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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月一怔,说道:“我师父甚少外出,我带话便是,去或不去,可说不准。”
林青尘却说道:“去,怎能不去呢?师父不去,我们也要去的。”
“好!”林天鸿欣然点头,展开轻功向着朝日红霞飞奔而去。
沈如月看着林天鸿如镀金辉的身影,幽幽叹气,直到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才收回了目光。她的神色变得冰冷,说道:“林副堂主,你帮我报得血仇,我万分感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王克勉,也不想知道。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害他,否则我会不念恩情的。”
林青尘一怔,说道:“他?天鸿吗?沈师妹何出此言?天鸿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他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摇头耸肩,一笑掩饰尴尬。
沈如月淡淡说道:“但愿如此。”
此时,灵儿已在马上催促,他二人飞身上马,三骑绝尘而去。
☆、心绪难平意蹉跎 泰山大会风波多
一晃已过月余,泰山派前往各处下帖的弟子陆续返还。时入四月,距泰山大会之期还有十余日,泰山派上下一边准备大会所需,一边刻苦练功,以备能再次夺得“侠冠九州”金匾。
可林天鸿回山后,却一改往日形态,每日课业练功之外,不再同师兄弟们切磋武功,也不再去陪同师父杨若怀玩耍嬉闹。他或是独坐在泉溪旁遐思傻笑,或是在山林里捧笛吹奏,把一首“蝶恋花”的曲子吹奏的是无与伦比的缠绵幽怨,简直是山河为之陶醉,鸟兽为之心碎,那听到的人心境各自不同,就没法形容了。
杨若怀见唯一的弟子成了这个样子,着急可非同一般,三番五次地追问原由,林天鸿对他总是言恭礼敬,却就是不肯吐露心声。杨若怀软硬兼施地逼问了王克勉,才貌似大悟、心中迷糊地知道了原委。他摆出了师长的架势,故作素有经验般,一本正经地、语重心长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了一番,却了无成效。他急的团团乱转,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便不再劝了。每见此情景,他托腮独饮,远远地观看,脸上的神情也随着林天鸿的喜忧而悲欢变幻。还像是颇有感触地念叨:“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其实,他年岁虽大,却从未经历过男女情感之事,于此之道,心中是一片空白,哪能有什么感触?他每次摇头晃脑地念叨一通后,都是气急败坏地骂道:“奶奶的!这‘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竟让人颓废至此!唉!我好好的徒儿竟被摧残成这样,让我如何解救啊?唉!‘情’这东西无形、无影、无痕迹,伤心、伤身却不流血,也不见伤口,可着实厉害,真乃天下第一大伤人之利器也!”
这一日,众弟子练剑完毕,崔成把林天鸿拉到僻静处,说道:“大哥,这段时间你是怎么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你怎么又把笛子吹个没完没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林天鸿踌躇了片刻,说道:“没什么。”
崔成轻轻一笑,说道:“不想说,就算了。你功夫练的好了,自然有闲心雅致弄笛吹箫,我可不一样,如今泰山大会日近,得加紧演练。可不知怎么了,我一听到你的笛音,便觉得心神难定,你能不能走远些?到山上去吹好了,与人无扰,于己也更清静。”他讪然一笑,又说道:“实不相瞒,一听到你的笛音,我老是想起咱们霁遥妹妹。”
林天鸿一怔,说道:“你,说什么呢?臭小子。”抬手搡了崔成一拳,说道:“我不吹便是,你练剑吧,先走了。”
林天鸿回到房间,把剑挂到墙上,想起崔成的话,一笑摇头,自语说道:“这小子!莫非心里还真有霁遥?不会吧?当年只不过相视了半日。”念头一转,心道:“我与如月不也是相处不过一时半刻吗?唉!嘿嘿······”
他坐在床前一阵喜一阵忧,又呆呆出神,眼睛不由自主地向桌上的那柄长笛望去。笛身油光乌亮,打眼一看便知沉实坚硬,那红色的坠络已被洗涤的严重褪色,但编织精细,经纬依然紧密不乱。猛然间,他想起了当年崔楚楚潮红满面地追到庄外送坠络的情景,立时心有所悟,苦笑摇头,叹息说道:“我心里已有了如月,怎能再受你情意?幸而当日你恼了我,这也免却了日后的烦恼。唉!”叹息一回,他起身拿了笛子,走出房去。
山中曲径蜿蜒,林天鸿且走且观,此时此行,心境大有别于往日奔玩,不禁感慨万千:幽山披□□,静谷笼脆烟。奇峰刺苍穹,清泉汇秀溪。怪石嶙峋恶,老松苍劲雄。猿攀鹤舞戏林间,兔奔鹿驰不畏险。擎天立地震寰宇,拱北迎日云海间。巍峨殿宇云雾绕,霍霍剑光声远掣。景致狂野有悠韵,人杰地灵浩气存。
他驻足而立,横笛唇边,自是又要吹奏那首谙熟于心的“蝶恋花”。曲音一响,沈如月的音容笑貌悄然袭来,一如当年那般挥袖弄舞,戏蝶于花间。倩影如幕,气息如网,无边无际,罩住了他的全部心神魂魄。那一丝淡淡的哀愁;那一缕薄薄的幽怨;那一种浓浓的向往;那一份热烈的期盼······是汇在胸中的,是凝在心底的。此时,这一切都破茧萌发,狂野滋长,化作缓缓温润的气流,化作倾泄与唇齿间的曲音,穿林入云,翻山越岭,义无反顾地冲入滚滚红尘。
此刻,身边的景致变得模糊,鸟兽都变得静默,猿呆鹿傻,耳鬓厮磨,白鹤或曲颈沉思,或引颈穷窥,连泉溪也似乎不再涌流声响,静寂的能听到飞花落叶的声音。那娇美的容颜愈加清晰,似在急于躲闪,欲躲闪将要遮面的铅云,又似在努力抖擞,想抖掉侵附的冰露。
曲音如泣如诉。玉女湖畔碧霞宫的众女弟子心中泛起阵阵绵柔,努力收摄了心神舞动凝滞的长剑,剑势愈见轻灵飘逸,如燕舞柳下,似蝶翩花间,剑起时像蝶弃瓣蕊难舍缠绵,手去处若叶别枝头悲愁幽怨。
那歌声在耳畔回旋: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前事、近事、将来事,事事纷沓而来,林天鸿只觉得忧愁无限,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不禁自问:这忧愁是何时萦绕?或许很早了吧!
空中掠过一缕碧霞彩影,金若谷飘立于远处的峰石之上,注视了良久,喃喃说道:“情之为物,福兮?祸兮?福祸相济兮!”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飘身离去。
曲终,律止,音息,林天鸿黯然出神。忽闻身后一声叹息,走出一人,却是张若虚。他忙起身行礼,张若虚说道:“我听克勉说,你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沈姑娘,难道是她?”
林天鸿当然知道张若虚所说的“她”是指谁,恭声答道:“是!”
张若虚说道:“你心中所念的是她?”
林天鸿答道:“是!”
张若虚说道:“你可知她师承门第?”
林天鸿说道:“不知!但我相信她绝不会师承邪门妖派。”
张若虚说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可晓得?”
林天鸿说道:“晓得!但我相信她绝不会去做恶事。”
张若虚点头,说道:“但愿如此!”过了片刻,叹气又说道:“看来,这是天意啊!”
林天鸿心中一阵激喜,说道:“师伯真作此想?您不责怪弟子?”
张若虚轻轻一笑,说道:“你只是拜师学艺,并非出家修道,难舍儿女情长,也在情理之中。泰山大会之后,你下山吧。”
林天鸿心中欣喜,却也失落,说道:“弟子定当谨记教诲,定不敢有辱师门清誉。”
张若虚点头,转身去了。
时日匆匆,匆匆数日又过,这日已是四月十五日。泰安城内已聚集了上千江湖人物,陆续有各派门人弟子上山投帖送报,执事道人一一勾描登记。
白莲教莲社堂堂主白雪凝和霹雳堂堂主雷鸣率一干教众风尘仆仆赶来。几近城门,见前面一行僧人走过,莲社堂副堂主林青尘一眼认出为首老僧正是宝相寺敬若方丈。他怔了片刻,目珠一转,对白雪凝说道:“启禀堂主,本教历年来首次参加泰山大会,青尘想暂时留在城外查探查探,也好摸摸各路来人底细,以防不测。堂主意下如何?”
白雪凝略一思忖,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林副堂主素来警觉,你便辛苦一番吧。”
林青尘笑道:“为光大圣教,青尘义不容辞,有何辛苦之说?”于是,林青尘便挑选了十余名得力教众,在城门外暂停。
王兴知林青尘多有机谋,便毛遂自荐愿留下效力。林青尘欣然应许。
余众正要进城,林青尘又说道:“雷堂主,可否留下几名霹雳堂的兄弟帮衬?”
雷鸣说道:“有何不可?我还怕林副堂主嫌我霹雳堂的兄弟碍手碍脚呢。”说完,他对身旁一位年轻的公子说道:“雷星,林副堂主精明老练,你留下好好学学,带几个像样的兄弟,听从林副堂主差遣,可不许自主行事,惹下了乱子,我定饶不了你。”
雷星说道:“叔父放心,星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一向仰慕林副堂主风采,定会唯林副堂主马首是瞻。”
雷鸣点头,和白雪凝带人进城。林青尘眼角含笑,心花怒放。
又过两日,执事道人向掌教齐若冲回报:“今届大会赴会人数远不及往届,武当、昆仑、神农三大帮派无人赴会,也无回帖,漕帮虽有书信说应时参会,到得今日却不见有人前来,以往参会的游侠散勇未到者也甚多。宝相寺敬若方丈率众在城中住了一日便即返回,却不知所为何事?”
齐若冲和张若虚深感意外,啧啧称奇。
执事道人又说道:“前来赴会的门派中却多出了冷月宫和白莲教,这并无往例,请掌教真人早作准备,以防他们寻机生事。”
“噢!”齐若冲和张若虚更感意外,对望一眼,齐若冲说道:“泰山大会乃是武林盛事,不限门庭派系,冷月宫和白莲教虽不请自来,倒也不必大惊小怪,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四月十八日,泰山派众师徒门人齐聚封禅台,恭候江湖各路英雄。钟若龙吟,人声鼎沸,山路上比肩接踵,各门派的师长弟子招呼见礼,在理事道人的宣唱下纷纷入场。
白莲教莲社堂堂主白雪凝在城内两日间,只收到了林青尘的三次传讯,皆称并无异状,就是不见他来集会。白雪凝心知林青尘行事虽出人意料,却也稳妥,便也不命人相寻。她去和霹雳堂堂主雷鸣商议,是否会齐冷月宫共以圣教的名号参会。
雷鸣说道:“冷月宫一向受到教主特别对待,素来任其自主行事,投帖子时她便自作主张,独用她冷月宫的名号,我们还是别触晦气的好。”
白雪凝心中不忿,说道:“她就是狂妄自大,一向不把我们这两堂放在眼里,我弄不明白教主为什么对她如此迁就?若这样下去,她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雷鸣淡淡一笑,说道:“白堂主何必动气啊?教主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测的透的?既然弄不明白,就不要弄了嘛!冷月宫自打旗号也好,抽签比斗时我们岂不是更占便宜?她冷月宫得了金匾,号令武林,还不是和我们得到一样?终归是我们圣教的天下。”
白雪凝说道:“虽然如此,我只是怕她冷月宫得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