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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跃本就对大庄主太过礼遇张若虚心有不忿,只是惧于张若虚的名头不敢造次。见二庄主避重就轻向张若虚门下弟子身上牵引,心知是想见识一下他门下弟子的武功。这正中下怀,他立时欲显身手,执杯在手,说道:“正该如此,我对泰山派的诸位师兄一向仰慕。来,夏师兄,咱哥俩先干一杯。”说着,便起身举杯上前。
夏克谨是张若虚门下大弟子,为人正直谦恭,武功造诣不凡,在泰山派同辈师兄弟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见冯跃敬酒,立时起身举杯还礼。
二人杯近相碰时,冯跃的手突然一绕前伸,来勾夏克谨手腕。夏克谨感到对方力气颇大,也不硬抗回拉,将手中酒杯顺势递出,同时向左旋开,划了个圆弧消去力道,又回旋把冯跃的手勾到胸前,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兄弟先干了。”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冯跃却突然手腕上加力,又将酒杯拉了回去,说道:“先干方为敬,夏兄是客,理应在下先干。”他向前探头想要饮酒。
夏克谨说道:“你我兄弟,同干便是。”手指在杯底一弹,杯子跳起二尺来高,立刻沉臂从冯跃腕中脱出手来。他刚欲回接酒杯,冯跃却突然疾伸左手向他的酒杯抓去。夏克谨却不抢夺自己的酒杯,而是右手中指轻弹在冯跃右肘,冯跃手臂一震,手中的酒杯脱手掉落,正好落在他的手中。
虽换了酒杯,但夏克谨左手背负,只用了右手,而冯跃却是双手并用,已然输了。
夏克谨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笑道:“好酒!好酒!冯大哥这碗格外香甜,多谢冯大哥承让。”
冯跃一怔,相视而笑,饮尽了酒,再无半点奚落之意。
紧挨冯跃左侧的一位镖师默默含笑,伸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鹿肉,说道:“好酒不可无肉,请夏兄弟吃块肉压压酒气。”他举起鹿肉停在空中,并不向夏克谨面前送去。
这位镖师名叫薛刚,是少林俗家弟子,平素少言寡语,金刚拳颇有造诣,因嗜酒成性,便被府中上下笑称为‘醉金刚’。他屡屡为镖局立下大功,深受崔相龙兄弟器重,现是飞龙镖局副总镖头,坐飞龙镖局的第二把交椅,因见冯跃受挫,便出身回护。
夏克谨岂能不知他意?因是客身,又有师父在座,他不愿喧宾夺主惹下不悦,便不举筷子去接那块鹿肉。为免薛刚僵在空中尴尬,他点头一笑,想婉言谢绝。
还没等夏克谨开口,他身旁的师弟王克勉说道:“我夏师兄不太喜油腻,还是让小弟代劳吧。”伸出筷子便要来夹。
薛刚有考校泰山高徒之心,自是不会轻易放手。他手中的筷子夹着鹿肉左闪右避地与王克勉磕碰起来。
王克勉虽是修道之人,心性却好胜,三两次夹不中,更是非得不可。二人手施巧劲,用筷子在一块鹿肉上用起了招数。
张若虚远远看到王克勉在席间舞筷,恐他鲁莽冲撞失了礼数,喝止说道:“克勉不得无礼!薛镖头是前辈,你还不老实坐下吃饭?”
王克勉笑道:“师父莫生气。薛镖头这块鹿肉又肥又嫩,我定要吃到才甘心。”
薛刚也笑道:“张道长请放心,干喝酒无趣,我和王兄弟为大伙助助兴。”二人口中说话,手上依旧不挠不让地争夺。
崔相龙笑道:“道长不必在意。难得他们高兴,都是交好的朋友,玩玩无妨。”
众人附和称是,张若虚便也不再多言。
崔相鳌突然起身说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何不武功上切磋切磋?既助了酒兴,彼此也好多有些进益。”
冯跃立时赞成,说道:“这个主意甚好,既心里痛快又得到实惠,大伙儿亮开身手切磋一番就是了。”
薛刚笑道:“那我们为了一块肉争来抢去到底是小气了。”他手上一缓,那块鹿肉立刻被王克勉夺下了。
王克勉夺到肉也不吃,连同筷子一起扔到桌上,说道:“我也觉得如此有些狭促,薛镖头,咱们还是下场子过两招吧?”他当先离席走到空旷处。
崔成于吹牛扯皮、喝酒闲聊不感兴趣,但一听闻比武打斗,登时来了兴致,喜不自胜,招小厮上前,说道:“快去请洪公子来看。”
那小厮点头答应,飞奔而去。
众丫头、小厮抬桌搬椅,挪开花盆鱼缸,在院子里腾出了一大块空地。崔府好武的下人众多,一听高手比武过招,哪有不来瞧热闹的?纷纷拥来观看。
林天鸿听闻倒也惊喜,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便推说累了,懒得再动,不去了。
被崔成派来服侍的赵四、孙五两个小厮却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上前来串掇。
林天鸿正愁没法支开这两双眼睛呢,便按耐住心中的窃喜,说道:“两位大哥自去便是,我哪敢劳二位伺候?我身疲力倦骨头都要闪了架了,倒头便睡,也没什么事。你们去吧。”
他二人正巴不得如此呢。闻言大喜,心花怒放,说道:“公子您武艺高强,连我们少爷还夸呢,自是不图这热闹。我们成日在府中当差,可难得见到这种大场面,若是错过了着实可惜。就不打扰您了,您歇着吧!”二人一会眼神,退后掩门,慌不迭地跑去了。
听得二人脚步声远了,林天鸿拿起那柄笛子插在腰间,悄悄开门溜了出去。月露半面嵌挂星空,四下里光影参杂,只听得蚊嘶虫鸣,风摇枝叶的细碎之声,远处则不时传来喝彩的欢呼,显是打斗相当精彩。他初时怕遇到巡夜的人,还左顾右盼,溜着墙根小心翼翼,后来见四下并无人影,便大胆起来。
这处院子他往日也未曾来过,一时不易辨别出路径。心中寻思:“这富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院子里的路也要弄的七拐八折的,真麻烦!还是我家方便,出了屋门便能看到巷子。”正想着,又觉得好笑,心道:“唉!我家倒想修的花重水复有山有桥,可没那么大的地方,也没那闲钱啊!”走了一段,心中又想:“这崔少爷对我还不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也太不够朋友,好歹也该知会一声啊!哎?不如留张字条。”刚要回身,转念又想:“还是别留了。如果他差人骑马来追,我恐怕不能脱身了。还是悄悄的走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寻路径,忽然右臂一紧,被人抓住。正好抓在了被崔成扭伤的红肿处,他又惊又痛,“啊”一声喊了出来。借着月光一看,此人蓬头乱发,胡须如草,虎目精光炯炯,正是魏荆天。
他又惊叫了一声,问道:“你干什么?怎么还不逃走?没听到那边的动静吗?若是被发现,这还了得!”
魏荆天不答却问:“你手臂怎么了?受伤了?”
林天鸿揉着手臂说道:“没事,被崔少爷抓的重了些,过两天就好了。”立刻又紧张说道:“眼下这府里的人都在那边看热闹,我们正好趁机溜出去,我可不想陪那少爷练功做靶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也找不到路?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要再抓我了。”
“放屁!我怎会找不到路?”魏荆天思忖了一阵,抬手“啪”一声拍在了林天鸿的脑门,笑道:“你小子的造化来了!机会难得,你不知道珍惜,竟要逃走,真是笨的可以!”
林天鸿摸着脑门,疑惑问道:“什么造化?珍惜什么?”
魏荆天诡异一笑,说道:“那小子拿你当靶子,你不也正好拿他练练手?好吃好喝好招待的,你到哪里找这样的好所在?”
林天鸿说道:“崔少爷所学甚杂,却只是些粗浅的功夫,和他练个什么劲?倒是他今日突然使出的几式擒拿拳颇为精妙,我的手臂便是他用擒拿拳扭伤的,而后来的一招更是凶险,差点把我打倒在地,连头发都被他扯下了一把。”说着,又禁不住抬手挠头。
魏荆天说道:“正因如此,我才说你小子有造化运气好啊!这府上的护院武师虽只不过是些二三流的角色,却也各有所长,崔相龙和崔相鳌倒是有些真本领的。那小子初学乍练又爱卖弄,你正好以他作个媒介,可以使自己多些历练。你且只管住下,每日陪他练功打拳,尽量诱他去学新招,我再对你适时点拨些,何愁不能练好武功?既能长自己的功力,又能参详别派所长,这是多难得的好机会。”
林天鸿原本是好武之人,无日不想学得一身本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只因心中记挂着父亲才急于离开。此时听了魏荆天一番话语,不禁心动,笑道:“我一个农家穷小子,糊里糊涂搅进了这乱局,又阴差阳错地成了江湖豪门大少爷的陪练,真是可笑,更可笑的是竟被这火爆耿直的大少爷称兄道弟。我们偷混了进来,虽一时瞒住了,时日一久若被发现,可就难以收拾了,到那时想逃也难了。”
魏荆天说道:“他崔府富裕的很,人多又杂,哪能轻易识破?若真识破,有我护着你,他们又能怎样?咱们只需耗他个三五个月,等我神功练成,你学得些本领,便脚底抹油,给他来个消迹遁形就是了。”
林天鸿思忖一阵,心想:“爹虽释怀失了武功,但对我的期望之心定会不改初衷,我更得练好武功让他欣慰,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容错过。”主意一定,点头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未免心中愧对。”
魏荆天摆手说道:“是那崔家小子要留你,你愧对个屁啊!安心留下陪他玩就是了。”
林天鸿说道:“哎!咱们只可暗中行事,若被识破,逃走便可,你不可伤害他府中的人?”
魏荆天说道:“我又不是杀人魔王,也没仇没怨的,伤害他的人干嘛?好了,废话少说。你刚才说那小子的擒拿拳很是了得,是个什么情况?”
林天鸿听他说不伤人,这才安心,觉得他老没正形的样子虽然可笑倒也可亲。嘻嘻一笑,说道:“崔少爷那擒拿拳是厉害,却反反复复只使了七八式,好像他也会不全乎。是这个样子的,我打给你看。”说完,他依式施展出来。
打完了第八式,他说道:“这第八式是他最后突然使出的,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出了很大一个丑。我也只是记了个大概,崔少爷打的比这厉害。”
魏荆天摇头冷笑,说道:“那小子是没学全乎。这套擒拿拳我以前见过,应该有四十二式,还算过得去。不过,要跟我的‘捕风捉影手’比起来,可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了,他不值一提。”
“噢!”林天鸿问道:“你也有擒拿拳?”
魏荆天不禁得意,说道:“那是!来!来!来!我这就教你,明天再和他比过,让他见识厉害。”说着,便亮开了架势。
“哇!”他一出手果真不凡!林天鸿赞叹一声,心中喜难自禁。
只见他十指弯曲如勾似爪地扣来抓去,击发如苍鹰击兔,收缚如风卷落叶,迅疾无比,凌厉异常。因有‘魅形鬼影’的步法配合,他在月影花荫之下只如鬼魅般飘忽奔突,冷风割面,花瓣零落,香雪纷纷扬扬,四下飞飘,诡异的令人惊悚。
他打完一遍,见林天鸿惊呆了大口愣在当地,便说道:“用心看,听好了。”
“哎!”林天鸿连忙集中精神。
魏荆天放慢了动作又重头再打,口中念道:“灵台本虚无,何处见真章?我自逍遥身,来去不由人。大胆挺身去,力雄巧自来。刚柔虚实进,粘、连、缠、随、牵。其用得其法,其动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