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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要放弃时,那声音却突然间又在耳边,哭声清晰,竟然是婴孩那无助而又娇嫩的声音,我心里才一愣间,就听那声音说起话来,叫道,“母妃,你为什么要掐死我?”
“睿儿,”我不由一声惨叫,身子腾的挣坐起来,猛然大睁开来的两眼,直直的对上面前正俯身看向我的人。
对着眼前这双充满了焦虑充满了关切的眼睛,我有一瞬间的迷茫,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显的被我吓了一跳,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就转变成了惊喜,道,“凝霜,你醒了么?”
边上有人也跟着叫道,“娘娘,您醒了?”
我愣愣的看着不停往我眼前凑来的脸,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来,我的身上有寒津津的凉意,原来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已全被汗意浸透了。
边上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抱住我的身子哭了起来,“皇嫂,你醒了,皇嫂,你可算是醒了……呜呜……”
我眯了眯眼,费了很大的劲才看清楚,抱住我的人原来是祥琳公主,只见她面容惨白,泪流满面,神情里满是焦急和惶恐。
我的神志开始逐渐的清醒,环顾四周,蒋秀和小青等全都流着泪看着我,而我正对面那双关切无比的眼睛的主人,正是英宏。
看着英宏疲惫憔悴的脸,我忽然感到内疚,自从进宫以来,我总是这样的状况不断,然而尊贵如他,一次一次的为我担心,一次一次的为我焦虑,再没有安生的时候。
他到底是一个帝王呵!对我,他真的是情深意重!
我突然觉得,也无怪别人总是想方设法要来算计我,如此英挺俊雅的男子,亦是她们的良人,凭什么他的心总在我的身上,换作是我,只怕也是要心怀嫉恨的罢?
“皇……上……,”嘴角含了凄婉的笑,我歉意的费力伸手抚向英宏的眉头,他的如剑般直插鬓角的眉头,此时因为担忧而紧皱成一团,看得我的心莫名的跟着紧了起来。
他捉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声音有着些微的嘶哑,道,“凝霜,你……你怎么样?”
我浅浅笑着,微微的摇头,颤着声歉意道,“臣妾身子太过无用,要皇上担心了,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话未出口,就被英宏以手掩住我的口,他恼道,“胡说什么。”
祥琳公主在边上低低叫道,“皇嫂?”
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眼睛里全是惊惧惶恐的神色,她此时似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仍旧心有余悸,叫着我的同时,偷偷的用眼角小心的瞄着英宏的脸色。
我已经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心里陡的又痛了起来,然而我亦不忍心看到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勉强的露出一个笑脸来,向她道,“没有吓着公主罢?”
她被我这样一问,不由掩面哭了起来,英宏的脸色一沉,然而看了看我,他又是竭力压制住脸上的怒意,问我道,“听奴才们回禀说,你们俩好好儿的在暖春亭说着话,突然你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凝霜,你告诉朕,她跟你胡言乱语了什么?将你气成这样?”
祥琳公主被他这一句话吓得脸都白了,张口想要辩白时,却又似想到什么,到底心虚的住了口,只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然而终究是怕的,纤细的身子此时已是摇摇欲坠。
我瞧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忙牵了她的手,用嗔怪的眼神看向英宏,道,“皇上别吓着公主,是臣妾的身子不经事,被那风吹得有些受不住,这才晕了,公主并没有说什么的。”
英宏听我这样说,脸色这才稍有缓和,祥琳公主满脸感激的看着我,眼里盈然有了水意,我缓缓的向她摇了摇头,浅浅而笑,道,“公主自小由太后亲自教导,很是贤淑温良的人,和怎么会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的话来,因着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害公主无端受此惊吓,我……我真是不安心!”
“皇嫂,你……”祥琳公主摇着头再说不下去,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的眼里,满是只有我才能看得懂的表情。
我向她微微的一点头,要她安心,却忍不住的一阵咳嗽,吐出的痰里,竟然带了点点的血丝,蒋秀小青一见,不禁白了脸。
我恍惚听人说过,吐血之人皆不得长寿,看着那点点血丝,纵然我将生死看得极淡,此时亦不由的心里凉了半截,无力的靠在竹垫上,我缓缓的闭上眼不再看他们,然而眼里的泪,却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奔泻泛滥,再不能被自己控制!
耳边有英宏竭力压抑的暴跳声,一连声的催促着太医进来,这边祥琳公主和蒋秀小青等也全都慌了起来,到底还是蒋秀冷静些,温言好语的将祥琳公主劝了回去,又命殿里其他服侍的人全退了,只留她自己带了小青在里面伺候着。
张才玉急急的进来给我请脉时,只听蒋秀在一边轻声安慰道,“皇上放心了,娘娘只是身子较弱的缘故,加上……加上月子里没有将养好,前些日子又中了毒,这样前后一夹,才有了今天的晕厥,只要娘娘宽心静养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
她这番话,像是说给英宏听,又像是说给我听,英宏沉默了半晌,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有理。”
此时张才玉已经把完了脉,起身回禀道,“回皇上,娘娘的脉象虽然还有些不稳,但已经比开始时好了许多,臣开几味安神定心的药,再静心调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他停了停,又道,“娘娘只是忧愤过度,加上身虚体弱,方才有今日之事,平日里只要宽心无虑,自然就不防了。”
张才玉的话,让英宏很是松了一口气,他命张才玉退了出去,自己轻轻的坐到我的身边,温柔的抚去我脸上的泪。
他的手指有微微的凉意,抚在我的肌肤上,如夏日清晨清冷的露珠,一点一点,润进我的心里,他说,“凝霜,你……是又想起皇儿了吗?”
他的话一落,我的身子猛然的颤抖了一下,心肺如被谁死命的在手里扭动般,那刺心的绞痛让我有喘不上气的感觉,我捂了嘴,死命的将头埋在了薄薄的丝被里,再不肯抬头。
他轻拍我的肩膀,幽幽的叹了口气,想安慰我却又似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良久,直到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他这才起身,对着蒋秀等嘱咐了几句,去了。
我侧耳听着他的脚步渐渐的去的远了,这才睁开眼转过身来,蒋秀不在,只有小青一个人坐在边上默默掉泪,猛然见我醒了,脸上顿时欢喜起来,才要张口叫时,被我用手势止住。
我示意她托起我的身子靠在芦苇花揣的风枕上,这样微微的动作就让我禁不住气喘吁吁起来,小青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我却不理,在风枕上靠着喘了半天,才问道,“家里有信来么?”
小青不由黯然的摇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开口,眼圈却已经忍不住的红了。
我死命的咬了咬唇,凄然的笑着,心里如浸黄连里一般,只觉得苦到了极点,鼻子里酸痛不已,眼睛却干涩得如同在烈日下暴晒的栀子花,干枯蔫萎,再不肯有一点水意出来,半晌,我向她道,“方才,我梦见睿儿了。”
第122章 隐患深深
“啊……,”小青捂了嘴,眼里已经是水意盈然,停了半天,她苦涩涩的叫了一声,安慰我道,“小姐,你放心罢,咱们自己家的人去找,终有找到皇太子的那一日,你……你别老是这样放不开……”
我无言的垂下头,正在垂泪的时候,蒋秀捧了一个托盘进来,见我坐着伤心,忙放下托盘过来,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边上小青哽咽了告诉她,蒋秀也黯然起来,过一会儿,她强带了笑,道,“娘娘,太医说了,您得好生养着,可不能再忧虑难过的,身子要紧!”
她看我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我,不由也陪着我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她才迟疑道,“娘娘,祥琳公主说了什么?您怎么就……”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我知道她的想法,她既想着要用此话转移了我的心思,又顾虑着我的身子,只怕说重了我会受不住,不过,被她这样一问,我痛悔黯然的心情倒真的略有些被转移,当下,我将祥琳公主的话细细的说给她听,临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原本千猜万想得不出的结果,此时才知道,原来竟只是阴错阳差罢了!无心的事遇上了有心的人,说到底,只是一场孽缘!”
蒋秀和小青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全都怔了半晌,蒋秀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奴婢一直以为,那信必定是皇后伪造的,却原来那倒是真的,嗯,那位裴公子对写信的人倒也真是情深意长,只是,他也忒任性了些!”
她自然不知道我和表哥的那段情缘,娘和小青也只是心里有数而已,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起,进宫后,小青亦知道厉害,纵然是亲如蒋秀,她也绝对不敢透露一个字。
只见蒋秀却颦起了眉,突然又道,“只是,既然那信是真的,可是,怎么却是娘娘您的笔迹的?”
她的话听在我的耳里,让我猛不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是呵,既然那封信不是伪造的,却怎么是我的笔迹的,这一点,若英宏也想到了追查起来,只怕大是不妙!
我原本想着表哥已经出门远游,一时无有对质,万事大吉,此时想想,却依旧凶险不已,我想起祥琳公主说的,她的小姑是听了表哥贴身的书童说漏了嘴,方才知道是我,如此看来,此事仍需费心了!”
我这边心里惊疑不定,小青在那边已经惊慌起来,“不是……那信不是我家小姐……写的,必定……必定是……有人陷害,嗯……一定是的……”
我忙喝道,“罢了,你慌的什么?”
看了看蒋秀,我赞道,“到底还是你聪慧冷静的,嗯,这倒是件奇怪的事?只是,这也是一件不好追查的事,那位裴……裴公子到底是我的表兄,写信的人,亦不知道是我的哪位表姐妹,事到如今,又何必再去追查,连累了他们。”
我叹一叹气,又道,“况且,这件事虽然是起因,但到底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害我睿儿的人,是皇后!”
说到皇后,我禁不住咬牙切齿。
想到皇后,我恨不得吃了她,然而,我沈凝霜亦不是鲁莽之人,我深知对付她的时机未到,瑾贵妃如今已是嚣张到极点,太后是她的嫡亲姑母,论位分论权势论身后的靠山,她都是无人可及,皇后死了,可不正是在她想睡觉的时候,送了她好舒服的一个枕头。
瑾贵妃一旦作了皇后,只怕是,这宫里再没有我们这些妃嫔的容身之处了!
那封信的事,让我很费筹措,然而这样的事,我又不敢送信给父亲,无奈何,到了晚上英宏过来时,我虚着身子,婉转的说起,我想娘了。
三品宫妃是可以见家人的,我这样一说,英宏怎能不依,当即传下旨去,命第二日一早就到我家里去接,我心里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些。
当夜,英宏歇在我这里,我勉力的劝着,“皇上还是去别处安歇罢,臣妾身子不好,别过了病气给皇上。”
英宏只笑了笑,并不说什么,径直脱了衣裳,唤了人进来服侍洗漱了,在我身边躺下。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然而夜晚仍旧有微微的凉意,他很是疲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