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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喝道:“兄弟们谁也不许妄动!退下,都退下!”他回身说道:“方丈大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留下,放左堂主和仙草堂的兄弟们离开。”
敬若方丈说道:“同心,你等退下。比武较技原有输赢,岂可因一时之失而忘慈悲?傅施主、左施主,请自便。还望日后莫要再轻信江湖传言。阿弥陀佛!”
敬若方丈此言,大大出乎左冠楚意料。他本做好了混战之时,寻机溜走的打算,现在能全身而退,自是求之不得。他不动声色,向傅雷使了个眼色,当先离去。
众江湖骁勇们一哄而散。
傅雷拱手抱拳,说道:“方丈大师,多谢了。”他转身一挥手,带着仙草堂的人走了。
敬若方丈走过去,搭住敬仁手腕探了一下脉搏,说道:“师弟伤的不轻,心中可有记恨?”
敬仁说道:“贫僧有错,愧对佛祖,不敢有恨。”
林天鸿心知凭师祖公的慈悲,放那些人离开,是情理之中,但听到敬仁说有错,却大感茫然。心想,他挺身担当有何过错?即便不敌受伤,也是有功无过。
他之所以不解,一是因为他不明佛经中不嗔、不痴、不怒、不争、不奢······的经意;二是他看不出敬仁在故意擒戏傅雷。
只听敬若方丈说道:“皆因你好胜之心难灭,才至有今日之祸。且回房疗伤吧!”
敬仁答是,由小僧相扶回房。
敬若方丈转头望向林天鸿,目光变得慈蔼说道:“天鸿孩儿几时回来的?随我到禅房说话。”
他虽温和慈善,但身为一寺之主,自有一番威严气象。林天鸿是徒孙,如今年龄已通世事礼法,万不敢如同幼时一般依附着他抓襟扯须的了。待敬若方丈坐定,他磕头行礼,让坐也不敢坐,和弟弟分立两侧,禀明近情今况。
当听说因崔家的误断和魏荆天的赌气酿成的惨事时,敬若方丈捋须长叹,说道:“崔家之祸的确令人痛惜,然而世事天定,一切皆有因果,非人力可撼。但愿魏荆天能知悔改,洗心革面。天鸿孩儿,你也莫要自伤自责了。”
林天鸿思忖了片刻,问道:“师祖公,魏老前辈到底有什么大奸大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杀他?”
敬若方丈叹气说道:“俱是往事,一言难尽。”他沉思了一阵,自言自语说道:“何为善?何为恶?谁能定论?因人而论?因事而论?因时势而论?要凭心而论啊!”摇头又说道:“不可论!不可论!”怔了片刻,正色说道:“天鸿孩儿,你要记住,善恶之因往往是一念之差,之果则可能是天地之隔有别于云泥。切记!切记!”
林天鸿不能完全懂得这些偈语,恭声答是,默默品思。
良久,林天远说道:“师祖公,哥哥要拜入泰山派门下,去学泰山派的武功。您就不要让他去了,把他也留在寺里吧。”他转过头来,满面喜悦,又对林天鸿说道:“哥哥就别去泰山了,在寺里咱们一起练功不是更好嘛?”
林天远以前和哥哥、姐姐还有林青尘一起读书、练字、练武、玩耍,何等的逍遥快活。来宝相寺后整日面对一群不苟言笑的和尚师兄,不是拿桩就是打坐,连个说俏皮话的也没有,枯燥之极,无聊透顶。幸而有只巨鹤陪着玩耍,否则真是时日难熬。而今见到哥哥,自是希望能一同留在寺里做伴。
林天鸿知道敬若方丈虽然慈蔼,但对寺中僧侣约束甚严。有了他父亲这场变故,肯定会对林天远管教更严。而他自己随意的惯了,在师祖公面前老是觉得拘谨。宝相寺虽说是武学博大精深,不比泰山派逊色,但对于他来说,峰奇谷秀的泰山更令他心驰神往。
于是,他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天鸿顽劣恣意,留在寺里恐怕会扰了清静,让师祖公费心。请师祖公答允孙儿拜师泰山派吧。”
敬若方丈说道:“鸿儿快起来。如此很好啊,我怎能不允?泰山派誉满天下,侠义遍江湖,是拜师学艺的绝佳所在。你要用心受教,可不要辜负了张道长的美意。”
林天鸿大喜,说道:“是!孙儿定也不辜负师祖公的期望。”
林天远见事不如己愿,心中不悦,忍不住叹气。
敬若方丈说道:“远儿为何叹气?你须知事有定数,人各有机缘,不可耿耿过于执著。”
林天远手搓着衣角,低头说道:“是!远儿知道了。”
林天鸿见他神情低落,便宽慰说道:“天远你安心在寺里练功,我到泰山学艺,以后咱们切磋比试,看谁的武功厉害,好不好?你可要用功啊,我不希望你败,可我也会用全力的。”
林天远坚定地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
敬若方丈看着面前的一对少年兄弟近似玩话的盟约赌誓,心想:“争强好胜之心人人有之,敬仁师弟多年参禅礼佛尚不能磨灭,更况小儿乎?”他淡淡一笑,说道:“风云变幻快,福祸难料多。世事在人为,成败是天定。你们好自为之,去吧!”说完,他闭目入定,神游空明了。
他兄弟二人见状,躬身退出,自去闲话。
年少无愁绪,小儿心智纯!不一会儿时间,林天远便心怀大畅,与哥哥嘻笑玩闹起来,央着他吹笛子,逗弄鹤群。
☆、拜师被拒心生恨 河边嘻战闻故音
林青尘与林天鸿、崔成海阔天空地畅谈了一夜,待他们起床后,他困劲来袭,便沉沉睡去。直到妹妹林青芝闯进来招呼吃饭,他才一惊爬起。
林青芝今年只有七岁,林青尘虽然对妹妹很是疼爱,但终不如与林天鸿兄妹一般年龄这样同喜同好,相处融洽。今又因怀有心事,便胡乱扒了两口饭,哄了妹妹几句,匆匆跑出门去了。
林青尘是想要林天鸿和崔成代为说情,一起拜入泰山派门下,见他二人已经走了,便去求大伯林方说情。再三央求,直到林方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才蹦跳着去帮林霁遥摊晒豆秸。
林方陪张若虚师徒在客厅用茶,迟疑了片刻,索性直说:“道长,青尘这孩子资质还算不错,也甚喜练武,非常仰慕贵派,渴望拜入泰山门下,你看能否也把他收入门下?”
张若虚怔了片刻,脸上现出些为难之色。
王克勉说道:“师父,那小兄弟聪明机灵,资质是不错,但我见他目光诡异多变,眉宇间隐现狡戾,恐怕不易谆教。杨师叔有前车之鉴,还请师父三思。”
张若虚听到王克勉当着林方的面出言指责林青尘,顿感窘迫,皱眉看了他一眼,转过脸来歉意说道:“林方兄弟,实不相瞒,我泰山派门规严厉,虽创下了些名头,仍未免意气用事,使门下弟子良莠不齐。我杨师弟曾深受其害,后来本门收纳弟子,择选更严。贫道虽然轻狂,在这件事上亦不敢草率,不如将此事暂且搁置延后,待过个两三年,观其行止再作定夺如何?”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忿恨的叹息,有人快步离开。
林方心知定是青尘听到了厅内说话,也不以为意,对张若虚说道:“贫寒农家,终日奔忙于生计,难免失于对子女的管教。青尘这孩子虽有时油滑顽劣些,但本性还是很质朴的,想是他此时运背福浅机缘未到。让他在家多待几年也好,我也好帮我那兄弟管教他些,等知礼懂事些了再让道长相看。”
“如此甚好!”张若虚抱歉说道:“多谢兄弟谅解。”
林青尘在门外探听到王克勉数落自己不是,心中气愤,却也无可奈何,一上午帮林霁遥做活都闷闷不乐。
几近傍晚,林天鸿才从县城回来,义愤填膺地向父亲说起了宝相寺见闻。林方听后,先是愤慨,后又感慨,说道:“那左冠楚真是可恶,觊觎佛门宝珠,竟还用计伤人!唉······想不到竟因我之故,给师门带来如此风波,让师父他老人家劳心劳神,还累敬仁师叔身受重伤,真是惭愧!”他昂头叹息一阵,自责不已。
张若虚劝慰一番,说道:“事已至此,兄弟也不必自责。当务之急,唯有想办法制止平息此事,否则,江湖谣传将会为宝相寺带来更多血光之灾。”
林方点头叹气,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一时间房中静默无声。
星空中嵌挂着一柄镰钩弯月,散发着清冷的光晕,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夜鹰的怪叫。
良久之后,林方又说道:“江湖上鱼龙混杂,热衷于造谣传讹者大有人在,如今已有人动了歪念头,起了觊觎之心,只怕以后会更加恶劣,要想平息此事,恐非易事啊!”
林天鸿着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只神农帮一个堂主便如此阴险狡诈,若再有别的门派,岂不是更难应付?他说着,眼睛望向张若虚,意在询问主意。
张若虚凝眉不语,好像在思索什么。
林青尘吃了泰山派的闭门羹,志气受挫,心中郁闷,可不关心什么宝相寺、‘赤舍利’,更不关心敬仁老和尚受不受伤。谁爱争便争,谁爱抢便抢,谁受不受伤也与他无关。此刻他自哀出身不幸,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爹。有一个原本武功高强的大伯吧,如今却是练不得武,无法再教自己武功了。若非因好兄弟天鸿明日就要去泰山,他早就回家闷头大睡了。他涣散的目光在房中晃来晃去,暗骂张若虚和王克勉有眼无珠,不识人才。
忽然见张若虚从袖底取出一本简易薄册,放到桌上,用手慢慢推送到林方面前,说道:“兄弟,这是贫道昨夜抄录的本门内功心法口诀,请收下。噢!宝相寺的内功心法比我泰山无有不及,若是以前,兄弟你是断然用不着的,但此时却要另当别论了。我泰山派的心法与别派不同,依法修炼有回本复原之效,你可试上一试。”
王克勉闻言一惊,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武功是江湖上的立足之本,各门各派都将拳掌剑法视为不传之秘,心法口诀更是秘中之秘,非本门弟子绝不相传。就算是本门弟子,也都是分段传授,练一段,传一段,经年累月,严加考校,非长久不得尽传。外人就算凭着聪明睿智模仿了几记招式,若无心法口诀,也只能虚晃其表,不得真章,施展不出精妙。
窥探别派武功向为武林大忌,正派人士不屑为之,绿林草莽也多自负,不学别派武功。泰山派内功心法乃是玄门正宗武学,张若虚倾囊相授,足见推心置腹。林方受宠若惊,很是感动。然而此事非同小可,他不能平白无故受这样的恩惠,便双手又推了回去,说道:“不!不!如此重要之物,林方岂能领受?道长的盛情厚意我领了,心法快快收回,切莫泄露。”
张若虚又推了过来,说道:“兄弟是磊落的汉子,我信得过你,收下无妨。”
林方拒收,再推过去。
林青尘暗淡落寞的目光忽然变得炯炯大亮,望着那推来送去的薄薄纸册,思绪翻涌激荡不已。热血冲头,口舌生津,手心浸出冷汗,他禁不住颤颤而抖。随即,他的心又如同跌进了谷底,眼神又变得黯淡了。
突然,门窗上响起一阵“噼啪”之声,有数十个影影点点洞窗而入。
“小心!暗器。”王克勉身随声起,剑光闪处,挥出一片剑幕,叮叮当当,暗器纷纷被他打落在地。暗器竟然是些熟了的大枣。
林青尘很不幸,是被射来的红枣暗器击中的唯一一人。他“哎呦”一声,手捂着额头,几欲落泪,用埋怨的眼神看着王克勉,像是在问:“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