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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剑当然听得出话外之音,脸上闪烁着绿光,仿佛是一块死猪肝的鬼模样,那双鼠目像镶嵌的苦胆般碧光凛凛。他僵住了,不答是否,以沉默对待了独孤冷月和王兴似乎说情的挽留。他是在沉默中调整情绪,沉默了良久,终于平和了心潮,干咳两声,故作从容镇定。他又抱起了枯竹般鸡爪,抖抖颤颤,像只作揖的老鼠,说道:“在下此来,是代我家主人向诸位英雄赔罪的,前番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还没等他说完,杜飞虎嚷道:“吆嗨!我们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损兵折将,他还要你来代他向我们赔罪?还有这道理?哼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林天鸿又说道:“到底想干什么?快说。”
甄子剑又干咳了两声,拿腔作势地抖抖衣袖,说道:“我家主人一向仰慕中原能人异士,深以无缘亲近为憾。不知哪位是研制火药的行家?我家主人招贤若渴,想邀为上座之宾。”他那浑浊的目珠左右滚动扫望众人。
众人一怔,不自觉地望向雷星。
雷星一惊,说道:“噢!我,我不去。”他连连摇头。
“哎呦!了不得,年轻有为啊!”甄子剑兴奋起来,抖擞起眼皮上无毛的凸肉,眉飞色舞,说道:“真是少年英才,了不得,了不得!小英雄有这般技艺,前途不可限量,不如就此随我同去,辅佐主人做一番宏图霸业如何?发财享福,逍遥快活,可远胜于在中原受官府欺压万倍······”他越说越带劲,开合着锯齿般参差不齐的黄牙,口沫横飞,放屁喷粪。又指着地上的盒子,说道:“这些薄礼不成敬意,权当送与众位英雄的见面之礼,饭菜虽然粗陋,还望诸位勿要嫌弃,先行将就用过,明日一早,我家主人便派船来送诸位回返中原。”说道此处,他更是喜形于色,仿佛众人已答允了一般,又催促雷星:“走吧?小英雄请,主人已备下酒菜在府中恭候。”
众人愕然,齐齐把目光盯向雷星。陆同章神色一凛,靠近雷星两步,目光中杀机隐现。
雷星踌躇不安,想起叔父粉身碎骨之状,不知回去如何处置,心中十分惧怕,一时又想起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誓言:“生是雷家的人,死是雷家的鬼,不惧生死,捍卫门庭。”他胸口剧烈起伏一阵,脱口说道:“我已犯下大错,生死皆不足惜,只是永远不敢做欺祖叛宗之事。倭寇妖人杀害我中原百姓,无恶不作,乃天下共敌,我雷家的霹雳弹绝不为虎作伥。让我叛投,是痴心妄想,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雷星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辞,轰然轩起众人共鸣,众人忍不住齐声喝彩。
陆同章向雷星投去赞赏的目光,说道:“好样的!是条汉子。”
甄子剑脸上的笑容凝住,密集的皱纹变的深刻而干枯,像一摊干瘪了的牛屎。但他还不死心,又变换出惋惜的神色,叹气一声,对雷星发出了语重心长的忠告:“小英雄可要想清楚啊!诸位虽然神勇,但人少势单,又都有伤在身,我家主人若是率兵来打,你们可是要吃大亏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必如此固执,妄自送了性命岂不可惜?”
林天鸿喝道:“别再罗嗦了,你回去向老妖回话,中原英雄儿女,江河为脉山为脊骨,宁死不降,让他放马过来就是,滚吧!”
甄子剑像是没听到林天鸿的话,不恼怒,更未滚蛋,而是焦急地摇头摆手,向雷星走近两步,说道:“小英雄你可要想明白了,过了今晚可没机会了。”
王兴抢身一步,作势欲踢,说道:“还罗嗦!滚吧你。”
甄子剑佯装惧怕,缩身退了一步,突然身形一动,冲上前来。
众人一惊,刚要动作,只见王兴肥大的身躯竟□□瘦如柴的甄子剑以“霸王举鼎”的威猛姿势举了起来,并凌空抛出,砸向雷星右侧的杜飞虎。
杜飞虎抬掌欲接,刚一沾手,只觉得抛来之力重若千斤,他支持不住,向后退去。
张新成忙抢身上前,双掌推拉回转,把力道消解了,扶住二人。
此时,甄子剑已迅疾地掠到雷星左侧,以怪异的招式卸掉了陆同章的钢枪,一双枯爪化作一团绿影蓝光向雷星抓来。
雷星忙乱地侧身后退,躲过了一击,却扑倒在了地上。
林天鸿分腿错步,飘身而上,“捕风捉影手”幻化出无数只掌爪,与甄子剑的鸡爪子抓来扣去,打在了一起。
二人手上对拆,越打越快,脚下旋风卷起沙尘,已飘开了三丈远。
忽然,雷星一声大喝“找死!”抬手掷出一物。
余人一愣,忙飞身跃开,正自埋怨雷星胡来,怎么能在自己人群中抛掷霹雳弹?只见火光闪过,“砰”一声响,腾起一阵烟雾,却并没有碎石裂地之威。那个身矮腿短的肥胖倭寇衣衫凌乱不堪,蓬发絮卷,余烟袅袅,呆在当地,那污黑肥肿的脸上已成了雨打的沙滩万点坑,着实狰狞丑陋。
原来是那倭寇竟要去擒拿雷星,却被雷星先发制人,给了他一弹。他怒不可遏,张口咳出两股青烟,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巴嘎”。但是,还未等他再有所动作,刀光一闪,吕会声已一刀把他那麻脸蓬头斩飞了出去。那头颅在火光中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凄美弧线,“叽哩呱啦”说着话飞出老远,正好滚落到林天远的脚边。
林天远吓了一跳,猛踢了那头颅一脚,急忙跃开。
甄子剑心中怯惧了,猛攻了两爪,飘身退开,扫望众人一眼,对那拄着扁担的汉子一点头,说道:“撤!”他飞身而去,身法迅疾,顷刻间已无踪影,有他鬼啸般的声音传来“小小年纪有这等修为,可惜啊,可惜!”
“拦住他!”吕会声、陆同章、张新成、杜飞虎四面把持,把那拄扁担的汉子围在中间。独孤冷月挥出锦带,向他当头打来。
那汉子扁担一摆,格开锦带,说道:“诸位英雄住手。”
他们几人一怔,停住了手中的兵刃。
吕会声说道:“原来你也是中原人!做了倭寇自然也是白眼狼,一样该杀。”他又欲动手来打。
那汉子却扔掉扁担,抱拳说道:“英雄不要冲动,小人郑纯,也是福建泉州人士,只因受甄老贼威逼,不得不从入恶流。今见诸位忠肝义胆,小人实在惭愧,小人愿洗心革面,同诸位英雄一起为我中原百姓报仇雪恨。还望诸位英雄大量,恕我前错。”
“噢!”众人惊喜露笑。
陆同章收回钢枪,说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郑兄弟能迷途知返,咱们自当拿你作朋友,作兄弟。不知那倭寇老巢内是什么情况?有多少妖人?还请郑兄弟讲来。”
郑纯点头,刚要一一道明,却听林天鸿惊呼一声“不好!那老贼爪子上有毒。”说完,他手捂胸口,面现痛苦之色。
陆同章、王兴也立时惊觉,抬手一看,手掌已泛出青紫色,隐隐有些麻痒的感觉。杜飞虎和张新成倒无异状。
独孤冷月走过来看了林天鸿的双手,又搭了他的脉息,说道:“雕虫小技,不足为惧。”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交到沈如月手中,说道:“每人服下一粒,再用水化开三粒擦洗皮肉,应该可以无碍。”
沈如月应言,先分别给陆同章和王兴每人一粒服下,然后走到林天鸿身前,倒出一粒,神色一怔,又倒出一粒,把两粒药丸一并塞到林天鸿口中。
林天远解下携带装水的葫芦,把药化开,让三人擦洗双手。然后三人默默运功调息。
吕会声说道:“雷兄弟,刚才你那颗霹雳弹很差劲啊!倒是把我们吓了一跳。”
雷星轻轻一笑,说道:“刚才那颗不是霹雳弹。我身上所剩的已经不多了,要留着对付大妖,这些小喽啰哪配?那颗只是我以前胡闹玩耍用的玩物,不想今日倒派上了些用场,吓得那倭寇也够呛。”
吕会声惊道:“嗨!真有你的!江南雷家果真非同一般啊!连小孩子们的玩物都飞烟蹿火的眩人耳目,厉害,厉害!”
中毒的三人调息后,果真气息顺畅,已经无碍。
林天鸿一跃而起,说道:“独孤宫主,多谢了,你怎么会有这种解药?药到毒消,倒像是为他这毒专门配制的。”
独孤冷月轻浅一笑,说道:“陆捕头说过,东洋医术得传于我们中原,毒术自然也不例外。那甄子剑本身就是中原人,毒术并不怎么高明,与五毒鬼手魏荆天相比,只能算是班门弄斧,只是些肤浅的皮毛而已,药到毒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今天下,若论毒术,有谁能及得上五毒鬼手魏荆天?我与他师出同门,虽不修毒功,但解毒之法却还是懂得一些的,自然也配制了些解药。”
林天鸿点头,心道:“看来会些毒术也不是一无是处,就像此时此地,便大有用处了,否则,倭寇来袭,我只能瘫软待毙了。”
陆同章看着独孤冷月,叹气说道:“我一直不解当年独孤宫主为何要救魏荆天,原来是你与他师出同门啊!当时有数百豪杰在场,却伤不得你分毫,甚至连面目都未曾看清。佩服,佩服!只怕当今武林女中高手再也无人能与你比肩齐右了!”
这些时日,众人一同在这岛上挨时度日,嫌隙已淡了许多,又因这两场打斗,众人都已心生亲近。陆同章此时感念她的解毒之恩,说话更是谦恭客气了许多,对她是女中高冠之夸,绝对是诚恳之言。
独孤冷月心中大为舒畅,笑道:“陆捕头过奖了,你的‘五行四象阵’也高明的很呢,竟然能把我师兄困住,便是我锦带在手,也难说能破。当年只不过是我出其不意地突袭罢了,若是真的身陷众围,也定讨不得好去,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陆同章对独孤冷月的溢美之词很是欣喜,点头笑道:“谬赞了。”
林天鸿突然说道:“独孤宫主武功着实高深,但我还知道有一位女中高手可与独孤宫主比肩齐驱。”
众人一愕,望了过来。
王兴说道:“是谁?这么厉害!”
林天鸿轻笑不答,转头望向沈如月。
沈如月轻轻一笑,欲言又止,去望独孤冷月的脸色。
独孤冷月微一思忖,已知是何人,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杜飞虎说道:“莫非是泰山碧霞宫的碧霞真人金若谷?”
林天鸿说道:“没错,正是金师叔。”
冷月影瞥了一眼林天鸿,低声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天鸿一怔,止住笑脸,不再言语。
陆同章走到雷星身旁,正色说道:“雷兄弟,你的确是个好样的,陆某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实不相瞒,先时你若真的抵不住甄子剑的诱惑,我这柄钢枪会先在你身上扎个透明窟窿,以免你的火弹用来杀害我中原军民。我看走眼了,给你赔罪了。”
雷星闻言一震,才明白陆同章当时为何突然挨到自己身旁,自己若是有一念之差,必已被他一□□死了。他此时后怕不已,却也气愤,说道:“你也太小觑了我了,我雷家子弟怎会助纣为虐?”
陆同章愧疚点头,说道:“说的是,是陆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你放心,倭寇如若再来打什么歪主意,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定会维护你的周全。”
雷星冷冷一笑,说道:“不用,好意我心领了。我武功虽然不济,如若被擒,不用你动手,我自杀也不会让他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