“我觉得楚小姐今天心情起伏太大,有些不正常。”
虽说六少每次跟楚韵在一起后,唇边总是时不时噙着摸似有似无的笑。心情飞扬的跟飘在天上似的。
可楚韵并不是六少,而且楚华恩跟她感情浓厚,骨灰被取走这事对她来说,绝对算的上梗在心头的一件大事,怎么可能还会若无其事,跟个没事人样带着他们逛了一下午。
“她应该是做了某些决定。”
袁少文都能发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多找几个人来这里守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她离开。”
卧室,江锦言回去时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看到她连鞋子都没脱,江锦言无奈的笑了笑,轻捏了下她的鼻子。
楚韵掀了掀迷蒙的睡眼对着江锦言笑了笑,“好困,我先睡了。”
“洗了澡再睡会舒服些。”
“不要,我现在只想去梦里会我的周公。”
“周公?”江锦言挑了下稍稍拧起的眉,上臂一伸把她从床上卷进怀中,拎着她小巧的耳垂,语气带着三分威胁说道:“你的梦里只能有我。”
“我的梦里除了周公只剩下难缠的牛鬼蛇神,六少确定要做这些人中一员?”楚韵闻言眼中睡意渐退,多了几分清明,盯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会儿,低声喃喃道:“霸道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要求我,会让我认为你喜欢我。”
“你在嘀咕什么?”楚韵笑着摇了下头,手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像只慵懒的猫样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看到她这样江锦言有些哭笑不得,再次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沉声说道:“起来去洗澡,不然的话,我直接把你丢浴缸里。”
“丢就丢吧,反正我在浴缸中都能睡着。”
听到江锦言威慑力不够的威胁,楚韵索性当了一回小无赖。江锦言想带着她去浴室,看到她面上的疲态忍住了。缓缓的带着她来到窗边,撩起窗帘,看着璀璨星空下的万家灯火,再低头看看怀中的再次睡去的楚韵,抬起手指一点点抚平她秀眉间的郁结。
许久以前他最怕的就是孤寂的黑夜,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就那样抱着他直到夜深,浓稠的夜色下,住宅区公寓一盏盏灯不断熄灭的,叫了几声楚韵,睡的香甜的楚韵连眼皮都没抬,确定她已熟睡不会被吵醒,简单帮她洗个澡重新放回床上,关上主灯,只留下壁灯。
暖黄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朦胧柔和。
江锦言叹息声:“傻丫头,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她是他肖想多年的女人,一度以为两人这辈子无缘无分,就在他准备按照大多数人必经的结婚生子路走下去时,老天爷突然给了她一场意外。
她入狱,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部在他的腿上,并不知道肇事者是谁,后来意外知道肇事者的身份,他确实恨过她,甚至认为四年牢狱之灾根本抵不过他的一双腿和五姐的一条命。
在她出狱第一天见到她时,她瘦的快脱像的脸和消瘦的身形让他心中一震过后,微微发疼,那颗日渐冰冷的心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一颦一笑我牵动着。
当时他以为自己着了魔,极力压制心底尘封的那段无疾而终青葱感情,可压制的结果的就是引起更加强烈的反弹,心底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她让他失去双腿痛苦四年,他要让她下半辈子去还!
当真把她弄到身边的时候,他竟然狠不下心去折磨她,看到她伤到心会疼,看到她不高兴,他心情也会随之变差,甚至她蹙下眉,他都想立刻过去帮她抚平。
对她的感情,他纠结彷徨迷茫过,在他放弃心中已经逐渐消磨没有的芥蒂时,她告诉他,她并非真正的肇事者。
闻言,他懊悔过,自责不该把她扔在牢中四年不管不问。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过去的事情不能挽回,眼下他会更加珍惜。
他已习惯她陪在身旁,若是……
江锦言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倏然握紧铁拳,呼吸略微粗重。须臾,面色才稍微好转些。双手撑住床,尝试着用腿支撑着身子站起来。
第一次腿没站直坐了回去,第二次把轮椅向床边靠了靠,再次用力起身,当他慢慢的站直身子时,他欲叫醒楚韵,想跟她分享他的快乐,话到嘴边,转念一想,等到腿完全好利索,再跟她说也不迟。收拾好兴奋的心情,江锦言脱鞋上床,在她旁边躺下,与她相依而睡。
第二天一早,楚韵醒的特别早,本想先起床帮江锦言准备早餐的,在楚韵刚动就醒来的江锦言环住她的身子。“陪我再睡会。”
“昨晚睡得早,现在睡不着了。”
楚韵已经想好了,既然躲不过捐骨髓,她应该在捐骨髓之前适当为的江锦言,或她,亦或者是薛华争取最大的利益,若是她可以醒来,这些东西可以反过来对付那群心被狗扒吃的一群人的身上。
她对薛华家人了解甚少,坑他家人的事,还得仰仗薛华。
江锦言跟薛华不对盘,楚韵不想当着他的面给薛华打电话,准备起床去洗手间打。
“睡不着,咱们来做点其他的也行。”
“行,六少不是说晚点儿花样的吗?你先把手拿开。”
楚韵笑靥如花,有昨天车上她的主动在先,江锦言不疑有他,满脸兴味的看着她。楚韵对他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在他抬起胳膊的时候,在床上滚了两下,脱离他胳膊可以触碰的范围坐起身下床,快速趿着拖鞋抓起床头的手机跑,对着江锦言扮了鬼脸跑进洗手间。
☆、第67章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很残忍!
楚韵关上门,脸上笑容尽敛,靠在门上轻吐口气,打开水龙头,在潺潺水声中,拨通薛华的电话。
薛华换了手机铃声,欧洲风格的爵士摇滚乐,歌手嘶哑的嗓音伴着亢奋的音乐透过无线电波,敲在她的耳膜上。
曾经爵士摇滚乐的背后是堕落沦陷,之前有过一篇报道,国外知名爵士摇滚乐歌手大都活不过二十七。
自打从薛华家搬出来,楚韵见薛华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见一次,他身上的戾气都会比前一次见面增加几分,楚韵不禁开始为他担心。
“喂!不是让你们白天天塌下来都不要找我的吗?没带耳朵!”
音乐响了一半,电话被接通,薛华暴怒的声音中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鼻音。吼完之后,没听到电话那头惯常有恭敬道歉,他睁开的缺少睡眠而通红的眸子,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存储名称,他疲惫捏了捏眉心,声音夹杂些许歉意,“身体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自从知道薛华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嘴上说不在意,心里不由自主与他拉开些许距离,说话不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楚韵终于体会到薛华当初见到她时矛盾心理。
“有事找我?”
“有个事想向你打听下。”
虽然隔着电话,楚韵仍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几分疏离尴尬。她缓步来到窗边,推开推拉窗。早风和煦,她向远处眺望,看到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景象时,方才想起这里是檀都,她以前的家就在楼下。
卖掉家之前,她心痛不舍,而现在……
楚韵自嘲勾唇,暗叹:卖得好啊,不然她会忍不住抡起棍子,把里面能撩起她回忆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你说。”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是关门和水声,他说话的时候应该是把电话开了免提,搁在洗手台上,说话声有些缥缈遥远,听得不太真切。楚韵的凝眉稍微犹豫下问道:“薛华你最近在忙什么?工作?忙于解决私人问题?”
没想到楚韵会突然用轻松打趣,又略带几分担心关切的语气询问他的事情,薛华微怔下,拿毛巾擦脸的手顿住,半响才意味不明笑了声:“你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才专门给我打的电话?”
“那倒不是,我是想问你,我爸拥有的楚恒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不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你这女人是不是吃定我了,觉得不管问什么都能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薛华眼神微微一黯。
“不……不是,可能是习惯了以前有不清楚的事情就询问你。”原来有些习惯挺可怕,比如把薛华当做万事通,把江锦言当……当做依靠。
“那我还真要感谢你的习惯让你能经常想到我。”薛华语气裹挟着淡淡的自嘲,“股份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这几年他们并没有插手楚恒的事情。我父亲是个物用其极,做事干脆果决的人,四年按兵不动,分红分文不要,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你挺了解你父亲的。”
而她却一点也看不懂那个女人。
楚韵眯了眯被风吹得睁不大的眼睛,若股份没在那个女人手中,会在谁那?
父亲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是发现了那个女人背叛,还是拿走股份的那个人?
揉了揉努力想事情时就会发疼的的脑袋,告诉自己还有那么事情没搞明白,无论前路多难,她都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他们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