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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遂之在朝堂上被气个倒昂,文晋看也不看他,径自就往殿外走。钱遂之出殿后,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段晟望见,立刻伸手去扶。
刘嘉俞望见,心中得意。他低头将官袍袖口的一丝褶皱抚平,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六给朝中出身寒门的大臣画了个大饼,然后他们给他干活打嘴炮了……
先帝在地下哭泣,自己的氏族志,竟然被那么用了!
☆、立后(三)
长安的夏日里有几分的闷热,萧珩到了徽音殿,陪着儿子玩了一会,用了些许膳食后,便和窦湄一起午休。
窦湄此时月份怀的月数还小,肚子也看不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柄宫扇,正给躺在身边的萧珩扇风。殿内用冰块,宫扇一扇,便凉风习习。
萧珩闭上双目休息一会,忽而伸手抓住窦湄手腕,她手中的团扇便掉落在一边。
他很小心的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吻她的额头,窦湄将身体放轻松,双臂圈住他的脖颈。
过了半个时辰后,窦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她拉过锦被将自己和萧珩盖住。
“朝堂上再吵,也再也吵不出什么了。”萧珩伸手拨了拨窦湄额头上被汗水浸透了的发丝,说道。
“嗯,这个我明白。”窦湄轻声道。朝堂上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想要让立皇后的事情有个实质性的进展,管靠朝堂上面吵架,还是不行。
“过几日,我让几位老臣去甘露殿,商议此事。”萧珩睁开眼睛说道,“到时候,湄娘你就在帘子后。”
窦湄听后,点点头。
这朝堂上的事情她自己在后宫中,并不直接插手。不过听见萧珩这么说,她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萧珩请来的那些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只要其中有一派支持自己,那么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为了大郎,我们也要拼了。”萧珩抱着怀里的人说道。
回想起孩子的前途,窦湄将头埋进他怀里。
韩国夫人今日来看女儿了,女儿怀孕她应该留在宫中照顾的,但是眼下,圣人要立女儿为皇后,司空那一派咬死了女儿曾经是先帝嫔妃的事情,死活就不让。韩国夫人其实早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了,要说在乎乱了伦常,子纳父妾的事情,当初她家二娘是怎么再次入宫的?而且后来二娘怀孕册封德妃,那也不是圣人嘴皮就能定下来的事情,也是需要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最后尚书省通过。
当初册封德妃的时候,三省就通过了,怎么如今要立为皇后,那些相公们就死活不答应了?
韩国夫人也看出来圣人和那些相公的不对付了。
因此她也要留在宫外,还给女儿多出一双眼睛来。
窦湄将母亲迎进殿内,母女俩说上几句话,又谈起了那些常常上门来拜访的娘子们,“前段时间吏部尚书家的娘子上来,说道吏部尚书在朝堂上说起一个田舍翁,多收了几袋麦子,也想着将家中妇人换了,天子拥有天下,想要换皇后,朝堂之上又何必议论纷纷。”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的粗俗,将圣人和一个田舍翁放在一起作比较,但是细细看来,其中好似又有一些可以用来做文章的地方。
窦湄听了这话,凝眉思索一会,渐渐的面上露出笑容来,“这文相公,果然是来帮助六郎的。”说着她看向刘茅。
刘茅这些时日,肚子里转的比车轱辘还快,德妃这个眼神投过来,他就能在肚子里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阿娘,记得回去让人将这话传出去。”窦湄靠近了母亲,轻声说道。
“二娘,你这意思是……”韩国夫人说道。
“圣人为了立我为皇后,在前朝和司空对着,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为了我。”窦湄并不傻,她在萧珩身边几年,也看出朝堂中臣强主弱这么一个问题来,萧珩立她为皇后,不仅仅是为她着想,也有和司空□□的意思在里面。
“文相公这话说的是太好了。”窦湄笑道,一个天子竟然还比不得田舍翁那般随心所欲,有眼睛的都看的明白这里头的猫腻在哪里了。
“那好,”韩国夫人说道,既然女儿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会尽力去办。
只要女儿能好,她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韩国夫人是心甘情愿的给女儿做这些事情。
朝堂上圣人没有继续就立窦德妃为皇后的议题,因为山东一代流民作乱,此事也须得君臣商议。
那一代的流寇问题并不是很大,当开义仓和重兵镇压之后,那些作乱的流民顿时散了,而那个带头称帝作乱的女子也在清缴中被杀掉。
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朝会结束之后,段晟正要去门下省,却见到一名黄门前来,“圣人召几位相公前去商议要事。”
受圣人传召的大臣有四个,段晟和钱遂之,还有尔朱世,其外还有一个姓李的老臣。
尔朱世向来就不是段晟那一派的,他受到圣人传召,前去甘露殿商议要事。
钱遂之这些时日来,在立皇后一事上,基本上就和那些站在同意立窦德妃为皇后的那些相公吵的鸡飞狗跳,因此他对这些事情也格外的敏感。
尔朱世向来和段晟一派不过是点头而已,没有多大交情,而且段晟也在朝上排挤他,弄得他干脆就将尚书省右仆射的职位一辞了之。
走在宫道上,钱遂之冷眼瞟了几眼那边正沉默不语的尔朱世,突然停下来,开口道,“圣人突然传召,一定是为了立窦德妃为皇后之事,圣人想要立德妃,决心已定,若是谁反对必死无疑。”说着,钱遂之就看向了段晟,“司空乃是圣人元舅,不能够出声反对,不使圣人有杀舅的名声,”他看向了尔朱世,尔朱世身上兜着个司徒,也是三公之一,“司徒乃是国家重臣,在此事上也不好发声,若是被圣人所杀,会让圣人有杀功臣的恶名。”
“只能某出来,某对国家社稷功劳不大,又是先帝临终委命托孤之臣,此时某不出来说话,将来死后入九泉,恐怕无颜见先帝。”
尔朱世听着钱遂之这一番听着大义凛然的话,心里面冷笑一声,好个南方獠,将他划到司空一派去了,还堵他的嘴呢。
他可没有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习惯,瞧着钱遂之摆明了是要将他当做司空一派的了,他突然面露异样,手捂住腹部,脚步停了下来。
“尔朱相公,您怎啦?”旁边姓李的老臣突然发声问道。
其他两人顿时转过头去望着尔朱世,只见尔朱世一手捂住腹部,神色痛苦,“突然腹痛如绞,某怕是不能前去拜见圣人了。”
说着,尔朱世拱手向其他三人告罪,自己就捂这肚子一路走远了。
原本该是四个相公去见圣人的,结果只有三个人去。
窦湄坐在甘露殿御座后的帘子里,她的身前是一重竹帘再摆放上屏风,将她的身影遮掩的严严实实。
“圣人,三位相公到了,尔朱相公突觉身体不适,未能前来。”苏寿善说道。
“嗯。”萧珩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三位宰相到了。
窦湄听见那边的萧珩发问,“如今中宫之位虚空,德妃生育有皇长子,可立为皇后,诸公意下如何。”
她几乎都能看到萧珩这话是冲着段晟说的。
但是接话的却是钱遂之。
“圣人,德妃不能被立为皇后。”
“为何?”
“德妃出身寒门,其父虽然是开国功臣,但是在前朝不过就是个小吏,当地富绅罢了。底蕴远远不比不上那些大家。”
窦湄听见钱遂之口若悬河,气势高昂,她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崔庶人以犯巫蛊被废,是她的罪行,但是一人不能将整个大家女子都概括了,圣人舍弃出身高贵的世家女,而立寒门出身的德妃为皇后,那岂不是舍弃了宝玉,而选了有瑕疵的了吗?”
“况且德妃当初进宫,是何人?乃是先帝的才人!居于掖庭服侍先帝十年!敢问圣人,若是真立德妃为皇后,圣人应当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萧珩袖中的手立即攥紧,手背上青筋暴露,他强行将自己胸口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他微微偏过头,竹帘的屏风后也是静悄悄的么有半点声响。
窦湄已经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当年不是她自愿要入宫的!她那会十二三的年纪,服侍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老翁,谁来问过她愿意不愿意!
钱遂之望见上首御座上的圣人垂首不言,自觉应当趁胜追击,他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背,“臣今日这一番话得罪了圣人,实在是万死,”说着他将笏板取出来,放在身侧,“笏,还给圣人,请圣人允许臣告老还乡!”说着,他解下头上的幞头,对着天子就是砰砰的磕头,他磕的十分用力,顿时血流满面。
萧珩望见钱遂之血流满面的模样,立即勃然大怒,“来人,将此人给朕拖出去!”
窦湄满腔的怒火已经无处发泄,她早年的伤口被钱遂之撕开,血淋淋的给人看,她高声喝道“何不将他杖毙于殿外!”
段晟听见御座后爆出一声女子的声音。立即明白了,外甥竟然还将德妃一起带来了!
外面有禁军军士走进殿来,两边一个拖起钱遂之就往殿外走去。钱遂之满面的鲜血沿着脸缓缓滴落在他的紫袍上。
“圣人,钱相公乃是先帝任命的托孤之臣,就算是犯了律法,也不应当用肉刑来惩罚他!”段晟急切说道。
萧珩望见段晟面上的急切,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这回终于知道说话了?
终于露出这么一个马脚,当真认为他会将这个机会放弃掉?
“钱遂之御前冒犯,既然自请致仕,朕自当考虑!”萧珩靠在凭几上冷笑道。
段晟说道,“圣人,钱遂之固然有错,但是圣人应当慎重考虑。”他望见外甥面上的怒容,心中焦急,万一真的一旦对钱遂之用刑,他便是损兵折将,损失重大。
“将钱遂之给朕拖出去!”说罢,萧珩挥袖而走。
御座后竹帘后有女子的倩影缓缓移出,窦湄隔着竹帘望了段晟一眼,嘴角抿紧,眼里怒气翻涌。
第二日,中书侍郎韩栎上书,圣人不见,韩栎干脆就跪在殿外高声大喊“皇后应当立大家女,圣人为何要以妾为妻!”
有从甘露殿出来的臣子望见,面面相觑,结果还没等韩栎来得及喊上第二声,如狼似虎的禁军来了,拖起韩栎就走。
臣子们立刻脸色就变的灰白了。最近臣子们里面也流传起吏部尚书文晋的一个说法,就是田舍翁多收了几斗米还会换妇人呢,天子想要立皇后,臣子为何还要和个长舌妇一样议论个没完?
看着韩相公被拖走,圣人是真的要立德妃为皇后了。
过了几日,文晋在家里洋洋洒洒写下几卷文书送到了甘露殿,萧珩看都不看,直接丢到一边,他将一卷将钱遂之贬谪在外的文书放在门下省的文书里,钱遂之外放,等于是将段晟的一条臂膀给活生生折了。
“苏寿善。”
苏寿善闻言躬身“圣人。”
“宣司徒。”萧珩说道,那个尔朱世狡猾的和个老狐狸一样的,见着事情不对就跑了,这会司徒在家也应该休息够了,该出来了。
“唯唯。”苏寿善应道。
尔朱世早就知道,圣人迟早要找自己的,那一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钱遂之那人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自觉观赏了一场好戏。
当宫中