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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恭声听令。
林青尘下台阶,向林天鸿走来。
杜飞虎早过来招呼林天鸿:“林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你加入圣教可谓是明智之举,可喜可贺。这下独孤宫主可以放心了,你与沈姑娘成亲之时,可不要忘了知会老哥哥一声,毕竟咱们同生共死一番。哈哈······”他见林青尘走来,忙又施礼。
林青尘对杜飞虎方才所言甚为不悦,眉头蹙了又蹙,终于忍住没说什么。他也不等林天鸿与杜飞虎答话,拉着林天鸿的一只手,说道:“跟我来!”
走上台阶,来到大殿,进了左侧一个房间。林青尘说道:“天鸿你怎么来了?来干什么?这是本教重地,非本教弟子不准踏足。”
一想到佛珠之事和崔家祸事,相见的惊喜立时被恼怒所代替,林天鸿气愤说道:“你心里清楚,何必要问?”
林青尘一怔,即尔笑道:“清楚什么?看你着急成这样,怎么了?”
林天鸿说道:“别装模作样!舍利珠之事,你今日务必给我个交代,否则我把你龙潭虎穴搅个底朝天。”
“嗨!”林青尘笑道:“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原来还是为那颗破珠子啊!这个容易,今日定会还你。看你这怒冲发顶的气势,至于吗?那珠子再宝贵,能抵得上咱们的兄弟情份?”
林天鸿心知他素来鬼计多端,见他说的轻松,心想:“他既然还看重兄弟情份,或许真有办法从他们教主手中讨回佛珠。”神色稍缓,又说道:“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杀害崔老庄主?为什么害崔大小姐?为什么又要害崔成?”
林青尘听到质问却面无愧色,说道:“崔老庄主乃是崔相鳌亲手所杀,怎么说是我杀害的?虽然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崔大小姐,可并非是我强迫于她,怎么能说是我害她呢?崔成怎么了?我何时要害过他?真是岂有此理!”他非但面无愧色,说到后来竟然是满脸无辜,理直气壮。
林天鸿说道:“你算计崔相鳌在先,混入崔府挑拨离间、下毒暗算、派刺客行凶在后,崔老庄主虽非你亲手所杀,但仍是为你操纵所害。”
林青尘冷笑说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所操纵,但这只是奉命行事,我也没有办法。他崔家树大招风吹、财大遭人嫉,被白莲教盯上了,即便我不去做,也会有旁人。左冠楚一为邀功,二为报私仇,便先是暗中指使仙草堂的弟子去劫崔相鳌,然后又串掇傅雷去崔家报仇。我是对崔相龙下了‘酥骨软筋散’,但我只是想让他就擒服就,谁曾想崔相鳌狼子野心,早就嫉愤,干脆把他杀了。”
林天鸿又质问道:“即便杀害崔老庄主不是你本意,但左冠楚督促崔相鳌谋害崔成,你不知晓吗?”
林青尘微一露惊色,说道:“竟有此事?那岂不是故触霉头?真是愚蠢!噢!定是左冠楚唯恐崔成不肯听命崔相鳌,便起了杀心。他这是背我行事,我并不知晓。”
林天鸿怔了一怔,问道:“你当真不知?”
林青尘说道:“事后我已深深愧疚,只盼暂且揭过,日后再作弥补,怎会再去害崔成?若是知道左冠楚所为,我定会严加制止。哼!这可恶的左冠楚!”
林天鸿闻得此言,思忖了片刻,怒气稍有平复,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
林青尘说道:“崔相鳌意欲独吞家产,包藏祸心已久,若无左冠楚这么一搅,他还不会这么快现形,还说不定会用何种手段来害崔成呢?”
林天鸿一怔,默默点头说道:“崔相鳌阴险狡诈,崔成万万不是对手!唉!冤有头债有主,崔相鳌是自食恶果。”
林青尘说道:“这就是了,福祸不能只看表象,对错哪能轻易断言?这事并不能完全怪我,但此事我既然染指上了,如今霁遥又成了崔家的人,从此我会约束我教教众不再去为难崔家。实不相瞒,这些日子若非我从中维护,十个崔家也被铲平了。”
林天鸿猛然一惊,身上暴起一层冷汗。
林青尘微微一笑,说道:“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嘛!只要有我在,白莲教不会对崔家怎样,这也算是稍稍弥补我对崔家的愧疚。”
林天鸿说道:“如此最好,但此事还不能就此算罢,你须诚信向崔成认错,并给崔大小姐一个说法。”
林青尘神色一顿,说道:“好!这也容易,我就依你,并且以后,但凡他崔家生意上与我教有关联的,我们统统让利,大开方便之门。”他走上前来又说道:“这样总该行了吧?我这可都是看着你和霁遥的面子,崔成是妹夫,我也算是舅哥喽!”他嘿嘿笑了起来。
林天鸿倒不好否认林青尘这话了,叹气轻轻点了一下头。
忽然,屏风后走出来一人,手端托盘,温和含笑,说道:“堂主只顾和客人说话,连茶水不上一盏,岂不是怠慢了客人?兰花手拙,调了两盏,请堂主和贵客品尝。”她把两盏茶分放在二人面前的几上,微微一笑,说道:“堂主请,公子请用茶。”
林青尘面色一怔,目珠一转,笑道:“兰花姐姐费心了,多谢!”端起来喝了一口,点头笑道:“好茶,好茶!”
林天鸿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兰花姑娘,幸会,幸会!在下当年冒犯,实在抱歉,一直深感自责,还望姑娘大量包涵。”
兰花抬指一摆,说道:“陈年往事,提它做甚?公子与我们堂主是族家兄弟,自也如同兰花的主人,如若再提往日不快,倒是责怪兰花冒犯了。公子请用茶,冷了就不爽口了,请啊!公子。”她双手捧起,把茶举到林天鸿面前,俏眉含春,明眸生情,眼波流转。
林天鸿大感窘迫,面上一红,说道:“好,好,好!请姑娘放下,在下自己来。”
兰花不放,依旧不依不挠地举着,笑道:“公子不接,难道还心中耿耿不信兰花诚意?”
林天鸿忙说道:“不是,不是!姑娘宽容豁达,在下岂能不信?”说着,忙伸手接过茶来。他心知身在白莲教总坛需得处处小心,踌躇不喝,转脸去看林青尘。
林青尘悠然自得,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咕咚”咽下,声音甚为夸张的悦耳。
林天鸿心知再难推却了,但心中仍有有戒备,把茶送到唇边,轻浅地嘬了一口。
兰花眼波转动,笑道:“公子,这茶口感如何?兰花手艺如何?”
林天鸿说道:“清爽怡人、香沁肺腑,好茶!浓而不腻、温热适口,姑娘好手艺!”
“哼!”兰花听到林天鸿夸赞她的茶好、手艺好,竟然生气地转过身去了,又转过来说道:“这茶叫作‘怨女垂泪’,刚入口时明明是有些轻酸苦涩,细品深尝时方能感受到那凄哀的芳醇,让人陶醉。公子浅尝辄止却说清爽怡人、香沁肺腑,分明是搪塞戏耍于我。”
林天鸿闻言一惊,忙说道:“没有,没有!岂敢,岂敢!在下绝无戏耍之意,姑娘勿要多心。‘怨女垂泪’?有这等奇茶?”说完,他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大口,细细品尝,疑惑摇头,说道:“不是啊!分明就是香甜嘛!”他疑惑地看着兰花。兰花神秘微笑,深不可测。他又看林青尘,林青尘也是微笑,更为神秘,更为深不可测。林天鸿更为疑惑。
“哈哈······”兰花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当然不是,哪有‘怨女垂泪’奇茶?只有我怨女垂泪其人。”
林天鸿猛然惊悟,心道:“坏了!还是着了她的道了,真是防不胜防!”潜运内力,果然发现真气凝滞难催难聚。他怒目望向林青尘。
林青尘不惊不慌,目光依然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却是望着兰花。
兰花笑毕,突然单膝跪倒在林青尘面前,说道:“林天鸿当年羞辱兰花之甚,堂主曾亲眼所见,不报此仇,兰花死不瞑目。请堂主暂且委屈片刻,兰花杀了他,立刻服侍堂主服下解药。”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颗紫红色药丸,看了看又攥在掌心,说道:“兰花自知此举大为不敬,但兰花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也不用堂主责罚,等会儿兰花吻剑谢罪便是。”
林青尘微笑着说道:“你真的会自刎谢罪?”
兰花微一犹豫,点了点头。
林青尘说道:“好,很好。”突然眉心一蹙,唇角一阵抽动,喉中“咕咕”响了几声,张口喷出一股水箭,把喝下去的茶水全吐了出来。
兰花大惊失色,起身欲逃,却哪里还能逃得了?
林青尘喝道:“还是我送你去死吧!”飞起一脚把兰花踢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跌下地来。
兰花口中狂喷鲜血,拄着地挣扎起身,口中说道:“你······你······”她气息不接,难以说出第二个字,身子一软,又扑倒在地。
林青尘冷笑说道:“我当然不会上当!你一直对当年之事愤恨不已,上次在宝相寺还死命相拼,今日突然尽反常态来向天鸿献茶,他不知你为人,所以信了,我对你知之了然,岂能不疑?”
兰花面无人色,气若游丝,软软地抬手一指,辛苦地说道:“你······我······”
不等她再说下去,林青尘上前一把把解药夺下,左手掐向了她的咽喉。
兰花目突口张,抽搐一阵,眼中流出两滴幽怨愤恨的泪水,真真是‘怨女垂泪’之状。林天鸿出声制止时已然晚了。随着林青尘放手,兰花玉体倾倒,脸上凝着死不瞑目的表情。
“哎!唉!嗨!”随着一连串的惋惜声,左冠楚跑了进来,说道:“堂主怎么就这样把她打死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他捶手顿足,惋惜不已。
林青尘怒色一闪,即尔正色说道:“不用惋惜,以后有的是美人儿供你消受。事情都安排好了?”
左冠楚诡异一笑,说道:“都安排好了,按您的吩咐,保证万无一失。”
林青尘说道:“好,干得好!”他看到左冠楚还在望着兰花的尸体惋惜摇头,又说道:“左堂主还真舍不得兰花不成?”
左冠楚讪讪一笑,说道:“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堂主应该把他交给属下,嘿嘿······属下杀她就是,何必脏了堂主的手?”
林青尘突然面色一冷,说道:“好啊!那你就去陪她好了!”抬掌拍向左冠楚的头顶。
血流如奔,劈头盖脸地浇到左冠楚目瞪珠突的狰狞大脸上。“为什么?”左冠楚砰然倒地。
“你······”林天鸿看到林青尘突然间又杀了左冠楚,着实吓了一跳,猛地挺身要站起来,却腿上一软又坐了下去,说道:“你怎么又把他杀了?”
林青尘却轻松地笑了一笑,说道:“他自作聪明、奸邪龌龊,死有余辜!”
林天鸿叹气说道:“那你也不能如此随意杀人啊!”
林青尘在帘子上抹拭着手上的血迹,说道:“我们是兄弟,他们算个屁!他们要害你,要害咱们的妹夫,他们该死,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从小你就一直帮我,如果有人要害我,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这······这······”林天鸿说道:“既然已经识破他们的鬼计,何必非要致人死地?”
林青尘说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们必须死。唉!你总是心肠太软,这是江湖,不是林家村,此时也不再是我们小时候了,心肠该硬的时候要硬,下手该狠的时候要狠。”
林天鸿无奈叹气,说道:“你变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